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那之後我再也沒有見過白露，曾經的白家好像在一瞬間從這個城市裡面消失，有人說白家移民到了國外，去了很遙遠的地方，也有人說是白家做錯了什麼事所以纔會失去行蹤。
很多年之後我偶然再遇白雪，那個曾經飛揚跋扈的女孩，她眉眼間並沒有太大的變化，只是歲月磨去了她的棱角，她不再冷眼相對惡言相向，我們只是在擁擠的人潮中對視一眼，然後彼此微笑擦肩，她沒有停留，我也沒有。
我不知道白露後來如何，她生了男孩還是女孩，我也不知道白非原的任何行蹤，就連季衡也再聯繫不上，對於他是白露生父這件事，我雖然驚訝，但也不是那般難以接受。
現在想想，從我見季衡的第一面他就好像是有意接近般，有意無意的提起喬南木，以前我還不太能明白爲什麼他會不計回報的陪我遠赴法國，現在看來他是在替白家贖罪吧，衛子楚的死跟白家有着逃脫不開的關係，所以他纔會這麼做。
顧流溢扶着我往回去的方向走，因爲急切所以他並沒有開車，這個地方打車又實在太困難，我只想回到家裡能夠歇一會，然後就安安靜靜的等着喬南木回來。
我知道喬南木一定會回來，他那樣厲害，一定沒有關係的。
正想着，顧流溢的腳步突然一頓，然後停了下來。
我有些詫異的看了顧流溢一眼，顧流溢垂眸看向我，然後擡了擡頭示意我向前看。
前方不遠處方朝陽正站在那裡，他手上的槍還露在外面不曾收起，臉上沒有什麼表情，只是眼底有些冷意，所以顯得他的五官也有些冷漠。
“顧傾。”方朝陽一字一句說的極慢，“我終究還是小看了你。”
我不明白他的意思，只看見他將手中的槍舉了起來，槍口正對着我。
顧流溢臉色陡然一沉，下意識的想要將我拉向身後，我卻稍稍一躲，衝他搖了搖頭。
“方朝陽，你想殺了我嗎？”我看向方朝陽，淡淡的開口問道。
方朝陽沉默了片刻，只道：“若是你不嫁給我，只能如此了。”
我看着他，突然覺得眼前這個男人真是陌生。
曾經那個瀟灑不羈的方朝陽去了哪裡？那些年我們明明彼此分享秘密，把彼此視若知己，即便是我離開的那兩年再回來見到他後，也從沒覺得我們之間會有這樣疏遠的時刻。
“是因爲方明月，對嗎？”其實我自己都有些驚訝在這種時刻還能如此冷靜，或許是因爲和喬南木呆久了，感染了他的一些習慣和爲人處事的態度吧。
方朝陽不置可否，想來除了這個原因也沒有其他的了。
“那個時候方明月看到了顧沉對我的態度，我不知道她跟你說了些什麼，但是這個決定是你一早就想好了的吧，你只給我兩個選擇，嫁你或者去死。”說到這，我突然笑了一下，“你以爲我會選擇嫁給你對不對？可是方朝陽，你千算萬算只算錯了一點。”
方朝陽擡眸，指尖緊縮，扣動了扳機。
“如果那個人不是喬南木，或許我真的會選擇嫁給你也說不定。”
可正因爲那個人是喬南木，所以除了他，誰都不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