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來幹什麼？”顧沉的聲音有些不自然，低沉得近乎可怕。
我沒想那麼多，向顧沉走近，不滿的說道：“幹嘛衝我發火？真是好心當成驢肝肺，不是你生日嗎，爺爺怎麼都不在啊？”
顧沉的生日是我從顧流溢口中得知的，也是顧流溢無意中說起，而後我便就這麼記下了。
“出去。”顧沉聲音陡然擡高了兩個音調，細細聽來還有些顫抖，“別靠近我！”
被顧沉呵斥的下意識停下腳步，我有些莫名所以，但我從來不是服軟的人，顧沉不叫我靠近，我就偏偏要靠近，所以腳步不過停留片刻，我又馬上朝顧沉走去。
“喊什麼啊，我又不是沒長耳朵，喊那麼大聲。”
顧沉的身子又顫了顫，原本隱藏在眼底的火光漸漸映入眼中。
“虧我還給你買了禮物，我告訴你，可珍貴了。”我得意的看着顧沉，揚了揚手中的東西。
我正獻寶似的要把袋子裡的盒子拿出來，想着顧沉看到後會是什麼反應，手剛伸進袋子裡把盒子拿出還沒來得及打開，一雙冰冷的手卻突然附了上來。
我下意識的打了個冷戰，來不及擡頭，一股大力突然將我壓倒，盒子脫手落在地上碰撞聲悶悶的響起，接着滾了兩圈停下，彷彿被遺棄般孤零零的躺在地上。
接觸到冰冷的地板撞的我後腦勺有些疼，我下意識的皺起了眉頭悶哼一聲，正要發脾氣，卻陡然對上了顧沉的眼神。
那種眼神我不知該怎樣形容，深邃到可怕，在那幽深的瞳孔深處，我所能捕捉到的除了黑暗，再無其他。
這一刻，我突然怕了。
從未見過這樣的顧沉，即便平時的他冷漠寡言，也從未讓我覺得危險。
“放開我。”我盯着顧沉，臉色有些白，不自覺的擡高音量說道：“快放開我，顧沉！”
顧沉沒有說話，他用一隻手輕易的將我的雙手舉過頭頂控制住，另一隻手緩緩附上我的臉頰。
冰冷的溫度讓我一瞬間清醒，我甚至能感覺到他呼吸間噴灑出來的熱氣，深入我的每個毛孔。
我有些懵了，饒是我再天不怕地不怕，也沒見經歷過這樣的情境，但我直覺能夠感知到此刻的顧沉充滿了危險，我開始有些後悔了，剛纔如果沒有靠近他就好了。
“顧沉你有沒有聽見我的話，我讓你放開我知不知道？”我開始劇烈的掙扎起來，這個姿勢太過親密，我和顧沉是有血緣的姐弟，此舉分明是逾越了。
“別動。”顧沉冰冷的聲音有些殘忍的從耳畔響起：“剛纔給了你機會逃走，是你自己靠過來的……”他低下頭，緩緩靠近，之後的話融於齒畔間，他眼底的痛意亦隨之破碎。
在眼前放大的顧沉的臉，那曾是年少的我，最大的依戀。
因爲相似而靠近，最終也會因爲相似而疏遠。
顧沉，如果一切能重來就好了，我寧願不回到顧家沒有遇見過你，或是不曾有那個雪中一步步背起我的少年，如果……你不曾不辭辛苦前來靠近，那該多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