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先進來的人是單飛,他低着頭,沒有看任何人一眼,在自己的位置坐下。
跟在他身後的人是凌千芷。
夜晚歌有些意外,雖然夜穆尚之前寵愛凌千芷的時候,贈與了凌千芷一些股份,可是股東大會她向來很少參加的。
今天怎麼會?
在凌千芷身後,還有兩個人。
一個是銀炫冽,一個是銀炫冽的代表律師。
夜晚歌面色冷沉。
明明是他們夜氏召開股東會議,銀炫冽怎麼會出現?
“你來幹什麼?”夜晚歌口氣不善,就差沒有喊來保安,將銀炫冽跟他的律師轟出去了。
“夜總,你彆着急嘛!龍總是自己人!”凌千芷幫腔道。
“誰跟他是自己人!”夜晚歌橫眉冷對。
凌千芷咯咯的笑:“一會你就知道了!”
夜晚歌心中突然有種不詳的預感,掃了一遍在場所有人的臉色,除了凌千芷之外,所有人的面色都一片陰沉。
銀炫冽面色冷咧,擡手朝自己身後的律師比了一個手勢:“徐律師,開始吧。”
徐律師應聲,稍稍點了下頭,遂託着一份文件走到狹長的會議桌前。
“各位,今天我來是爲了宣佈一件事。介於轉讓人和受讓人的雙方意願,凌千芷小姐已將名下5%的夜氏股權轉於銀炫冽先生名下,這是股權轉讓書複印件。”
徐律師簡單宣佈完,將手中複印好的轉讓書一份份發到在座所有股東手裡。
會議室裡自然一片譁然,所有人都竊竊私語。
夜晚歌微微皺眉,凌千芷竟然將自己持有的5%的夜氏股份,賣給了銀炫冽?
她這是什麼意思?
而銀炫冽要凌千芷的這5%的夜氏股份又有何用?
緊接着,徐律師又宣讀了一份股份轉讓書:“張振先生也已將名下10%的夜氏股權轉於銀炫冽先生的名下。”
徐律師依然是將手中複印好的轉讓書一份份發到在座所有股東手裡。
夜晚歌看着轉讓書最後一頁上張振的親筆簽名,不由心口一陣冷。
若說凌千芷將股份賣給銀炫冽,她沒有什麼好奇怪的,她們本來就一直不和。
可是張振叔,爲何在這時候出賣她,倒戈到了銀炫冽那邊?
“張叔你……”夜晚歌不解的望向張振。
張振搖頭,老臉上寫滿了歉意,幾乎不敢與夜晚歌對視:“大小姐,對不起了……”
他也不是有心要出賣大小姐的,實在是龍天那邊開的條件太誘人了,只要他願意出賣手裡夜氏的股份,龍天會以等額龍天的股份回贈於他。
也就是說他不僅可以賣掉手中夜氏的股份,獲得一份不錯的收益,還能得到龍天股東的待遇。
這樣誘人的條件,他自然是很難拒絕。
還有一個重要原因,他的兒子在外面讀書,突然犯了事,急需要一大筆錢打理。
只有出賣以前的老主人家了。
“各位手裡的兩份轉讓書已經經過雙方合約人簽名,並已在公證處公證,即時生效,也就是說,目前而言夜氏最大的股東是銀炫冽先生。”
這話又在室內揭起一層浪。
銀炫冽始終輕抿嘴脣,手指颳着眉心,彷彿對這變故和所有人的反應都置若罔聞。
夜晚歌臉色一片清寒,到這地步,難道她還看不明白嗎?銀炫冽這麼做完全是衝她來的,不惜一切代價也要跟她爭搶夜氏。
這是對她之前故意製造龍天的負面新聞,企圖收購龍天的報復嗎?
“等等,凌千芷跟張振出賣了手中的股權給銀炫冽,他也不可能是夜氏最大的股東。”夜晚歌當即提出質疑。
徐律師冷靜的應對:“除了凌千芷跟張振手裡的股份,銀先生同時還收購了夜單飛先生持有的百分之十五的夜氏股份。”
“單飛?”夜晚歌驚叫一聲,質疑的眼光瞪向單飛。
而單飛始終不敢看她的眼睛,從會議一開始他就低着頭。
“按照董事會章程,最大股東將成爲夜氏的主事者,但銀炫冽先生因需兼顧龍天的事務,沒有精力同時管理夜氏,所以現委任夜單飛先生繼續爲夜氏的總裁!”
徐律師講完,夜晚歌忍不住笑出來。
多可笑啊,她千算萬算,唯獨沒有算到銀炫冽居然可以收買她身邊最信任的人,集體背叛她。
張振,跟了她父親夜穆尚這麼多年,一直爲了夜氏鞠躬盡瘁,卻在這時候出賣了她。
單飛,和她出生入死多少次,他們是最默契的搭檔跟戰友,也在這時候幫了銀炫冽。
“夜總!”凌千芷聽到夜晚歌諷刺的笑聲,不由搶白,“怎麼?很可笑嗎?還是夜總接受不了這個事實,情緒上有些失控?”
夜晚歌沒回答,反而笑得更放肆。
這也不能怪她,她實在忍不住啊,自己最信賴的人居然都跟自己的仇人站成一條戰線!
凌千芷被夜晚歌臉上那陰冷的諷笑氣得心裡直髮狠,忍不住站起來:“徐律師,你似乎還有事情沒有宣佈完吧。”
徐律師輕咳了一聲,繼續說:“對,介於龍先生和其他幾位大股東的一致認同,介於在座各股東的利益,也介於夜氏後續管理,現革除夜晚歌新夜氏副總裁一職,改由張振接替,相關人事調令和手續也會一併辦理!”
言下之意,夜晚歌馬上要滾出夜氏,再也沒有決策權了。
她清冷笑着,目光從銀炫冽的臉上掃過去,他始終面無表情地坐在那裡,依舊是一襲白襯衣,面目清俊。
這樣的銀炫冽一下子又讓夜晚歌想起她第一次在血玫瑰見到他時的樣子,也像現在這樣置身於一片混混濁世中,卻能夠遺世獨立,好像什麼都影響不了他,什麼都干擾不了他,像個旁觀者一樣置身事外,可大掌一揮,翻雲覆雨!
就這樣一個男人,外表無害,其實比魔鬼還要惡毒的男人,夜晚歌覺得自己輸在他手裡,也不算丟人!因爲她始終沒有他狠,他毒,輸了也是正常!
只是她不甘心,不甘心最終這男人是利用她身邊最信賴的幾個人來扳倒自己!
凌千芷一直留意夜晚歌臉上的表情,試圖從她眼裡找出一絲落魄和挫敗之意,可是卻失敗了,彷彿讓她離開夜氏對她構不成一絲傷害。
夜晚歌臉上平靜一片,這女人,到底有多強大的心裡!
“單飛,張叔,我真是做夢也沒有想到,你們會幫着銀炫冽,將我趕出去!”夜晚歌冷冷地諷刺,忍不住笑意更濃。
“大小姐……”
“姐……”
夜晚歌不想聽他們任何的解釋,背叛就是背叛,沒什麼好說的!
就像她現在,失敗就是失敗,也沒有什麼好講!
既然失敗了,就要認輸!
“背叛者,通常都不會有好下場!”
夜晚歌不想聽他們廢話,絕美的臉上竟是冷辣之意。
一旁的銀炫冽看着夜晚歌被逼到絕境時居然還能如此沉穩,不由心底讚歎一聲,不愧是他看中的女人,關鍵時刻這麼帶勁。
夜晚歌藐視般掃了銀炫冽一眼:“如你所願,但你會得到報應!”
說完便走了,留下會議室一陣議論聲。
中午網上便登出了新夜氏再次易主的消息:“銀炫冽再次成爲新夜氏集團的最大股東,繼續委聘夜單飛爲新一任總裁,張振爲副總,原夜氏副總夜晚歌被迫卸任……”
這變故來得太快,圈內又是一陣譁然,但無論內幕如何,無論銀炫冽是出於什麼原因要趕走自己的老婆出她父親原來的公司,只是有一點可以肯定,即銀炫冽和夜晚歌徹底鬧翻了,他們雖然是夫妻,卻同牀異夢,甚至會翻臉離婚。
夜晚歌下午便將印章和相關文件全部移交給了法務部,並以最高的效率回辦公室收拾私人物品。
單飛便在那時候情急的衝了進來。
“姐,對不起,我是有苦衷的,都是銀炫冽逼我這麼幹的!”
“你不要叫我姐,我不是你姐!”夜晚歌冷漠的沒有理會他。
“姐,真的是銀炫冽逼我的,他說若是我不把股份賣給他,他就將我抓回血玫瑰,再也不讓我們見面。”單飛愁苦道。
夜晚歌眉頭皺了一下,銀炫冽,果然卑鄙!
他應該是早就看出來單飛對她有意思,所以利用單飛的這個弱點,對付他們姐弟。
夜晚歌雖然面上沉穩,但她心裡一片混亂。
“銀炫冽看來他早就預謀好了,要利用你對付我。”夜晚歌冷笑,將桌上的綠植,相片和其他物品盡數裝進一個打包紙盒裡。
單飛卻一把摁住紙盒的邊緣:“姐,你就這樣走了?真的甘心把好不容易爭來的東西拱手讓給別人?”
“那我還能怎樣?”夜晚歌吼出聲來,事已至此,她願賭服輸,“銀炫冽確實已經是夜氏最大的股東,而我手裡的股份和可支配基金已經爲了收購龍天全部質押給了銀行,所以我現在根本沒有資本再去跟他爭,更何況你還看不出來嗎?銀炫冽根本早就設好局讓我鑽了,他故意讓我以爲有機會收購龍天,纔將股份跟基金質押給了銀行,目的是套牢我手裡所有可以調配的資金,這樣他便一點後顧之憂都沒有了!”
言下之意,夜晚歌現在已經完全成了銀炫冽的掌中之魚,自己怎麼蹦躂都跳不出他的手掌心了,只能任憑他處置!
“卑鄙!”單飛奮力在桌上敲了一下。
夜晚歌卻冷笑:“兵不厭詐,是我之前太輕敵了,而且操之過急,急着想要贏他!”
單飛氣得不行,又拍了一下桌子,“如今夜氏易主,而我也賣掉了手裡的股份,我不會再留下來做這個傀儡總裁,我會跟你同進退!”
“沒有必要!”夜晚歌立即制止他的想法,嘆一口氣,“單飛,你要想我原諒你賣了股份給銀炫冽,就答應我別在這個關頭離開夜氏?你留下來起碼能夠幫我看着夜氏,夜氏因爲此前的打擊損失很嚴重,最近好不容易纔穩當一些,但根基不穩,如果你又突然離職,我無法想象夜氏落在銀炫冽手裡會變成什麼樣子。”
這纔是夜晚歌最擔心的地方。
單飛聽她這麼說,忍不住心疼:“你都已經這樣,爲什麼還要管夜氏的死活?”
“因爲夜氏是我父親一輩子的心血,我沒本事保住自己在夜氏的位置,讓它落入銀炫冽的手裡,但至少我要保住夜氏以後的發展!”夜晚歌頓了頓,深吸一口氣,鄭重託付:“以後夜氏就靠你了!”
“放心吧姐,我不會讓銀炫冽毀了這家公司的!”單飛明白她的意思。
一個小時後,夜晚歌抱着一箱子私人物品坐專用電梯直接抵達地下停車場。
上了車,夜晚歌將車子從地下停車場開出來,經過夜氏大廈門口,還是忍不住踩下剎車停了停。
擡眼看,陽光燦爛的午後,“夜氏”兩個大字在樓頂熠熠泛着冷光。
夜晚歌又去了一趟墓園,站在夜穆尚的墓碑前,目光慼慼,心中無限怨憤。
“對不起,爸,我沒能保住夜氏,我輸了!”
一場孤注一擲的賭局,她還是沒他狠,沒他毒。
“銀炫冽,離婚協議請儘快簽字,如果三天之內我沒有收到你簽好字的協議,那麼抱歉,我們法庭見!”
銀炫冽收到夜晚歌這則短信的時候正在應酬,不由胸口泛疼,一口酒全部嗆在心口。
夜晚歌收拾東西,準備搬出銀炫冽彩雲山的私人別墅,這裡本不是她的家,現在跟銀炫冽之間已經把話都挑明瞭,她便不可能再住下去。
必須離開,她一刻都不想呆,所以晚飯之後夜晚歌便在臥室開始收拾行李。
銀炫冽渾身酒氣地推開房門進來,發現室內和牀上一片狼藉,夜晚歌已經將兩個行李箱都打包好。
“你要走?”
“對,簡直一刻都不想呆。”夜晚歌頭也不回,繼續將自己的首飾和衣服往另一隻箱子裡塞。
銀炫冽捏了捏拳頭,忍住心口的酸楚。
“就這麼想要離開我?”
“本來我們在一起就是錯誤,現在離婚不過是各自回到原處。”夜晚歌終於停下手裡的動作,轉身看着銀炫冽,眼裡卻是滿滿的膩煩之意。
光這眼神就已經讓銀炫冽透不過氣來,他忍住醉酒後的怒氣緩步走過去:“真的一點機會都沒有了嗎?晚歌,好歹我們…。”
“別說我們,一聽到''我們''兩個字心裡就覺得特噁心!”夜晚歌打斷他的話,將行李箱蓋上,又問:“今天發給你的短信看到了嗎?什麼時候能夠在離婚協議書上簽字?”
如此冷淡的口吻,彷彿“離婚”對她而言構不成任何影響。
銀炫冽眼中的溫柔漸漸轉爲寒戾:“我不會籤。之前就跟你講過。所以你趁早死了這份心!”
“這也由不得你!”夜晚歌語氣絲毫不輸,乾脆轉身與他對視,“婚是離定了,如果協議離婚不成,那麼我會選擇走法律途徑!只是你堂堂銀炫冽,龍天的掌控人,真要爲了一樁婚姻對簿公堂,未免太不值!”
她用名譽來威脅他,用法律來威脅他,不惜鬧上法庭也要跟他離婚,徹底與他撕破臉皮,那麼過往的一切,真如她所言,只是一場演戲?
“好,你儘管可以試試!”銀炫冽逼近她一步,惡寒收去,嘴角又勾起一輪漩渦,那樣令人着迷的痞相,還帶着酒精薰過的迷離,此時卻像是浸着毒汁,“如果你可以置單飛的前途和聲譽不顧,儘管去起訴!”
“你這話什麼意思?”
“不懂嗎?”銀炫冽還是笑,“你能夠竊取龍天的方案,給了單飛做新品發佈會的內容,就應該料到有天事情敗露,會波及他的個人聲譽。”
夜晚歌不信,“這不可能!”
“你敢這麼做,還信心滿滿地認爲我真的拿你和單飛沒辦法?”銀炫冽醉意迷亂,看着夜晚歌森冷眼眸中倔強的光影,都不大忍心告訴她真相!
“可惜我手裡確實有證據,單飛竊取了龍天的機密,我隨時可以報警,讓警察抓他坐牢?而夜氏的聲譽也會因此大受影響,你想看到這樣的結果嗎?”銀炫冽卻擡手捏住她的下顎,將她揣揣不安的臉色盡收眼底,不禁心口又是一陣澀然,卻也不得不提醒她,不要做後悔之事。
言下之意,若他銀炫冽真較真起訴單飛,他們一點贏的勝算都沒有!
“卑鄙!”夜晚歌咬牙切齒,“原來你留着單飛在夜氏,就是要利用他,最後來要挾我!”
“不然你以爲我會放他這樣的棋子,繼續在夜氏總裁的位置上?”銀炫冽乾脆承認,眼中只剩清寒狠勁。
夜晚歌脖子一梗,下巴從他掌中滑出,卻擡手就給了銀炫冽一個耳光子。
他結結實實捱了這一下,臉上火辣辣的疼。
這還是銀炫冽長這麼大第一次挨女人的耳光子,但對方是夜晚歌,他也無所謂,不由用手擦了擦嘴角,依舊勾着冷絕的笑:“我知道你現在肯定覺得心裡不服氣,但你在設局想要以此陷害龍天的時候就應該想到可能會輸,而輸的代價便是單飛身敗名裂,夜氏再陷危機。”
話以至此,夜晚歌根本沒有還手的餘地。
她只能鼻子裡哼了一聲,看着他:“好,你說吧,要什麼條件?”
“條件很簡單,你收回離婚協議,我自然不會去動單飛,大家就當誤會一場,他依舊坐穩夜氏總裁一職,夜氏也能平安無事,而你,從此以後安安穩穩地在這裡當我的龍太太,不許再提離婚兩個字!”
這便是他的條件,威脅,恐嚇,用再次傷害她爲代價來留下她。
夜晚歌的恨啊,瞬間從心底全部堆砌到眼裡,綿綿延延,掌一抽,又要煽過去,卻被銀炫冽一把抓住,順勢用一隻手將她的腕部摁在自己胸口,再用另一隻手挑起她的下顎,冰涼的脣便那樣壓了下去……
心裡有多痛,那個吻便有多用力。
霸道也好,無恥也罷,他知道自己在她心目中已經是一個不折不扣的禽獸,倒不如就當一個禽獸,只要她還能留在自己身邊,他伸手一夠,還能將她摟入懷中。
夜晚歌被銀炫冽吻得連呼吸都沒有了,脣齒交纏,帶着他嘴裡濃烈的酒味和菸草氣息,這男人像是用了全身的力氣,下巴骨骼被他捏得生疼,他卻越吻越深入,貪婪到近乎無恥,誓要讓自己口中全部吮到她脣上的氣息,胸口壓着她不斷想要掙脫的雙手,那一刻銀炫冽是完全沒有理智的,這久違的蝕骨,現在讓他死了都願意。
夜晚歌掙扎無用,漸漸感覺到銀炫冽粗糲起來的呼吸,心口一緊,纏住他的脣便死死咬了下去。
咬得很重,恨不能讓他直接斃命。
銀炫冽吃疼終於鬆開她,卻見夜晚歌的脣上已經沾了他的血跡。
“滾出去!”她無動於衷,急促的呼吸卻將胸口擡起一起一伏,將手指着門口,“如果你不走,我現在就從陽臺上跳下去!”
銀炫冽當然知道她沒有在開玩笑,這丫頭被惹急了,什麼事都幹得出來。
“好,我走!”銀炫冽用手擦了下脣上的血漬,又伸手替夜晚歌撩了撩因爲掙扎而亂掉的頭髮,聲音再度恢復清冷:“不過走前我得通知你一件事,後天便是龍天歐洲發佈會辦的慶功宴,你作爲龍太太,總應該出席!到時候收拾好自己,我會親自來接你!”
遂又蠱惑一笑,轉身開門離開!
夜晚歌抓起箱子裡的衣服和鞋子就朝他的背影扔過去。
“無恥,禽獸,銀炫冽,你會有報應的,你會有報應的!”一聲聲惡罵從二樓的主臥傳出來,響徹整棟華貴的別墅。
銀炫冽的腳步卻絲毫不作停留,直接走出大廳。
阿珠聽到動靜,急急忙忙跑進臥室的時候,夜晚歌正在發瘋一樣把整理好的衣服一把把從箱子裡扯出來,扯得滿地都是。
“哎喲太太,您這又是怎麼了?”她跑過去摁住夜晚歌的手。
可夜晚歌卻像一個失控的娃娃,手臂在不斷揮舞,直到箱子裡再也撩不到一件東西,她纔像坍塌的大壩一樣猛然蹲下去,雙手抱膝,“哇——”一聲,突然暴哭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