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沉始終面無表情,男人近乎淒厲的尖叫聲不足以引起他半分猶豫,他緩緩的,緩緩的向後拉着,指尖在男人的胳膊上輕輕摩擦着。下一秒,骨頭撕裂的聲音無比清楚的在這個暗夜響起,只有那麼一聲,尖銳的一聲,下一秒,男人已經暈死了過去。
他竟是竟生生的掰斷了男人的兩隻胳膊,連眉頭都沒動一下。
男人倒在地上,顧沉的腳還踩在他的背上,微微垂眸看了男人一眼,顧沉擡起腳,狠狠的向男人的背部踢去。男人身子騰空而起,如同斷翼的蝴蝶一般整個人向後滾去。
“哐當——”男人身子重重的撞到了酒吧吧檯上發出沉重的聲響,玻璃杯發出清脆的聲音,叮叮郎朗的響着,有的酒杯滑落在地上碎了,有的倒在吧檯上,酒杯中殘留的液體順着臺子往下流着,流在男人的身上,暈開了大片的污漬。
這一切,也不過是一瞬間的事,周圍看熱鬧的人甚至連嘴巴都驚得還沒來得及合上。
嘴角邊顧沉這兩個字還沒來得及叫出口,就那樣卡在喉嚨裡,不上不下。白非原漫不經心的打了個哈欠,有些興致缺缺的模樣,對這樣的場面也早就習以爲常。
“看來今天說不上什麼話了。”在一片寂靜中,白非原很自然的開口說道:“既然你這邊還有事,那我就先回去了。”他說完,身後的阮玖之身子又重重顫了顫。
顧沉低低的應了一聲,半句多餘的話都沒有。阿淵遞上一塊手帕,顧沉不緊不慢的拿過,從容的擦拭着自己的手,就連手指的縫隙都擦得很認真。
好像他剛纔不過是碰了一個髒東西,現在只是在把手上的髒東西擦乾淨而已。
白非原看的無聊就要走,身後卻突然伸出一隻手來抓住了他的衣服,還沒等他轉頭,一個溫軟的聲音便緊接着響起:“你要去哪裡?”
白非原眉頭一皺,略帶厭惡的說道:“放手。”身後的人似乎愣了愣,而後聽話的放開了手。
白非原回眸,看見陰影裡瘦弱的阮玖之,他眉頭輕蹙好像在思考自己是否認識眼前的女人。
“我叫阮玖之。”阮玖之看着他,溫溫柔柔的問道:“你不記得我了嗎?”
他的確不記得這張臉,對這個名字也沒什麼太大的印象,不過……阮?這個姓氏……
“哦?你姓阮?”白非原有些意味不明的勾起了嘴角。
“你不會就是那位傳言中逃婚跑了的,我的——未、婚、妻吧?”他說的不無諷刺。
阮玖之臉色頓時變得有些蒼白,只不過在昏暗的燈光下看不真切。
“該怎麼說呢,你還真是蠻厲害的,原來一直藏在a市。”白非原嘴角的弧度變得譏諷,他看着眼前的阮玖之,就像隨便在看一個陌生人一般,“爲了逃婚,你還真是煞費苦心。”
阮玖之張了張嘴,卻吐不出來一個字。
“不過你放心,我對你也沒什麼興趣。”白非原擡腳就走,沒有片刻的停留,背影很是瀟灑。
“送上門來的便宜貨,我可不會隨便什麼女人都娶。”
他沒有看見他身後,在他擡腳離去的那一瞬間,阮玖之眼角的那滴淚,正巧落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