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座山雖不太高,但山上到處怪石嶙峋,遍地奇花異草,如同人工雕着而成。
葉一秋心想,此地必有仙人或是魔怪居住,否則山石樹木不會如此精緻,於是他加強了警惕。
葉一秋小心地來到一棵巨大的榕樹旁,發現榕樹下有一塊平整的青石,榕樹繁茂的枝葉正好擋住了炙熱的陽光,於是他盤腿坐到青石之上閉目調息。
約莫過了半個時辰,葉一秋覺得仙力恢復,收了功,又四下查看了一番,發現四周仍是靜悄悄的,沒有人居住的跡象,心想,這樣一個好地方,怎會沒人?好奇心再起,於是打開法眼再次查看。
這時,葉一秋纔看清,這座小山和周圍的山完全是兩種樣式,周圍的山光滑矮小缺少植被,而他身居的這一座山卻陡峭挺拔幽深靜謐,必是有人從某處整體遷移或者是仙人或魔怪幻化而成,如此看來,島上定有蹊蹺。
果然,當葉一秋以法眼仔細查看時,發現離自己百丈之外的山崖下有一個精緻的山洞。
葉一秋看到,山洞方方十數丈,有人居所需之桌椅及生活器具,更令葉一秋感到驚訝的是,洞廳中有一年輕女子,正盤腿坐在地上,看身材和外貌極象媚娟。女子傍邊站着另外一女子,六十多歲的樣子,一身黃色道服,外貌卻看不太清。
“按理,媚娟也可能上七重天路過這座山,和自己一樣來到這裡休息的,難道是媚娟被受制於這個女道士?”這樣想着,葉一秋決定馬上過去一看究竟。
當葉一秋駕雲來到山洞口時,聽洞中傳來一個有些稍許蒼老的女聲:“來者何人?”
葉一秋想,也許他剛一上島,就早被這仙姑發現,要想偷偷察看洞中情況,已是不可能了,於是索興大模大樣徑直走進山洞。
進了山洞,葉一秋大吃一驚,洞中盤腿而坐的女子正是媚娟。
此刻的媚娟周身被一金色光芒所籠罩,一雙秀目正睜得大大的看着葉一秋,眼中流露驚喜神情,大聲叫道:“一秋救我。”
葉一秋轉頭看那仙姑,只見她正用不屑的眼神盯着自己:“原來你們是一路的呀!你們這些魔教之徒,個個把自己裝盼得漂漂亮亮的,背地裡卻幹着人神共憤的勾當。”
“不知仙姑怎稱呼,這其中定有誤會。”這時,葉一秋纔看清楚仙姑的模樣,年齡五十來歲,中等身材,皮膚白淨,眼睛不大,卻露着兇光。
仙姑不屑地看着葉一秋,不急不緩地說道
:“本座天晴姥姥,自上天靈霄宮下界修練,乃三界九大護法之一,此女乃三界魔頭天罡娘娘之女,人人得而誅之,你即和她相識,定爲魔教中人,正好把你也一併送上西天。”
不等葉一秋開口,天晴姥姥迅速取下背在身上的拂塵,照着他面門拂來。
情急之中,葉一秋迅速拔出身背的隕鐵寶劍,一招玉兔拜月,刺向拂塵,寶劍和拂塵剎那相交,只聽“嗤”的一聲響過,拂塵被削斷幾絲,葉一秋也被拂塵震得手臂發麻。
天晴姥姥收回拂塵,“噫”了一聲,道:“你這小子,怎會有此劍在手,這當是萬年隕鐵所鑄,你是怎樣得到的?”
“前輩果然識貨,此劍乃上天所賜!”葉一秋不無得意地說。
天晴姥姥笑道:“連隕鐵劍都不識得,我豈不白白修煉了,只是不知你師父是誰?爲何年紀輕輕仙力就如此了得?還有是你這隕鐵劍又是何時煉成的。”
葉一秋笑道:“爲師乃飛天派何木子仙師,隕鐵劍嘛,煉成不過一天。”
聞言,天晴姥姥微微怔了一怔,道:“哼,原來是那個無情無義之徒,果然教出個不知明辯是非的徒兒,看着這個女魔頭長得漂亮,就正邪不分了。”
聽天晴姥姥這麼一說,葉一秋不禁臉紅到了脖根,不由得想起和段琳的婚約,又念起媚娟的百般好處,一下子不知說什麼好了。
“小子,說到你痛處了嗎?”天晴姥姥見葉一秋無言相對,開始窮追猛打。
過了片刻,葉一秋回過神來,才又想,和木子師尊一向光明磊落,爲何天晴姥姥竟會如此抵毀他,便道:“你認識我師尊?爲何對他出此輕薄之言?”
天晴姥姥怒道:“少廢話,看劍!”話音剛落,一炳三尺多長的金色寶劍不知何時己擎在手中,不由分說便刺向葉一秋。
葉一秋舉劍相隔,卻哪裡能抵擋得了,只聽咣噹一聲,葉一秋寶劍被天晴姥姥的寶劍震飛,自行回到他身背的劍鞘中,天晴姥姥一招得手,迅速伸出左手就向葉一秋抓來。
天晴姥姥仙力比葉一秋高出很多,之前遞出拂塵打向葉一秋只用了三成仙力,這一回,她一出手就吐出了八成仙力,葉一秋自是絕難抵擋!
就在這一髮千鈞之時,只聽媚媚道:“一秋,快到我這裡來!”
此刻,媚娟剛好在葉一秋一側,葉一秋聞言,左垮三五步,便來到正盤腿坐在地上的媚娟身邊,只聽“嘭”的一聲響過,葉一秋己被罩着媚娟的金光茫罩住。
這是葉一秋第次和媚娟捱得如此近,葉一秋的臉不覺再一次紅了起來。
媚娟貼着葉一秋的耳根低聲道:“一秋,現在不用擔心了,我用了母親傳給我的金環罩罩住我倆,三界之中,無人能破,這老道姑拿我們沒辦法,待會兒有她好看。”
“媚娟,你怎麼會在這裡?”葉一秋奇怪地問。
“十多天前,我回七重天,在此歇腳,着了這老道姑的道兒,被困在這兒,好在你來了,否則,再過十天半月,我魔力用盡,金環罩失去魔力支撐,我定被這老道姑給害了!”說起之前的經歷,媚娟心有餘悸。
“那現在我們怎麼辦?”葉一秋着急地問。
媚娟平靜地答道:“一秋,不着急,你先休息一下,待會我教你該怎麼辦。”頓了一頓,媚娟又道:“一秋,我母親是天罡娘娘,父親是南鬥魔君這件事,我一直都未對你說起,只是怕你知道對我有芥蒂。”
葉一秋笑道:“這事我早就估計到了,你父親是我的恩師,沒有他,我還在家中砍柴種地呢!絕不可能成仙,何況你又是如此明辨是非,根本就不像魔教之人,你不嫌棄我就是我的萬幸了。”
“我母親三十萬年前惹得天怒人怨,我也想讓她不要再和三界衆生作對,但她着魔太深,我也是毫無辦法,三界各派是不會放過她的,所以天晴姥姥也非要除了我後快。”媚娟幽幽地說道。
“你不用擔心,我會盡可能保護你的。”葉一秋說道。
“只怕事與願爲還反倒拖累了你。”媚娟搖頭嘆道。
葉一秋不知如何接話,只好把話叉開:“爲什麼天晴姥姥會如此懷恨我師尊?”
聽言,媚娟笑了一笑,說:“她是又恨又愛,想當年她和你師尊師母同在上天靈霄山隨道蓬仙師學藝,那時候,天晴和你師母封清都是年輕貌美的女孩,起先,天晴還和你師尊有婚約在先呢。”
這一節,葉一秋從未聽別人說過,感到非常奇怪:“原來如此,不知後來怎樣?”
媚娟道: “據我所知,一次,靈霄山衆弟子下界除魔,天晴姥姥因對邪魔下手太狠,殺伐太過,你師尊好言規勸,她偏偏太要強,一怒之下與你師尊解除婚約,待她後悔之時,你師尊己和你師母封清成親了。”
葉一秋聽得入迷,見媚娟不再言語,又問:“後來呢?”
媚娟答道:“後來,天晴姥姥一年之內就蒼老成這個樣子,獨自下到三界來修行了,而且她的心變得更加冷酷,三界邪魔聞之色變。”
二人在金環罩裡說話,天晴姥姥在外聽不到,開始只是急得走來走去,後來乾脆走到洞口邊的一個蒲團上盤腿坐下閉目修練去了。
媚娟側臉看了看天晴姥姥,轉頭對葉一秋道:“你可知道三界當中,哪一件法器最最厲害。”
葉一秋答:“無崖的金笏,無敕的玉圭,蒼山派一塵的玄鐵念珠都是最厲害的法器。”
媚娟:“這幾樣法器固然厲害,雖也位列三界十大法器之中,但都不如你的血滴子和我的水滴子,它們浸潤了我父母多年的魔法之力,而我父母的魔法之力又是如此高深。“
葉一秋看了看媚娟,無奈地說:“天晴姥姥法力高深,我的血滴子和你的水滴子合起來恐怕也對付不了天晴姥姥吧。”
媚娟看着葉一秋,神秘一笑,說道:“一秋,你忘了嗎?血滴子和水滴子合用,威力無窮,我估計,三界之中只有魔界的無崖和佛界的提莫大師,一塵大師等少數人可與之抗衡。”
“你的意思是我們的法器和用能對付天晴姥姥。”媚娟的話,葉一秋秋將信將疑。
“只要趁她不注意,我們將血滴子和水滴子同時拋出,定能一擊制勝,不過,天晴姥姥也怪可憐的,我們把她打昏就行。”媚娟很有把握地說。
媚娟說完,從脖子上取下水滴子,當葉一秋取下血滴子時,媚娟見葉一秋的脖子上還掛着另一塊拇指大小的紅瑪瑙石,不禁多看了一眼,眼神中流露出一絲詫異的神色。
媚娟接過血滴子,將兩樣法器合在一起,握在手心,然後動念撤去金環罩,站了起來,對着天晴姥姥,悄悄移步向前。
葉一秋也站起身來,緊跟着媚娟,兩人靜靜向前走了三五步後,只見天晴姥姥突然睜開眼晴,口中擠出兩個字:“想跑?”伸手就來抓兩人。
媚娟早有準備,見天晴姥姥出手,她迅速朝着天晴姥姥拋出血滴子和水滴子。兩樣法器在空中閃過一紅一藍兩道光芒,擊中天晴姥姥面門,天晴姥姥一聲慘叫,即刻摔倒,昏厥過去。
天晴姥姥自持法力高過二人很多,跟本沒把二人放在眼裡,沒想到媚娟會突然下此狠手,二人相格又僅僅數尺,自是無暇回擊,便着了媚娟的道兒。
見天晴姥姥被擊倒,媚娟收回法器,將血滴子交還葉一秋,二人從容走出山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