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年來,提山兵府匪患成災,安良百姓苦不堪言,只得從大傢伙中推舉出來了一位主簿,試圖與提山兵府周旋調和。
主簿雖然生性純良,但是面對毫不講道理的匪寇們,主簿毫無辦法,完全拿那些人沒法。
其實主簿不是不懂如何解決匪患問題,想要同這羣不講道理的人打交道,就只能用更加沒有道理的手段。
暴力雖然有時候詆譭着文明,但卻也是最有效直接的手段。
主簿知道對付這羣匪寇,唯一的辦法就是暴力清除,可是別說安良鎮,整個北華山所有鎮子都沒有能夠與之抵抗的力量,就算有一些年輕人,大多數也是入了提山兵府,同做了那匪寇。
這些年來,主簿見證了安良鎮從輝煌一步步走向衰落,不僅僅是安良鎮,還有北華山其他的鎮子,無一不是變得比以前更加貧窮了。
之前主簿也有想過,用外面的人力來解決提山兵府,不過他還沒有有所動作的時候,這條路就被提山兵府的府長給完全封死了。
說起來這個提山兵府的府長,主簿牙齒就咬得一陣作響,如果提山兵府只是一羣匪寇的匯聚地也就罷了,偏偏是這個府長,爲人善用手段,城府極深,把提山兵府經營地宛若鐵打的營盤,無論是內部還是外部,都很難侵入。
這些天主簿正在爲提山兵府提出的秋收賦稅而感到發愁呢,卻偏偏遇上了一個人,非要請求見他。
小吏已經是第三次過來通報了,主簿實在是不耐煩了,翻過身子披了衣服,就準備出去見見那人。
倒也不是主簿不想見人,而是這幾日因爲賦稅一事,他煩得焦頭爛額,眼下交稅期限馬上就要到了,可是收到的賦稅連一半還沒有,到了日子如果賦稅沒有交過去,怕是提山兵府又會提出更加過分的要求,不過主簿也清楚安良鎮的情況,確確實實已經到了山窮水盡的地步了。
今日他頭昏腦脹得不行,晚上飯也沒吃,原本躺在牀上想要休憩一會兒,可是眼皮剛剛閉上,就有小吏通報說有人想要求見他。
眼下正是主簿煩得要死的時候,他又怎麼會去見那人呢,讓小吏拒絕了那人的求見後,原本主簿以爲這事兒就算了了,沒想到沒有多久,小吏就又進來通報,說那人沒有走,還是要求見主簿。
這下子算是徹底激怒了主簿,原本他只是不想見那人,現在是十分厭惡那人,主簿吼着說不見,然後就又躺下了。
善於察言觀色的小吏其實在第二次的時候就不想進來通報了,明知主簿大人會發火,但是卻毅然通報,小吏這麼做實屬無奈之舉。
確實很無奈,長劍都已經架到他的脖子上了,還有比這個更無奈的事情嗎?
小吏第一次見到那個年輕男子的時候,只覺得他眉目清秀,溫潤如玉,聽到他說想要求見主簿,沒有多想便立即進去通報了。
不過第一次在主簿那裡碰壁之後,小吏出來後就表示了自己的意思,主簿不在,沒辦法見。
可是那年輕男子臉色依舊,執意開口求見主簿,小吏平日裡也是跟在主簿身邊的人,脾性傲氣總歸還是有的,聽到年輕男子如此不懂事兒,就立即開口回絕了他的再次請求。
不過小吏卻沒能把府門順利地關上,因爲在他關門的瞬間,一個粗黃麻布包裹的長條東西抵在了門上,年輕男子輕輕一推,府門立即向後開去,小吏猝不及防之下,立即向後摔倒在了地上。
不等爬起身,小吏只是望了望那長條東西,瞬間便猜想出了男子的身份。
離交賦稅的日子不是還有幾天麼?怎麼眼下就有人過來了?
小吏立即起身跪拜,奉承地討好着年輕男子,只不過小吏這樣的行爲,似乎反而惹惱了年輕男子。
年輕男子也沒有再多說什麼,只是讓小吏前去通報即可。
不過年輕男子似乎也意識到了什麼,刻意讓小吏只是通報,絕對不能多透露出半點兒自己的身份。
小吏實屬無奈,這纔會第二次頂着主簿的怒火前去通報,然而他又不能有什麼暗示,所以意料之中的,主簿又沒有同意。
然而出去之後,年輕男子反而平靜了下來,說是讓他再去通報一次。
小吏知道這個時候是主簿最爲生氣的時候,自己前去通報無異於火上澆油,可是想來想去,終歸是自己項上人頭重要。
年輕男子告訴自己,不用多想,只需要前去通報即可,還說主簿不會怪他的,小吏一陣惡寒,這提山兵府的人果然一個個可惡到極點,又不是你去叫主簿,你肯定不用擔心什麼。
小吏顫顫巍巍來到了書房,又一遍叫了主簿大人,果然,這一次主簿大人火冒三丈,那眼神差點兒把他給當場活剝了。
不過到了這個地步,小吏知道事情和自己已經沒有太大關係了,只要主簿出去見了那年輕男子,接下來的事情就是他們二人之間的爭執了。
主簿這些天在憂慮什麼事情小吏清楚,只不過清楚歸清楚,可小吏終歸只是小吏,不在其位,不謀其政,小吏才懶得去管主簿的煩惱呢。
披了衣服來到外面後,主簿極力忍受着自己的火氣,今天他倒是要看看,到底是誰敢在這個時候來煩自己。
常年以來提山兵府的壓迫,讓主簿心裡一直積聚着一股怒氣,而今天那個求見之人,無異於將這股怒氣徹底激發了出來。
主簿此時怒火中燒,人在生氣的時候往往是不理智的,同時膽子也會變得極大,做起事兒來基本是不會顧什麼後果的。
穿過廳堂,遠遠地就看到了一個年輕男子,坐在景苑的石桌上,慢慢把玩着一個葫蘆。
小吏看着主簿投過來的詢問眼神,立即擺了擺手示意和自己無關,他確實不知道那個年輕男子是什麼時候進來的啊。
“不是還有幾天嗎?!催什麼催?!有本事你今天就殺了我,今年這賦稅我還就不交了,殺了我也不交!”
主簿看見石桌上麻布包裹着的長條東西,下意識以爲年輕男子是提山兵府派來的催討賦稅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