采薇趴在地上,觀察着面前的一隻蝴蝶,她猛地想起了自己的家鄉,想起了那美麗的塗山國。
她的眼睛有一點酸,突然沒有了嬉戲的心情,她決定回去睡覺。
一隻大手猛地捉住小狐狸的尾巴,將采薇倒提了起來。
伽羅那張無比可惡的臉,貼在了拚命掙扎的采薇的臉前:“好漂亮的小狐狸,看來,今天又可以加上一道菜了。”
手中的小狐狸真的是太漂亮了,潔白如玉的皮毛,淡若幽蘭的香氣,可憐巴巴的眼神,這一切讓伽羅想到的,只是狐狸火鍋和圍巾。
小狐狸能聽懂伽羅的話,她所在的塗山國,偶然也和人類相接觸。她的一些長輩,到人間遊戲風塵的時候,也將人類的語言帶回了塗山國。
她從伽羅那充滿食慾的眼神中,得知了自己的命運,更從伽羅斷斷續續的詞語中,得知了伽羅的想法──前面紅燒,後面清燉,四蹄風乾,腦袋做湯,至於美麗的狐狸皮毛,做圍巾再好不過了。
采薇三條雪白的小尾巴,在空氣中拚命地掙扎着,如同花瓣在美麗地綻放。
如果在正常的情況下,伽羅想要捉住小狐狸,是極爲困難的,但是他的偷襲,卻取得了意想不到的效果。
小狐狸一時的分神,導致了她現在極爲尷尬的處境。
九尾狐一族最大的罩門,就是她們的尾巴根部,這個地方如同毒蛇的七寸,被捉住了就全身無力,更不要說施展什麼法術。
小狐狸用怨恨的眼神,瞪着伽羅的眼睛,她啊啊啊的叫聲,根本引不起伽羅的注意。小狐狸突然想起了,魔龜澤爾告訴自己的關於半獸人的事情,她感到了一陣絕望。
沉默了一會兒,小狐狸決定和這個半獸人進行交流。
采薇眼淚汪汪地看着伽羅,她的聲音如同黃鸝一樣地悅耳:“放了我吧,我的肉少……我真的不好吃……嗚嗚嗚,我帶你去吃魚好不好?”
小狐狸會說話的事實,並沒有讓伽羅感到奇怪,聊齋裡面,黃鼠狼還能成精呢!伽羅不回答小狐狸的言語,他現在扮演的,是一個焚琴煮鶴的野人。
用繩子將小狐狸的尾巴綁住,伽羅哈哈大笑着,帶着小狐狸向着山洞方面返回。
他並不是想吃這頭小狐狸,這麼可愛的動物,伽羅有些捨不得殺掉,看着這個小傢伙三條尾巴,伽羅想起了大名鼎鼎的九尾狐的傳說。
伽羅決定將這個小傢伙帶回去,慢慢地審問,反正他從花貓那裡,聽說過這些狐狸的秘密,只要用一種特殊的方法,捉住狐狸的尾巴,她們就只能任人擺佈了。
伽羅很是想知道,這個小狐狸能不能變成人?聽說那些狐狸們,可是天生的紅顏禍水。
他和蕾米娜兩個人在一起,真的有些無聊,如果加上一個小狐狸的話,就算是開賭,也可以了。
不懷好意地發出了嘿嘿的笑聲,伽羅提着拚命掙扎的小狐狸,向着山洞方向走去。
在他的設想中,回到山洞以後,應該先將小狐狸放到火焰旁恐嚇一番,然後再看看小狐狸會不會變成人形。
伽羅已經將一道封印,封在了小狐狸的尾巴上,因此,他纔不害怕小狐狸惡狠狠的眼神。
一路走着,伽羅不停地用着手中的烤肉,誘惑着被他搖來擺去的小狐狸。他完全無視小狐狸那充滿怒火的眼睛,更不會留心到小狐狸的尾巴,生氣地翹在了空中。
“來,叫幾聲,笑一笑……嗯?笨狐狸,怎麼不出聲啊?”
懶洋洋地壓在朵拉的身上,花貓無精打采地用着舌頭,舔着朵拉的臉蛋。小精靈的呼吸越來越低沉,倫巴現在只能看着她的生命力,慢慢地消失。
突然,花貓圓圓的耳朵顫動了兩下,它感覺到有生物的接近。
那是一種很奇怪的生物能量,介於人類和血族之間。急促的腳步聲來得很快,那個生物已經到達了秘室的門口。
花貓警惕的眼神,眨也不眨地看着慢慢被打開的石門,但是它的身體,早就跑到了一個最黑暗的角落。
上千斤重的石門被緩緩地擡起,一個身影出現在花貓綠幽幽的眼睛裡面。那個身影是如此的熟悉,是芬妮!
花貓箭一般地衝向芬妮的腳下,這一次並不是要討什麼食物,而是告訴芬妮朵拉現在很危險!它並不在意芬妮是不是變成了吸血鬼,現在最重要的事情,就是挽救朵拉的生命。
花貓喵喵的叫聲,不停地督催着事情的緊迫,芬妮閃電般的身體,已經到達了朵拉的身邊。
蕾米娜細心地雕刻着面前的木頭,她準備再做出一套茶杯。
火堆上面,一條獸腿正在被小火煮着。
蕾米娜現在越來越對波旬充滿了好奇和傾幕,他簡直是一個取之不盡,用之不完的寶藏。
蕾米娜自以爲見識多廣,但是,波旬一次次地給了她新的驚喜。
蕾米娜從來沒有想到,過用那麼巧妙的方法,從礦石裡面提煉出金屬來,也從來沒有想像過,魔法在生物的保鮮中,有如此巧妙地運用。
魔法是改善生物的工具,而不應該只是殺人的工具──這是波旬的話。他說出了這句話,然後讓這句話在他的身上,得到了最完美的體現。
波旬的魔法力並不強,但是他運用的巧妙,卻超過了蕾米娜,彷彿自身不存在什麼障礙,波旬幾乎能使用所有的魔法。
火系的魔法可以用來點火,水系的魔法保存食物極爲有效,風系的魔法的成果,已經掛到了山洞的頂部──那些已經風乾了的肉乾。
彷彿突然打開了一道通往寶藏的大門,蕾米娜貪婪地向着波旬學習着他的魔法。
她發現自己的魔法知識和波旬相比,如同一個才學會走路的小孩,她細心地學習着波旬的每一個創意和觀點。
是的,波旬的武學和魔法遠遠地比不上自己,可是,這又有什麼區別?身家億萬的富翁總有一天會被人類遺忘,但是譜寫出不朽樂章的流浪者的名字,卻會被永遠流傳。
現在兩個人的關係很有趣,但是,蕾米娜絕對不會將那個沒有一點自覺的傢伙,尊敬成自己的老師。雖然,波旬好幾次都想讓蕾米娜叫自己大哥聽聽,但是蕾米娜只是翻着白眼,看着這個不要臉的傢伙。
手上沒有一絲的顫抖,蕾米娜輕輕地在木頭上刻着花紋,她的嘴裡面輕輕哼着一首歌謠,這是她從波旬那裡學來的東西。
女孩子絕對不允許自己的房間變成了豬窩,因此,蕾米娜每天做的工作,就是將山洞佈置得清清爽爽,乾乾淨淨。
突然,蕾米娜感到地面的微微顫抖,她的眉頭一皺,身體靠在了門縫上面。
外面的情況,讓蕾米娜心頭一涼,兩頭巨大的野獸,正向着山洞的方向走來。它們靈巧地繞過了佈下的幾個陷阱,哼哼唧唧地跑了過來。
咬了咬牙,蕾米娜捏碎了一塊波旬留給她的魔法呼救石以後,將一把粗陋的匕首,放到了身後。
泰勒雄赳赳,氣昂昂地走向了前方的山洞,它的後面,跟着縮頭縮腦的魔龜澤爾。
泰勒是一頭熊怪,現在已經有五百年的年齡了。
澤爾雖然有些懦弱,但畢竟是自己的好朋友。當泰勒聽到澤爾的哭訴,就和澤爾一起來到這裡,要給澤爾討一個公道。
這個山洞是它幾十年前的住所,但是由於感覺到,需要每天跑到森林裡面覓食的不方便,於是就搬到了森林的裡面。
它有些奇怪地向前走去,獸人?難道是那些跑到森林裡面的人類?
很久很久以前,自從魔族的軍隊消滅了那羣從森林裡走出去,學會走路的猴子部落以後,就很少聽說過人類的消息了。
聽說人類其中的一部分,利用傳送的魔法,到了另一個空間,而另一部分,則逃到了大陸的各個角落。
也許澤爾碰上的,就是那些流落到森林裡面的人類吧。
對於很久以前的往事,泰勒的祖先,並沒有留下什麼話語,更沒有將自己當年被人類圍捕的經歷寫下來,因此,它對於人類也沒有什麼惡感。
在它的眼中,反正大家都是森林裡面的智慧生物,那麼就應該和睦地相處。
在這片廣闊的森林裡面,有着數不清的食物,一塊石頭可以砸昏幾頭野雞,河流裡面佈滿了大大小小的魚兒。
它實在想不出來,這個獸人爲什麼要襲擊澤爾的。
嗯,應該去拜訪一下我們的鄰居,告訴他不要亂搞。
小心翼翼地避開了幾個陷阱,泰勒和澤爾順利地到達了山洞的門口。那幾個粗陋的陷阱,根本瞞不過這些一天到晚在森林裡面閒逛的高級生物。
用前爪大力地拍了幾下門,然後泰勒和澤爾龐大的身體,就毫不客氣地擠進了山洞。伽羅苦心打造好的木門,在這兩個暴力分子的前面,如同紙糊般地破裂了。
進入了山洞,兩個生物突然愣了一下。
熊怪泰勒離開了這個山洞已經有了很長的時間,但是他的那些朋友,偶爾也會跑到這裡來歇歇腳。
大家對這兒還是比較熟悉的,但是他們沒有想到,現在裡面已經完全變了一個模樣。
整潔的地面,芬芳的空氣,牆壁上被整理得光滑平整,幾朵淡紅色的小花,盛開在山洞的正中。擺放整齊的桌椅,能夠看出主人的細心,而山洞上面掛着的食物,更讓兩個生物有一點垂涎欲滴。
一個美麗的,充滿高貴氣息的人類,面帶笑容地看着它們。
那是蕾米娜,美麗的聖騎士並沒有驚慌,驚慌並不能改變任何的事情,有恐懼的力氣還不如面對現實。
蕾米娜如同一個高貴的女王,她用手勢比劃了自己的疑問。
嗯,先交涉一通再說。泰勒大吼大叫着,對着蕾米娜說了一大通的話語,在這些智慧生物的腦子裡,沒有任何多餘的禮節。
蕾米娜淡然地站在這兩個生物的前面,面部掛滿了微笑,她心中很是驚奇──她沒有想到,會在這裡聽到最古老的語言。
在日曜大陸上,有着這樣的傳說──人類很久以前居住在一個美麗的地方,後來遭到了魔鬼的襲擊,纔不得不轉移到日曜大陸上面。
根據教會最古老的典籍記載,現在日曜大陸的語言,是一種已經進化了兩千多年的語言。歲月的流逝,經過了無數次的融合和改變,那種最古老的語言,幾乎沒有人能聽得懂。
但是隻是幾乎,並不代表沒有人能聽得懂,而在那些極少數的人中間,就包括了蕾米娜。
她自幼就在教會的指引下,學習了所有的典籍,她算是這種最古老的語言的一個專家。雖然泰勒的話,有一小部分她還不是太懂,但是,蕾米娜已經找到了交涉的工具。
耐心地聽着兩個生物各自地恐嚇和哭訴,蕾米娜突然覺得有點好笑。
這些森林裡面的生物,是那樣地坦白和直接。
她給兩個傢伙每人遞上了一杯泡着蜂蜜的清水──杯子是蕾米娜用木頭雕刻的,然後,伽羅用魔法稍微處理了一下。
小巧的杯子上面,雕刻着簡單而又美麗的花紋,清澈的水面上浮動着一層清香。
互相看了看,又聞了一下爪中的東西,兩個生物一口喝完了面前的蜂蜜水。
看着它們還想要的樣子,蕾米娜微微地笑了。她將身邊的一罐蜂蜜送給了泰勒以後,敵對的陣營,立刻開始了分解。
好久沒有和別人說過話了,蕾米娜和兩個單純的生物,很快地熟悉了起來。
貴族的教導,讓蕾米娜巧妙地和它們在短時間裡成爲了朋友。當發現它們偷偷地瞄着伽羅在山洞頂上風乾的獸肉,蕾米娜笑了笑,優雅地邀請兩個生物留下來吃飯。
“什麼?”
感覺到蕾米娜發出的求救信號,伽羅將小狐狸用獸皮一包,背在了肩頭,快速地向着山洞方向趕回。
他不知道蕾米娜遇到了什麼樣的問題,但是,情況絕對不容樂觀──蕾米娜可不是愛開玩笑的人。
心急如焚的伽羅,扛着小狐狸回到了山洞,卻驚奇地發現,自己的洞府裡面,有了新的客人。
蕾米娜安然無恙地正在給兩個生物分發食品,那個烏龜一樣的生物,就在其中。
無視於魔龜澤爾幽怨的眼神,伽羅看着完整無缺的蕾米娜,然後長長地吁了一口氣。
兩個人的眼神互相交流了一下,再看看地上破碎的木門,伽羅已經知道了事情的大概。伽羅和魔龜澤爾大眼瞪小眼了一分鐘以後,他決定還是先吃飯。
“放我出去,你這個壞蛋,放我出去!”
伽羅背後獸皮發出的嗚咽聲,引起了大家的注意,那種女子哭泣的聲音,讓蕾米娜有些疑惑。
鬆開了包裹,一隻雪白的絨球掉了下來,那是小狐狸采薇。
“采薇?”
“小狐狸?”
如同看到了一個寶貝,兩隻野獸發出了嘿嘿的笑容。
它們沒有想到,那個無惡不作,喪盡天良,惡貫滿盈和死有餘辜的小狐狸,竟然這麼容易地被伽羅抓到。
在這片森林裡面,很少有智慧的生物,能逃脫過小狐狸的戲弄。
想要將小狐狸吊起來暴打的想法,幾乎是每一個森林生物的願望,它們提出的懸賞,簡直讓人垂涎欲滴──那些被小狐狸作弄過的智慧生物們,開出了極大的許諾:肥魚、野牛、蜂蜜……
發覺到兩個壞蛋的不懷好意,小狐狸嚇得瑟瑟發抖。
怨恨地看了一眼翻着白眼和討價還價的伽羅,小狐狸將求救的目光,投向了坐在一邊的蕾米娜。
在她那聰明的小腦袋裡面,知道現在唯一能救她的,就是那個如同秋菊般美麗的女子。
小狐狸嗚咽的哭泣聲,引起了蕾米娜的同情心,她一把抱過雪白的小狐狸。采薇小小的身子,在蕾米娜的懷中蠕動着,她悲鳴着訴說着自己的委屈。
“大姐姐,不要把我交給那個壞蛋,救救我。”
但接着小狐狸又被伽羅粗暴地從蕾米娜的懷中奪走。伽羅纔不管蕾米娜如同要殺人的眼睛,他現在只關心小狐狸會不會變人。雖然聽說過九尾狐的故事,但是,伽羅真的是很好奇。
對於女孩子廉價的愛心,伽羅從來就是嗤之以鼻的。他將小狐狸壓在了自己的屁股底下,然後跟兩個龐大的生物談起了條件。
蕾米娜的眼睛彷彿就要冒出了火,她甚至拿起了身邊的木棒。可是,看着伽羅那囂張的氣焰,蕾米娜只能軟下去和伽羅講理。
這些天的相處,讓蕾米娜明白伽羅是一個吃軟不吃硬的人,沒有鬥氣的,撲上去也起不了作用。
蕾米娜耐心地和伽羅講着道理,畢竟在這個世界上,現在他們兩個人,只能互相依靠。
同時,尾巴被壓在伽羅屁股底下的小狐狸,再也受不了這種蹂躪,終於開始屈服了。
她如同珠子般的眼淚散落了一地,嗚嗚噎噎地向着伽羅求饒。她知道,面對着鐵石心腸的伽羅,唯一的辦法就是先低頭。
蕾米娜將求助的目光,投向了兩個幸災樂禍的傢伙。泰勒和澤爾面面相覷,然後埋頭吃着自己手中的食物。
真的不會變人嗎?
伽羅將小狐狸倒提着放到自己的面前,仔細地打量着這個口咬抓撓的小傢伙。
太可惜了,本來還想好好地調教一下的。
當天空中的雙月再次落下的時候,伽羅和蕾米娜又在這個星球度過了一天。時光就這樣一天一天地流逝,只有草原的風不停地吹過。
自從和泰勒他們成爲了好朋友以後,蕾米娜和伽羅住着的山洞,成爲了那些動物的樂園。
泰勒成爲了這裡的常客,每一次它到來的時候,總會帶着一些食物,但是每一次它走的時候,伽羅總會發現少了一罐蜂蜜。
利用了澤爾的力氣,伽羅重新修築了一條通往山泉的道路。
小狐狸天天跑來找蕾米娜玩,沒有朋友的她,已經將蕾米娜當成了自己的姐姐──雖然她的年齡比蕾米娜要大得多。
被提過尾巴的采薇,對於伽羅沒有什麼好臉色,齜牙咧嘴的事情天天都會發生。但是伽羅不在乎,他可不怕小狐狸的搗亂。
在絕對的力量面前,再狡猾的狐狸也沒有辦法。小狐狸就算將自己打扮得再無辜,如果伽羅受到了不明不白的作弄,他就會提着木棍前去找小狐狸。
憑藉着殘留在小狐狸尾巴那兒的那道封印,小狐狸只能任由伽羅擺佈──這是一種如同中蠱一樣的封印,只要伽羅發動了自己的魔法,那麼小狐狸就會戰鬥力大跌,渾身發軟。
反正,現在蕾米娜的鬥氣還沒有恢復,而泰勒它們不懂、也不會解開這道封印。
雖然將小狐狸吊起來暴打,絕對沒有什麼危險,但是伽羅還沒有那樣的暴力,他只是將小狐狸提起來嚇唬兩下,就可以了。
當伽羅擺出那副猙獰的嘴臉以及殺氣的時候,還是能夠嚇唬住小狐狸的。
至於小狐狸和森林裡面那些智慧生物的恩怨,現在已經沒有什麼問題了。
可憐的采薇,早就在蕾米娜的命令下,一個個地前去道歉了,而那些智慧生物們,也寬宏大度地不再追究了。
可是,六十年,六十年!
我們真的要在這裡停留六十年嗎?
蕾米娜的眼睛越過了茫茫的草海,她不知道未來究竟在何方。
這些天來,只要一有空閒的時間,兩個人就拚命地恢復和修煉鬥氣以及魔法。兩人之間的話少了很多,一種焦慮的氣氛瀰漫着。
伽羅盤坐在石榻的上面,幾縷青氣從口鼻中冒出,他現在已經陷入了深深的冥想之中。
經過了和維施特那一場生死決鬥以後,伽羅發現自己的鬥氣,已經有了長足的進步。最重要的是,他的實戰經驗有了長足的進展。
他將自己的情況和戰鬥中的疑問,請教了蕾米娜,同時沒有表現出任何的不好意思。反正花貓不在自己的身前,那麼,爲什麼不利用現成的聖騎士當自己的老師?
蕾米娜和伽羅仔細地分析了他的情況,得出瞭如下的結論:現在的他正處於一個高峰期,體內的鬥氣,將要發生一次大的突破。
結合了伽羅現在的情況,蕾米娜給他制定了一套切實可行的修煉方法。
不得不承認,蕾米娜這個老師比花貓好得多了,最少伽羅可以全心全意地相信,而不是像以前一樣,先讓自己的小侍女或者烏里試驗一下。
暫時放棄了外出打獵和別的事情,伽羅全心全意地投入到了修煉的正事中。反正山洞頂部的肉乾還很多,蕾米娜也有了捉住野兔的能力。
他需要找到花貓的下落,提高自己的能力,就是其中的一個努力。
這些天,他不停地嘗試各種各樣和花貓通話的方法,現在,冥想就是伽羅所做的努力。可是,往常如同呼吸一樣的溝通,現在卻一直沒有反應。
“倫巴!倫巴!倫巴……”
伽羅不停地向着虛空發出召喚花貓的信息,他希望能夠找到倫巴的幫助。沒有了那個胖乎乎、懶洋洋傢伙的幫助,伽羅發現,自己就像缺少了什麼。
小狐狸探頭探腦地從山洞中冒了出來,她看着伽羅的眼睛中,有着憤憤不平的神色。
“伽羅……”
一個縹緲而又不可捉摸的信號,猛地從伽羅的腦海裡跳出,那是花貓的呼喚。
不錯,雖然是那樣地微弱,但是,這個訊號就是花貓的!
所有的精神都焦聚到那個波段,伽羅如同落水的人一樣,企圖拚命地捉住那絲希望。突然,一陣劇痛從他的頭部傳來,伽羅猛地睜開了眼睛,一塊石頭從他的頭上落下。
剛剛建立好的聯絡被打斷了,伽羅眼睛的餘光,看到了小狐狸逃出去的殘影。
來不及理會頭上的大包,伽羅繼續向着虛空發出了信號,但是不管他用什麼辦法,他再也聯繫不上倫巴了。
“采薇!”
伽羅咬牙切齒地向着山洞外大喊着,提着木棍就衝了出去。這一次,他不會放過這個該死的小東西。
“嗚嗚嗚……放下我……”
伽羅很快地找到了小狐狸,那是因爲他在小狐狸身上,釋放了魔法。
“波旬,放了我,好不好,我再也不調皮了!”
伽羅鐵青着臉,拿着樹枝正在地上挖着坑。
在他身邊不遠處,可憐的采薇被倒吊在樹上。
小狐狸雖然調皮,但是聰明狡黠的她,發現這一次大事不好──平時大喊大叫的伽羅一聲不發,陰沉的臉上,堆滿了強烈的怒火。
首先服軟的就是可憐的小狐狸,被捉住的她,四爪收起來向着伽羅道歉。但是伽羅沒有理會小狐狸的求饒,他只是用力的在地上刨着坑。
小狐狸看到這種情形,真的害怕了,她竭盡全力地掙扎着,口咬爪撓,但是不耐煩的伽羅用一根繩子,將她的四爪綁到了一塊,然後提着尾巴,把她重新倒吊起來。
小狐狸晶瑩的眼淚,並沒有引起伽羅的同情,這一次,小狐狸惹出了伽羅的怒火──好不容易接受到了花貓的信號,卻被她給搞砸了。
伽羅不知道,倫巴是不是還會在這個空間裡面搜尋,這也許是他唯一能夠回去的機會。
拍了拍手中的泥土,伽羅回過了頭。
木棍狠狠地打在小狐狸細細的腰上,飛舞的樹皮散落得到處都是,沒有理會小狐狸痛得發抖的樣子,比采薇小腿還要粗的樹枝,又是狠狠地幾下。
伽羅真的動了殺心,無數負面的情緒控制了他。他的眼睛血紅,手上的勁道一下比一下重。
“求求你,波旬,饒了我吧。”
一開始小狐狸還痛得大叫,但現在的她,只是在樹枝下面苦苦地掙扎。
“我以後再也不敢了,饒了我吧。”
小狐狸拚命地掙扎着,纏着她尾巴的繩子幾乎被掙斷。隱隱的血跡,從小狐狸的毛皮下滲出,她那原本清悅的聲音變得沙啞。
“啪啪啪!”
連續的擊打,如同狂風暴雨一樣地落下。
“砰!”
小狐狸的身體在白光中閃爍着,掉落在地上。
狠狠地掄起起樹枝,伽羅的手再一次地揮下。但是,樹枝在離小狐狸肩頭數尺的地方停住了。
他的面前,是一個非常美麗的小姑娘,小狐狸竟然變幻成了人形。按照常理,現在的小狐狸還沒有能力完全變化成人形,她的修爲還不夠。
面前的小女孩大聲地哭泣着,晶瑩的淚珠不停地掉落,細緻柔白手臂擋着自己的胸口,小小的身體團在了一起,三條小尾巴沒有縮回,隨着那一雙祈求的眼睛忽開忽合。
她那白皙而又青澀的身體上,遍佈了伽羅的傑作,身體正在不停地發抖。
“波旬,你不要再打我了,好不好?”
說完了這句話,小狐狸就昏了過去。
手在微微地顫抖着,不是因爲後悔,而是因爲憤怒。
就算她是小姑娘,又怎麼樣?
可是,面前的小狐狸,只是一個孩子,她的心智和朵拉沒有什麼區別。
沾有幾絲血跡的樹枝突然被他震斷,他彎下了腰。
就算是她犯了這麼大的錯誤,但是,她畢竟還是個孩子呀。
這些天以來,雖然兩個人互相看不順眼,但是至少還相處得不錯。打了小狐狸這麼多下,她應該受到應有的懲罰了。
將手放在小狐狸**的肌膚上面,伽羅開始使用治療術。
慢慢地,小狐狸身上的傷口開始消散。畢竟漂亮的小姑娘,還是佔很多的優勢的,當采薇變成了人形的時候,他能夠怎麼樣?
殺一頭狐狸是一回事情,但是幹掉一個小姑娘,卻截然不同了。
不過,沒有下一次了。
就算她是再美麗的小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