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次與麻友去寶冢的時候碰到的那個小女孩與她的父親,在拓久心裡其實留下了蠻深的印象。
臉圓圓的,又有些寬,薄薄的粉嫩嘴脣,下巴左邊有一顆美麗的痣,靈動的大眼睛四處亂轉,正是符合這個年紀女孩的活潑可愛,見到這個女孩的第一印象都會打從心底裡喜歡上這個小女孩吧。
她的家境也好,在Germany出生並生活過數年,從小就學習鋼琴,且在鋼琴上造詣頗深,現在還是11歲的她也憑着興趣去參加音樂劇演出。
也是那次偶遇,渡邊麻友就與生田繪梨花成爲了好朋友。
說起來其實挺不可思議的,這兩個女孩幾乎沒有相同點。
渡邊麻友,作爲第三個出生的女孩子,麻可以寫作朝(同音不同字)如朝陽中的樹苗茁壯成長,友寓意是可以交到許多朋友,是在霓虹大衆化的名字,這是她的奶奶對她的期望,不求人生多麼壯闊波瀾,只要能幸福快樂地成長就足夠了。
但是與名字中包含的寓意不同,麻友從小時候就與周圍的人處理不好關係,性格極爲內向,只有那麼幾個朋友,遭受到了不少的欺凌,後來興趣愛好就是在家裡上網看acg的內容,這也是她會去AKB的原因。
而生田繪梨花與她則完全不同了,她的性格外向,初看文靜,稍微一搭話就會發現她這人十分逗比,性格除外,在愛好上兩人除了舞臺劇外也是南轅北轍,年齡也差了三歲有餘,真無法想象兩人竟然能成爲好朋友。
可能生活也就是由種種不可能組成的,朋友之間也不一定是需要有太多的相同點的,性格相反,卻能互補,在遇到花花這類天真爛漫的女孩,麻友也能放下她的警戒,將心靈對她開放。
不過也有些時候麻友也對花花的各種無厘頭的想法會感到很無奈,可能這就是年長者的煩惱了吧?
“聯繫的話,其實也不多,她好像也很忙。”麻友稍微愣了一下後說着,“平時就每天一兩條短信聯繫,門票的話我也是一個星期多前才收到的,不然也不會忘記。”
“因爲在排練舞臺劇的原因?”
“有這部分原因吧,不過據花花她本人所說,她還是想好好學習的,事務所突然給了她不少資源,讓她也覺得有些爲難。”麻友繼續說着。
“看來太田的眼光也不錯…”
肯定是看出生田繪梨花是顆好苗子,不然不會之前一直是普通的放置play,突然就看重了她。
“拓久桑,你說什麼?”因爲說得有些小聲,麻友沒聽到拓久說的話。
“不,沒什麼,只是想快到了。”拓久沒有想把這些告訴麻友的打算,她的年齡還是有些小,就讓她好好學習吧。
“是呀,想想我還沒看過花花的表演呢,有些期待她的表演。”麻友這麼說着,話裡摻雜着她自己都沒發現的羨慕。
同是喜歡舞臺劇的女生,生田繪梨花年紀比她小,卻已經登上了舞臺親自表演,說不羨慕也是不正常的。
拓久也發現了這些,不過他不說破。
…
拿票進了劇場裡,這是一家比較小的劇院,橫豎不到十排的位置,比起寶冢那家摩天大廈級別的劇院,這家劇院就如同小孩子海邊建築的沙漠城堡那般渺小。
類似的劇院在東京也有許多,儘管內部狹小,卻五臟俱全,照樣能在裡面見到不少有趣經典的戲劇表演,也能時不時見到偶像明星在裡面表演。
生田繪梨花給他和麻友的票相當靠前,就在二排中間偏左三個座位的位置,視線良好,只要前面不是高出天際的巨人,想要被阻擋住視線還是略微困難的。
“看來花花給的位置還不錯呢,嘻嘻。”麻友輕輕微笑,坐在了拓久的左邊。
“來得人似乎也不多。”拓久左顧右盼,是時間上選得不對嗎?感覺人來得很分散,他們周圍的座位也沒有被坐滿,空出了不少。
“這麼一說,好像也是。”麻友聽拓久這麼一說,也四處張望,連一半人都沒有來齊,“是我們來太早了嗎?”
“也不像,離開始只差十分鐘不到了。”拓久一對手機上的時間,“算了,別理這些了,也和我們沒關係。”
“也是呢。”麻友嘴巴一抿,不再思考別的。
…
燈光放下,照射進了舞臺中央,舞臺裡的人物逐步出場。
生田繪梨花混在了其中,穿着不太豔麗的黃色舞臺服,時而發出自己恰當的笑聲,因爲是音樂劇,也可以見她在中間舒緩地唱一兩句。
總結的話,她的表演很出色,儘管在其中飾演的只是一個戲份很少的角色,卻仍能讓人注意到她,並在心中爲之一亮。
好友的表現如此棒,麻友本應該也爲她高興,可麻友,注意力並沒有在花花那裡逗留太多。
現在的她,注意力全放在了別處。
抱歉,花花,沒認真看你的表演,她心裡默默向生田繪梨花道歉。
只是現在的事,似乎更重要一些。
她臉紅着想到。
拓久正全神貫注地看着舞臺劇的表演,沒有發覺到麻友的變化。
既然這是一個好機會,嗯,就不要放過。
本來彎曲着的兩手放在嘴脣前,右手緩緩放下,慢慢地,慢慢地,放到了座位上,柔軟坐墊作爲轉折點讓她的五根手指齊向下逗留了片刻,隨後又是輕柔地起來。
很近了。
麻友嚥了口口水,離拓久放在左邊的大手越發靠近,距離在不斷地縮短。
二十釐米。
…
十五釐米。
…
十釐米。
咫尺之遙,只要再近一些的話,就能…
舞臺裡放着的音樂迎來最終的顫音,表演多時的演員們也都結束了他們的表演,在場觀看的觀衆們都伸出手鼓掌,爲他們送上自己的響亮掌聲,拓久自然也是其中之一。
可是他這一舉動,卻讓麻友好不容易纔鼓氣勇氣做出的隱晦告白,化爲泡沫,前功盡棄。
啊!
麻友差點想大叫,僅僅只是十釐米的距離,只要剛剛再快一些的話,就可以碰到拓久桑的手了。到了那時候,說不定,就能讓她的心意傳達給拓久。
只是再十釐米的差距。
戀愛的火花,就止步在十釐米。
如此漫畫的情節,最終還是在現實浮現。
…
“怎麼了,麻友?”在鼓掌結束後,對錶演結束還意猶未盡的拓久才遲鈍地轉過頭看了麻友,他看麻友的臉色有些不對勁。
“嗯…我沒事,拓久桑。”麻友深呼了口氣,盡力把心中徘徊不去的鬱悶掃去,臉上掛起以往的可愛笑容。
“真的?”
“比金子還真。”
“那就好。”
一貫聰明的拓久也就是在這個時刻,會顯得格外遲鈍,如果他能再仔細些的話,或許就能發現麻友其實並沒有她說的那麼輕鬆。
“接下來的話我們去看花花吧,她應該還在後臺。”
麻友的這個提議拓久也同意,有生田繪梨花在,他和麻友進入舞臺後也不會有什麼大的阻礙。
不一會,就見到了脫下舞臺服裝換上私服的生田繪梨花。
全身純黑的上衣與連體褲,與純白色連衣裙的麻友形成了鮮明的對比,兩個人就像惡魔與天使,而在生田繪梨花看到麻友興奮地撲上來之後,就又像是太極,相互交融。
“我剛纔的表演如何,mayuyu?!”生田繪梨花語氣興奮地問着麻友,因爲一開始就看到了麻友,以致於她忽略了麻友旁邊的拓久。
“都說了不要像之前那樣抱上來了,很重的。”麻友臉色很差地無奈數落一句,好在生田繪梨花的年齡還不大,不然瘦弱的她說不定要被花花給壓倒。
“嘿嘿,那個不是重點。”生田繪梨花不以爲意,傻笑一聲,“快說啦,我表演得怎麼樣?”
“很棒,演得非常棒。”麻友閉眼一秒後又張開,表情溫柔地對着生田繪梨花說道。在與花花相處的時候,她感覺花花不僅是個可以傾訴的夥伴,也像個妹妹想要疼愛。
這是種很奇妙的體驗,家中最小的她也能有做姐姐的體驗,把以往姐姐對她熊孩子表現時候的說辭與安撫用在花花的身上。
啊,當姐姐也不容易。
嗯,儘管花花這個妹妹剛纔的表演她沒有仔細看,有些愧疚。
不過那不重要,是不是?
得到了滿意答覆鼓着臉被麻友放了下來,在下來之後她才注意到了一邊的拓久。
“你好,指原桑。”
“你好,生田。”與麻友和生田繪梨花相比,拓久與花花的關係就遠了一些,所以他叫得也生分了不少。
“你是和mayuyu一起來看的表演嗎?”生田繪梨花雙手比在前方,腿瞪着,同樣也是滿懷期待地問着。
“嗯,麻友邀請我一起來的,不得不說,生田你表演得真不錯。”拓久當然不會看不出這點小暗示,也是讚美。
“謝謝。”生田繪梨花表示感謝,“不過竟然會是指原先生,我說mayuyu她在我說了之後,會要我…”她說話的時候,被後面的麻友堵住了嘴巴。
麻友面紅耳熱,說着生田繪梨花:“花花,你亂說什麼,不是你說有兩張多的,纔給我的嗎?”
似乎她的手在花花的腰部扭動。
“噢噢,好像是的唉。”
生田繪梨花這才反應了過來,一臉天然地說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