牽秀對他甚爲敬重,忍不住道:“此次失利,也並非全是你的過錯,怎麼能全怪你呢?何況,王爺定的罪名是通敵,以你一直以來的忠誠,又怎麼會做這樣的事,這事定有蹊蹺的,或許是有小人從中作梗。”
陸機淡笑意一聲:“就算真的如此,你以爲王爺還會再聽我的解釋?他已斷定了我通敵謀逆的罪名,甚至派了你來殺我,此事已沒有了迴轉的餘地,我陸機一人赴死倒也無礙,只是....不想累及妻兒,還請牽秀兄能爲我說幾句好話,保我家人周全!”
牽秀死死的皺着眉頭,看着他親手寫下‘華亭鶴唳,豈可復聞乎?’更是悲從中來,陸機一手拿過長劍,朝脖子上一抹,從容赴死,了斷了自己的一生!
消息傳到了洛陽城內,晉惠帝與長沙王都十分驚詫,成都王竟真的斬殺了主帥?
何況殺的還是大名鼎鼎的陸機!本就戰敗,之後,又將主帥斬殺,定的竟還是通敵的罪名!陸機通不通敵,他們還不知道嗎?這其中只怕是小人作祟了。
不過,陸機一死,軍心更是渙散,至少,成都王這邊暫時是成不了氣候,如今,危險的反而是張方這邊,上次吃了敗仗之後,他便駐紮在了城西的三十里橋西,他是慣會用兵之人,既然速戰速決沒有用,那他就改變方針,打算將他們圍死!
王帳內,晉惠帝長沙王與羊獻容幾人在商議軍事,羊獻容對戰事也甚熟絡,不過,她主要負責戰後安撫事宜,而長沙王則負責前線,晉惠帝則是一個象徵,爲了鼓舞士氣,與士兵們共同進退,三人各司其職,也算是配合融洽,之前幾次大小勝戰,也驗證了這個事實。
奈何,還沒等他們喘口氣,更嚴峻的事,就擺在了三人面前!
長沙王站在一地圖面前,神色嚴肅道:“三十里橋臨洛水,谷水,向北邊走數裡便是大名鼎鼎的金谷澗,向西南走數裡便是千金揭,那正是洛陽城西的糧倉,張方佔領此處之後,便燒燬了近一半的糧食!”
晉惠帝咳嗽了幾聲,眼色幽暗,沉聲道:“洛陽地勢西高東低,只要他攔截了上面的水勢,建起了水壩,洛陽城必定缺水!”
羊獻容憂聲道:“洛陽若是斷糧缺水,怕是支撐不了多久,當務之急,便是要速戰速決!”
只是,張方是個聰明人,他當然知道,洛陽城內的軍隊是耗不起的,他可耗的起,半點也沒有攻城的意思,另外,長沙王還主動挑釁,甚至進攻,他便派人壘了十幾道壁壘,躲在壁壘之後,一點交手的意思也沒有!
不得不說,這種戰略雖然十分惡毒,卻又相當有效,洛陽城根本就耗不起!
羊獻容與長沙王商議之後,便向成都王求和,畢竟他這次輸的十分難看,以兄弟之情動搖他,並許他一些特權,卻沒想到,成都王半點都不爲所動!態度依舊十分堅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