蕾米娜已經昏迷了五天,除了偶爾從噩夢中驚醒,她總是不停地抱着身邊的伽羅,不願意讓這個唯一可以憑藉的東西,離開自己半步。
看來,做壞事是有報應的,伽羅現在明白了這句話的含義。
雖然一天到晚抱着美女聖騎士,是天下所有人的夢想,但是,如果聖騎士變成了無尾熊的話,那種讓人筋疲力盡的糾纏,絕對不好受。
愛情不能當飯吃,摟摟抱抱更沒有什麼價值。
蕾米娜病倒了以後,伽羅要乾的事情,多到讓他想將蕾米娜刨個坑一埋了之。
做飯、燒水、整理雜物,伽羅彷彿變成了家庭主夫,擦身、換衣和寸步不離的陪伴,伽羅忙得昏頭轉向。
這些還都不是最讓人心煩的,伽羅現在最害怕的是蕾米娜的糾纏。
雖然一開始,伽羅還偶爾在蕾米娜身上揩一點油,但是現在他唯一的想法,就是蕾米娜趕緊好過來。
每當他強行掙脫開蕾米娜的懷抱的時候,總是會被昏迷中的她發現。
沒有了懷中的溫暖,蕾米娜就會在昏迷中出現全身扭曲,冷汗直冒的症狀,尖叫和痛苦的呻吟,響徹了伽羅的耳邊。
這個時候,伽羅唯一的反應,就是犧牲自己的清白,讓蕾米娜繼續非禮。
當然,社會在進步,人類在發展,伽羅也有了自己的對策。
在被無尾熊糾纏的過程中,伽羅終於做好了一個人形娃娃──他砍下一段木頭後,套上了幾張獸皮,來做自己的替身。
當蕾米娜摟抱着人形娃娃甜蜜入睡的時候,伽羅總算暫時擺脫了被無尾熊當成樹幹的痛苦。
暗黑六芒星的第二層詛咒──夢魘已經開始在蕾米娜的身上,施展它的威力。
暗黑六芒星是一種可以靈活變化和組合的魔法,施展的範圍也可大可小,蕾米娜中的就是那種小型的暗黑六芒星。
伽羅知道,現在他已經幫不上什麼忙,唯一的希望,就是蕾米娜能夠憑藉着自己強韌的性格,熬過這種精神的攻擊。
伽羅曾在皇家圖書館裡,看過這種魔法記載,受法人心頭的陰暗和恐懼,會被無限地擴大,最後精神開始崩潰──夢魘是一種從內部摧毀人類的魔法,它的本質是人類的恐懼。
讓伽羅爲之心酸的是,蕾米娜好像將羞辱過她的伽羅,當成了一切的罪惡。她在睡夢中,似乎將這個名字,替代成了惡魔和禽獸,她低聲的咒罵中,十句有七句都指向一個名字。
有的時候,他正在專心致志地做着雜事的時候,身後一聲“伽羅,你這個王八蛋!”的聲音,嚇得他全身稀軟、五肢無力。
他以爲蕾米娜已經發現了他的身份,等到他回過頭來,才發現是蕾米娜在睡夢中叫着他的名字。
還好是在睡夢中,如果是蕾米娜在清醒的情況下,對着他喊出了這句話,那麼伽羅唯一的反應,就是立刻逃跑。
爲什麼別的女孩子,在夢中呼喊的是情郎的名字,而蕾米娜卻要將自己記恨的那麼深?難道是愛之愈深,恨之愈切?
爲人不做虧心事,半夜不怕鬼敲門。伽羅慢慢地明白了古人話中的意思。
但是每天的驚嚇,讓伽羅不得不自我催眠──我是波旬,我是波旬。
他不得不這樣做,這是因爲,現在每天都有一名美女,在伽羅的身邊不停地罵着他的名字。如果沒有鷹毛事件的話還好,可惜,他做了對不起蕾米娜的事情。
昏迷中的蕾米娜,經常出現全身扭曲,冷汗浸透了全身的症狀,她那痛苦的樣子,讓伽羅看得都心生憐惜。
但就算是在這種情況下,她的口裡總是咒罵着伽羅的名字──伽羅現在才知道,蕾米娜對他恨的有多深。
不過是一個小小的玩笑,何必記得那麼認真呢?
既然蕾米娜已經陷入了昏迷,伽羅也就不再客氣。
他先斬後奏地揭開了蕾米娜身上的獸皮,利用從花貓身上學來得知識,開始了醫生的生涯。他的手越過了高山和草地,蕾米娜身上的每一處,都留下了他的印記。
他不得不承認,練過武的女孩,身體就是修長和美麗。
蕾米娜的年齡,正是一個少女最黃金的時段,柔嫩滑潤的,配上她那修長而又富有彈性的大腿,再加上那高翹豐滿的和結實渾圓的臀部,所有的凹凸有致、雪白細膩,都不停地讓伽羅從心裡面,後悔起自己不做禽獸的決定。
這些令人血脈賁張的情景,伽羅沒有一處遺漏,有的地方,他反覆地偷瞄了好幾次。
每當伽羅將自己的手掌,放到那白裡透紅的肌膚上,他的心總是在顫抖。好幾回他都差一點控制不住自己的衝動,但是蕾米娜口中誹謗的那個名字,讓他的慾火全消。
誰說男人都是用下半身思考的動物?伽羅把小命看得比較重要。
對於蕾米娜,伽羅始終有一種深深的愧疚,如今美麗的聖騎士淪落到這種地步,也是爲了幫助自己救出朵拉。
伽羅還記得自己在星空下的絕望,但是蕾米娜的長劍,在最後的關頭,洞穿了那個血族。雖然,伽羅不是那種“救命之恩,當結草銜環相報的人”,但是,他也絕對不是那種忘恩負義的傢伙。
他一直記得,自己給芬妮說過的那個笑話,他不是禽獸,他更不是禽獸不如。
有的東西,比任何的一切都要寶貴,那是做人的底線和良知。沒有了這些東西,人就不能稱之爲人,活着就如同死去。
伽羅盡着自己所有力所能及的方法,幫助着蕾米娜的康復。他不停地用着熱水,擦洗着蕾米娜流出的冷汗,他用魔法,竭盡全力地撐起了一個抵禦寒風的屏障。
這五天,他幾乎沒有閉過一次眼睛。這五天,蕾米娜的狀況忽好忽壞。
每當蕾米娜說夢話的時候,伽羅就不停地在蕾米娜的身邊安慰着,拍着她背部,輕輕地擦去她的眼淚──這是因爲他發現,自己的話語和動作,對蕾米娜有一定的作用。
只要他這樣做,蕾米娜的神情就會平靜一點。
他並不是一個很有耐心的人,但是蕾米娜的柔弱,讓他的心頭變軟。
當蕾米娜平靜下來的時候,伽羅總是默默地收拾着周圍的一切。伽羅的面容明顯地憔悴了下來,他的眼神中,有着一種悲傷的愧疚。
他已經從蕾米娜的夢話中,得知了芬妮所在那一隊的失利。
教會裡面有種極爲特殊的秘法。
當這種秘法施展在戰士的身上以後,那麼就可以確定這個戰士的狀況──如果這位戰士戰死了以後,那麼代表着他生命的那顆珠子,會在半天以後失去光澤。
蕾米娜手上帶着的那四顆珠子已經黯淡,因此,她確認了塔拉那一隊的死訊。但是還沒有等到她通知其他的隊友,維施特就已經來到了古堡。
塔拉隊長死了,那麼和他們在一起的芬妮,會不會……
伽羅默默地照顧着蕾米娜,他的手輕輕地拂過蕾米娜的面頰。少女在她的撫摸下,露出了甜蜜的笑容,但是芬妮那美麗的笑容,自己還有沒有可能再次見到?
一天前,當他聽到這個消息以後,他的指甲深深地陷入了手掌心裡面。那時,伽羅甚至緊緊地抱住蕾米娜,像是受了極大委屈的孩子一樣,哇哇地哭了起來。
爲什麼會是這樣?爲什麼會是這樣!
伽羅不敢想像下去,因爲他不願意想像。
伽羅曾經以爲,憑藉着自己的機智,憑藉着自己一個人的能力,應該可以保護身邊所關心的人。
但是殘酷的現實告訴他,他錯了。就算他在三年的時光裡面,不停地苦練武功和魔法,可是,他畢竟只是一個人。
他只是一個人,他又有什麼能力,來抗拒命運女神的作弄?
伽羅的手指,停留在蕾米的紅脣上,但他的心,卻想到了芬妮。
當芬妮給了他那深情的一吻的時候,所有的一切,都在伽羅的心頭明瞭。
爲什麼芬妮會臉紅、爲什麼這幾天她心緒不定、爲什麼自己說出了那個邀請的時候,芬妮是那種反應、爲什麼收到自己禮物的時候,反而會踹自己一腳……
那個時候,他真的很笨,真的笨得像一頭豬!有的事情一旦錯過了,就很難挽回了。
雖然,伽羅並不是愛上了芬妮,但是爲什麼,自己不能早一點明白她的感情呢?當他失去了芬妮的時候,伽羅才發現了自己的遲鈍。
蕾米娜在輕輕地吮吸着伽羅的手指,看得出她很喜歡這個東西。柔軟的舌頭,輕輕地舔着嘴角的存在,她的臉上露出了嬰兒般的笑容。
“你會永遠幸福嗎?”
凝視着身前的蕾米娜,伽羅的心如刀絞。他曾經承諾過朵拉的幸福,他也曾爲了芬妮而戰鬥,可是現在,這一切又有什麼作用?
伽羅不停地忙碌着,他不敢停下來,因爲他害怕一次次地想起那個撕心裂肺的夜晚,害怕被那如同潮水一樣的回憶所淹沒。
“好好地照顧好自己,我從來沒有責怪過你。”
黑暗中,無數的惡魔在肆無忌憚地狂笑着、飛舞着,他們就在蕾米娜的身邊,他們一個個都長着伽羅的模樣,唯一的不同,就是頭上的角和全身的變異。
蕾米娜一次次地從噩夢中驚醒,但是她的眼睛,卻看不到任何東西。她從來沒有感覺到如此地脆弱,她也從來沒有這樣地需要身邊的溫暖。
她哭泣、她哀求、她咒罵、她求饒,噩夢如同影子般地纏繞在她心頭的每一寸地方。
曾經有好幾次,她都想要放棄,讓自己沉沒入那無窮的黑暗。
但是不知道爲什麼,蕾米娜始終沒有放棄,手中的溫暖和耳邊溫柔的鼓勵,讓蕾米娜一次次地堅持了下去。
“媽媽,媽媽!”
蕾米娜緊緊地抱着身邊溫暖的身體,她不願意鬆手。
她如同祈求光明的蟲子,在痛苦和快樂的天堂裡掙扎着。她一刻都離不開的那種鼓勵,溫柔的鼓勵,如同黑暗中最後的一線光明。
不要離開我,媽媽。
小蟲子向着光明艱難地蠕動着,雖然光明離她是那樣地遙遠。
小蟲子的後面是無盡的黑暗,無數的魔鬼在小蟲子的面前飛舞。堅持住,一定要堅持住!小蟲子一步步地向前蠕動着,她現在無比地渴望着光明的溫暖。
蕾米娜不想沉淪,蕾米娜更不想放棄,她要追求光明──要是沒有了這線光明的指示,絕望的蟲子,就會永遠地掉入絕望的深淵。
蕾米娜的眼睛已經看不見東西,她的手腳似乎已經不屬於自己。她覺得自己如同被關在一個漆黑的小房間裡面,唯一的光明,就是身邊的媽媽。
不要離開我,不要離開我。蕾米娜不停地呢喃着她的請求,她只想將身邊的溫暖,永遠地留住。每當溫暖離開了自己的懷抱,蕾米娜就如同嬰兒般地哭泣和痛苦。
是的,我只想要那一線的溫暖,那一絲的關懷。慢慢地,蕾米娜甚至能夠辨別出身邊溫暖的味道,她甚至能夠感覺到身邊溫暖的聲音。
她不喜歡那種冰冷的、虛僞的感覺,她想要真正的溫暖。
不要離開我,蕾米娜將自己的臉,貼到了懷中的溫暖。
“靠!”伽羅看着睡夢中的蕾米娜,氣憤無比。
這個姑娘現在越來越麻煩了,披着獸皮的人形娃娃,已經欺騙不了蕾米娜的懷抱,而且昏迷中的蕾米娜,更加地眷戀伽羅那溫暖的懷抱。
生活並不是摟摟抱抱,美女的親熱帶不來麪包。
無數的事情,還在等着伽羅去做,總不能上廁所也拖着蕾米娜吧!現在的伽羅,已經成爲了一個全能的保姆,但是他總覺得時間和精力太少太少。
爲了擺脫如同無尾熊一樣纏人的蕾米娜,伽羅只好採取了斷然的措施。
他找了一頭看起來無害且無味的動物,將它的四蹄紮緊,嘴巴上套,梳洗乾淨後,穿上自己換下來的貼身獸皮衣褲,放在一邊。
這個溫暖的,就是當伽羅需要幹活的時候,用來塞到無尾熊懷抱裡面的一個替死鬼。雖然這種小伎倆不能常用,但是,至少給伽羅騰出了空閒的時間。
勞累似乎成爲了一種慣性,伽羅始終不敢離開蕾米娜太遠。
他害怕蕾米娜那種如同嬰兒般的哭泣,更害怕萬一被發現後的結局──那就真正地變成了二十四小時的貼身護理。
現在的蕾米娜,真的如同一個初生的嬰兒,她將自己全部的意志,都用於和精神魔法的搏鬥中去了。
伽羅不敢用催眠的魔法,因爲這東西只能降低蕾米娜的意志力,他只能儘自己全力,來幫助蕾米娜度過危險的時刻。
伽羅將食物煮成**,一口口地喂入蕾米娜的口中,他每天幫助她,活動着不能動彈的四肢。
時光慢慢地流逝,昏迷中的蕾米娜,已經慢慢地好轉了。
她的臉上不再出現恐懼,偶爾的難受,也不是那樣地強烈。微笑的鮮花,已經在少女的臉上開放,但是如同無尾熊一樣的糾纏,還是那樣地緊密。
隨着蕾米娜情況的好轉,伽羅終於鬆了一口氣,她身上的暗黑六芒星噩夢洶洶的來勢,終於被遏制住了。
精神魔法的第一擊是最可怕的,伽羅現在等着蕾米娜的身體一絲絲地恢復。
這幾天的治療,讓伽羅已經有了一套治療的方法,那就是利用蕾米娜自身的光明鬥氣。
作爲一名聖騎士,蕾米娜體內有極爲純淨和龐大的光明氣息,再加上她的鬥氣,只要方法得當,找到了那個支點,伽羅那微弱的鬥氣,將會很容易地撬鬆困擾蕾米娜體內的暗黑氣息。只要攔截的堤壩,出現了一個小小的口子,蕾米娜自己就可以恢復她的元氣。
輕輕地拍了拍蕾米娜變得紅潤的臉蛋,伽羅站起了身子。
這幾天,他從外面找了幾塊似鐵非鐵的物品,然後將這些堅硬的東西,慢慢地加工成小刀和別的用品。
不知道爲什麼,伽羅想起了自己騙蕾米娜的那一段話語:“曾經,有一份真誠的愛情放在我面前,我沒有珍惜……”
是的,他沒有珍惜,當真正失去的時候,他才發現那是一段何等幸福的日子。
那個時候,他的身邊有天真膩人的朵拉,有活潑可愛的海克絲,更有溫柔美麗的芬妮,花貓在自己的腳下打着呼嚕,歡笑和平靜纏繞着他。
伽羅苦澀的笑容中有着一抹滄桑,他沒有想到,自己比利沙這一行,竟然是這樣地終生難忘,他更不知道,自己能不能再離開這個地方。
命運女神再一次粗暴無情地強姦了伽羅以後,然後,將他拐買到了另一個世界。
雖然說附送了一個美麗的聖騎士,但是,伽羅寧可將美女變成美人魚──至少可以殺了吃肉,而不是讓自己現在每天忙得像個孫子。
該去打獵的時候了,伽羅看了看還在抱着獸皮沉睡的蕾米娜,整理了一下自己身上的獸皮,走出了山洞。
陽光從新開的那個天窗上面照射下來,照在蕾米娜有一點蒼白的臉上。
黑夜終於度過,蕾米娜彷彿做了一場噩夢。
隨着一種東西在她的體內消散,她從來沒有感覺到如此地舒服。那股在體內肆虐的東西,已經不在存在了,蕾米娜頑強的意志,挺過了那危險的一關。
蕾米娜終於睜開了自己明亮的眼睛,她打量着四周的一切。
有點耀眼的陽光,照花了她的視線,蕾米娜擡起了玉手,遮住了眼睛。
過去的幾天裡面,蕾米娜就算是有偶然的清醒,那也只是一種比昏迷好不了多少的清醒。當時蕾米娜恍惚的精神,讓她視覺的焦點不能集中,腦子裡彷彿有無數的細針在猛扎。因此,她的視野一直是模糊無比,那時的她,只能看到眼前半米的東西。
現在好了,少女正在觀察着有一點陌生的山洞。
周圍的環境,已經有了不小的改變,山洞裡面已經變了模樣。
原本的那些突出的石塊,已經被一塊塊地敲掉,幾根被砍下來的木頭,被製成了極爲簡陋的傢俱。
一張爽朗的笑容,出現在她的面前:“醒了,來吃一點東西。”
爽朗的笑容,並不能遮掩臉上的憔悴,面前的男子,看起來是那樣地疲倦──佈滿血絲的眼睛,黑幽幽的眼圈,枯黃的皮膚上面,還沾着一些黑灰。
沒有理會伽羅的好意,蕾米娜出於本能,拒絕了男子遞給她的食物。
完全想不起任何事情,蕾米娜只是用一種冷冷的目光,看着面前的這個男子。她現在的腦袋,還是那樣地昏昏沉沉,拒絕陌生男子的本能,讓她的態度冷漠。
蕾米娜唯一記得的事情,就是檢查了自己身上的完整,檢查的結果,讓她長長地吁了一口氣。
蕾米娜一邊用冷冷的目光,注視着伽羅的舉動,如同漿糊般的腦袋,開始了慢慢地運作。我是誰?我這幾天怎麼了?是誰一直在我的身邊照顧我?我抱着的溫暖是什麼?
她在暫時想不起來任何事情,她只能用冷冷的目光,看着面前的男人。那是她現在唯一的武器,她不知道,這個男子想要幹什麼。
山洞裡面的氣氛尷尬了起來,伽羅手上拿着的食物,一時間不知道放到哪裡。
沒有想到會受到這樣的待遇,通紅的臉上涌起了烏雲。
隨着時間的推移,伽羅的臉上的惱怒開始宣泄下來,他的鼻子狠狠地哼了兩聲,然後猛地將手上的食物,狠狠地扔在了蕾米娜的面前。
不吃就不吃,擺什麼小姐脾氣?你生氣,老子我更累!
伽羅沒有理會蕾米娜眼神中遲來的那一絲恍然大悟和後悔,他鑽進了自己的那張牀上。毛茸茸的獸皮堆是那樣地舒服,伽羅開始了這些天裡面最放心的一次睡眠。
這幾天,他已經盡了自己的本分和全力,沒有想到蕾米娜一醒來,就給了他這樣一個難堪。
在伽羅的眼中,美麗的女人雖然好,但是,他可不是圍繞着那些長裙下面乞討的狗狗。
吊死在一棵樹上的人是最可恥的,反正天下的女人多的是,她們看不起他,他就不把她們當人看。
傻瓜和白癡,纔會用自己的熱臉去貼別人的冷屁股,伽羅見到了這種情況,只是冷漠地路過。
伽羅開始打起了呼嚕,他並不擔心蕾米娜會在半夜裡獸性大發,將他**或者殺害。
他已經將那些鋒利的工具藏在自己牀的內側,沒有力氣的蕾米娜,根本就不可能持刀相逼。對於伽羅來說,只要盡了心就可以了。
什麼生死與共、相濡以沫,見鬼去吧!老子現在心情很不好。
芬妮的消息和朵拉的生死不明,讓伽羅現在如同一座快要爆炸的火藥庫,他的心情十分煩躁。
他只想好好地睡上一覺,至少在夢中,一切還是和以前一樣。
山洞裡面陷入了沉默,蕾米娜終於回想了起這幾天自己的遭遇。
看着摔在面前的食物,如同潮水般的記憶一涌而上,蕾米娜想起了這些天的一切。
這些天,這個男子一直在她的身邊照顧她,她所抱的那種母親般地溫暖,也就是這個男子的懷抱,她所聞到的氣息,也是這個男子的氣息。
蕾米娜的嘴巴張了張,卻發現自己根本說不出什麼東西。
面前的木碗中,自己的面容,在水面上還是那樣地美麗,但是很快地,蕾米娜想起了那張疲倦的,充滿了灰塵的臉。
蕾米娜柔和的目光,投向了鼾聲大作的伽羅,她的嘴角帶着一絲歉意的微笑。
艱難地爬到了伽羅的身邊,蕾米娜替他蓋好了掉落在地上的獸皮,然後默默地守候在他的身邊。
“吃。”
伽羅將做好的飯菜,放到了蕾米娜的眼前,然後開始大咬大嚼。
他根本不管蕾米娜面前的飯菜不如自己的豐盛,不如自己的量多,還沒有肉。
反正昏迷醒來以後的病人,只能先喝一點稀飯,自己給她那麼多的食物,已經是很不錯了。
蕾米娜看着自己面前的東西,嘴脣動了動,發不出一點的聲音。她沉默了好久,然後低下了頭,吃着面前的食物。
是的,是沒有什麼好說的。
蕾米娜還記得那個男子以前說過的話:“記住,我已經不欠你什麼了。”
有的事情,是不能只用語言解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