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秘的奢華別墅裡
夏紫茵負傷趕到這裡,正在跟銀炫冽稟報之前發生的事。
“少主,想不到夜晚歌居然背叛了組織,公然幫助帝御威,與組織爲敵。這次的行動就是因爲她失敗,除了我,其他人都死了。”夏紫茵跪在地上,記恨的回稟。
銀炫冽眸光一沉,面罩寒霜:“夜晚歌怎麼會背叛組織?”
“還能有什麼原因,她肯定是愛上帝御威了,所以才幫着他一起對付我們。女人啊,心若變了,人也是留不住的。”夏紫茵微微撇脣,不屑道。
銀炫冽雙手攥緊,骨骼處甚至傳來了咯咯的聲響,咬牙寒聲:“不可能,我不相信她會愛上帝御威。”
“怎麼不可能?夜晚歌早就是帝御威的女人了,她這段時間一直跟帝御威在一起,這孤男寡女的相處久了,難免乾材烈火,日久生情啊。”夏紫茵藉機挑撥離間。
銀炫冽俊容上不知何時籠罩了一層陰沉沉的烏雲,黑眸晦暗如潭死水,聲音低沉的命令,“你馬上帶人將她抓回來!”
“是!少主!”夏紫茵心下一喜,笑得陰暗。
少主最痛恨背叛,相信這次夜晚歌已經讓少主傷透了心,將她抓回來,她必然受到嚴懲。
*
夜晚歌並不打算在夜宅久留,她知道血玫瑰絕不會放過任何一個叛徒,而被他們抓回去,絕對會讓她生不如死。
她可不想繼續留在s市,仍由他們宰割。
於是乘着夜晚寂靜無人,她迅速收拾好行李,準備離開。
她只想尋求安定的生活,擺脫帝御威的控制,脫離血玫瑰的掌握,讓她去哪裡都行。
她已經在黑暗裡待的太久,迫切的需要光明的溫暖。
可是夜晚歌沒有想到,她纔剛離開夜宅大門,夏紫茵已經帶人將她團團圍住。
“夜晚歌,你還想逃去哪裡?你這個叛徒,爲了一個男人背叛組織,還不快跟我回去受刑!”夏紫茵目光極冷,用看私人一樣的眼光看着她。
她這次帶來的可都是少主親點的精英,再說現在就夜晚歌一個人,她絕對有信心將她擒獲。
夜晚歌渾身戒備,不禁做出了準備戰鬥的姿勢。
她早就料到血玫瑰不會放過她,一定會派人抓她回去受刑,卻沒有想到他們動作竟然這麼快。
唯一的解釋,夏紫茵在夜宅附近也安排了她的眼線,她一回來,就已經被他們盯上了。
“我不會跟你們回去。”夜晚歌決然的說。
“你覺得可能嗎?你勾結帝御威,殺害同僚,少主勃然大怒,勢必要緝捕你回去問罪,你若是敢反抗,應該知道是什麼後果。”夏紫茵目光陰冷的逼近,語氣威脅道。
“大不了就是一死,死有何怕?”夜晚歌冷笑,“本來你們也沒打算放過我,從一開始你們利用我接近帝御威的時候,就沒打算會放過我?一來你們只是看見我和帝御威的關係密切,覺得我有利用價值,企圖利用我的身價博取更大的利潤;二來如果你們得手了,像帝御威這樣的大人物失蹤必定會引起一場軒然大波,到時候你們豈會讓自己置身於危險之中,而我卻成了最有可能殺害帝御威的兇手,正好給你們做替死鬼。這樣一箭雙鵰的好事我怎麼會看不穿。”
她夜晚歌從來就不是一個頭腦簡單的人,即使深陷險境她還是可以判斷得出他們之間的利弊關係和自己的勝算,所以不會輕易聽信別人的承諾。
在血玫瑰那樣的組織是沒有誠信可講的,也沒有情感可講。
而夏紫茵那時對她的威脅,更是印證了她的推測。她根本無處可逃,兩邊都不是人。
夏紫茵的臉色更黑了,陰沉得猙獰:“你倒是聰明,什麼都瞞不過你,可惜就是聰明反被聰明誤,你難道不知道血玫瑰組織的教條嗎?自古以來從來沒有人敢背叛組織,你是第一個,也會是最後一個。現今你還殺了血玫瑰的精英,壞了我們的事,看來你是必死無疑了。”
“是嗎?那我倒是要看看怎麼個必死無疑法。我逃得了第一次,自然也可以逃得了第二次。”
夜晚歌知道自己根本不是他們那麼多人的對手,但是打不過就跑唄,她纔不會乖乖的束手就擒,自認倒黴,那可一點也不像她的風格。
就算要被抓,她也要試圖頑抗一番,打個魚死網破,說不定還真能逃掉呢!
“少跟她廢話,快上!”夏紫茵不耐煩的命令。
其中一個男人快速撲了過來。
夜晚歌跟他空手搏鬥,幾個回合後,那男人明顯處於劣勢。
夜晚歌瞅準機會,腳一擡,咔嚓一聲狠狠的踢在他膝蓋上。
那人痛呼一聲,就跪倒在地上。
其他人原本也沒拿夜晚歌當一回事,現在見她出手狠辣,終於驚醒過來。
全部圍攏上來,想堵死她。
夜晚歌冷哼一聲,月光照耀着她纖細苗條的身影。
看似柔弱無害的女子,發起狠來卻是令人懼怕的惡魔。
只見她眼中眸色一轉,手用力一撐木棍,藉助木棍點地的反衝力一瞬間暴然躍起。
那幾個男人連看都沒看清楚是怎麼回事,就覺得胸口一陣悶痛。
幾乎聽到骨頭破裂的聲音,心中驚駭欲裂。
這個女人竟然那麼可怕,比夏紫茵小姐還可怕百倍。
夏紫茵也沒有想到,夜晚歌居然幾招就把她帶來的人打趴下了。
夜晚歌果然不愧是血玫瑰的頭號特工,不是一般的人能對付的了的。
而她此時也身負重傷,根本不是她的對手。
若是硬拼,很有可能讓她逃掉。
爲今之計,只有——
夏紫茵眼中寒光乍現,趁着那幾個人爬起來向夜晚歌發起第二輪攻擊的時候,她迅速掏出手槍,瞄準夜晚歌。
“夜晚歌,你去死吧!”
夏紫茵大叫一聲,無比仇恨的吼道。
她早就想殺了她了,可無奈少主一直維護着夜晚歌,她不能公然違抗少主的命令。
如今夜晚歌背叛了組織,少主又命令她來抓人,這正是除掉夜晚歌的大好時機。
大不了回去跟少主稟報,說夜晚歌激烈反抗,他們在搏鬥中誤開搶將她射死。
夏紫茵心裡打着如意算盤,本以爲夜晚歌這次一定會必死無疑,沒有想到突然竄出一個人,擋在了夜晚歌的身後。
子彈沒有射中夜晚歌,而是射在了那個人身上。
“單飛?!”夜晚歌回頭,發現單飛爲她擋了一槍,大驚失色。
“快走!”單飛拿出早已準備好的煙霧彈,向那些人投去。
與此同時,拉着夜晚歌上了一輛他早已準備好的越野車。
待到煙霧散去,夏紫茵他們已經不見了夜晚歌的身影。
“該死的,馬上給我追!”夏紫茵憤怒的吼道,一定要將夜晚歌抓回來。
越野車上,夜晚歌看見後面並沒有人追來,終於鬆了口氣。
可是當她轉過身,看到單飛慘白的臉色,心又馬上提了起來。
“你怎麼樣了?”她急忙問。
“還撐得住。”單飛咬牙。
“停車,我來開!”夜晚歌看到他雖這麼說,可是中槍的傷口源源不斷有鮮血流出來,額頭上也滿是冷汗,連忙說道。
“嗯。”單飛沒有拒絕,及時踩下了剎車。
他的眼前已經開始模糊,意識渙散,估計撐不了多久了。
“我送你去醫院。”夜晚歌將單飛扶到副駕駛的位置上,自己坐上了駕駛座,一踩油門,向醫院飛奔而去。
*
帝御威從手術中脫離危險,立即轉入了高級看護病房。
一個多小時後,麻醉藥藥效過去了,他也慢慢醒了過來。
睜開眼睛前,他心裡有些緊張和期待,可是睜開眼後,卻是滿心的失望。
映入眼中的只有兩個好兄弟喜悅的臉孔。
沒有夜晚歌,她居然沒有守在他身邊?
他心頭不知是什麼感覺,或許也是意料之中吧,可是這種被料中的感覺真不爽。
“威,你終於醒了,可把我們倆給急死了,你現在有沒有覺得哪裡不舒服,需要我們叫醫生嗎?”歐陽魅立即驚喜的擠過來。
帝御威依然比較虛弱,勉強笑笑:“不用,這點小傷小痛,別把我當成弱不禁風的病人。”
“魅,你別這瞎着急了,搞得大哥好像很柔弱的樣子。”蕭雲崢擔憂的皺起眉頭,“威,你們怎麼會受傷,憑你的實力誰可以傷得了你?”
帝御威眸色一寒:“是血玫瑰的人。”
歐陽魅大驚:“血玫瑰?難道他們是衝着黑魂堂而來?”
帝御威哼了聲:“未必,也許和帝國集團有關,這事以後再跟你們細說。”
蕭雲崢點點頭:“大哥,你剛醒過來,身上的傷還沒痊癒,需要好好的調養,這件事就交給我們調查吧。”
帝御威卻神色微微一變,“不用你們,這事我會親自去查。”如果讓他們去查,必定會牽涉到夜晚歌。
他並沒有告訴他們,他這次受傷是因爲夜晚歌。
“那好吧。”蕭雲崢雖有懷疑,卻尊重他的意見。
“她……呢?”見到他們要離開,帝御威還是忍不住問出來。
歐陽魅頓時嗤笑:“夜晚歌已經走了……”
還沒說完就被蕭雲崢警告的瞪了一眼,話立即卡在喉嚨裡,氣悶的側開頭不再說話。
蕭雲崢笑道:“剛纔看她很累又渾身狼狽的樣子,做完手術後就讓她回去休息了,要不,我替你打電話叫她過來。”
他實在不敢說出夜晚歌根本沒有等帝御威做出手術就跑掉的事實。
“是嗎?”帝御威淡淡的垂下眼眸,沒人看得清他的眼神,“那讓她好好休息吧,別叫她了,她也挺累的!”
隨即他又擡起頭,掃視了周圍室內的壞境,表情露出幾分厭惡。
“快給我換另外的病房,看到這些儀器設備就覺得嘔吐。”
“可是威,這裡是條件最好,設備最齊全的病房了。”歐陽魅撇撇嘴,這種地方可是有錢都住不進來,儀器設備都是最先進的。
帝御威更加煩悶:“我又不是被下了病危通知,住在這裡幹嗎?”
兩個男人知道他心情不好,只好讓醫生辦手續,將他轉去住院部的高級病房。
可是當他們和醫生推着移動病牀下了電梯,往住院部走時,卻恰好遇到從急救室裡出來的夜晚歌跟單飛。
單飛被夜晚歌攙扶着,他剛剛取出子彈,傷口包紮好,血是止住了,只是臉色異常蒼白。
雙方都沒有料到,會在這樣的情況下撞在一起,夜晚歌看到移動病牀的帝御威震驚看着自己的眼神,他的眼眸烏黑不見底,卻看不清他的情緒。
她不禁身體僵硬,心猛的下沉。
歐陽魅看到這樣的情景,也是一臉不滿,而蕭雲崢則暗叫糟糕,他好不容易撒了個謊,說夜晚歌已經回去了。
可是她不但出現在帝御威的面前,最重要的是,她身邊竟然多了一個男人,她還親密無比的摟着他。
這場景該如何形容呢?當場抓姦?
總之帝御威看到這場面,肯定氣得爆炸,他一向心高氣傲,怎麼能容忍自己的女人當着他的面跟別的男人在一起。
她眼裡還有沒有他,到底有沒有把他的話放在心上,有沒有把他這個人放在心裡。
蕭雲崢正打算怎麼絞盡腦汁的勸他別動怒。
可是帝御威只是默默的看着夜晚歌,意外的沒有發怒,也沒有說話,只是一直用一種很複雜的眼神看着她,自嘲、失望、憂傷……
夜晚歌不禁絞住手指,她絕對沒有想到會遇到帝御威,還是在這種情況之下。
早知道會這樣,她就不帶單飛來這家醫院了。
她可以得罪蕭雲崢,可是卻不能得罪帝御威,因爲她太清楚他無法容忍任何背叛,現在她無意中又撫了他的逆鱗,她都可以想象他那冰冷諷刺,殘酷手段。
單飛看到夜晚歌那麼尷尬不安的樣子,心疼她竟然被帝御威壓迫到這種地步。
隱忍着痛開口:“你不要誤會,晚歌只是送我來醫院。”
夜晚歌知道單飛是在替自己解圍,可是這種場面確實不適宜激怒帝御威。
帝御威理都不理會單飛的解釋,只是死死的盯着夜晚歌,眼神迷離,口氣溫柔得詭異:“崢說你受傷回家休息了,可是,我現在看到的是什麼?告訴我,是你騙了我,還是他騙了我。”諷刺的語氣中莫名的透出一種極度落寞的情緒,叫人揪心。
夜晚歌一震,突然不敢面對他熾熱的視線,他那充滿壓迫力的視線,讓她產生了一抹內疚的感覺。
倒不是因爲她當着他的面,跟單飛在一起內疚,帝御威是爲了救她受傷的,單飛也是爲了救她受傷的,她不可能會撇下單飛不管。
可是看到帝御威傷心失望的表情,她忽然就覺得很揪心。
他是那麼滿心期待自己能夠陪着他,可是她卻沒等他做完手術,就狠心的離開了。
沉默就是代表默認,很顯然大家都是這樣認爲的。
歐陽魅終於忍不住了,怒視着夜晚歌:“晚歌,你怎麼可以這樣玩弄別人的感情,而且是當着我們的面跟別的男人在一起,你把我們都當成什麼了,你不是說累了回去休息嗎?那你現在是在幹什麼,勾引別的男人倒是一點也不累,我算是看錯你了。”
“魅,別說了,你們看到的未必就是你們所想的。”蕭雲崢喊住他,這種時候說這種話,不是火上澆油嘛。
歐陽魅更加冒火:“我只是替我們不值,想想之前我們兄弟爲了她不惜惡臉相向,對她一番情意,她就是這樣回報我們的!想想以威的能力,怎麼可能會受傷,如果不是因爲救你也不會傷成這樣。我們爲了你搞成這樣,你就真的一點都感覺不到我們對你的好嗎?”
“這裡面也許有什麼誤會。”蕭雲崢也頭痛,剛纔是自己不理智纔會對夜晚歌說出那番話的,仔細想想,其實她也不是那種利益至上的女人,事情發展成這樣也不是她願意的,而且現在大哥身負重傷,最好不要刺激到他。
歐陽魅掃視着夜晚歌:“誤會?晚歌你親口告訴我這是誤會嗎?你不是在跟別的男人約會嗎?只要你說不是,我就會相信你。你說啊……說啊……感覺好像就是我們在自欺欺人。”
單飛見他們如此逼迫夜晚歌,實在看不下去了:“夠了,你們沒有資格這樣去喜歡一個人,晚歌不是你們的奴隸,不需要聽你們的擺佈,你們有什麼資格這樣說她。”
說完轉頭,給了夜晚歌一個撫慰的眼神:“走吧,我們沒有必要跟一羣毫不講理的人浪費時間。”
說完握着她的肩膀往前走,再也沒有看他們。
夜晚歌心中有些不安,但是她也不想在這種情況下面對帝御威的怒氣,起碼等他心情平復了,自己再來吧!
而單飛的話也給了她一股反抗的力量。
他說的對,她不是他們的奴隸,憑什麼這樣指責她。
他們從來就不知道怎樣尊重別人,只會用權勢把別人的尊嚴踩在腳下,可是有人想過她的感受嗎?
他們覺得帝御威可憐,是自己傷害了他,那是因爲他們都沒有站在她的立場上爲她想過,卻只會看本質上的東西,誤會她,傷害她。
“夜晚歌,你不能走,我要你留下來,你聽到沒有,我要你立刻回來。”帝御威散發着凌厲寒意的聲音讓他們的腳步成功停下來。
夜晚歌轉過頭來,目光平靜的落在他憤怒的臉上:“單飛受傷了,我要送他回去。”
“不准你去,我要你留下來陪我。”帝御威握緊拳頭,蒼白無血的臉上有種固執,眼底的怒火背後卻藏着極度的脆弱。
明明憤怒傷心到極點,可是他卻露出幾分冷笑:“難道你忘了我的傷是因爲你而受的嗎,你要丟下我而離開嗎?你說過你不會丟下我不管的。”
“我沒有丟下你不管,而且我已經把你送回來了,安全的把你送到目的地了,那麼我的任務也就完成了?再說了我也不欠你什麼了,一命還一命,我不是也把你救回來了?”夜晚歌反脣譏諷。
別拿什麼傷來威脅她,他也不過是想要她屈服而已,她討厭他總用那種強制性的命令口吻逼她。
“說起來,還是你欠我更多,你又憑什麼總是對我命令來命令去。單飛也是爲了我受傷的,我不能對他置之不理,你好歹身邊還有兩個兄弟照顧,也不是那麼需要我,等他傷好一點,我再來看你,仍由你處置。”
夜晚歌冷淡的說完,回頭對單飛笑笑,“我們走吧!”
“夜晚歌,你居然要跟這個男人走,用這種態度和我們說話,你太過分了!”歐陽魅氣哼。
蕭雲崢見此情形,便命令那些醫生護士繼續向住院部去。
可是帝御威的臉色很難看,看着夜晚歌跟單飛越走越遠,他眼底閃過一抹痛意。
突然他整個人從病牀上跳起來,兇狠的拔掉吊針,衝了過去。
夜晚歌突然覺得背後一陣陰風撲來,手臂就被鐵箍一般狠狠握住。
身體被大力的扯回去,撞入一個滿是消毒藥水味道的胸膛中。
周圍的醫生護士都是一陣驚叫,不知所措。
夜晚歌剛掙扎一下,卻發覺帝御威更用力的將她壓在自己的胸膛上。
他低下頭,惡狠狠的開口:“不准你走。”
霸道固執的口氣,堅決得無與倫比,而他用盡全力的手臂,更是顯示了他的霸道。
單飛看到臉都綠了,想衝上來動手,蕭雲崢歐陽魅他們立即圍了上來擋住他。
“小子,不管你跟夜晚歌是什麼關係,聽着她是我大哥的女人,你最好不要對她抱有什麼不切實際的幻想。”蕭雲崢冷冷的警告。
單飛握緊了拳頭,目光森寒。
“你放開我,這是幹什麼?”夜晚歌氣得用力推帝御威,卻推不開。
這個男人吃錯藥了?這裡是醫院,不是私人場所,他這樣一副爭風吃醋的樣子,不覺得很丟臉嗎?
她都弄不清楚是怎麼回事了。
“夜晚歌,別走。”帝御威命令的語氣中不自覺帶上了一絲哀求。
他緊緊的抱住她,將她的腦袋壓在自己的胸前,不容她有一絲反抗。
從她不顧一切打算救他的那一刻起,他就決定了,他要她。
所以,他不許她再甩掉他,更不許她跟別的男人走。
因爲他會妒忌,嫉妒得馬上要死掉,完全無法控制自己暴戾的情緒,更是有一種心痛,痛徹心扉。
高傲如他,不能接受被拋棄。
夜晚歌見狀,頓時也用力了掙扎:“不要這樣子,你這樣是什麼意思,我不是你的玩具,不想再被你無情的糟蹋,如果你只是想在別人的面前扮演好男人,那大可不必,因爲這裡沒有記者,沒有狗仔,更沒有忠實的觀衆願意看你的表演。”
想起上次酒會上,他在大家面前不惜打了歐陽魅,侮辱她,還擺出一副很愛她的樣子,她就冒火。
於是藉着外力用力甩開他的手卻不小心撞到他的傷口,而帝御威本來剛做完手術,身子很虛弱,剛纔爲了制住她掙扎已經用盡了力氣。
被夜晚歌一推,竟然整個人摔倒在地上,很不幸,撞到肩部的傷口,痛得他臉色慘白。
隱隱的血跡從包紮的紗布中滲出。
帝御威不敢置信的看着她,傷口傳來的劇痛讓他眼前一陣眩暈。
他卻笑得諷刺:“你以爲我是什麼意思?”
“我不管你是什麼意思,你對我從來沒有真心過,只會傷害我,強佔我,懲罰我,但是請你留給我一絲自由,我不想被你禁錮得死死的。”夜晚歌看到他跌倒,心中有些不忍,想伸手去拉他,卻始終沒有動手。
“夠了,你說夠了沒有,你給我滾。”帝御威暴怒的喝道。
夜晚歌難耐的咬住脣,頭也不回的走了。
而在她走了不久,帝御威卻因爲血管爆裂,被送進了急救室,而夜晚歌卻完全不知道。
*
夜晚歌跟單飛離開醫院後,單飛提議他們先去他家裡避一避。
夜晚歌想了想便同意了,她現在確實無家可歸,血玫瑰的人正在四處追查她的下落,要將她抓回去受刑,而帝御威也不會放過她。
於是開車將單飛送回家。
單飛住的是s市的非常高檔的小區——清璽園,這裡門禁森嚴,一般人根本不許入內。
隨着s市的房價飛漲,這個小區已經超過兩萬一平,而且清御園的所有戶型都是大戶,最少140平米,多是大平層跟複式,這裡一套房子價值百萬。
夜晚歌有些意外,單飛居然會住在這麼高檔的地方,當然了,他現在傷成這樣,她也不便多問。
扶着他來到他住的那一棟,搭乘電梯上樓,用單飛遞給她的房卡上的密碼打開了門。
裡面的戶型卻令夜晚歌有些吃驚。
居然只有兩室兩廳,她以爲清璽園裡的房子,不是複式至少也大平層,難道傳言有誤?
不過眼下不是問這個問題的時候。
夜晚歌將單飛扶到房間裡的牀上,蹲下身子,輕聲對他說:“你餓了吧?我去給你做點吃的。”
單飛虛弱的點頭。
夜晚歌替他蓋好被子,轉身去了廚房。
單飛家的廚房很乾淨,乾淨得像新的一樣,一點油煙都沒有,夜晚歌在裡面搜索了很久,才找到幾包方便麪,將就着煮了。
等到泡麪出鍋,她端進房間的時候,發現單飛已經昏睡了過去。
他應該是太累了吧。
昨晚爲了救她受傷,接着去醫院急救,他一宿沒閤眼。
夜晚歌也是非常疲憊了,更何況他一個受傷流血的人。
夜晚歌沒有叫醒單飛,自己把她的那份泡麪吃了,然後找了牀毯子,躺在單飛房間的沙發上陪着他。
由於怕血玫瑰的人追查到醫院,他們只是讓醫生幫忙取出子彈,開了些消炎的藥物就離開了。
夜晚歌擔心單飛半夜會病情惡化,所以必須守着他。
慶幸的是,這樣過了一夜,單飛的傷情算是穩住了。
清晨的時候,夜晚歌被一個聲音吵醒。
她睜開眼往牀上看去,發現單飛仍舊還在昏睡之中,“水,水……”他低低地呢喃着,乾枯的脣色有些泛白。
夜晚歌急忙起來,倒了一杯溫開水拿過來,抱着他的頭,喂他喝下去。
水一拿到他的嘴邊,他就拼命地喝了起來,像渴了好久似的。
“慢點喝!”夜晚歌低聲囑咐着,水漬流到了他的下巴上,她用毛巾給他擦乾淨。
“水,水……”
一杯似乎不夠,他喝完又要,夜晚歌又跑去再倒了一杯,餵給他喝……喝完水之後,他又昏昏沉沉地睡過去了。
反正已經醒了,夜晚歌再無睡意,索性站起來,開始打量着這套房子。
裝修有些偏古典,很簡潔,桌面上落着少許灰塵,說明他很長一段時間沒有回來了。
單飛在去血玫瑰之前究竟是個怎樣的人呢?又或者,他現在又是個什麼樣的人?
雖然以前他們一起合作過很多任務,可是對於彼此的過去卻聊的很少,夜晚歌至今也不知道他的曾經。
慢慢走到陽臺,今天的天氣很好,晴空萬里。
望着這樣好的天氣,也驅走她心裡的一些陰霾。
如今她被血玫瑰的人追殺,有家不能回,幸好還有一個曾經的助手肯收留她。
在陽臺上站了一會,夜晚歌又走到了客廳,客廳牆壁上有一臺壁掛式的大電視,電視非常大,幾乎佔據了牆壁面的三分之一。
反正閒得無聊,看看電視吧,順便關注一下最近有什麼特別的新聞。
夜晚歌開始找搖控器,要說單飛這傢伙真是奇怪,遙控器居然不放在電視的下面,找了半天,最後在鞋櫃裡發現一個小小的搖控器……
夜晚歌坐下來,按下了遙控器的開關,只聽砰地一聲,那牆壁動了動,有類似機關的聲音響起。
不可思議的事情發生了,那電視竟然自動向左側挪動,牆壁上出現了一道一人高的樓梯入口……
想不到電視後面竟然隱藏着一個暗門,在好奇心的驅使下,夜晚歌鑽進了樓梯的入口,一道旋轉的樓梯緩緩往下,她沿着臺階往下,這才發現這裡面竟然別有洞天……
這是一間巨大的陳列室,正個陳列室呈六角形,每面牆壁都是架式的壁櫃,壁櫃一直從地面延伸到天花板,每一層的擱板上面,都放着古董,這一看過去,有陶器,瓷器,古玉,各種彩陶的神獸,還有兵馬俑,刀劍和雕刻品,還有古代的梳子,繡品衣物,飾品……每一件古董都被罩在玻璃罩中間,淡淡的燈光下,綻放着古老的光華,這間暗室就像一個大型的文物博物館。
暗室的中央是一張長形的辦公桌,辦公桌上面放着一臺筆記本和一列堆得很高的書籍。
看來單飛絕不是一個普通的人。
只是夜晚歌覺得很奇怪,這些文物都應該價值連城,擁有這麼多價值連城的寶貝,他爲什麼還冒着生命危險去血玫瑰當殺手……等等,這麼多文物,他該不會是盜墓賊吧?
夜晚歌想了想又搖搖頭。
她還是不要胡思亂想了,屋子的主人還在昏睡之中,她不能趁人之危,悄然抽身出來,再將暗室關好。
夜晚歌走進臥室看了看,單飛還在昏睡之中,似乎發了高燒,臉色通紅……
她急忙下樓,去附近的藥店,買了退燒藥回來,喂他服下。
怕退燒藥沒有效果,又拿了冰塊幫他覆額頭,這一折騰,直到夜幕再次降臨,單飛的燒終於退了,夜晚歌也累得迷迷糊糊地躺在地上睡着了。
*
凌晨五點,帝御威自從在醫院再次醒來後,就整夜的未眠,一雙黑眸熬得通紅,盯着即將升起的太陽,他無比暴燥……
“主人,還是沒有夜小姐的消息,我們已經找到她在s市的家了,可是夜小姐並不在,而她之前住的公寓,她也沒有再回去過。我已經安排人二十四小時盯着,一時消息馬上通知主人。”
“馬上加派人手,把s城的地皮都給我翻過來,也要找到她!”
“是!”傑修頷首,想了想又補充:“主人,有件事我覺得非常奇怪!”
“什麼事?”帝御威沉着臉問。
傑修低着頭稟報:“我們在找尋夜小姐的時候,發現另外有一批人,他們也在查找夜小姐的下落。”
“另外一批人?什麼人?”帝御威不禁眯眼。
傑修回憶:“好像是血玫瑰的人。”
“什麼是好像?繼續給我查,要仔細查清楚。”帝御威怒吼。
“是!”傑修領命離去。
而帝御威的神情則逐漸變得焦急起來。
如果那些也在找她的人,真是血玫瑰的人,那夜晚歌現在的處境就變得非常的危險。
想到此,帝御威立即回憶起之前在醫院相遇,他撞見夜晚歌身邊的那個男人,他好像受傷了。
因爲當時他太氣憤夜晚歌的背叛,並沒有冷靜下來想一想,夜晚歌爲什麼會跟一個受傷的男人在一起,那個男人又是誰?他是怎麼受傷的?
他依稀記得夜晚歌說,那個男人也是爲了救她受傷的,如果真是那樣,那是不是他誤會她了?難道她在離開醫院後又遭遇了襲擊?
*
清晨第一縷陽光從窗子裡照進來,淡淡地照到了夜晚歌的臉上,她猛然睜開眼睛……良久,她纔想起來自己是在單飛的家裡,連忙從沙發上面坐了起來。
單飛正站在她面前,他只穿了一條白色的運動長褲,精瘦的上半身肌肉結結實,手臂雖然不粗,但也非常結實,受傷的傷口纏滿了白色的紗布,他一雙充滿了寒星的眸子盯着她看,毫不避諱的直視。
夜晚歌身上的毛毯正往下滑,她這才意識到,他過來是幫她蓋毯子的。
等等,昨晚她好像是趴在地上睡的,怎麼現在在沙發上?難道是昨晚她自己夢遊過來的?太累了,她完全不記得細節了。
“你好些了嗎?”夜晚歌擡起眼來問。
單飛點了點頭,“好了……謝謝!”
半昏睡的狀態中,模糊記得她喂他吃藥,給他擦汗,給他蓋被子……那朦朧的感覺給人一種美好的感覺。
“你沒事就好,應該是我謝謝你,謝謝你及時出現救了我。”夜晚歌感激道。
單飛臉上的表情仍舊很淡然,點了點頭。
“對了,你怎麼會出現在那裡?”夜晚歌歪着頭問。
單飛臉色一僵,事實上,他跟蹤她已經有些日子了。
“我發現血玫瑰的人在s市有異動,於是就追蹤過來看看情況。”他找了個藉口。
“哦。”夜晚歌也沒有多問,突然想起來,“不好意思,沒有經過你的允許,把你的泡麪吃完了,我等會下去再買一些來給你補充!”
“不用!”
“呃……我發現了這裡有一個暗門,然後我進去看了一下!但是沒有動你的東西,你不會介意吧?”夜晚歌尷尬的問。
“沒事!”
“那你能不能告訴我,你這裡爲什麼藏着這麼多文物?又或者你是做什麼的?我只是好奇,純粹只是好奇!這些東西可都是價值連城的樣子。”
“不能!”
夜晚歌發現自己的笑容有些僵了,她很想大聲質問,爲什麼?爲什麼不能告訴她?
既然他都能爲她擋槍,連命都不要了,爲什麼這麼些事情不能告訴他呢?
她一個勁地問着什麼,而他惜字如金,這樣的交談實在太費力了。
“好了,看樣子你也沒有什麼大礙了,那我先走了!”夜晚歌起身要走。
“等等……”單飛卻拉住她。
“還有事?”夜晚歌挑着眉問。
單飛目露擔憂:“你現在不能離開,血玫瑰的人到處都在找你,萬一你被他們抓回去,後果不堪設想。”
“我知道,可是我也不能留在你這裡,會拖累你的。”夜晚歌對他露出一絲微笑。
“我們都在血玫瑰待過,知道組織的規矩,窩藏叛徒是要罪加一等的,單飛,我不想連累你。”
“你已經連累我了,我剛纔救你已經被他們發現,你以爲夏紫茵他們會放過我嗎?”單飛打消她的顧慮,目光深深的看着她。
“可是……”夜晚歌還是有些遲疑。
單飛是她的好朋友,她真的不想拖他下水。
“沒什麼可是,你先住我這裡,等風聲小一點了,再想辦法離開。”單飛緊盯着她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