庭院的石桌旁,兩個人大眼瞪小眼,誰都看不起誰的模樣。
黃瑩瑩不斷伸手撫摸着麻布包裹,她之前問過那混蛋這裡藏的是什麼東西,沒想到那個傢伙竟然真的回答說裡面是他的佩劍。
不僅僅如此,他還說裡面的寶劍可是這世上數一數二的名劍,之所以用麻布包裹着,正是因爲這柄劍充滿了邪氣,一旦打開就會吞噬劍主。
如果那混蛋不說後面的話,黃瑩瑩還真的相信了這裡面是把利劍,可是那傢伙越說越離譜,反而讓黃瑩瑩不再相信。
兩個人圍坐在石桌旁,自稱蕭峰的年輕男子一心只顧着把玩裝滿酒的葫蘆酒壺,而黃瑩瑩則把心思都放在了那麻布包裹上面。
方纔花了不少功夫,黃瑩瑩才讓那個混蛋傢伙相信了自己是主簿大人的女兒,不過那傢伙總喜歡作惡,明明心裡已經相信了,可嘴上偏偏說着姑且二字,實在叫人惱火不已。
“蕭峰啊,你說你是來找我爹的,他一大把年紀了,每天都知道忙活事情,無趣得很,你找他做什麼啊?”
黃瑩瑩偷看了蕭峰一眼,就又把小手伸向了麻布的線頭。
年輕男子摩挲着酒壺,仰着腦袋輕聲說道:“這不是爲你考慮嘛。”
黃瑩瑩見到他並沒有注意自己手上的動作,於是就接着說道:“爲我考慮?我有什麼好考慮的?爲我考慮什麼啊?”
“這不是瞧你年紀也不小了,女工又不會做,整天只知道捉弄人,我就想着給主簿大人說一說,及早定下日子,也讓你好好收收心。”
年輕男子言語平和,不過說出來的話卻一點都不溫和。
黃瑩瑩又不是三歲姑娘,哪裡聽不出來蕭峰在說些什麼事兒,立即生氣地說道:“我纔不要嫁人呢!誰要嫁給你這個大頭鬼!”
年輕男子忽然低下腦袋,看着黃瑩瑩開口說道:“原來你是想要嫁給我啊?”
剛剛打開麻布線頭的黃瑩瑩被年輕男子逮到了小動作,臉上有些難堪,丟開包裹看着年輕男子生氣地說道:“誰要嫁給你,你可別胡說!給我爹聽見了,看他不差人打斷你的狗腿!”
“瑩瑩——”
剛剛從書房過來的主簿,聽到黃瑩瑩的話,立即氣得不成樣子。
聽到這熟悉的聲音,黃瑩瑩立即驚慌失措了起來,猛的從石凳上跳起來,轉過身子看着主簿開口說道:“爹,我不是故意罵人的,是這個傢伙——”
黃瑩瑩指了指身後的蕭峰,開口說道:“這個傢伙欺負你女兒,爹,你幫我教訓他。”
年輕男子站了起來,站在原地靜靜看着黃瑩瑩跑到主簿身邊告狀。
主簿沒有理會自己這個任性的女兒,他清楚自己女兒的秉性是什麼樣的。
“回去告訴陸千行,今年這賦稅安良是拿不出來了,”主簿看着年輕男子大聲吼道,“不僅僅是今年,只要我黃約一天在,以後提山兵府就別想再從安良搜刮一分錢財!”
剛剛沒有走進廳堂的時候,黃約遠遠看見年輕男子以及桌子上的長條包裹,以爲他是提山兵府派來的催交賦稅的人,就大聲斥責了幾句,眼下聽到女兒的話,黃約雖然清楚裡面可能有水分,但是自己女兒也不是無事生非的人,肯定是這個男子惹了她,聯想起這個男子是來自提山兵府的,黃約就變得更加生氣了。
見到黃約發脾氣發生斥責,年輕男子不怒不氣,只是悄悄看了一眼黃瑩瑩。
生性聰穎的黃瑩瑩立即就明白自己老爹弄錯了對象,看到那混蛋投來的求助眼神兒,黃瑩瑩立即得意了起來,眼淚婆娑地看着黃約開口說道:“爹,他……他今天在野外將女兒……嗚……嗚嗚……”
聽到這話,黃約瞬間暴怒,開口吼道:“你這個混蛋!來人吶,給我拿下這個傢伙!”
見到不少下人們衝了過來,黃瑩瑩立即意識到了自己玩笑開過頭了,慌忙開口說道:“老爹你弄錯了!我想說的是他在野外救了女兒!”
黃約臉色鐵青,看着兩人沒有說話。
“爹,”黃瑩瑩喊了一聲,接着說道:“事情不是你想的那個樣子,就他那副吊兒郎當的模樣,提山兵府怎麼可能要這種人。”
“嗯?”黃約皺起了眉頭。
黃瑩瑩看着蕭峰,開口說道:“他不是提山兵府的人,老爹你弄錯了,人家找你有事兒,你看你給人嚇得。”
說話同時,黃瑩瑩在石椅上坐了下來,端起茶壺倒起茶來。
見到黃約將自己的目光投向了自己,蕭峰立即拱手行了一個禮,開口說道:“黃大人好,打擾了,我確實不是提山兵府的人。”
黃約臉色緩和了不少,不過怒氣依舊沒有消失,於是冷着臉色開口說道:“你找我所謂何事?”
“我知道我知道——”
黃瑩瑩發現了蕭峰的弱點,那就是他怕自己的老爹,這麼好的捉弄他的機會,黃瑩瑩又怎麼可能放過呢?
“爹,他想娶我,來找你商量這事兒的。”
黃瑩瑩說完之後,就端着茶杯靜靜小酌了起來,黃瑩瑩心裡很清楚,從小她就沒了孃親,所以老爹是最疼她的了,聽了這話肯定會被氣死的,那個混蛋傢伙就要挨訓了。
果然,黃約立即皺起了眉頭,怒生說道:“瑩瑩所說之事可是真的?”
蕭峰搖了搖頭,開口說道:“大小姐捉弄在下罷了,當不得真。”
黃約冷哼了一聲,瞪了黃瑩瑩一眼,冷聲說道:“以後這種玩笑少開,信不信我真的把你許配給他?”
黃瑩瑩繃着小嘴立即轉過了腦袋,顯然是生氣了起來。
蕭峰汗顏,你就算嫁我也不敢娶啊。
“坐下來說吧,”黃約在石凳上坐了下來,開口說道:“你找我到底有什麼事情?”
蕭峰看着黃約笑了起來,輕聲道:“說是事情,倒不如說,在下想要幫黃大人一個忙。”
黃約端起了茶杯,開口道:“我有什麼忙是需要幫的?不需要。”
“黃大人可想清楚了,是真的不需要嗎?”
看着蕭峰那張充滿深意的笑臉,黃約放下了茶杯,忽然覺着這個年輕人或許不像他所表現得那般簡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