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女子自稱姓林名緣,是上天一神仙下面的侍女,因神仙欲將其送予另一個神仙做妾,她不從,被她的主人打下三界。”葉一秋接道。
“仙界怎麼也有這樣的事
,這不是欺負人嗎?”章曦瞪着眼睛不解地問。
葉一秋:“仙界和三界一樣,不是每一個神仙都是好的。”
章曦:“後來呢?”
葉一秋:“卓靈子問女子是哪一個神仙將其打下三界的,女子說,主人養她這麼大,多少也有些恩情,所以不說也罷,這之後,在天山派就沒有人再問起女子的來歷。”
纖蘿:“麻煩的是,這個叫林緣的女子,高高的鼻樑,尖尖的下巴,大大的眼睛,修長的秀眉,再加上白白的皮膚,卻是上天都難以找得到的美女。”
章曦:“美女好呀,誰不喜歡美呢?”
葉一秋:“問題就出在這裡。”
章曦睜大了眼睛,看着葉一秋:“美女怎麼了?”
葉一秋髮現,章曦的眼睛在月光,星光,燈光和石階散射出的光芒的照射下,反射出一種柔柔的亮光。
葉一秋覺得,章曦眼中的這種光有一種說不出來的誘惑,讓他有一種怦然心動的感覺,他臉一紅,趕緊避開了章曦的眼光。
纖蘿笑道:“那時候,天山派的數百多名弟子中,百分之九十多是男弟子,剩下的十來個女弟子,長得都不漂亮。”
葉一秋:“師尊可沒說過天山派的那十多名女弟子不漂亮吧。”
纖蘿:“我想應該是這樣的,要不怎麼會一羣男弟子成天圍着那個叫林緣的女子在轉呢?”
葉一秋:“當時,天山派裡有一個叫瞿韓的弟子,不但人長得玉樹臨風,特別討女孩子喜歡,而且法力高深,在派中不論在哪一個方面都鶴立雞羣。”
章曦笑道:“不用說,瞿韓和林緣相愛了。”
葉一秋:“問題是,這個林緣來路不正,她跟本就不是天上神仙的侍女,而是三界的魔怪。”
“卓靈子怎麼就沒看出來呢?”章曦奇怪地問。
葉一秋:“這個自稱林緣的女子,是一隻北極狐變的,她魔力極高,所以包括卓靈子在內的很多神仙都沒能一眼將她看穿。”
章曦:“不用說,這個狐狸精是衝着天山派的修仙秘笈來的。”
纖蘿:“章姑娘說得不錯,林緣博得了瞿韓的好感後,開始了她偷盜秘笈的計劃 可是,讓瞿韓沒有想到的是,通過他的旁敲側擊,發現,這本修仙秘笈,卓靈子卻藏得特別深,就連他的大弟子瞿韓都沒有見過。”
葉一秋:“林緣於是向瞿韓開始了愛情攻勢,整天圍在瞿韓周圍,弄得瞿韓魂不守舍,一日不見林緣,就害相思。”
纖蘿:“林緣見時機成熟,對瞿韓說,她實際上是魔,住在極北之地,因爲師父帶領她們修煉時,急功近利,走火入魔,要天山派的修仙秘笈,照着修練才能解,否則,從師父到師兄師弟師姐師妹包括她自己在內三年內都會死去。”
章曦:“看來,這個時候,瞿韓是很難回頭了吧。”
纖蘿:“換了別人,這樣的感情,也很難割捨的。”
葉一秋:“實際上,林緣說的都是真話,當時,她的那個教派的確面臨着她所說的危機。”
章曦:“後來呢?他們偷到秘笈了嗎?”
葉一秋:“天山派的秘笈,被卓靈子刻在天山派大殿後的一個石窟之內,開始時,二人並不知道,爲了找到秘笈的藏匿地,二人費了很多周折,都沒有發現這個隱情,二人於是想秘笈應該在卓靈子身上,先控制了他再說。”
纖蘿:“那天,瞿韓和林緣弄了一罈好酒,在酒中溶了三粒三界中最厲害的迷藥,九轉攝魂丹,之後,瞿韓提着酒,和林緣一起找到了卓靈子。”
章曦:“這酒和迷藥對卓靈子有用嗎?他可是仙人呀?”
纖蘿:“卓靈子當時只是下仙,所以酒和迷藥還會對他起作用,如果他是上仙的話,可能瞿韓和林緣真的就無從下手了。”
葉一秋:“瞿韓和林緣找到卓靈子,直截了當對他說,二人已然私定終身,想要離開,在走之前,奉上一罈好酒,以表離別之情。”
章曦:“後來他們的陰謀得逞了嗎?”
葉一秋:“卓靈子知道,二人離開,是遲早的事,所以,也沒在意,瞿韓打開酒罈,給自己和卓靈子斟酒,二人很快把那壇酒喝了個底朝天,卓靈子剛放下酒碗,就被酒勁和迷藥的藥力迷倒,昏昏沉沉睡了過去。”
章曦奇怪地問:“瞿韓也喝了酒了,他怎麼就沒被迷倒?”
葉一秋:“儘管瞿韓也喝了半罐酒,但他開始時就暗暗施法,把酒定在肚子裡,見卓靈子倒了,便把肚裡的酒吐了出來,之後,兩人在卓靈子身上搜了半天,沒發現秘笈,不禁有些失望,林緣對瞿韓說道,秘笈不在卓靈子身上,但一定就在山上的某個地方放着,瞿韓,你想想看,會在哪兒呢?”
“林緣的話提醒了瞿韓,瞿韓說,大殿後面有一個洞窟,平時都有兩個師父的貼身弟子守着,秘笈一定在哪裡面,於是二人匆忙來到大殿後的洞窟門前。”
講到這裡,葉一秋突然停住,擡頭看天,若有所思。
此刻,月亮漸漸升了起來。
明亮的月光照耀在南迦巴瓦,山是乳白色的,樹是乳白色的,房屋是乳白色的,腳下的臺階也是乳白色的。
葉一秋想起,今日是九月十七日,滿月後的第二天,所以月亮很圓很亮。
看着這柔和的月光和月光下朦朦朧朧的美景,纖蘿和章曦心中也不禁心潮起伏。
她們在想,爲什麼男女之間的情情愛愛,竟是這樣的讓人心醉神迷,難以自拔,有時,竟不惜背叛師門,卻還一無反顧。
接下來,葉一秋收回目光,接着講述了天山派的變故。
看到石窟門前的天山派弟子,瞿韓對二位師弟說,我奉師父之命,有事要到洞中查看。
守門的一名弟子問:“可有師父寫的憑據?”
林緣:“師父有事急着要辦,只是口頭上說了叫我們進洞中查看,沒時間寫憑條。”
守門的另一名弟子說道:“我知道師父在山上的,不如我過去問一問他吧。”
聞言,瞿韓和林緣不禁心中一緊,卓靈子此刻正睡在打殿中人事不知,如果讓這名弟子發現,後果不堪設想。
林緣向瞿韓使了個眼色,瞿韓心領神會,分別悄悄走近兩名弟子。
可憐兩名天山派弟子,還沒反應過來是怎麼回事,就被瞿韓和林緣照着後心,一人一掌,打得魂飛魄散,已無再生之機會。
見到兩人倒地,瞿韓和林緣第一時間搶進石窟。
兩人進到石窟之中,才發現,石窟不大,方方僅丈許,牆壁光滑,四處沒有任何可藏匿秘笈的地方。
二人覺得奇怪,遂在洞壁和地下仔細查找,最後,在洞壁一角,發現一個人工刻制的小槽,瞿韓用食指一摳,小槽內有一機關被按下,石窟地板瞬間露出一條一人多寬的縫隙。
原來,石窟下還有密室。
瞿韓和林緣心中一振,忙順着縫隙小心鑽到石窟下層密室之中。
石窟中很黑,散發着一股陰冷的氣息。
瞿韓點亮火折,二人藉着亮光在石室中仔細查看,發現,石壁之上,刻着密密麻麻的蠅頭小字。
瞿韓仔細讀了其中的幾句,確定,這窟中刻的,正是天山的修仙秘笈。
見到了秘笈,二人不禁一陣驚喜,拿出紙筆剛要抄錄,卻聽得窟外傳來一陣異樣的聲音。
瞿韓心中一緊,很明顯,派中的弟子們已發現有人擅闖石窟,要到石窟中抓人來了。
瞿韓是天山派卓靈子的得意弟子,不但法力高過其他弟子,而且心智也高人一籌,他靈機一動,對林緣說,你在裡面抄錄秘笈,我出去擋住他們,抄完了,我們一起離開。
瞿韓定了定神,整了整衣冠,走出石窟。
瞿韓看到,石窟外有數十名天山派弟子,個個手提寶劍,守在門口,卻無人敢進到石窟裡。
見大家面露驚異的神色,瞿韓說對衆人說,各位師哥師弟,師姐師妹,可曾看到有魔教之人逃出洞窟?
大衆中一人站出,說道:‘瞿師哥,你見到魔教之人上到天山上了嗎?’
瞿韓淡定的說:‘沒有,我正查找呢,我是從師父那裡過來的,見到師父被人施了魔法,人事不醒,我剛要施救,卻聽得這邊有人慘叫,所以跑過來查看,不曾想,石窟門洞開,兩位師弟命喪當場,卻不見魔教中人。’
另一個弟子站出來說道:‘這石窟中到底藏着什麼秘密,竟然如此神秘。’
瞿韓:‘我也不知道!可能裡面藏着我們天山派的修仙秘笈吧!對了!大家在山上分頭查看一下!我在這裡再找一找,弄不好,魔教之人隱了身形,躲在附近也未可知!’
見衆人散去!瞿韓轉回到石窟之中,碰到林緣剛好從裡面密室中出來。
林緣高興地說道:“都記下了,我們快走吧,如果卓靈子醒來,一切就麻煩了。”
二人走出石窟,發現石窟外的天山派弟子都已離開,死在地上的兩名弟子也被人擡走了。
兩人一陣竊喜,一提氣,準備離開,卻見到卓靈子帶着七八個弟子,匆匆往石窟趕來。
此刻要走,已然不及,瞿韓只得硬了頭皮,拉着林緣的手,站在原地,只等着師父過來責罰。
此刻的卓靈子,已然是怒不可遏,只見他右手提着寶劍,左手拿着拂塵,大聲說道:‘爲師對你二人這麼好,還想要你瞿韓繼承我的衣鉢,沒想到,你們倆竟然狼狽爲奸,要偷我天山派秘笈,這究竟是爲何?’
瞿韓搖搖頭,說道:“事已至此,我無話可說,師父,你就處罰吧。”
卓靈子:“瞿韓,我知道,你今日之所以這樣做,都是被你身邊的狐狸精誘惑,只要你能斬斷和她的情思,我給你一個機會。”
瞿韓惶恐地說:“師父,你要怎樣?”
卓靈子:“很簡單,我要你親手殺了這個狐狸精。”
瞿韓苦笑道:“這個我做不到 ,我求師父放她走,一切後果我來承擔。”
卓靈子哼了一聲,說道:“神魔不兩立,瞿韓,你如果不知回頭,我只能逐你出師門了。”
瞿韓:‘師父,我喜歡林緣,這是我的事,我不管她是神是魔。”
卓靈子嘆道:“那我問你,你二人爲何要偷我天山派的修仙秘笈?”
瞿韓道:“我和她偷天山派的修仙秘笈,是因爲林緣她們那派修練走火入魔,要修正教的修仙秘笈才能解,那可是關乎幾十條人命的事呀,我不可能不幫她,我知道你視秘笈如生命,不可能給她帶走的,所以纔出此下策。”
卓靈子搖頭嘆道:“瞿韓,我派修仙秘笈,怎可送予魔教,我當然不會給她的,我想不明白的是,你竟這樣正邪不分,真是氣煞爲師了。”卓靈子說完,不住地搖頭。
瞿韓:“瞿韓我對不住師父了 ,你要不讓林緣走,我就死給你看,你我只有來生再爲師徒吧。”
瞿韓說完,拔出寶劍,大叫一聲:‘林緣,你快走。”話音一落,寶劍已然橫在脖頸前。
以卓靈子的法力,十個瞿韓也不是他的對手,更不要說對付魔力更弱的林緣了,可是,讓卓靈子沒有想到的是,瞿韓竟然以命相脅。
林緣:“瞿韓,不要這樣,要死,我們一起死。”
林緣說着,衝上前來就要搶瞿韓的寶劍。
此情此景,在場的每一個人,包括卓靈子在內,已不知說什麼好了,大家紛紛垂下了手中的寶劍。
卓靈子深深的嘆了一口氣 無奈的說道:“你們走吧。”就再也沒說一句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