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夏零城突然冷漠下來的眉眼,便是夏晚都忍不住打了個寒顫,她只當夏零城和夏景延兩個人又鬧了小孩子脾氣吵架了,想了想又說道:“小延還沒回來,如果你一定要見他那我馬上就去給他打電話。”夏景延不買別人的賬,可夏晚說的話他還是聽一些的。
夏零城有些僵硬的點了點頭,沒再多說一個字。
夏晚見此嘆氣道:“你舅舅和舅媽都去的早,小延也是個可憐的孩子,你是他表哥有些事便多忍讓一下,說到底小延也不是那種壞孩子。”夏晚一邊說一遍找着電話。
夏晚又何嘗不知道夏景延的敵意來自何處,換位思考如果她是夏景延也會覺得委屈不甘心,本來夏楓就是內定的夏氏繼承人,他不在了那繼承人自然就要落到夏景延身上,只是因爲夏晚的父親一直都很不喜歡夏景延,所以寧可重新迎回她們母子也不願把期望放到夏景延身上,這纔是最讓夏景延寒心的地方。
給夏景延打了電話,夏晚只說是想他了讓他回來看看,對夏零城隻字未提,夏景延也是二話不說就答應了。
“小延說他馬上就回趕回來。”夏晚回頭看着一動不動站在那裡的夏零城,從一旁拿過手帕來上前拉着他的手想要幫他把手上的血擦乾淨,夏零城眼皮動了動,拂去了夏晚的手,接過手帕來慢慢擦拭着。
夏零城很少會有這麼沉默的時候,夏晚心底有些不舒服,總覺得夏零城的表現太過奇怪。她下意識的看了看窗外,呢喃了一句:“今天不是十五,也不是滿月呢。”
聲音雖輕,但夏零城還是聽見了,擦拭的動作有一秒的僵硬。
“我去給你倒水。”夏晚自知失言,臉色有些不自然,尷尬的站起身子來。
夏零城垂眸,什麼都沒說,專注的擦拭着手中的血跡,他的手修長白皙,是一雙很適合彈鋼琴的手。
夏晚倒了兩杯水進來,才放下門口就傳來了一陣輕微的騷動聲,隨即而來的是夏景延笑意盈盈的聲音:“可是好久沒來看姑姑了!”話音才落,那張俊美無邪的臉已經出現在了房門口。
“你這孩子,還不快進來。”夏晚也有一段時間沒見到夏景延了,笑眯眯的迎了上去,只道:“瘦了不少,也黑了不少,好像還長高了。”夏晚打量着夏景延,臉上都是慈愛。
夏景延在容貌上更像是他已經過世的母親,只有嘴角勾起的笑容和她的親弟弟夏楓一模一樣,像極了當年那個乖巧溫順的弟弟,夏晚想到這不由得眼眶一溼。
夏楓小了夏晚四歲多,性子又極安靜,姐弟倆的感情一直很好。後來夏晚不顧一切嫁給顧淮民被夏家逐出家門,也只有夏楓偷偷去看過她,拉着她的手捨不得走。
沒想到那竟會是最後一次相見。
這些年夏晚每每見到夏景延都會想到夏楓,雖然兩人並沒有很像,但夏晚總是能在夏景延的身上看到夏楓的影子。
就好像她的弟弟,從來不曾離開過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