嗚嗚……
嘹亮的號角響起,校場之上,很快聚集來來自四面八方的黑甲士兵,他們一個個站得筆直,臉上流露出肅然之色。
秦弘站在隊伍前面,滿意地掃了一眼一百零六名士兵,而這些士兵也是迎向秦弘的目光,在他們的眼神當中,寫滿了敬畏。
秦弘的實力他們非常清楚,能夠有這樣的百夫長,是他們的驕傲!
“所有人給我站好,還記得昨日我是怎麼教你們的嗎?”秦弘大聲喝問。
“記得!”一百零六名士兵朗聲回到道。
“好,按照昨日的方法,繼續操練。”秦弘道。
隨後,一百零六名士兵開始舉槍扎刺,秦弘就在這一百零六名士兵旁邊不斷來回踱步,時不時出手指點一二。
而在秦弘練兵的同時,徐充騎着一匹墨麟馬疾奔而來。
“校尉大人來了!”
“是徐充徐校尉!”
頓時有人悄聲嘀咕起來。
“一個個交頭接耳做什麼?難道今日不想休息了?”秦弘冷聲暴喝。
頓時整隊士兵都安靜了下來,全神貫注地練習着刺槍。
秦弘微微點頭,這纔看向踏馬而來之人。
徐充看上去四十來歲,不過秦弘也知道,一般的玄者實際年齡都比看起來要大得多,因爲修玄之人,肌體衰老得緩慢得多。
這一次黑甲軍徵兵十五萬,招納百夫長一千餘人,調遷校尉一百五十名,這一百五十名校尉皆是幽玄門的內門弟子選拔出來的。
新兵組成的軍營十五營,每一營一萬士兵,由一名都統大將軍,十名校尉。原本黑甲軍有十一個軍營,加上新招納的士兵,共組成了二十六個軍營。
而秦弘所在的軍營,便是第十三營第三分營,校尉便是第十三營第三校尉,名爲徐充。
見徐充前來,一個個百夫長走出了隊列,前來迎接。
徐充微微點頭,目光從這些百夫長身上一一掃過,但當目光落在秦弘的身上,卻是多停留了片刻。
秦弘耳根一動,徐充剛纔看自己的眼神,似乎有些不對勁,那眼神當中,分明有着一絲幸災落禍的味道。
“所有人回到自己的位置,我來檢閱一下你們的操練情況!”徐充揮手說道。
頓時,所有的百夫長回到了隊伍前,開始操練起來。
徐充躍身下馬,不斷在秦弘這一隊附近來回踱步,他目光銳利,如同鋒芒一般掃過這一隊黑甲士兵,似乎想要挑出一根刺來。
但毫無疑問,秦弘的這一隊,在這第三分營當中,絕對是訓練最有素的一支隊伍,提槍、扎槍,甩槍,收搶動作一氣呵成,如同行雲流水一般,且明眼人都能看出,秦弘這一隊的士兵訓練之時散發出來的氣息明顯強大過其他隊伍。
“停!”徐充突然暴喝一句,陰冷的目光掃向秦弘。
四周,那些百夫長紛紛將目光投來,他們在秦弘院子裡的時候就聽聞了徐充和秦弘之間可能會存在矛盾,現在看來,似乎的確很有可能……
“校尉大人,請問有什麼指教?”秦弘開口問道。
“你叫秦弘?”徐充微眯着眼問道。
“正是末將!”秦弘點頭道。
徐充臉色更冷了,指着秦弘喝道:“你看看你,帶的什麼兵,一個個有氣無力,病怏怏的,這樣的士兵怎麼上場打戰?”
秦弘心中冷笑一聲,這徐充看來是存心找自己麻煩啊。
“徐校尉,這些新兵才第二日訓練,的確有欠缺之處,但我一定會讓他們很快得到提升,成爲一隻合格的軍隊!”秦弘拱手道。
“我看是你帶兵不利!”徐充冷哼了一聲,道。
“和秦夫長無關,我等訓練不夠努力,請校尉懲罰!”
就在這時,一名黑甲士兵站了出來,此人正是紀長豐,第一次被秦弘叫出隊伍之人,當時秦弘讓他全力刺向自己,只要槍尖碰到了秦弘的甲冑,就賞金千兩,結果很可惜,紀長豐失敗了……
秦弘掃了一眼紀長豐,心裡頓時一暖。
“你,出來!”徐充冷冷地瞥了紀長豐一眼,道:“你訓練不夠刻苦是嗎?負重一千斤,繞校場跑十圈!”
“且慢,徐校尉!”秦弘開口道:“和他們無關,是我訓練方法不對!要罰就罰我吧?”
“不,是因爲我的緣故!和秦夫長無關!”紀長豐挺身道。
“既然你們兩個都覺得是自己的過錯,那麼兩個人一起罰,秦弘你身爲百夫長,起不到表率作用,懲罰加倍,罰你揹負五千斤,繞校場二十圈!”徐充冷笑道。
普通士兵,揹負一千斤,繞校場跑十圈,這種難度,根本不是一般的士兵能夠完成的,徐充這根本就是存心刁難。
“徐校尉,要罰就連我們一起罰吧!秦夫長教導得很好,跟着秦夫長,我們有信心能夠打贏勝仗,如果徐校尉覺得秦夫長做得不好,那我們也無話可說,我也願意跟隨秦夫長一起受罰!”
“對,我也願意領罰!”
“我也願意!”
“還有我!”
……
一個個黑甲士兵站了出來,整個隊伍,幾乎全都是支持秦弘的,徐充一時間愣在原地,他似乎沒有想到,這才短短的不到兩天時間,秦弘居然有這麼高的人氣了。
“好,好,好!”徐充氣急反笑,指着一個個黑甲士兵,道:“你們既然甘心討罰,就一個個給我負重兩千斤,繞校場跑,跑到我喊停爲止!”
秦弘頓時皺起了眉頭,負重兩千斤?大部分士兵,根本無法負重兩千斤,他們只能夠勉力舉起一千斤,兩千斤只能夠勉強揹負在身上,想要負重奔跑,那根本是不可能的事情。
其他的士兵也都是皺起了眉頭,徐充這樣的處罰,簡直是存心刁難他們。
“徐校尉,我叫你一聲校尉是給你面子,你不要做的太過分了!”秦弘的聲音冰冷了幾分,而此時聽在那些黑甲士兵的耳朵裡,全身的血液都不禁沸騰起來了,也只有秦夫長,纔敢爲了他們得罪校尉。
頓時一個個士兵更加激昂,心中也是暗暗發誓,定要追隨秦夫長身前身後,效犬馬之勞。
“秦弘,你這是威脅我?你可知道,在軍營當中,以下犯上,該當何罪?”徐充目光陰蜇,冷笑着看向秦弘。
“我秦弘行事不管什麼規矩,我只知道應該怎麼做纔對得起自己,對得起自己的良心,對得起自己身邊的朋友,你不要用什麼軍紀來壓我,因爲你壓不到我!”秦弘不屑地嗤笑了一聲。
徐充未曾料到秦弘居然敢如此正面和他叫板,心中細細一琢磨,這秦弘敢如此有恃無恐,肯定是幽玄門有什麼高層罩着他,當初魏慶峰魏都統可是想盡辦法想要將他置於死地,結果卻是失敗了。
難不成這秦弘在幽玄門真的有什麼背景不成?
徐充愈發疑惑了,同時也不知應該怎麼處置秦弘了。
就在秦弘和徐充對峙的間隙,周圍大部分百夫長都圍了過來,其中周開陽和馮青山走在最前面。
“你們怎麼了,一個個不操練了,想要造反嗎?”徐充心裡正是憋屈,頓時將鬱悶全部灑在趕來的這些百夫長身上。
馮青山淡淡一笑,朝着徐充點了點頭,卻是看向秦弘,問道:“秦夫長,到底怎麼了?”
“對,秦夫長,到底有什麼麻煩?”
頓時,這些百夫長你一言我一語,全都是問向秦弘,似乎根本沒有將徐充放在眼裡,把徐充氣得當場就要吐血。
“肅靜!校場之上,大聲喧譁,成何體統?”徐充大聲喝道。
“校場之上,不可大聲喧譁?那士兵如何訓練?”秦弘反脣相譏,這徐充是給臉不要臉,秦弘也正想趁着這個機會好好地反撲一下他的囂張氣焰。
“這……”徐充被秦弘如此一問,反而不知如何回答,剛纔他之死隨口一言,卻不想被秦弘抓住了這個把柄,他掃了一眼四周,見六七個百夫長都是站在秦弘這邊,頓時明白自己這個校尉十之八九是被唱空了。
“秦夫長,我來巡視你們操練,也是爲了黑甲軍例行公事,如今對你們要求嚴格,那日後在戰場上殺敵的時候也就會多一分保命的手段!”徐充神色鎮定下來,收斂了剛纔那股傲然和俯視的神態,又道:“你們不要有什麼不平,我這樣做沒有任何私心!”
秦弘心底冷笑,這個徐充,到了這個時候又用大義來做爲說辭。實在是夠卑鄙的。
“不管怎麼說,秦弘,你這次表現讓我有點失望,但是我看在你積極承認錯誤的態度上,也就饒過你這一次了。如果再有下次,我定會讓執法隊出手,公事公辦了!”徐充又道。
“末將聽命!”秦弘見這徐充收回了處罰,也沒有得寸進尺,雖然秦弘的背後是幽玄門門主,但秦弘心裡總覺得,不可能因爲一點點小事就去麻煩公孫洪,這樣只會給人一種不好的感覺。
能夠自己解決好的事情儘量自己解決好,實在不行的話,那才另想辦法。
“各位回到自己的位置,繼續操練!”徐充又看向周開陽幾人,令聲道。
周開陽幾人卻是左顧右盼,假裝沒有聽到。
“好了,都散了吧!”秦弘揮了揮手,頓時所有的百夫長都回到了自己的隊伍,看到這一幕,徐充氣得臉都綠了。
就在徐充欲要開口之時,一匹快馬疾飛而來,馬上的黑甲士兵手中執着一面小旗,另一手握着一卷錦書。
最終,這一人一馬停在了秦弘這一隊的前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