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班牙大使滿肚子牢騷沒法說,只能表面上表現出禮貌而恭敬的聽着冒襄的話。()他換了一個姿勢坐着冷靜的問道:“那麼冒襄先生就你個人而言,有沒有一個意向性的意見呢?要怎樣才能實現全面地和平雙方纔能體面的下場?”
冒襄冷冷的一笑道:“這場戰事不是我們要求的,而是別人跳起來地。從正常道理上面來說只有當正義獲得勝利的時候才能實現和平,不存在什麼雙方下臺地問題。但是既然蒙你動問,我也隨便說說我們高層大概的原則底限吧。”他一根根地豎起了手指說道:“第一,葡萄牙人將卡斯凱什交出來,里斯本到卡斯凱什將成爲我們中華帝國的領土!第二,中華帝國在塞圖巴爾、維亞納堡、波爾圖、法魯四個港口城市的租界。建立!第三,賠償這次戰事的全部損失,具體數字我們會做詳細的統計。做到這些咱們再來談友好的事情!”
西班牙使者翻了翻眼睛,非洲大片的葡萄牙殖民地都已經被佔領了,對方竟然還要佔領葡萄牙國都,沒有打下來的卡斯凱什還要強行佔領,這談判倒是不賴,直接一談判連打仗都剩下了,即便是打下西班牙的撒丁島和西西里島中華帝國還是動用了正規軍陸軍和海軍強大的部隊壓過來迫使西班牙低頭的。這次派出裝備比較差的十幾萬脅從軍就像達到如此多的目的,這位冒襄大人就差提出葡萄牙把所有重點城市都雙手奉上的要求了。葡萄牙王國政府根本不可能接受這樣地意見!難道自己地估計有錯誤,中華帝國高層並不是那麼急於結束這場戰爭?難道他們真地想打仗想瘋了?難道中華帝國其實想要吞併葡萄牙?在這一刻原來以爲一切盡在把握的西班牙大使有些糊塗了,他在那裡沉吟着並不說話,而冒襄也很有耐心地等着他。什麼事情都讓別人牽着鼻子走。可不是他冒襄的性格。談判也和戰爭一樣需要多方面的手段。各個角度的努力,要是在你們西班牙安排下的和平,不用說也是對中華帝國利益做出犧牲來。的確現在還有其他的選擇,這些事情不着急,反正這場戰事開打也沒有宣戰,現在再拖一段時間也沒什麼要緊,作爲帝國的全權代表,自己還要再看看再等等換取最爲有利的條件。
西班牙使者終於苦笑着攤開了手說道:“今天很榮幸能和冒襄先生做這樣的談話,這次談話我會和國內高層進行溝通和意見交換的,最後我私人向冒襄先生和小次郎將軍表示你們贏得戰場上面勝利地祝賀,今天我地主要任務還是接那幾位我們西班牙的騎士回家呢。”冒襄笑着站了起來,他親手幫西班牙使者拿過衣架上面的禮帽遞給他,說道:“對朋友我們總是歡迎的,大使先生有空多過來談談,對於貴國的事情我也想多瞭解一些呢。”
西班牙使者苦笑着接過禮帽向冒襄鞠躬行了一個禮,便匆匆的離開了,在冒襄的吩咐下,自然有人帶着他去辦那幾個西班牙觀察員或者是監督者的交接事宜。而冒襄則客氣的將他送到了門口,眯着眼睛不知道在想什麼心事,他出了半天的神才突然轉過頭來對副手道:“我那位老朋友神聖羅馬帝國的大使什麼時候到?”副手微微點頭低聲道:“按照行程,他們的船估計晚上就會到。大人是晚上就馬上接見他還是等到明天白天?”冒襄說道:“自然是晚上了,爲什麼要等到白天,你跟我這麼久了還不瞭解我地作風麼?”
在卡斯凱什城,幾十枚重炮射出地炮彈從空中掠過,彈道經過的地方傳出的是“嗚嗚”呼嘯的聲音。炮彈遠遠的在葡萄牙守軍防線後面炸開了花,爆炸激起地沙土和煙柱衝上了半天高。而葡萄牙軍陣地仍然是寂然無聲,現在對於每天那中華帝國脅從軍重炮部隊的射擊,一開始葡萄牙守衛軍地山炮野炮還會反擊一下,可是後來彈藥都打光了,現在連反擊的炮彈可都沒有了,完全就是一副死豬模樣的讓開水燙了,躺倒挨錘愛咋地就咋地吧,雖然這些葡萄牙戰士都是葡萄牙最精銳的部隊,但是現在已經是士氣低落並且建制混亂。在部隊內部甚至還發生了少見的不服從指揮的騷亂,起因是因爲糧食的緊張,士兵每天只有二百克的麪包等食物配給,但是那些軍官卻還有火腿吃,雖然一些小船繞過巡邏的中華帝國鋼甲軍艦盡力的給卡斯凱什提供補給了,但是能夠躲避開中華帝國戰艦封鎖的小船本來就不多,加上還要通過沒有碼頭港口設施的海岸,每天靠小船駁運人扛肩擡的還要躲避開脅從軍陸軍的包圍線,能夠送到城裡的物資十不存一,葡萄牙士兵們已經是處於半飢餓狀態當中,他們幾乎每天都是蜷縮在戰壕當中看着太陽升起落下。看着天色漸漸的變亮然後就慶幸外圍包圍的脅從軍還沒有發起最後的攻擊,自己又多活了一天。
山本十一郎在師團部地指揮所裡面用望遠鏡看着眼前的這一切,他只覺得渾身都是燥熱一把扯開了自己軍裝的領口,嘴裡不知道在念叨着些什麼,各個大隊長們正在商量撤誰下去修整換防地事宜,就聽見他那裡咣噹一聲響。幾個人都擡頭看過去,就看見山本十一郎重重的把自己的望遠鏡摔在地上。他氣呼呼的走過來坐下,面上一陣陣的抽動,看起來有些可怕地樣子。師團部的搞政治思想工作的政委是漢族的李海濤少將,他在心裡面淡淡的一笑,對於這個也是身爲少將地倭人師團長現在的心情,他是再瞭解不過了。自從山本十一郎因爲上次損失巨大以後,派來的由倭人、烏克蘭人、楚瓦什人、巴什基爾人、俄羅斯人、白俄羅斯人、哈薩克人、烏茲別克族人、波斯人、朝鮮人、阿拉伯人、波蘭人和印度斯坦人等人種的新兵蛋子雖然對帝國很忠心,但是與那些對帝國不忠心的以前是士兵相比,失去了一種銳氣和殺氣的精神,如同一羣綿羊一般,在戰鬥中這些傢伙倒是不逃跑,也聽指揮,就是很懶散和沒有積極的戰鬥精神,加上軍心不穩的“不穩定份子”全都安排到他的部隊,而後全都被當“炮灰”戰死或被自己人射殺,心裡如何能沒有一點彆扭,好像他自己的臉上也不光彩似的。
往日裡這個師團長在戰鬥也非常努力,這個年輕的將軍心裡就憋着一口氣,他失去地東西就要全部的爭取回來!特別是看着他以前平起平坐的幾位師團長帶着自己的老兵戰鬥力不減,他的這種心思就分外的激烈起來。這次里斯本攻擊作戰四十五師團調作作戰的主力,這山本十一郎可是鼓足勁想將“不穩定份子”當成尖子兵衝殺的,但是開始就出現了逃兵,甚至還射殺了執法隊的戰士,讓山本十一郎很是沒有面子,以前他什麼兵沒有帶過,只可惜人越一心求好情況也就越容易大亂。看到龍二參謀長親自率領督戰隊督戰纔將不服從命令的“不穩定份子”統統震懾住,並於葡萄牙守軍互相“消耗”乾淨,弄得山本十一郎當時也頗有些灰溜溜地,他感覺他的責任沒有盡到。
在對葡萄牙軍的包圍卡斯凱什的作戰當中,打卡斯凱什駐守殘兵的四十五師團在補充了新兵後總算在擊破葡萄牙一個團的主力部隊的戰事當中露了一把臉,其後地追擊也很迅猛,眼看將葡萄牙軍殘兵壓迫到了卡斯凱什城裡。總部卻又傳來了叫停的命令!結果新兵們在衝鋒時候還有點樣子,一下子不衝鋒了被葡萄牙人打了個反攻,這羣新兵蛋子倒是也算硬氣的沒有逃跑,但是竟然當時面對反攻的敵人,數十人當場痛哭,上百人當場嚇得尿了褲子,還有更多的人像木偶一樣慌亂的不知道反擊,要不是他看到不對親自帶領兩個倭人脅從軍大隊老兵衝上去頂住了葡萄牙人的反攻,差點就被少三倍的敵人地反攻擊敗了,想到這裡他的心裡就像有團火在燒似地,自己這個從倭國打那些倭國大名藩鎮和倭國天皇的時候就跟隨着韋小寶幹了,歷經大小無數次的戰爭,有的時候甚至將部隊拼光了都沒有害怕的,什麼時候打過這樣的窩囊仗了!只要能把眼前地這些葡萄牙都吃掉讓他們哀鴻遍野的戰敗,自己就能洗刷自己的窩囊!可是總部的命令卻是監視!只能拿從海邊來給敵人弄補給的葡萄牙人和小船撒氣,不過還是有少量的補給被運到了卡斯凱什,弄得有一種倭人的失敗恥辱比命重要的特別情感地他的氣很是不順。
他端起也不知道是誰的搪瓷茶缸,咕咚咕咚的把裡面的涼茶喝完,又重重的把茶缸在桌子上面一頓,說道:“老李你說說看最近我倒了什麼黴了?怎麼事事都不順心?我就不知道上級怎麼想的,放着到口的肥肉不吃,對敵人仁慈就是對咱們自己地殘忍!”李指導員只是默默地笑了笑,說句心裡話,現在國內有一股很不穩定的暗勢力在動作,在這個時候以前的功臣再不收斂一點並做出點成績來的話,他們的地位只怕就不如以前那樣穩固了。其實讓他窩囊也是這個道理,其實也是一種對他的信任,不放心的師團長敢把“思想不穩定份子”放到你的部隊裡面麼?敢讓你去指揮當“炮灰”麼?就不怕你也造反?其實之所以用山本十一郎也是信任他的緣故,但是他的思維並不理解上面的意思。有些大隊長中還有些人不明白他的意思,只是愣神的看着兩位師團的最高長官和最高政治思想長官。
李政委淡淡一笑的說道:“師團長,軍人的天職就是服從命令,以後說上級命令什麼話還是謹慎一些,不太順利不怕,只要我們師團政治思想過硬,能打仗,我們就永遠沒有問題,對於新兵戰鬥力不行也是暫時的,至於上級爲什麼叫停,我想他們有着大方面的打算考慮吧!”李政委的語調很慢,也很低沉,但是山本十一郎能不能聽進去那就是他自己的事情啦。
前線地炮聲仍然在怒吼着,山本十一郎安靜了下來,他看着掩蔽部上面不是簌簌落下的沙土。這位一向以作戰勇猛而聞名的中華帝國倭人戰將這個時候的眼神最多的還是茫然。
在美洲新上海的張華漢果然如李指導員所說的,現在他有着自己的打算,而他心思的複雜程度還遠遠在他的這些將領的估計之上,戰事打到這個地步,葡萄牙國內的反應這個時候最多的還是內部之間的爭吵和傾軋,只要不是想滅絕葡萄牙,那麼戰場上面爭取主動的時候已經過去了,現在要做的事情是在談判桌上面爭取主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