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天晚上的時候,宮崎葵發給了他一條短信。
“我懷孕了,是你的孩子。”
讓他的心情一度複雜不知所措,猶如喝了醬醋油鹽,百感匯聚在心。
孩子,那對他來說是何等遙遠的概念,可在現在卻又是如此地接近。
在往常的時候他都會很好地控制住自己,要麼是在經期之外,要麼就做好防備,只是那天晚上,恐怕無論是他還是宮崎葵,都沒有注意這點。
也就導致了他們產生了一個新的生命。
在那鼓起的肚子上,拓久彷彿看到了裡面有個小生命正在成型,甚至笑顏如花,一臉天真地在喊他爸爸。
收回了目光,拓久先是盯着桌面看了一會,纔再度望向了宮崎葵,而宮崎葵此刻的視線也與他交織,拓久也從她的瞳孔中看出了迷茫。
“雖然很不負責任,但孩子真的是我的嗎?”或許還抱有最後的一絲希望,拓久繼續問道,說不定是在那之後宮崎葵與岡田准一生下的孩子也說不定。
這樣逃避的想法雖說是會讓人斥責,可是……
變成父親的話,真的是太突然了,他一時之間也難以接受。
“在那之後,因爲工作的緣故,我和岡田君沒怎麼見面過,更別說做過了。”宮崎葵冷靜地否認了拓久的最後希望,“而且從醫生那裡得到的時間,正好也和指原君你那一晚的時間相吻合。”
是嗎?
心中縱然有萬般不信,也要接受這個現實,該說的話,是他自己的責任,如果那一天他控制住了自己,可能今天就不會這樣了。
當時誰都沒想到會有孩子。
“那麼你和岡田准一現在還在交往嗎?”
“我已經和岡田君分手了。”宮崎葵說着,眼神中還有凝滯,與愧疚,“要我懷着別人的孩子與他交往,這樣的事情我做不到。”
“我想想也是。”無奈地吐了口氣,“能不能讓我坐到你旁邊,宮崎小姐?”拓久禮貌地請求着。
“可以。”她頷首。
既然沒有拒絕,拓久立刻起身,坐到了對面,宮崎葵的旁邊,眼神搖晃着,但總是會晃過宮崎葵的肚子。
“摸摸吧。”
或許是看出了拓久的猶豫,宮崎葵失笑,主動要求他摸了上來。
“嗯,謝謝。”
寬大的右手隔着衣服摸着她的肚子。
沒有什麼胎動的痕跡,也未有什麼寶寶在大喊,可是裡面確確實實多了一個小生命。差點控制不住自己身子俯下來去傾聽,最終拓久還是剋制着自己,只是右手輕輕地,又溫柔地撫摸,好像怕會因爲自己過於粗暴的行徑,傷害到她腹中的孩子。
“葵……你打算怎麼處理?”因爲孩子的緣故,拓久心中對宮崎葵又多了一股莫名的情緒,只是恍然一下,就親密地叫了她的名字。
也沒有拒絕,宮崎葵安然接受了拓久的稱呼。
“我不知道…….”憂鬱深邃的眼神,也揭示了她心中的茫然,“知道的時候,我本來想去做墮胎手術的……只是每次摸起我的肚子,就又覺得我沒有這個資格去否定他(她)的生命,就這麼一直拖了下去,也沒有告訴別人……不過現在再隱瞞下去也沒有什麼用處,還是要告訴你。”
“你不說的話,我根本不知道。那麼葵,你是要生下來嗎?”
苦笑,嘴脣的苦澀也是難以消去。
“到了現在,再選擇打胎,也有點太晚了。”搖了搖頭,她又看着玻璃外的馬路,那裡不時地會竄出親密的一家子,“以前爲了事業,我一直嚴謹地控制着,結果因爲一次意外,變成了這樣。唉……”
該說是對自己的嘲諷吧,以前和高岡蒼甫結婚的時候,爲了事業她不準備生孩子,現在離婚了,再重新開始事業的時候,卻遇上了這樣的事情。
“你的態度是什麼呢?”長吁感嘆之後,宮崎葵問着拓久,她的手抓住了拓久撫摸着她的右手,緊緊地抓住,“這個孩子,你要承認嗎?”
今天最關鍵的情節到了,也是拓久所預料到的。
如果要孩子的話,那麼始終是要決定孩子的歸屬,以及孩子未來的幸福。
而且猶豫是不行的,只是片刻的猶豫,可能就會導致事情朝着不可控的方向前進。
“如果我不承認的話,葵你就不會生下了嗎?”拓久反問着,似乎是要確定心中的答案。
“我會生下去的,只是這個孩子也和你沒有關係,我會和他(她)說他(她)沒有父親。”貌似平靜地說完殘酷的話語,可能這就是宮崎葵所思考的最壞的結局了吧,在說完之後似乎是爲了怕拓久震驚,她還補了一句,“你放心,我不會因爲這個孩子強迫你做什麼,就算你真的不承認,我也能接受,因爲這個孩子,真的只是在意外的情況下出現的,註定不會討大多數人的喜歡。你不承認也是正常的,有了一個孩子終究是個負擔。”
你這麼說,我反而無法選擇躲避呢……
另一隻手也抓住了宮崎葵的手,十指相碰。
“我會承認的,我也會負責的,葵,我也有良心,無法讓一個孩子在沒有父親的情況下生活下去。”拓久試着將自己的真誠傳遞過去。
單親家庭的孩子的生活是有多難,拓久是知道的,哪怕是知名藝人的孩子,也不會好上多少,說不定反而會過得更加艱苦。
除了學校的那些同年齡的孩子看似天真實則險惡的嘲笑、欺凌,還要接受時刻會出現的無良記者的採訪,對於那些無良的記者來說,孩子的感受與我有什麼相關,就算你們爲此產生了心理陰影又能怎麼樣?
而且在這種家庭生活下去的孩子,內心總會有着缺漏,她們長大後也會渴望着自己童年缺失的那一部分,走向了歪路,這不僅僅是教育就能避免的。
所以拓久,是無法狠下心否認的。
“那麼你打算怎麼做呢?”宮崎葵這個時候說的話也尖銳了起來,“如果你要承認這個孩子,那麼你又要付出什麼?”
付出什麼?
又問到了實質的點上,不過拓久也能理解,拍拍屁股就走的人太多了,他如果不能做出什麼保證,效果等於沒有。
“等這個孩子生下來,我們就結婚吧。如果有一個幸福美滿的家庭,孩子也不可能會因此所累。”拓久說出了他的解決方案,或許只有婚姻纔是解決的最好方式吧? ωωω★ t t k a n★ CO
“那麼你的女朋友該怎麼辦?你會和她分手嗎?”可是宮崎葵並沒有因爲拓久的這句話就罷休,該說的話,還是她看穿了拓久的本性。
多情而又不堅決。
“……”以沉默來代替,要說的話,拓久確實也無法捨棄自己已經交往的女朋友(們)。
“果然是這樣。”嘲意地笑着,在宮崎葵的想法中,拓久這麼年輕,又有着雄厚的資本,肯定不會和他的女友們分手。
不過還是有一點超出了她的想象,她沒想到拓久會直接堅決地選擇結婚。
看不出,還是一個有責任的男人。
“你也一樣吧,葵,如果你自己養育這個孩子的話,終究有太多的不便了。”拓久想通了,淡淡地說道,“單親媽媽的路子太艱難了,就我個人而言,我不希望你走這一條路。”
“可是你也知道,我不會接受和我在一起的人,在家庭之外還四處沾花惹草。”
“但是真的用一個人養起這個孩子,對你的事業是一個很大的打擊,你的清純顧家人設會在瞬間崩塌,這樣子無論對你還是對孩子,都不好。”貌似是苦口婆心地勸阻。
“你是在威脅我嗎?”她的語氣變得不善,表面是好心,可內裡又何嘗不是一種強迫。
“不是,只是爲了你們考慮而已。”
“可你這種所謂的考慮是最讓人所不恥的,我是無法允許和我共度一生的愛人身邊有着其它的人。”
“可我們之間並沒有愛情,葵。”拓久說出了最爲核心的一句話,在他說完這句話後,宮崎葵好像也失去了力氣,“如果不是因爲這個孩子,我們也不會再相見了吧。”
“是的,差不多吧。”
她有氣無力地承認了這個現實。
“我想問你,你真的,打算因爲這個孩子,放棄了在藝能圈打拼的一切嗎?”拓久頭靠到了她的耳旁,輕輕吹着耳邊風,“你從小就是童星,在藝能圈長大,現在可能因爲這個孩子毀滅掉你所奮鬥的一切,真的好嗎?”
宛如惡魔的低語。
“就想因爲這句話,而讓我委屈自己嗎?”宮崎葵恨恨地問着。
“不……我是想到了更好的辦法。”拓久說着,“可以讓孩子茁壯快樂的成長,而且又不會影響到你我之間的生活,想來,你也沒有想和我結婚的想法吧。”
“什麼?”
驚訝之下,宮崎葵的聲音也不由大了起來,讓旁邊的人都轉過了頭來,發現了這點,她馬上收緊了聲音,“你說得是真的嗎?”
“嗯。”拓久點頭。
果然呢,這個突如其來的生命,如果能不影響到她生活的情況下開心地長大,宮崎葵還是很願意的。
雖然拓久之前給出的結婚的承諾很負責,可是宮崎葵內心還是覺得自己和她還沒有到走到結婚的那一步。
“可以的話,現在相信我,好好地養胎,等到孩子生下來後,我就去安排。”拓久繼續手摸着宮崎葵的肚子,溫柔地說着。
“安排?”
“嗯,其實……我並不姓指原,我原本是應該姓菅井的,華族的那個菅井……這一次,恐怕需要她們的幫助了。”
拓久慢慢地說着。
“有它們的幫助,這個孩子的未來……也會光明無比。”
……
……
在羽田機場上,來自大阪的飛機將少女送到了東京。
並不是第一次來東京了,所以對於周圍的忙碌的人羣,她沒有震驚,只是拎着行李箱,跟在了人羣之中,沒有突出自己的奇怪。
直到辦完了手續之後,她才緩緩地走出了機場,在機場外車水馬龍、人流攢動,不過她還是準確地知道自己現在應該幹什麼。
乘坐班車,到達自己的目的地。
來的時候沒有通知她的好友,所以她的好友並不知道她在悄然間已經到達了東京,否則的話,必定是會來迎接她的吧?
大張旗鼓的迎接,說句實話,她也不是很喜歡,就這麼悄悄地過來,見到好友的驚訝表情,也未嘗不是件有趣的事情。
最近幾個月對她來說確實是件艱難的日子,樂隊解散了,與自己共同歌唱的夥伴也各奔東西,在各種打擊下,她也是心灰意冷,想讀幾個月書之後再去考慮在藝能圈奮鬥的事情,直到她想起了那個好友的哥哥遞給她的名片。
“乃木阪……”
山本彩想着或許也是一次機會吧,如果這個乃木阪可行的話,未必不能試試看。
就這樣,簡單的聯繫後,她來到了東京。
而離甄選其實也沒有多久,在這段日子裡,她也會在東京——自己的好友指原莉乃那裡暫時居住,等到確定甄選是否成功後再決定以後何去何從。
想着想着,班車已經停了下來。
“啊,到了。”山本彩看了眼外面的牌子,準備下車,然後覺得有些不對,“等等,糟糕!”
比預計的要開過了太多站,久未有人下車,車門似乎也要閉上。
“別關門!!!”
發出了震耳欲聾的聲音,響徹了整個公交班車,可是門還是在她絕望的眼神中關了上去。
“不要啊!!!”
這座班車下一站還要開好久,也就是說她還要等待很久。
太慘了。
這次來東京的旅途,剛開始就顯得很不妙。
……
比預計的晚了一個小時纔到了指原莉乃的住所,衣服也有了不少的褶皺,大口呼着氣。
“總算,總算,到了。”
對照發過來的照片與地址,山本彩疲勞地直接坐在了地上。
這段地區也沒有什麼人,所以也沒有人介意她那不雅的動作,在休息足夠之後,她才重新站了起來,爲自己打氣加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