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強忍下女人的羞澀心,將她白皙無暇的身體顯現在他面前。
“是嗎?”
銀炫冽的眸光驟然變深,他幽深的眸子瞬也不瞬地凝視着她一件件的忍着羞辱解開了衣服,他炙熱的目光因爲她白璧無瑕的身體而更加的火熱。
“既然是你主動的,那我……就不客氣了。”
他將她推倒在光潔的地面上,他激狂的吻着她柔軟的美脣,溫熱大手肆意的遊移着。
夜晚歌咬着牙,強忍着他的動作。
在最後關頭,她忍不住的一把抓着他的手,擡起頭問道:“這樣,你就會放過我了嗎?”
如果沒有得到他的承諾,她是無論如何也不能放心交給他的。
銀炫冽眼神閃着更奇異的光芒,他突然放開了她,翻身坐起。然後一手抓起旁邊地面上夜晚歌的外衣扔在她身上,眸子恢復了一貫的冷靜說道:
“夜晚歌,你還是太天真了。如果我單單只是要你的身體而已,五年前我就要了。而我足足等了你五年,你現在還會以爲我只是要你的身體而已嗎?”
夜晚歌心裡倏地一震。
她抓着衣服的手指攥得緊緊的,輕顫着,並泛起了青白。
“你是說,就算我給了你,你還是不會放過我嗎?”
夜晚歌咬牙悲憤的瞪着他,如果剛纔不是她及時的問他,他會理所當然的享受女人給他帶來的身體的歡愉,而根本不會給她任何的諾言。
“是的。如果是別人,也許我大發慈悲的時候……會有一次半次答應。可是,你不會。一個我精心調養了五年的人,你說我會這麼輕易的就放你走嗎?”
銀炫冽細長指尖撩起她垂胸的幾縷柔軟的烏絲,黑瞳如深沉的大海般凝視着她。
“夜晚歌,我不僅要你的人,還要你的心,更要你的下半輩子都屬於我,所以你必須要嫁給我。”
夜晚歌的心胸劇烈的起伏,一股被強烈欺騙的憤怒涌上了心頭。
“滾開!”
她憤然揮開他的手,抓着衣服退到了牆邊,美麗的眼眶裡羞辱的淚水流之不停。
“除非你帶上我的屍體,否則,我絕不可能嫁給你!”
她死死咬着脣決然說道,她害怕他,恨他,更不可能成爲他所期待的那種女人!
“夜晚歌……”
銀炫冽的眼神瞬間起了變化,他溫熱的指尖擡起輕拭去她臉頰上晶瑩的淚珠,眼神首次如此溫柔的注視她,
“我不會讓你成爲那種人,不用擔心……”
夜晚歌撇開頭去,讓他溫熱的指尖在半空中落了空,夜晚歌咬着脣不再說話。
而銀炫冽則眸光無比深沉的凝視她,單膝的半跪在她的面前,一直注視着她,很久,很久……
夜晚歌不知道銀炫冽是什麼時候離開的,只知道她回過神來的時候,聽見的是電視裡新聞的報道聲。
“銀行紛紛催債,夜氏集團疑似資金鍊斷裂……”
突如其來的打擊,夜晚歌手心一下子冒出冷汗,不敢再聽下去,連忙找出遙控器,關上電視。
可幾分鐘之後,微博上也出現類似新聞,而且信息更猛。
“夜氏4。5億貸款到期,抵押股份面臨強行拋售。”
“夜氏財政虧空,合作銀行對此失去信心,貸款追討困難……”
“昔日製藥巨頭或將面臨資產清算,夜氏集團風采不再。”
全是負面新聞,同一時間涌到網上,擺明了是有人事先計劃好。
這就是一場縝密的局,先催債,再曝光,最後來一道催命符。
如此一來,明天夜氏股票肯定又將大跌。
夜晚歌看着手機屏幕上的那些字,視線模糊,脣角冷笑一下,看來銀炫冽這次真的要打算將夜氏趕盡殺絕了!
*
“爸!不好了!”龍茗妃收到消息,第一時間推開了龍老辦公室的大門。
龍老正在跟年輕的秘書在辦公室裡翻雲覆雨,被女兒突然闖進來撞見,老臉無限的尷尬。
“什麼事?”龍老聲音壓抑,草草完事。
“對不起,爸,我是不是打擾到您了。”龍茗妃連忙背過身去。
“沒有,說!什麼事!”龍老將女秘書哄出去,言歸正傳問女兒。
龍茗妃臉上寫滿了焦急:“我剛收到消息,哥想要娶夜晚歌。”
“什麼?小冽要娶夜晚歌?”龍老的聲音一下子變得尖利無比,好像反應比龍茗妃還大,“絕對不行,我們要收購夜氏,絕不能被夜晚歌破壞了。”
“就是就是,這夜晚歌就是個禍害人的妖精。”龍茗妃心中嫉妒着。
她那優秀的哥哥,向來不把女人放在眼裡,怎麼會也喜歡夜晚歌?
夜晚歌那個賤人,根本配不上她完美無缺的哥哥好不好?
跟她搶帝御威不夠,現在還來迷惑她哥哥,簡直不要臉。
“夜晚歌答應了嗎?”龍老皺緊眉頭問。
“暫時還沒有!”
“絕對不能讓他娶夜晚歌,一定要阻止。”龍老臉上着急又擔憂。
“爸,你說我們要不要想辦法將夜晚歌除去?”龍茗妃眼裡閃過一絲陰狠。
龍老搖頭,目光深邃:“現在還不是時候。”
“爲什麼?如果我們不先下手爲強,等到她嫁給哥哥,就來不及了。”龍茗妃忍不住焦急。
“我會讓她嫁給你哥哥嗎?”龍老沉着老臉。
“那我們就先除掉夜晚歌。”龍茗妃已經迫不及待要置夜晚歌於死地,夜晚歌不死,她永遠都不可能真正得到帝御威。
“別忘了,你肚子裡懷的根本不是帝御威的種,這時候殺了夜晚歌,萬一帝御威以後追查起你肚子裡的骨肉,豈不是發現我們在欺騙他?”龍老冷冷的提醒。
龍茗妃一怔:“爸,那要怎麼辦?”
龍老老謀深算道:“要除掉夜晚歌,怎麼也得等她生下肚子裡的孩子以後。”他早就有了自己絕狠的計劃:“我已經安排好了,等她生下孩子,就讓人殺了她,她的孩子歸你,到時候不管帝御威怎麼追查,你跟他的這個孩子都會是他的!”
“爸,這個辦法果然精妙!”龍茗妃高興不已,果然薑還是老的辣。
“可是萬一哥哥趕在我們動手之前,娶了夜晚歌怎麼辦?”想到這一點,龍茗妃又忍不住着急。
龍老深沉的眯眼,想了想,說:“這樣吧,這事你暫時先別管了,我來想辦法。”
“還能想什麼辦法?”平日裡冷靜的龍茗妃這時候也顯得有些慌張。
龍老眼中閃過一絲陰冷,用了更加篤定的口吻:“反正你不用管了,我自有辦法讓夜晚歌不會嫁給他。”
*
夜晚歌昏昏沉沉睡了一晚上,第二天醒過來的時候窗外還在下雨。
街上的水已經快要漫到小腿肚,整個s市像是被水包圍了,氣象臺已經公佈了紅色警報。
夜晚歌吃力地撐着沉重的身體起牀,感覺腳底無力,真想哪兒也不去啊,因爲實在沒什麼力氣,可是不行,還有一個爛攤子在等着她收拾。
夜晚歌出門前喝了一大杯加了鹽花的溫水,整個人纔好受一些。
她到公司後,張振就一直給她打電話,她卻一個都沒有接。
那時候離股市開盤還有半小時,夜晚歌叫秘書給她熱了一杯牛奶,張振急匆匆進來的時候,夜晚歌正一手託着牛奶杯,一手往嘴裡送新鮮出爐的麪包。
沒想到夜晚歌在這麼關鍵時刻卻能穩得住,這是優點,能成大事的優點,所以張振見她這模樣,反而放心了許多。
“大小姐,沒吃早飯?”
“嗯,早上起得太晚了,只能隨便吃點麪包牛奶先對付一下。”夜晚歌優雅地將沾着麪包屑的手指在紙巾上擦了擦,問:“找我有事?”
“其實也沒什麼事,只是有些擔心你。”張振目光復雜。
“擔心我什麼?擔心我會頂不住壓力?”夜晚歌又喝了一口奶,嘴上沾着一點奶漬,笑着自己擦掉,“放心,我沒有那麼弱,還有半小時就開盤了,事情已經壞成這樣,難道還能壞到哪裡去?”
大不了就是破產!
夜晚歌已經作好心理準備了。
wWW✿ ттκan✿ ¢〇 銀炫冽如此逼她,無非是想讓她妥協。
她若不想讓他得到夜氏,最好的辦法就是宣佈破產,魚死網破。
她也不打算再爲了夜氏苦苦撐着,太辛苦不說,銀炫冽也不可能會罷手。
張振見她如此樂觀,不免欣慰。
半小時後股市開盤,毫無懸念,夜氏暴跌30%有餘。
夜晚歌看着屏幕上的走勢,將那杯牛奶慢慢喝盡,再擡頭看着面前的張振。
這陣子張叔清瘦了好多,爲夜氏的事到處奔波,鬢角頭髮都有些許發白了,臉色也很憔悴,夜晚歌看了不免有些難受。
“張叔,你也算是爲夜氏操勞了大半輩子,也該好好休息一下了。”夜晚歌將喝空的杯子放到桌上,輕緩的笑了一下。
這話從夜晚歌的嘴裡說出來,又用了低柔的口吻,張振的心口酸得一塌糊塗。
他也知道夜氏這次恐怕是撐不過去了,不過他覺得這對於夜晚歌來說未必是壞事,畢竟她一個女孩子,年紀這麼輕,讓她一個人撐着不公平。
“你不用想着我,先想想你自己,如果夜氏沒了,你以後打算怎麼辦?”
“我應該會帶着我爸去國外生活,反正再過幾個月我就該生了,早些過去把事情都安頓好,然後等寶寶出生之後,我們一家人就在國外安度餘生。”
夜晚歌又笑了笑。
到這個時候她反而變得輕鬆了,好像一個沉重的包袱即將扔掉。
現在上天既然給了她一次機會,可以重新開始,何樂不爲?
夜晚歌幾乎已經可以料想到自己在國外的日子,安心養胎,待產,等寶寶出生後,她與孩子生活在一起,忘卻國內所有發生的事,包括她的仇恨和感情,只陪着孩子,看着他們長大,看着他們成人,自己再慢慢變老……從此歲月靜好,與世無爭。
這樣的生活有何不好?
夜晚歌光是想想都覺得很美妙。
張振看着夜晚歌放鬆的表情,替她高興,但心中總有些不捨。
畢竟他在夜氏幹了一輩子,是夜穆尚的得力助手,也是看着夜晚歌一天天長大的。
“是不是過去之後就不會回來了?”張振傷感的問。
夜晚歌很自然地笑了笑,回答:“節假日我要是有時間,應該會回來看看,你若是不忙,也可以去國外找我。”
張振眼淚差點掉出來,“沒問題,大小姐,等你生了以後,我就去國外看望你跟夜總。”
外面的雨依舊沒有停,可夜晚歌卻在辦公室笑得一臉安寧,彷彿好日子就在眼前了,只要伸手夠一下便能拿到。
一週後。
夜氏因爲無力償還2億賠償金和銀行4。5億的貸款,不得不宣佈破產。
夜晚歌跟夜穆尚也不得不搬出夜家別墅,夜家別墅和夜穆尚名下的其他所有資產,被拍賣償還銀行貸款。
龍天這一次很成功,夜氏已經徹底的敗了,一無所有了。
夜晚歌拿出之前的首飾變賣後,將別墅裡傭人遣散掉。
珠媽堅持不要任何金錢,她固執的要留在夜晚歌父女身邊。
夜晚歌很是過意不去,“珠媽,這樣真的很不好意思。”
珠媽卻笑的很溫和,“大小姐,我一直把你當成自己的孩子。不管到什麼時候我們都是一家人,一家人自然要永遠在一起。”
這一瞬間,夜晚歌的眼角有溼潤了,是感動的溼潤了。
夜穆尚還在住院,珠媽已經過去照顧了。
這座城市她實在是呆不下去了,她身心疲憊了。夜晚歌做了一個打算——去國外重新開始!
現在只等着夜穆尚的身體恢復一些,夜晚歌就帶着父親一道離開了。
她自己先搬去了之前住的小公寓裡。
夜晚歌搬去公寓的當天晚上,一個意外的客人到來了。
他不是別人,正是東方閻。
東方閻那日跟夜晚歌分別之後,回到家裡,就被像是被審問的犯人一樣坐在客廳裡,接受全家人輪番的說教。家人都阻止他再接觸夜晚歌,決不能再跟這樣的女人之間有半點聯繫。
近半個月來他都生活在家人的“嚴加看管”之下,連去部隊都有爸爸派人跟着,東方閻根本沒有機會來看夜晚歌。
這半個月以來,他每天都會偷偷的打電話給夜晚歌。每每聽見她黯淡的聲音,他的心彷彿被拉扯般的疼着。
雖然夜晚歌每次都會對着電話說,我沒事,我很好之類的話。但是他明白,她其實很不好。
夜氏出了那麼大的事情,自己被傳出那樣的照片,能好過嗎?她的聲音都不似往昔的清脆甜美了,再也聽不見她銀鈴般的笑聲了便是最好的證明。
他的心裡很是放心不下。所以,今天晚上趁着夜色打暈守在他臥室前的人便偷偷的溜出了家門,來看夜晚歌。
東方閻心疼的看着夜晚歌,“歌兒,一個星期沒見你瘦了很多。”
夜晚歌幽幽的搖頭,“我真的沒事了。”
東方閻一瞬不瞬的看着她,這半個多月以來,他每天都會關注電視上有關與夜氏公司的報道。當看見她在電視上平靜的面對鏡頭,淡淡的說自己已經接受夜家破產的現實的時候,他心疼都快崩潰了。
這半個月以來她承受的太多太多了,當她平靜面對鏡頭的時候她的內心需要多少次的掙扎與平復。
他真的好心疼她,看不得她受一丁點的委屈。在這半個多月中,脾氣一向溫和的東方閻竟然在看新聞的時候看見那些記者的發問後砸壞了家裡的三臺電視機……
東方閻一如既往炙熱的眸光,使得夜晚歌有些尷尬的轉過臉,不痛不癢的道,“以前做那個高高在上的夜家千金的時候一天是二十四小時,現在做一個平平淡淡夜晚歌的時候一天還是二十個小時。上天很公平,所以我是真看開了。”
東方閻擔憂地看着她,“歌兒……”
他心疼地掏出手絹,遞到了她的面前。然後默默地站在旁邊,沒有說太多的話。
夜晚歌擦乾眼淚,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笑,“讓你見笑了!”
“我怎麼會笑你?”東方閻突然一改以往的溫和,霸道的將她摟在懷中,喃喃的道,“歌兒,你知不知道,這樣的你真的讓我好心疼。我真的好懷念以前你那樣明媚燦爛的笑容,現在的你真的讓我心疼,又心痛。”
夜晚歌怔了怔,想要掙脫他的懷抱,無奈他的力氣很大,讓她的掙扎都變成了徒勞。
她搖搖頭道,“閻,我不值得你對我這麼好,真的!”
wωw¸ t tkan¸ C○ “不!你值得!”東方閻眸光真誠,語氣篤定,“你是世界上唯一一個可以讓我心疼又心痛的女人。”
“閻。”夜晚歌別過臉去,試圖轉移話題:“你還沒有吃晚餐吧?我去做給你吃?”
“你都懷孕了,還下什麼廚?我帶你出去吃吧。”東方閻說完不由分說的拉起她的手,疼惜道。
他開車帶她去了一家之前常去的餐廳,環境很好,空氣中飄着愉悅的墨西哥音樂,加之又已經過了飯點,所以餐廳裡客人不多。
知道夜晚歌這陣子因爲孕吐,口味比較重,所以東方閻特意爲她點了一道酸橘汁金槍魚。
夜晚歌本來是沒有多少胃口的,她最近都吃的很少。
可是東方閻真的很瞭解她,給她點的菜全是她愛吃的。
夜晚歌一下子將面前的飯菜吃了個精光。
或許將胃裡撐得滿滿的,心裡纔會沒那麼難受。
吃完飯,東方閻又道:“歌兒,我預訂了一些盆裁去裝飾新房子,你有沒有空陪我一起去?”
“這麼晚了?”
“是啊,白天工作太忙了,一直抽不出來時間。其實都訂了半個月了,一直沒有時間去取,花店老闆都催了好幾次了。”
“好啊,反正我也閒着!”
夜晚歌上了東方閻的車,車子靜靜地在城市之中穿梭着,熟悉的燈紅酒綠一閃而過。
其實花店也不遠,很快就將花給載了回來。
沒有想到,東方閻居然訂的是玫瑰,五六個顏色的七彩玫瑰,有淺粉色的,深紅色的,黃色的,藍色的,墨色的。枝繁葉茂,開得非常燦爛,都是連盆帶土的一起拉回來,然後在院子裡種上……
別墅裡收拾得纖塵不染,但是看得出來,這裡很長時間沒有人來住了。
“過來搭把手吧!”東方閻在外面呼喊。
夜晚歌很快跑了出來,原來東方閻在後院已經挖好坑了,正準備將這些玫瑰種下去。
“幫我把那花株拿過來,戴着手套,別刺到手了。”
“好!”
夜晚歌將花株放入泥土裡,雙手扶穩,東方閻負責添土,很快就將整個花圃種滿了……
望着那一簇簇種好的玫瑰,夜晚歌不禁想到,以後東方閻跟他的新婚妻子,一起住在這裡應該會很浪漫吧。
可惜,他的妻子不會是自己。
“歌兒,在想什麼,累了沒有?進去休息吧!”東方閻脫掉手套和身上的園藝服,眼神停留在夜晚歌的臉上。
“哦,沒事,我在想,都說玫瑰嬌氣,你確定能夠養活它們嗎?”
在夜晚歌的記憶中,東方閻從來沒有伺弄過花草,從來都是一個硬漢子的形象,現在居然倒也像一個居家男人了。
“都說植物會通人性的,我想,只要我付出足夠多的真心,它們一定會活下來的吧!”東方閻非常有把握地說道。
“通人性?呵呵,這個說法還是第一次聽說!”
夜晚歌只是淡淡地說完,眼睛盯着那一叢玫瑰花,眼神有些呆滯……
東方閻站在她身邊,心裡都是擔憂和心痛。
以前他認識的夜晚歌,是個開朗而熱情的女孩,每天臉上都帶着燦爛如花的笑容,那樣乾淨清透,心裡沒裝一點心事……可是現在,懷上身孕的她倒不見一點發胖,反倒越發顯得單薄,就像雪凝的冰美人,輕輕一碰就會碎掉一樣。
“歌兒……”東方閻輕輕地喚了一聲,伸手想要將她攬入懷抱。
夜晚歌緩緩轉身,“嗯?”
“咳……我平時太忙,可能還真沒有時間來照看這些花。要不你來幫我照顧吧!這房子也需要有人來住,不然的話裡面會發黴的。”東方閻溫和的說。
“這怎麼能行呢?”夜晚歌搖頭要拒絕。
她現在終於明白東方閻這麼晚了,還要她陪他來別墅的用意了。
他是想讓她搬來這裡。
雖然他是好意,可是她已經沒有資格住進來了。
“怎麼不行?這個房子本來就是以你的名義買的,我知道現在夜氏破產了,夜家名下的所有房產都變賣了,你住的那個小公寓太小了,你爸爸若是出院了,你再生了孩子,肯定住不下的,你還是搬來這棟別墅裡住,順便幫我看管下這些花。”東方閻誠摯的說,將別墅的鑰匙塞到夜晚歌的手裡。
“不行,真的不行,閻,我不能再接受你的好意了。”夜晚歌心頭感動,她落難如此,還願意向她伸出援手的男人,也只有東方閻了,可是她真的不能再承受他的恩惠了。
“爲什麼不可以?我們不一直是朋友嗎?你可以當作是我租給你的,只是憑你我的交情,我算便宜一點房租給你。如果你執意不肯來,我只好花錢僱一個傭人住在這裡了!唉,不過我現在薪水不多,再花錢去僱人,實在是有些資金週轉不靈。”東方閻故作嘆息。
夜晚歌看着那些花兒,又想起父親馬上要出院,父親跟珠媽都要搬過來,她的小公寓肯定住不下。
而辦理出國手續,還需要一段時間。
“好吧,我跟我爸先住過來,不過算我租你的房子,每個月我會定時給你打房租過去。”
“好啊!都隨你,我的花終於有救了……”東方閻慶幸的說着。
夜晚歌只是輕淺地一笑,她是知道的,他總是默默地幫着她。
只是這個時候,她的確是需要他的幫助,閻的好,她永遠也忘不了,只是希望有一天,能夠好好的報答。
東方閻遞來的鑰匙,帶着他的體溫,暖暖的,讓夜晚歌慌亂的心安穩了不少。
其實這套別墅,東方閻當初裝修的時候考慮得非常周全,裝修的材料都是細緻用心,材料也是環保健康的,桌子的邊邊角角都包得很好,種種細微之處,足以體現東方閻對家人無微不致的關懷。
這麼好的男人,她爲什麼就錯過了?
送夜晚歌回公寓的路上,東方閻的車子繞了另外一條近路,這裡正好經過商業區……
“歌兒,你預產期什麼時候?有沒有定時去產檢?”
“呃……”夜晚歌沉默了一會,“b超就做了一回,產檢……上次去的時候,醫生說讓丈夫陪同,我就沒有繼續了……”
“要定期檢查的,寶寶的健康是大事情。這樣吧,等週末我陪你去,我……就當我是你肚子裡寶寶的乾爸爸吧!你有意見嗎?”
“沒有意見啊!就是怕耽誤你的時間,還有就是,趙曼芙那邊怕是不太好吧?”他們都無法迴避的一個事實,東方閻已經跟趙曼芙訂婚了。
“這個你不用擔心,我自己的事情還是由自己作主,她管不了。”東方閻扶着方向盤,望着前方,突然又問道,“如果你生了,你打算把孩子留給帝御威嗎?”
“不,我們已經分手了,孩子就是我自己的孩子,與別人無關。”夜晚歌臉色清冷,帝御威根本就不想要她肚子裡的孩子。
“……如果有一天,他再回來找你,你也不讓孩子見他嗎?你心裡真的放下他了嗎?”東方閻不由的問。
夜晚歌沉默着,半天沒有吭聲……
東方閻轉過頭,看到夜晚歌正聚精會望着車窗外面,突然轉頭道,“停車,在那棵大樹前面停下來,好嗎?”
東方閻急急放慢車速,車子滑行了一段距離之後,在路邊一棵大榕樹底下停了下來。
轉過頭,夜晚歌正趴在車窗上面,目光直至的望着窗外。
東方閻順着她的視線看了過去——
遠處是s市最大的五星級酒店,幾輛豪車組成一個長長的車隊,從馬路上開過來,有法拉利超跑,賓利,瑪莎拉蒂……
豪車停下來,一個個豪門公子哥們,手挽着美女的小蠻腰,瀟灑地走出來。
s市年輕的豪二代很多,其中也不泛靠房地產起家的純土豪,不多大多數還是做行業內的精英顛峰家族,有幾個是熟臉,也有些不認識的。
東方閻淡然地掃了一眼,最後他的目光停在了車隊最後那輛勞斯萊斯里出來的高大男人……他穿着一襲黑色的意大利手工西裝,英俊的臉龐,深邃的五官,一雙黑亮的厲眸,高貴之中帶着一股邪氣凜然,正是他的情敵,帝御威。
就在此時,東方閻聽到玻璃被劃拉得滋滋發響,轉過目光,這才發現夜晚歌一雙手緊緊地摳在玻璃上面,劃出一道血色的痕跡。
帝御威稍作停頓了片刻之後,兩個大胸翹臀的美女從他的豪車裡鑽出來,一左一右被帝御威摟在懷裡。
夜晚歌緊緊地盯着帝御威跟兩個美女的一路打情罵俏,那是她肚子裡孩子的父親。
此時她還爲他懷着孩子,可是他卻摟着別的美女,左擁右抱。
沒什麼比這樣的畫面,更具有視覺的衝擊。
想起帝御威之前對她說的那些殘忍的話,夜晚歌終於徹底的明白了。
放蕩不羈纔是他帝御威的本性,他的內心就是風流的花花公子。
他是爲她停留過,不過只是一時,並不是一世。
他這樣的男人,也不可能跟哪個女人一生一世。
是她以前誤會了他,現在這個纔是真正的他。
她怎麼能期待一個歡場浪子,對她跟肚子裡的孩子負責呢?
或許對帝御威來說,給玩膩的女人一筆錢,讓她打掉他肚子裡的孩子,是他經常會做的事情。
“歌兒……”東方閻在她身後,溫柔地扶着夜晚歌的肩膀,輕聲地喚着她的名字,一連喚了四五聲,她這纔回過神來,努力的將眼淚逼回去,低低地嗯了一聲。
“歌兒,我去揍他一頓,給你出口氣?”東方閻堅毅的眸子裡,染上了幾許憂色。
看到她痛苦,他也心情沉重壓抑。他轉身拉開車門,欲衝出去給她討個公道。
“不要!”夜晚歌連忙拉住了他的手臂。
“不要那樣!閻,我知道你是爲了我好。但是你現在的身份,若是跟他打架的話肯定會受處分的。另外,我已經跟他分手了,我們之間沒有關係了。”
“就算是分手了,他總不能不管孩子吧!對自己的骨肉不管不問,還算個男人嗎?”東方閻非常震怒道。
“這是我的報應!”夜晚歌低下頭,咬了咬蒼白的下脣。
她有那樣的過去,根本就不該奢望這世上還有哪個男人會接受她,一切從頭開始就是錯誤的,所以,現在的後果也是自己承擔,她不怨誰。
其實帝御威現在忘記了她,夜晚歌反而覺得挺好的。
他不記得她,就不會記得她那些屈辱的過去。
他們這樣分開,不會有負擔,也不會拖泥帶水。
這樣想着,夜晚歌推開車門下車,再次朝帝御威走去。
帝御威正摟着左邊的一個女人舌吻,吻完了她,右邊的女人生氣了,他正要勾起她的下巴,也給她一個激烈的熱吻的時候,身後突然響起一個聲音。
“帝御威!”夜晚歌喚了一聲。
帝御威身子一震,轉過身來,見到是她,眉頭再次深深的皺起。
“怎麼又是你?你這次又想使什麼花招,想留在我身邊。”
“我要離開了!”夜晚歌面無表情,輕聲卻很堅定的說道。
帝御威只感覺心猛地一顫。
“你連我是誰都不知道,我離不離開對你來說也沒有影響。”夜晚歌冷冷一笑:“不過,我還是想要來跟你說一聲,算是最後的交代。”
帝御威眼神瞬間複雜萬變,陰沉又冷鬱得可怕,咬牙黑眸又變成血色盯着她:“你,說什麼?”
“我只是告訴你,並不需要你的同意,從今往後,我跟肚子裡的孩子,跟你再沒有關係!”
夜晚歌冷漠的說罷,轉過身欲走。現在的他已不是當初的帝御威,也是她跟他真正告別的時候了。
蕭雲崢說的很對,她跟帝御威或許真的分開了,未嘗不是一件好事。
帝御威的心倏地一痛,一手擒着她纖細的肩膀道:
“等一下!”
不知爲何,就是不想看到她冷漠的背影,還有她冰冷的眼神。即使看到她就憎惡,現在心臟也還是會痛,可是他就是不想放她走。
“你……叫什麼名字?”
從來女人的名字他就記不住,在他身下的女人是誰根本就不重要,可是現在就算他心如刀絞,他還是想知道她的。
夜晚歌側臉看着他,淡淡說道:“如果你想不起我是誰,那麼,永遠也不要來找我。”
說罷,她不再理會他,轉身離開。
帝御威突然忘了她,而且變得放蕩不羈,這樣的帝御威不是她能託付終生的人。她只能想象自己是做了一場美好的夢,夢醒了,她依然還是世上一粒小小的浮塵,風吹到哪裡,她就飄到哪兒去。
“啊!——”身後的帝御威突然嘶聲叫喊,他痛苦的躬身,捂住心臟的位置。
爲什麼每次見這個女人都會讓他心痛不已,還有她冷漠的背影,冰冷的目光,都讓他心快要碎了。
“帝少,你怎麼了?帝少?需不需要幫你叫醫生?”帝御威旁邊的那兩個美女,連忙過來問。
“滾開!——啊,好痛!……”帝御威一手揮開那兩個女人,又緊抱着腦袋痛苦的喊道:“這可惡的女人,爲什麼我每次見到她,都這麼的心痛?”
他咬着牙,他一定要找出原因,這絕對不正常!
“閻,開車吧!我不想再看見他。”夜晚歌上了車,用力地合上了車門。
東方閻默默地脫下自己的西裝,披在夜晚歌的身上,她只是默默地低着頭,雙手放肚子上面,沉默不語。
良久,才擡頭問東方閻,“閻,你剛纔問我什麼來着?”
東方閻之前的問題是:“……如果有一天,他再回來找你,你也不讓孩子見他嗎?你心裡真的放下他了嗎?”
可是就是剛纔,從她的眼神裡,他已經找到了答案。
東方閻笑着搖了搖頭,“沒什麼,我送你回家吧。”
“哦,好的!”
車子靜靜地在夜色奔馳着,繁華的燈紅酒綠慢慢被甩到了身後……
此時,一輛紅色的小車悄無聲息地跟在了他們的身後。
東方閻將夜晚歌送回公寓後,沒有多停留,就回去了。
若是被父親的人發現他偷溜出來,恐怕東方家的人會對夜晚歌不利。
他這次出來主要是看夜晚歌的情況,見她已經想通了,那麼他也放心很多。
夜,靜靜的。月光暗沉,樹上結了一層霜,從窗戶吹進來的風也透着冷絲絲的感覺。
東方閻走的時候,細心的給夜晚歌新換了一牀的被褥,柔軟新織的棉被,柔軟得如同棉絮鋪在身上,暖暖的,很舒坦,讓她漸漸溫暖的沉入了夢鄉。
漸漸地,夜很深了。月亮從暗淡的雲層裡探了出來,輕紗般的銀光,灑在窗臺的美麗盆栽上。
這時,半敞的窗戶這時“吱呀”一聲打開來,一道頎長俊美的身影從窗戶外敏捷的閃了進來。他踏着如貓兒般非常輕巧的腳步,朝屋裡的女人臥室一步步走進。
臥室裡,夜晚歌在來人進入窗戶的那一刻就警覺的睜開了眼睛。
她靈巧的手指悄悄探入枕頭下面,那裡正放着她日夜不離的貼身匕首。
她的手已捉着刀柄,身子躍了起來。在來人捉着門把輕聲推開她的臥室門時,她已執着尖利的短刃朝來人刺去!
“嘶——”利刃劃過衣服的聲音,來人胸前的衣服被劃開一道口子。
來人彷彿愣了下,但很快反應過來。他動作很敏捷,在夜晚歌刺向她第二刀的時候,他已一記手刀切向夜晚歌的手腕。
夜晚歌手腕一麻,匕首掉下來,但她另一隻手更快的在半空中接過掉落的匕首,用左手抓着刀朝那人的咽喉劃去!
帝御威的眼睛閃過一道驚異的光芒,退後一步,然後以更快的速度一手鉗住她執刀的手腕。
刀已從手中被他奪了去,他鉗着她手的壯實手臂一拉,夜晚歌整個人倒過來,撞上他健實炙熱的胸膛。
然後他壯實手臂移下來,環着她的纖腰,讓她在他的懷裡動彈不得。
而那把在黑夜中泛着寒光的銀色匕首,也由他的手抓着移上她細嫩的脖頸,緊貼着她脖頸上細緻而白膩的肌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