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筒這玩意兒怎麼說呢,另一個平行位面上的織田信長再過幾年也會弄出來,甚至還把別人家的城壁給轟爛了。
開槍時候唬人是絕對唬人的,這玩意兒都頂的上一門小炮了,但是炮身短,這就意味着射程不會太遠,如今這個四五十米的殺傷距離很明顯,不需要解釋。
其次有個不好解決的問題,鐵炮的彈丸都是鉛彈,這個大家也都知道。可是鉛並不是那麼穩定的,經常射擊出去以後就碎裂了。
那還只是六錢、八錢、十錢的小彈丸,如今的大筒可是能打百錢重的彈丸的。如果用鉛做一個大彈丸,指不定剛射出去就自己完蛋了。所以今川義親他們用的是霰彈,幾十個小彈丸,打一個扇面。
不是說霰彈不好,小平太甚至認爲霰彈反而比較符合日本戰國的戰爭。一顆炮彈打過去,打死一串,可一輪霰彈打過去就是一個正面的士兵都被打死了。
各大名的軍隊,前排是裝備最好最精幹的,後面的盔甲薄弱甚至是無甲的小者陣夫,霰彈打正面有奇效。
但是打霰彈就會進一步的降低大筒的射程,幾十米的距離,實際上只能打一輪,就要後退。兩軍接戰不會給你裝填大筒的時間,也不會給你打第二輪的機會。
而且受限於槍管的口徑和體積,這個霰彈的扇面其實真的不大。可能也就覆蓋一個六七人的並排隊列,在數萬人的大規模作戰中真的意思不大。
當然你要是二三千人菜雞互啄,一個備隊只有百十人,這種小備隊真正敢戰的也就前排十幾二十個人,那種的被大筒來一下子,那估計就全備總崩了。
在日本戰國時代這個整體社會大環境下,小平太感覺在小規模接觸戰和狹窄山城防守中,大筒還是能建立功勳的。至於其他的嘛,也就那樣吧。
因爲要打霰彈的話,幹嘛要搞什麼大筒,咱們直接來百子佛郎機啊!
一個佛郎機七個子母銃,幾分鐘內傾瀉上千發乃至數千發彈丸,而且射程少說一二百米,只要把母炮加厚加長,打上二三百米輕輕鬆鬆。
那酸爽!
小平太就是看不起大筒,都有百子佛郎機了玩什麼大筒啊。
“主公可知道佛郎機人嗎?”“嗯?你是說九州的南蠻人嗎?”
“是,南蠻人也分爲很多國,這個佛郎機人也是一國。”
“怎麼了?”“臣下聽說過南蠻人的商船上有更大的鐵炮。”
“更大的?”在場的衆人看了看鬼畜的抱式大筒,腦子裡迅速的開始翻滾着“更大的”這三個字。
“其實在對岸的大萌國已經有了名爲百子佛郎機的大鐵炮,它採用子母銃的方式,配備四到九個子銃,可以連環發射,距離達到一百五十間!”
“一百五十間!”這下子連今川義親都愣住了,他的嘴張的能裝下一個雞蛋!一百五十間可是足足二百米冒尖,這距離什麼弓箭鐵炮都是玩笑。
“沒錯,如果一銃配備七個子銃,鐵炮發射三次,而佛郎機銃已經能發射七次,上千顆彈丸如雨而下,闊達二十間。”
“上千顆?二十間?”別說今川義親了,連山內義治也驚訝的說不出話。
火器從宋代開始規模性流傳,元明之際的銅火槍已經流傳甚廣,日本人見識火門槍的時間頗早,但是那時候的火器的效果還不太好,也不太穩定,所以一直沒有流傳開。
等到鐵炮傳入,打了上百年仗的本子們立刻就發現了他的好,轉瞬間就流行全國。
而如今小平太所說的佛郎機銃比鐵炮強上十倍都不止,怎麼能不動心。
“南蠻人嗎?佛郎機銃!”山內義治似乎在盤算着什麼?
“大萌國地廣萬里,物華天寶,若是堪合還在公方殿下處倒是可以設法籌謀一二。可是堪合船多年不行,大萌似乎也不會允許我等購買如此銳器。”山內義治略一思量。
“小平太,你說堺町可能買到嗎?”“堺能不能買到不清楚,但是蓮花澳一定可以買到!”山內義勝看樣子也來了興趣,小平太自無不可。
“那是哪裡?”“大萌國廣東承宣布政使司。”“那不還是要委託南蠻人嘛!何況大萌國肯賣?”
“蓮花澳已經是佛郎機人的租借地了,雖還是大萌國土,卻住着數不盡的南蠻佛郎機人。”
澳門的葡萄牙人臉黑心硬手不軟,打不過大萌就宰客,紅夷大炮一門敢賣一千金,喪心病狂了都。可是最近的可明面上官方合法貿易的地方還就是澳門,沒得分店。
“國內的南蠻商人和南蠻宣教師也大多是從蓮花澳而來,若是行的快,兩個月三個月就能打個來回。”
明顯山內一家老小都動了心,包括細川春宮也在仔細思量着佛郎機銃的問題。
然後老頭兒就問出了一個靈魂問題:“鐵炮一隻要價黃金十二兩,想必佛郎機銃十倍百倍於此吧?小平太。”
“大人說的自然不錯,若是向南蠻人購買,怕不是黃金三千兩也難買上一架。”
這個數字多誇張哦,誇張的不像話。
山內義治下意識就想說買不起,可是又感覺丟人,話到嘴邊又縮了回去。
“委實是太貴了,與其這般不如買上數百支鐵炮。”細川春宮算盤打得精響。
“父親,不如去一趟堺,直接探問一番,也許便宜些許呢?”今川義親聽了價格還是不死心,想要去見識一下。
“納屋和九州商路往來,總有些關係,也許可以引見一二。”小平太當然也想弄一個,畢竟山內義治不捨得,小平太可捨得,最近可是暴富了沒處花錢呢。
“唔,既然如此,五月節的節禮還沒送上京都,三郎五郎你和小平太走上一趟吧。”
今川義親喜不自勝,很是開心要出門見世面。小平太也不介意跑這一趟,反正山內的產業都有人安排照管,不需要時刻盯着了。
“三千貫回城支給你!”
嗯,嘴上說着不要,身體卻很誠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