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霽已死,秦弘取得了這場對決的勝利,但是他的心裡,卻是隱隱有一絲悲涼。
“這就是所謂的朋友?所謂的兄弟?”
秦弘的目光,緩緩收回,空中混亂的神力漸漸散去,伴隨着飛揚的塵埃漸漸落定。
此時的秦弘,只想到了四個字,“人心叵測!”
修煉了數百年,經歷了無數次生死的磨難,秦弘本以爲自己,早已經能夠看透這世間萬般,看穿種種磨難,但卻想不到,到頭來最難看透的是人心。
比賽進行了九輪,已經決出了進入雷暴九重天的六個地位神名額,最後還有一輪,是六名擁有進入雷暴九重天資格的弟子之間最後的角逐,也就是對這六人進行一個名次排行,從高到低將會獲得雷神宮不同的獎勵,但毫無疑問,即使是最後一名,獎勵也非常的豐富。
而至於第一名,據說有一名雷暴丹,這種丹藥非常珍貴,尤其是對參悟雷玄神通的修者,有無法估量的好處。
至於這第一名的位置,所有人都幾乎認定會被秦弘奪得,作爲這一次比賽當中殺出的黑馬,秦弘已經足以讓所有人刮目相待,而原本那些傲氣十足的所謂種子選手,面對秦弘之時,早已是沒有了底氣。
不過,卻是傳來了一個讓所有人都大爲驚喜的消息,那個叫做秦弘的傢伙居然放棄了第十輪的名次角逐。
這的確是一個非常好的消息,當然是對於另外五名能夠進入雷暴九重天的地位神弟子而言。
原本以爲只要秦弘在場,誰都沒有把握,甚至不少人已經做好了思想準備,直接將第一名拱手讓給秦弘,全力競爭第二名,但想不到,這個厲害的傢伙居然直接放棄了這一輪比賽。
事實上,對於秦弘而言,所謂的雷暴丹也好,其他的獎勵也罷,都沒有太大的吸引力了,能夠進入雷暴之城,就足夠了。
深秋的雨,淅淅瀝瀝的下了起來。
天氣微寒,秦弘長長地吁了一口氣,已經忘了有多久,能夠這樣靜下心來看一場雨了。
透過神船的窗戶,秦弘看到雷雲山在淅淅瀝瀝的雨幕之中,已經漸漸縮小,很快便化成了一團虛影,最終消失的無影無蹤。
在進入雷暴九重天之前,秦弘打算再回一次黑暗聖城。
黑暗聖城的一座院子裡,陸雪正手託香腮,一襲淡淡的抹蘇綠裙,和她那找不到半點瑕疵的細嫩肌膚映襯得相得益彰。
陸雪,本是一個非常單純的女孩子,心裡容不下任何彎曲和溝壑,但如今在她的心裡,卻是開闢出了一座城池,而在這座偌大的城池當中,除了數不清的憂愁之外,就只剩下唯一的一個人了。
這個男人,不是別人。
“雪兒?”
陸雪突然一愣,她居然聽到了那個可惡的男人的聲音,正是這個男人,住在了她心裡那一座巨大的城池裡,從此再也賴着不肯離開了。
陸雪有一些不敢相信,可剛纔那一個聲音實在太熟悉了。
緩緩轉過頭,在她雙眼的視線當中,熟悉的身影再次出現。
“真是一個討厭的傢伙!”陸雪哼了一聲,臉上卻是露出幸福的神情。
“真是一個可愛的女子!”秦弘心裡,也不由得升起了一絲憐愛。
“秦弘哥哥,雪兒是一個好人,你不要讓她傷心!”烏瑕的聲音,正合時宜地在秦弘的腦海中響起。
“不要讓她傷心?這是什麼意思……”秦弘卻是啞然失笑。
或許在陸雪的眼裡,秦弘此時的表情來的有些莫名其妙,但她已經顧不了這麼多,衝了上來,僅僅的抱着秦弘,將她的瓊首,緊緊地貼在秦弘的身上……
而就在此時,一襲白袍的方書傑從院外大步而入,但當看到院子裡抱在一起的兩人之時,嘴角微微翹起一抹淡淡的笑意,旋即神情沒有任何波瀾的走了出去,在他的手裡,是一隻紫色的千紙鶴。
“壞蛋,怎麼這麼快就回來了?”在秦弘的懷裡,陸雪撒嬌一般地說道。
“我回來看看你們,很快就要離開了!”秦弘道。
陸雪臉上頓時浮現出一絲無奈,一對很好看的眉頭也隨之皺了皺,讓人想起了一句話:兩彎似酢非蹙籠煙眉,一雙似喜非喜含情目。
“這次我要和你一起去!”陸雪的聲音有些堅決。
“不行!”沒有任何的猶豫,秦弘直接拒絕。
“我不管。”陸雪撅起如同櫻桃一般紅潤的小嘴巴。
“呵呵!”秦弘無奈地笑了笑,搖了搖頭,看着眼前這個不染纖塵一般的女子,心中實際上百味雜陳。
來到神界之後,毫無疑問,陸雪對秦弘的幫助最大。
而且秦弘也知道陸雪對自己的心思。
陸雪之所以會對秦弘如此一往情深,在很大的程度上,是因爲秦弘對烏瑕的情義感動了她,不是有一句話說過,深情的男人最有魅力?
當然,感情的事情,未必就這麼簡單,如同人心一般,是這個世界上最爲複雜的東西,畢竟感情發自人心,但卻不僅僅只存於人心……
玄武丹閣自然再沒有任何發展上的問題,原來來自武宗的那一批人馬基本上已經接管了玄武丹閣的管理層,本來這些人的實力是無法讓玄武丹閣衆人信服的,但是有方書傑和陸雪在的話,情況就截然不同了。
方書傑和陸雪的身份地位拋開不談,單單是兩人的實力,就足以讓其他人心裡的不滿只能夠深藏在心底,漸漸發酵乃至消失。
隨後,秦弘想要去探望父母,但父母都在閉關之中,這讓秦弘頗爲詫異,基本上每一次秦弘前來探視父母,都被告知兩人在閉關之中。
父母不在,但秦悅卻在。
秦悅沒有去參合玄武丹閣的事情,她和在玄武大陸一樣,在他人的眼裡,還是那個冷冷冰冰的秦悅,總是拒人於千里之外的樣子。
不過,這一次秦弘卻是發現,妹妹的神情似乎和以前有了一絲不一樣的神采。她靜靜地坐在一座琉璃瓦、朱漆欄杆的小亭子裡,神色淡然,眼角卻隱約含着一絲笑意,在她的身前的桌上,是一隻精緻小巧的紫色紙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