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叔叔,你這是要帶我去哪”悠然纔剛反應過來,人就被他拉到了車子裡。
“去了就知道了”許南山纔不和她囉嗦那麼多,不知道還趕不趕得及在十二點前辦理,不然,又得等到下午去了。
“不行。我這邊今天的拍攝很關鍵,有什麼事不能等明天嗎”今天拍的都是重頭戲,悠然覺得還是在這裡看着比較安心些。
“你給我閉嘴”許南山車子的油門加的老大,轟的一下。車子就開出去了。
到了民政局門口悠然才恍然:“許叔叔,你帶我來這裡幹嗎”
許南山迅速的解開安全帶然後下車:“收起你那一臉傻樣,來這裡能幹嗎,自然是領證,下車”
許南山開車門,直接把人拽下來,悠然簡直不能理解,這人火急火燎的把她從劇組拽出來就是爲了領證。
他們老爺子不是不同意嗎怎麼,看這架勢,那個戶口本讓他偷着了
悠然擡頭看許南山的神色,被許南山抓了個正着,許南山看悠然這表情頓時怒道:“今天你不想領也得領,沒得選”
悠然冤枉。不就是領個證,她至於嚇成那樣。問題是,許叔叔,你家那位老爺子,你搞定了嗎
到時候別三天兩頭的搞驚嚇,她小心臟真的受不了的。
窗口還是上次那個阿姨,勿怪人家印象深刻,實在是二位的長相那都是極打眼的,再加上悠然本就是明星,想忘記也難。
“戶口本帶了嗎”阿姨的一句話,頓時讓許南山上潮,什麼意思,這是
兩本戶口本重重的擱在臺子上,阿姨翻開看了眼:“這次倒是證件齊全了”
悠然看着那個紅色的本子,有種恍如隔世的感覺。真結了,這也太快了
許南山一把奪過悠然的結婚證:“這個我保管”
悠然不願:“憑什麼啊,這本是我的”一人一本,幹嘛要搶她的,許叔叔總是這樣不講理。
“連你都是老子的”許南山纔不理會,這等重要東西,自然要他保管比較安全。
悠然癟嘴,竟然無言以對。
“晚上回去吃飯”
“哦”悠然哦了一聲,後知後覺的覺得哪裡不太對勁:“回哪”
“許家老宅”許南山看了悠然一眼:“沒事,又不是龍潭虎穴。再說有我在呢”
他那兩位嫂子也確實不是省油的燈,所以,回許家住的事情,能拖一天是一天,往後再說。
“我怎麼感覺這像是鴻門宴呢,許叔叔,不去不行嗎”悠然覺得老爺子是個比許南山還要危險的人物。
最關鍵,許家的牛鬼蛇神那麼多,她真怕自己一個不小心,有去無回了。
“怕是不行”今天他答應母親要帶悠然回去,至於要不要住家裡,他自會和母親說,由母親從中周旋一二,也不無不可。
“下半年不要接工作了,專心安排婚禮的事,現在是五月,婚禮安排在十月有問題嗎”許南山雖是這樣問,但那眼神,妥妥的你敢說個不字試試
悠然吞了吞口水,那個有字沒有說出來,確實有問題,因爲工作室要拍一部仙俠劇,第一個取景地就是四川,接着是雲南,她雖然不要天天跟進,但總歸是要經常往劇組跑,這個仙俠劇的投資可是這部劇的好幾倍了。
這是他們工作室的第一個大投資,她怎麼能放心。
李平昨天讓琳達交給她的預算來看,光服裝,道具,場地都是一大筆不小的開資,還有後期費用呢,這哪哪都是要燒錢的,她賠不起。
這要撞期了,怎麼辦,悠然看了許南山一眼,許叔叔,這婚禮可不可以安排到明年去啊。
這部青春偶像劇已經把預算降到最低了,就算這樣,她的錢也花了將近過半。
巧婦難做無米之炊,做了老闆她才知道真真是什麼都要花錢。
編劇費一大筆,還有她讓靜姐買斷了不少小說的影視版權,這也是一大筆費用,雖說,日後就算他們工作室不拍,賣出去也能賺一筆,但就目前來看,全都是出項,進項很少。
“許叔叔”悠然的話還未說出口,就被許南山打斷了。
“你最好閉嘴,不然,我有的是辦法讓你聽話”
悠然無語,簡直用禽獸兩個字都不足以形容。
下午許南山去了公司,悠然在家倒騰自己,本來想讓化妝師過來給自己化個妝,但想想,還是算了,她都這樣美了,再打扮就要招人妒忌了。
許家那樣的家庭估計最恨女人打扮的像個狐媚子,低調,端莊一點總是沒錯。
悠然一米七的個子,其實穿褲裝更顯氣質,黑色的揹帶褲加白色t恤,悠然對着鏡子看了看,不錯,t恤紮在腰裡,更顯的小腰不盈一握,全身上下都包裹的很嚴實,頭髮隨意的扎着,端莊又不失俏皮。
臨出門的時候悠然上了一層脣膏,這樣顯的更有氣色一點。
許南山看到悠然的裝扮,虎着臉:“老子是要破產了,你穿成這樣”
悠然搖頭:“到時你就知道了”
悠然畢竟在這個圈子裡混了些年,千萬不要小看女人的嫉妒。
許南山的那兩個大嫂年紀都比她大,她本就青春貌美,要是再穿的花枝招展,那就是妥妥的拉仇恨了。
雖然說就許家的複雜家庭情況大家是不可能友好相處的,但悠然的底線就是,我不會去惹你,也不會給你機會讓你挑刺,但你若真要惹上我,老孃也豁出去了。
許南山哼了一聲,專心開車。
車子直接駛進許家大宅,悠然忍不住驚歎,這宅子建的果真是土豪,怪不得許家那兩位哥哥,不惜冒着坐牢的風險也要幹掉許南山了。
要是換做她
換做她,她也還是做不出來。
許南山自然不知道悠然心裡在想什麼:“怎麼了”
悠然搖頭:“沒什麼,你家好大啊”
許家大宅依山而建,前面就是玉帶河,悠然就算是不懂風水,但也覺得此處依山傍水,是塊寶地。
大宅的主體結構氣勢宏大,主樓往左右兩邊,各自延伸出兩座小樓,與主樓相連。
一般的豪宅根本沒法和它相比,怕是這樣的別墅,在全國也沒幾處。
在這裡生活的久了會想離開
笑話。
悠然沒有心情欣賞兩邊的美景了,只覺得憂心忡忡。
她見識過許南山受傷,見識過許家人的殘忍,這一次,她是真真的自己也進入這個虎狼之地了。
可能是園子太大,悠然覺得滿是鬱鬱蔥蔥的景物,倒是少了幾分人氣。
正胡思亂想着,車門已經被打開,有傭人過來道:“三少爺,三少奶奶”
悠然咳了一聲,真是不太習慣這樣的稱呼。
許南山挽着悠然的手臂,還沒進入正堂就看到了站在門口的應如玉。
這其實已經是極不合規矩了,按着許家的規矩,應如玉這個時候該端坐正廳等着兒子兒媳拜見。
但應如玉真的是等不及了,就算是老爺子把攔着也沒用。
她忍了這許多年,以後都不想忍了。
應如玉先看兒子,接着目光落到蘇悠然身上,這就就是她的兒媳婦,長的可真是水靈漂亮,兒子好眼光,本人倒是比鏡頭上更漂亮些。
應如玉本來想拉悠然的手,但終究不能親熱的太過,想自己兒子三十又三才得以成家,這心裡真的是五味雜陳。
悠然和這個準婆婆還沒說幾句話,她和許南山就被叫到老爺子書房去了,總覺得這書房並不是什麼好地方。
不過,悠然能感覺到,雖然應如玉並沒有多熱情殷勤,但眼中對她的喜歡是掩蓋不了的。
太明顯了、
也是,許南山怎麼都是她的親兒子,對兒子挑選的媳婦不滿意那才叫奇怪呢。
悠然是和許靖宇見過面的,但就算見過,再見到他本尊的時候,那濃濃的壓迫感無法忽視。
“回來了”老爺子坐在那,聲音低沉,雖然蒼老,但中氣十足。
“父親”許南山站在那,雖然叫着父親,但態度卻明顯的疏離。
老爺子看向悠然,剛纔在樓下應如玉已經說過了,既然領證就要改口和許南山一起叫媽,應如玉態度和煦,那句媽叫就叫了,可是對着老爺子,她真是有些叫不出口。
可此刻老爺子看着她,顯然就是在等她,悠然脣瓣顫了下,跟着許南山叫道:“父親”
許靖宇點點頭:“做了許家媳婦,該有的規矩還是要有,拋頭露面這種事,不要做了”
許靖宇的態度擺的很清楚,雖然做了許家的媳婦,但老子對你很不滿意,結了婚之後就安心在家相夫教子,拍戲那種事,想都別想了。
悠然一時不知如何回答,這老爺子可真是,一點都不給面子啊,這種事,好歹等以後再說,真是有點談不攏的架勢。
她不會此刻不答應,他便要壓着他們到民政局去辦離婚手續吧。
要是那樣,他們可真的是年度最悲催夫婦了。
“父親放心,這些事兒子自會上心”許南山搶在悠然前面回答,悄悄的捏了捏她的手心。
悠然明白,許南山說自會上心,至於怎麼上心,那就是他們夫妻的事了,與老爺子沒有關係。
“很好”許靖宇點點頭,似乎並沒有察覺許南山話裡的異常。
許靖宇單獨留下許南山說話,悠然從書房裡出去,自有傭人引着進了應如玉的房間。
應如玉早在這裡等着悠然,看到悠然悠然進來,房間裡也只有他們婆媳二人,起身拉過她的手,甚是熱情。
“總算把你盼來了,我們南山好福氣能遇到你”蘇悠然比許南山小了十歲,以她的個人條件想嫁個比許南山條件好的也並不難。
雖然她不是擡高別人,貶低自己兒子,但她和悠然真的是很有眼緣,她一見到就覺得很喜歡。
“媽,你別這麼說,悠然能遇到許叔叔,是我運氣好”
“許叔叔”
悠然這才恍然,叫的順口了,居然在婆婆面前也這麼叫,頓時有些無措,她太不小心了,應如玉不會生氣吧。
應如玉看她緊張,輕笑道:“你們年輕人的事,我也不管,願意怎麼叫都好,南山這個孩子,雖然脾氣急了點,說話不中聽,外面的人說他冷心冷腸,但其實他最看重親情,不然上次的事也不會這麼算了,許家三個孩子,就他和老爺脾氣最像,偏父子倆又不對盤,所以,媽希望你多關心他,也勸勸他不要再和老爺子置氣,人老了,總希望孩子們能孝順。”
應如玉拍拍悠然的手,其實,老爺子這麼做她也理解,只是理解歸理解,南山畢竟是自己的孩子,這些年他真的是吃了不少苦。
“這個家是不省心了些,但有些東西是改變不了的,我知道,你們不想住家裡,這事我會和老爺子商量,但一個月回家幾次也總是要的,南山總是許家的兒子,不管他想不想承認,這點都改變不了”
悠然點頭,她第一次上門,婆婆就對她說出這番話來,也是真把她當自己人看,本來她還以爲自己過不了婆婆這關呢,現在看來,真的是多心了。
“悠然,媽希望你和南山以後,夫妻一心,相親相愛,不要讓我失望”
“媽,放心,我會的”
過了一會,傭人過來說大少夫人,和二少夫人來了。
悠然心裡咯噔一下,該來的還是會來啊。
應如玉看悠然臉色一緊,笑道:“放心,她們兩個最會做面上功夫,不會讓你難堪”
悠然點了點頭,應如玉說的有理,她今天才第一天上門,這兩個人還不至於給她當場開撕。
果然,應如玉和悠然剛一下樓,還沒站穩腳跟,就聽到一道女聲:“我就說,我們三少爺眼光高,將來的三少奶奶肯定是不鳴則已一鳴驚人,果不其然,真讓我給說中了,這老三是到哪給我們找了這麼漂亮的小姑娘,可把我們這些半老徐娘給比下去了。”
說話間,人已經到了跟前,拉着悠然的手異常的親熱,若不是悠然知道許家人的齷齪,連她都要以爲,這許家是兄友弟恭,人人友愛了。
應如玉只是看着妯娌三個笑,並不出聲幫腔,一是要看看悠然的能力,再者,她此時開口,免不了要被人說偏心,若是親兒媳倒也就罷了,偏這情況,她自然就只能把當家婆婆的架勢端着,適時的出來說句話就好。
“二嫂說哪裡話,悠然不過是仗着年輕幾歲罷了,大嫂端莊大方,二嫂蕙質蘭心,悠然自然是比不得”
“母親你且瞧瞧,這張小嘴可真甜,我可真是喜歡死了,以後住家了,也和我們做個伴,以後我們打麻將可不用再因爲三缺一到處找人了”季靜文一番話很是爽朗,讓誰看到都會覺得她是個爽朗好相處的個性。
她嫁到許家這十幾年也看清楚了,許家老二就是爛泥扶不上牆,大房得勢這麼多年,她心裡是真氣不過,可又沒辦法,先是自家男人就把自己的大哥捧得天上有地下無的,她就看不過方柔那一副當家主母的樣子。
現在許老三回來,這以後還不知道怎麼樣呢。
方柔這纔出腔:“妹妹你看,這好話都被二弟妹給說了,倒是顯得我這個做大嫂的笨嘴拙舌,悠然,你可不能因此就厚此薄彼,不和大嫂親近了”
方柔豈會不懂季靜文心裡在想什麼,這最後一句話一語雙關。
“大嫂這話說的,像是要逼着悠然要分個你我似得,大嫂,悠然頭次到家裡,你也太心急了。”
悠然心裡一驚,面上並不露出分毫,心裡卻是有了計較,怎麼着,這大房,二房看起來也並不和睦啊。記陣木圾。
“大嫂,二嫂可真會拿悠然開玩笑,悠然年輕,什麼都不懂,以後很多事還要向大嫂,二嫂請教,到時你們可不要嫌棄悠然笨纔好”
“妹妹這是哪裡的話”二人不約而同的開口。
應如玉悄悄點頭,看來這個新兒媳很上道,並沒有被這倆人弄暈過去。
“悠然第一次來家裡,就被你們妯娌兩個打趣,我知道你們都是喜歡她,這孩子臉皮薄,你看害羞成什麼樣了,等下老三看到,可不是要心疼了”應如玉笑着移開話題,這番話說的也是滴水不漏。
“母親,我看是老三還沒來得及心疼,您老人家先心疼上了”季文靜說完自己先笑出來。
“母親你且看看,二弟妹這張嘴,連您老人家都敢打趣,當着三弟妹的面倒是越發的沒有嫂嫂的樣了”
“誰說不是呢,靜文這張嘴是最厲害”應如玉笑着搖頭做無奈狀。
幾個女人雖然是各懷心事,但面上還算是過得去,除了剛纔那起小火苗之外,倒是不曾再有火焰。
吃飯的時候最心累了,許家的人除了在外地讀書的許婉清之外都到齊了,自然也包括許清源。
許家人講究食不言寢不語,許靖宇往主位上一坐,飯桌上靜悄悄的。
許清源坐在悠然的斜對面,悠然感覺渾身不舒服的,許清源以前的氣質挺陽光,但現在給人的感覺就是陰沉陰沉的。
悠然是真沒有什麼胃口,不過,她猜,那幾位和她的心情一樣。
她和許南山這次回許家,面上雖然風平浪靜,但私底下已經是暗潮洶涌,悠然覺得自己這次是真的處在漩渦之中了。
其實這種氣氛下,誰能吃的好飯纔怪,怪不得這許家從老到小都沒有太胖的,估計就是就餐環境造成的。
“媽媽,小嬸嬸真漂亮,以後,是不是就和我們住一起了”這會說話的是許家最小的孫女,許素清。
她今年才四歲,季文靜到許家一直沒有生養,直到三十五歲那年才生下個女兒。
雖然說不是兒子,但季文靜卻是異常疼愛,許老爺子對這個小孫女也很是疼愛。
雖然說不是兒子,但老爺子言外之意就是以後會給她許氏股份。
季靜文低頭看着女兒,目光溫柔:“素兒喜歡小嬸嬸嗎”
許素清點點頭:“喜歡,我想長的和小嬸嬸一樣漂亮,將來當明星”
許素清在電視上見過悠然,畢竟現在的小孩都會看電視,曾有一段時間斷腕是處於霸屏狀態,無論你怎麼切換,總有一款述律平適合你。
小孩的童言童語卻讓氣氛輕鬆了很多,悠然就算對大人有防備可對這個小的孩子是完全冷不下心腸的。
“放心,小素清長大一定比嬸嬸還要漂亮”
許素清眼神陡然亮了:“真的嗎”
“當然,只要好好吃飯,乖乖聽媽媽的話,我們素清一定長成大美女”
“媽媽,我要自己吃飯”大家看他的幼稚舉動,都笑了起來。
許素清像是想起什麼:“爺爺也要好好吃飯哦,不能挑食”
許靖宇因爲身體原因,很多東西不能吃,在許素清看來卻是挑食,一片赤子之心,老爺子心情也暢快很多。
“好,爺爺也好好吃飯,不挑食”
一頓飯,三房人,各懷鬼胎,終於吃完,許家三兄弟被齊齊叫去了老爺子書房。
婆媳四個閒着也無聊,季靜文說要打麻將,應如玉點頭同意,傭人立刻張羅了起來。
悠然不怎麼會打,她對麻將的認知也就是認得牌而已,知道怎麼算是胡了,可其中的彎彎繞可就多了去了。
方柔坐在她的下家,悠然不太會打,方柔幾次胡牌需要的牌都是悠然打出來的。
季靜文笑道:“悠然妹妹這個打法可是不行,這再好的牌都被你打散了,要想打好麻將啊,就得先猜猜別人手中有什麼牌,就算是做不到自己贏,至少不能讓自己輸啊”
悠然覺得這話有些一語雙關的味道,果真,季靜文的話音才落,方柔就笑道:“不過就是打牌,二弟妹就能說出這麼多大道理”
“大嫂說哪裡話,靜文只是在教悠然怎麼打牌而已,不然總是她一個人輸,我怕她下次就不和我們玩了”
“大嫂,二嫂,悠然早就說過,我很笨的,現在你們信了吧,以後還要兩位嫂嫂多教教我”
“妹妹說哪裡話,妹妹一看就是聰明人,這會輸牌也不過是因爲手生,有空多玩玩就好了”季靜文笑道。
打了幾局悠然還是輸,起身上衛生間,剛出來就看到不遠處的許清源,待要回身已經被他發現了。
“悠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