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和許清源怎麼回事?”
悠然沉默半響,想着自己怎麼說才能不激怒他。
其實從許清源突然消失之後,她就知道他們不可能了,知道他和甄愛訂婚之後,她就更確信這點,只是沒想到。他們會走到如今這副局面,連陌生人都沒得做。
許南山的眼睛一貫的深如寒潭,悠然很少和他這樣直視,心臟跳得飛快,很亂:“那都是以前的事了!”悠然不太想提那段過去。
上次看到他們在一起許南山沒放在心上,可今天聽許清源的意思,這兩個人還真有一段他不知道的故事,他有些懷疑蘇悠然接近他的目的了。
許南山點了一根菸,抽了一口,身子靠在後座上,似笑非笑的看着蘇悠然,一副我看你丫怎麼編下去的表情。
悠然腦子轟的一下,突然意識到一個嚴重的問題,他不會以爲,他是在利用他報復許清源吧?
天知道,她也是剛剛知道他們是這種關係的。
“我真的不知道他是你叔叔。不是,我不知道你是他叔叔,我是那天才知道的,你別多想!“悠然一着急差點說錯。
“我就是唉,我不知道怎麼解釋了,隨便你怎麼想吧,反正我和他早就沒什麼關係了,在我來B市之前就沒有了!”悠然有一點點賭氣的成分,扭着身子看着窗外。
許南山差點沒被她給氣死,這就是她給他的解釋?一句早就結束了,這就完了?
還隨便他怎麼想。那他還用得着問她嗎?
車子裡面安靜極了,倆人誰都沒有說話,悠然覺得這件事,她也挺冤的,這個世界上的許家男人是不是都被她碰上了,還得罪了?土反肝才。
她上輩子是拯救了地球才攤上這奇葩事的嗎?
肚子很不給面子的咕嚕叫了一聲,她下了戲之後本來打算回酒店換完衣服就吃飯的,卻沒想被許清源攔住了,耽誤到現在。
這也太丟臉了,悠然羞愧的想要找個地縫鑽進去:“我好像餓了!”
許南山被這神來一筆氣的差點笑出來,這就傳說中的,老天派來整他的逗逼嗎?
“坐好!”許南山發動了車子。
“去哪?”悠然小聲的問了句,她今晚上已經把許清源得罪死了,千萬不能再得罪許南山了。
“吃飯!”這兩個字許南山幾乎是從牙縫裡擠出來的,但表情明顯沒那麼生氣了。
“我知道一個好吃的地方。要不要去?”悠然似乎看到了轉機,看着許南山笑的有些狗腿,這句話明顯的示好了。
許南山對橫店不熟悉,悠然在這裡拍過宮殺,有次正趕上鄭德凱過生日,就是去的這家烤串店,是個農家的小院,位置很是偏僻,不過,去吃過的人都說好。
許南山皺了皺眉,但還是跟着進去了。
老闆大概是見多了明星,看到悠然戴着墨鏡和口罩立刻心領神會,帶兩人去了角落的桌子。那裡擺了個單獨的烤架,和別的客人隔開大半個院子的距離,又是晚上,燈光也不是很好,所以不用擔心會被人發現。
悠然其實是想討好許南山,她自己雖然喜歡,但並不敢吃這樣的東西,熱量太高了,女明星就沒有不怕胖的。就連劇組的菜都恨不得用開水過掉油再吃。
但今天晚上豁出去了,而且,她心情也不好,想用食物發泄下,特意讓老闆上了幾瓶啤酒,吃烤串不喝啤酒太沒意思了。
悠然吃了一根烤串,發現辣的很,好久沒吃味道這麼重的東西了,真是有些不適應,灌了一大口啤酒,才覺得好點,自己吃了一會才發現,許南山幾乎沒怎麼動。
許南山在飛機上吃了東西,這會真沒什麼胃口,就只在那一邊抽菸,一邊喝着啤酒。
“你怎麼不吃?”悠然問完又後悔了,也是,你什麼時候看到一個大老闆吃這樣的路邊攤的,畫風不對啊。
其實悠然也吃不了太多,可看他不吃,地方又是自己找的,總不能不吃吧,又連着吃了兩串,辣的眼淚都飆出來了,灌了一大杯的啤酒,還在吐舌頭,好辣,不過,好爽。
果然,心情不好的時候吃點刺激的東西準沒錯了,不知不覺,竟然喝了不少。
許南山想到她的酒品,要攔着的時候已經來不及了。
悠然兩頰酡紅,醉醺醺地朝他笑,連口齒都含糊了:“其實,許清源他是我大學的前輩。”
許南山蹙眉,不是不願意說嗎,喝了點酒倒是什麼都肯了,許南山沒有打斷她,喝了口酒,繼續聽她發酒瘋。
“他以前對我很好的,不過”說到後面,聲音逐漸低下去,她閉了閉眼睛,嘴脣不斷顫抖,終於流露出一絲脆弱。
許南山眉頭皺的更緊了,還真他媽有不少事?
悠然苦澀一笑:“其實,他不辭而別的時候我就知道怎麼回事了,後來他和甄愛訂婚,我是很生氣,但沒想破壞,我心裡是想祝福他的,可是,我沒想到
沒想到今天那些話會從他口中說出來,別人可以這樣說,但他怎麼可以,他最清楚的不是嗎?你說,是不是像我這樣沒有背景的人想要不被人欺負就只能去做別人的情婦我也不想的,一點也不想,可我能怎麼辦,我沒有戲拍,甄愛又找流氓找我麻煩,就是想逼死我,我要活着啊”
悠然捂住臉,懊惱到了極點,彷彿在氣自己居然這麼沒有用。
許南山本來是想看她接下來要如何收場的,可聽到這裡心中滋味複雜,竟然起了憐惜之心,伸手去拍了拍她的肩膀。
但是,他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他真的不會勸人。
“許南山,其實,那次你救我,我很感激你的我不知道你爲什麼那樣做,可是我是真沒打算離開你,一個人太久了也會很孤單”
悠然絮絮叨叨的說個不停,說的有些口乾了,喝了口啤酒潤潤嗓子,許南山想攔着,腿突然被什麼踢了一下,他低頭,發現是蘇悠然的腳,白色的淺口皮鞋搭配九分緊身褲,露出一截嫩白的皮膚,悠然翹着腿,腳在桌子下面一下一下的蕩着。
許南山剛想移開腿,又被她踢了一下,如果不是踢的有些疼,他真會以爲這個女人在故意勾引自己。
悠然一下接一下的踢,彷彿是踢上了癮:“這裡確實不錯,桌腿都是軟的,碰到腳一點也不疼,真的好軟”接着又踢了一下。
混蛋玩意,你他媽喝醉了。
不過許南山沒有移開腿,這桌腿是鐵的,她這樣繼續踢下去,明天估計走不了路。
任由她一隻腳跟盪鞦韆那樣的繼續踢着,悠然玩了一會兒喪失興趣,腿放了下來,不偏不倚的踩在許南山的腳上。
一手托腮,仰頭癡癡地望着天空,橫店的空氣很好,夜空也很漂亮,點點璀璨灑在藍緞子似的夜幕中,她看了一會兒,突然很是傷感的開口:“我想我媽媽了。”
她的眼睛很美,大大的很明亮,這會蒙上了一層水霧,更加清亮,許南山能從她眼中看到一片星空。
悠然腳下用了點力氣,明明踩在他的腳上,但許南山的心卻突突的跳了幾下,跟被什麼東西刺到了一樣,居然疼了。
兩人離開烤串店的時候,悠然已經醉得連路都走不動了,許南山直接把人抱着塞進了車裡。
孫秘書早就接到了許南山的電話,坐在駕駛的位置,不敢回頭,老闆把人家小姑娘灌醉,絕對沒安好心。
許南山還不知道自己被孫秘書陰險揣測了一番,天知道,他可真沒想灌她,這丫頭的酒品有多差,他可是領教過的。
側着頭觀察悠然的情況。她趴在他肩上安靜沉睡,長髮垂落胸口,街上的燈光不時映照到她臉上,瓷白的肌膚鍍上層朦朧的光影,少了醒着是的倔強,很惹人憐愛。
許南山眼睛還盯着她的臉,思緒卻在不知不覺間跑遠。
即使到了現在,他還是不太明白,自己爲什麼會對她有些心動。他今年30歲,有過一段刻骨銘心的愛情,只是沒能修成正果。
最近幾年,他沒有心思想這些,一直保持單身,許多人包括他母親都認爲他沒有從蘇心甜的那段感情中走出來。
有時候他也會這麼想,可能經歷的事情越多,心就越難感覺到悸動,也再不會像少年時那樣,爲了一個人牽腸掛肚、夜不能寐。
那些圍繞在他身邊的美麗面龐在他的眼中,都和美麗的封面一樣,固然很漂亮,但卻激不起任何別的情緒。
許南山也一直在想,她是什麼打動了他,他纔想要把她留在身邊的?
可能就是初次見面時,她瞪大眼睛,氣勢十足的對他說,你是我老公的時候吧。
這樣的心動,算是喜歡嗎?
他想了一會兒,沒得出結果,搖頭失笑,他今晚好像想的太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