石勒喝了一口美酒,淺聲道:“你既然能跟着劉曜,爲何不能跟我?他能給予的,我同樣也可以給你。”
羊獻蓉笑了笑,淡聲道:“石勒,我已經不再年輕了,你所眷戀的,不過是那段歲月而已,對你而言,你現在要什麼樣的女人沒有?又或者,是因爲我是劉曜的女人,所以,你才如此有興趣,女人,難道註定只是你們男人之間的爭鬥工具嗎?”
“我並未將你當做工具。”
“是嗎?可在我看來,便是如此,我跟了劉曜幾年,爲他生兒育女,早就是他的女人,你以爲,我還能再跟你?那與水性楊花又有何區別?還有,你與劉曜勢均力敵,想一決勝負,沙場之中見真章便是了,何必要爲難我一個女子?”
石勒玩味道:“果然,到了如今,你還是如此伶牙俐齒。”
“我說的是事實,你在冀州根基未穩,劉曜登基爲帝,比你略勝一籌纔是,一旦你挾持我與兩個孩子的消息傳出去,無論是出於什麼理由,劉曜都一定會不顧一切的攻打你,誰勝誰負,尚未可知,不過,我相信,你未必願意現在就與他對上。”
石勒拍了拍手掌:“你若爲男子,恐怕會是最好的謀士。”
“所以,何必要再起爭端,白白便宜了別人?你石勒以後會有更大的功績,而我羊獻蓉,所求的,不過是平淡的日子,不想捲入任何紛爭之中。”
“所以,你想讓我將你拱手相讓?送回劉曜身邊?”
“對你來說,這個纔是最好的選擇。”
他看着她平靜之極的臉,淺笑出聲:“厲害,三言兩語,便剖析了其中厲害,不過,這前提是你在我這的消息泄露了,也有一種可能,劉曜這輩子都不會知道。”
“世上沒有不透風的牆,何況,將劉曜的孩子養在身邊,你敢安寢?另外.....”
她語氣頓了頓,石勒連聲追問道:“什麼?”
“這一路上,我已留下的記號,若是沒料錯的話,他應該已經知道了。”
石勒這才變了臉色:“你唬我!”
“不敢,只是提個醒,也爲了避免你們正面對上,他佔了平陽,你佔了冀州那邊,勢均力敵,就算再鬥,那便是各憑本事了。”
石勒長嘆一聲:“劉曜有幸,能擁有你。”
“將軍謬讚了。”
他看着她的臉,將那一絲不甘隨着酒灌入腹中,只怕,失去她,會成爲終身的遺憾,她總說她老了,可歲月太厚待於她,有哪個女子能如她這般,何時何地都能如此安定從容,這張臉....對他而言,已經是十分蠱惑。
“能陪我喝酒嗎?”
“能與將軍把酒言歡,是獻蓉的榮幸。”
這一晚,他們喝了很多的酒,似是爲了祭奠那曾經失去的種種,以及那一輩子的不可得。
劉曜率領一千精兵,於次日午時趕到,精兵將整個客棧團團圍住,一間間搜查過去,直至查到了天字一號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