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沉默,雖沒有見過夏晚,但對這個名字是再熟悉不過的了。夏氏集團的夏晚,顧淮民第二任妻子,夏零城和顧沉的母親。
“你說,到底是爲什麼?”顧沉擡頭看着天上的某一點,幽幽說道:“我一直覺得自己挺恨她的,等見到以後突然發現不恨了。”
那種很奇怪的感覺,顧沉想不明白。
“可能是因爲她對你來說只是一個陌生人吧。”我想了想,說道:“大概是因爲這麼多年她從來沒出現在你世界裡,所以對你來說她並不是必須的存在,既然是毫無關係的人,自然也就不會有任何的感情投入吧。”
顧沉看了我一眼,有些好笑的說道:“這些大道理你說起來倒是一套一套的。”他想大概真的是這樣吧,除了給予他生命,夏晚什麼都沒做過。即便知道在這個世界上她還有一個兒子,卻從來沒有出現在他的世界裡,可是他也沒辦法選擇自己的母親。
我覺得顧沉還有別的心事,應該不只單單是因爲見到了夏晚的關係。
“我也覺得有點奇怪。”我說完,顧沉帶着疑惑的眼神就落到了我的身上,帶着幾分詢問,我笑了笑才說道:“我只是奇怪自己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能有些看懂你了。”
顧沉的一些小動作,細微的眼神變化,現在我都能輕易的覺察出來,是不是很奇怪?
顧沉眯了眯眸子,這也是他慣性的動作,他看着我,眼中光芒流轉,“你是在含蓄的向我表達什麼意思嗎?”
“你想多了。”我說:“因爲我已經有些明白了。”有些明白顧沉其實並不是那般不好相處的人,更多的時候他只是有些笨拙罷了,明明不壞,卻硬要做出一副壞人的樣子來。
“我餓了,要不要去吃點東西?”我苦笑道:“我可是逃課出來的,總要做些有價值的的事。”
顧沉有些無語的看着我,“你所謂的有價值的事就是去吃東西嗎?”
“不可以嗎?”我很自然的拍了拍顧沉的肩,說道:“人活一世,不要總做一些勉強自己的事,我突然覺得或許過得沒心沒肺點會更好。”
顧沉嘴角揚起一抹弧度,只道:“以後你說不定會成爲一個哲學家。”
我瞪着他,有些不滿的說道:“你是在說我只會嘴上說說嗎?”
“我可是在誇你。”
“我纔不要!”
我想那一晚所發生的事我一輩子都會記得,顧沉說想去上次那家店吃東西,但是路程太遠這個時間又沒有公交車,我和顧沉面面相覷很久後做了一個很大膽的決定。
我們“偷了”一輛自行車。
也不算偷,顧沉非常闊氣的扔下了幾張大紅鈔票,然後撬開車鎖毫不客氣的就坐了上去。
我目瞪口呆,顧沉這套動作行雲流水的,太熟練太自然,他是不是經常做這種事啊?
“想什麼呢你!”顧沉拍了拍我的頭,說道:“還不趕緊上來。”
我覺得有必要讓顧沉好好反省一下。
“你以爲我是爲了誰?”顧沉騎着車子,我坐在後面,前面的上坡讓我下意識的緊緊拽着顧沉的衣服。
“顧沉,你開心嗎?”我看着他的背影問道。
他答:“嗯,挺開心的。”
我笑了笑,開心就好,不是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