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弘和羅森連忙起身,走入院內,只見院子裡已經涌入了六七人,看身上甲冑,皆是胸前兩道金紋的百夫長。
“諸位兄臺,請入內一坐,屋內太窄,還請多多包涵!”羅森迎了上去,開口道。
“無妨,今日我們就在這院子裡聚一聚吧!能夠見到秦夫長的風采便足夠了……”一名百夫長諂媚地看向秦弘,笑着說道。
秦弘微微一笑,道:“各位兄弟太過客氣了,翠蓉,將院子裡擺上桌椅,備上酒食……”
時節雖是寒冬臘月,但這點寒冷對百夫長而言不值一提,院子裡頗爲寬闊,倒是更適合落座。
“秦夫長,今日我們在校場上聚談,你可沒有在場哦……”一名名叫周開陽的百夫長笑着說道。
“是這樣的,諸位,今日秦夫長臨時被門主召見,因此沒有在校場之上,相信不少兄弟也已經聽說了!”羅森朝着衆人笑道,旋即看向秦弘,道:“這些兄弟,都是第十三營的百夫長,今日在校場上都說要來一睹秦夫長的風采……”
衆人聽聞秦弘居然是被門主召見了,各人臉上都閃過一絲異色,看向秦弘的目光也愈發變得熾熱了。
“是啊,我等雖然早在百夫長資格爭奪賽上看到過秦夫長,但真正近距離接觸的機會卻沒有,因此我們衆人一商議,決定在校場上來知會知會秦兄弟,卻怎麼知秦兄弟不在校場上……”另外一名叫做馮青山的百夫長接口道。
“諸位,今日秦某因爲有事而錯失了見識各位兄弟的機會,自飲一碗以示賠罪!”秦弘端起一碗酒,一飲而盡。
“好!秦夫長快人快語,我們也陪秦夫長一起喝!”馮青山端起酒碗,頓時衆人一陣呼應,院子裡氣氛好不熱鬧。
片刻之後,又從院子外進來四人,這四人自然也是百夫長。
“好,如今第十三營的百夫長已經齊聚在此了!”周開陽笑道。
這些人心裡都清楚,秦弘在百夫長資格賽上的表現有多優異,且今日秦弘還受到了門主的召見,將來的成就可謂是無法估量,現今秦弘僅僅是一個百夫長,還可以結交好打好關係,日後秦弘已經高升了,那時候再想要攀上關係恐怕就難了。
“對了,這位兄弟似乎不是我們十三營的?”周開陽疑惑地看向羅森,舉起手中的酒碗。
羅森同樣回敬,道:“我的確不是十三營的,但我和秦弘是兄弟,所以也在這裡了!”
“哦……原來如此,失敬失敬!”周開陽臉上的笑意更濃了。
頓時,衆人將目光也有意無意地遊走到羅森的身上,羅森是秦弘的兄弟,其身份自然就不一樣了。
“衆人只管吃好喝好,我兄弟他並不善於言辭,不過卻是義薄雲天之人,當然也是不會吝惜這麼點酒水了……”羅森大聲說道。
頓時,院子裡傳來一陣轟然笑聲。
“對了,秦夫長,今日來到府上,周某心中思慮這麼多兄弟前來,必然要痛飲一番,因此先做了準備。”說完他拍了拍手,只見一行黑甲士兵兩兩擡着一大罈子酒走了進來,足足有八大壇,罈子用紅色的酒封密密封死。
周開陽招了招手,一名黑甲士兵將其中一罈酒報了過來,周開陽一隻手接過酒罈,放在桌上,一隻手啪的一聲拍開酒封,頓時一股濃郁的香味撲鼻而來。
“好,好,果然是好酒!”
頓時,衆人眼睛放光,美酒又有幾人不喜歡呢?
“我今日也有一些小小的心意,接着周夫長的美酒,正好可以助興……”說罷,馮青山吹了個響哨,院子外一行黑甲士兵同樣魚貫而入,在他們的手中,擡着一隻只烤好的乳豬和肥羊。
此時,乳豬和肥羊尚且冒着熱氣,顯然是不久前才下的火,要不然在這麼寒冷的天氣裡早就冰冷了。
有酒有肉,氣氛更加高昂。
交談之間,衆人的心扉也是漸漸打開,當然秦弘是絕對的主角,幾乎所有的話題都是圍繞着秦弘和羅森,當聊到校尉的時候,羅森的眉頭卻是微微的皺起了。
“老三,你可知道,第十三營的校尉是誰?”羅森開口問道。
“不就是徐充徐校尉嗎?”秦弘道。
“的確是他,但是今日我見他和餘韹走在一起,兩人之間的關係似乎不簡單!”羅森有些擔心地說道。
“他們關係不簡單也是正常,畢竟都是幽玄門弟子。只是,如果因爲餘韹的緣故,那徐充想要爲難我,那……”說到這裡,秦弘的臉色露出一絲狠辣之色,其意思非常明顯。
其他百夫長似乎感覺到了不對勁,秦弘和羅森之間的交談似乎說明了他們和校尉之間有一些間隙。
“餘韹餘校尉我知道,他好像調到了第十三營第四分營做校尉。”一名百夫長道。
“哦?”秦弘耳根一動,“想不到這餘韹君然也調到了十三營了?不瞞各位,此人和我有些過節。”
那些百夫長聽到秦弘說自己和餘韹有過節皆是爲之一愣,要知道那餘韹可是校尉,一個分營有十名百夫長,但卻只有一名校尉,可以說在軍營當中,校尉有很大的權勢,而剛纔聽羅森所言,餘韹和徐充交好,若是得罪了徐充,恐怕以後的路會不好走……
看到身邊這羣百夫長驚疑不定,秦弘便知他們心裡所想,道:“諸位,時間也不早了,若是還有什麼急事的可以先回去了!”
頓時,又一名百夫長起身,朝着秦弘拱了拱手,道:“秦夫長,正好何某還有一些事情需要處理,這就告辭了!”
秦弘不動聲色地點了點頭,隨後又有兩名百夫長起身告辭。
秦弘自然知道,這匆匆離去的三人是不想因爲自己而交惡校尉,而其餘坐在座位上的人卻是依舊有些猶豫不定的樣子。
只見馮青山又站了起來。
秦弘原本以爲此人要和自己劃清界限,卻不想馮青山猛然一拍桌子,原本放在桌子上的酒碗頓時一陣亂跳,劈啪作響,所有的百夫長也是一愣,旋即有些微怒地看向馮青山。
卻不想那馮青山拍完桌子後猛拍胸脯,朝着秦弘說道:“秦兄弟,若是你兄弟需要的幫助,那我絕不推辭……不管是什麼校尉,什麼都統,我都不管,只要秦兄弟你一句話!”
馮青山此時大拍馬屁,大表忠心讓衆人更是一愣,而秦弘卻是有點喜歡這小子了,雖然很明顯是溜鬚拍馬,但是敢在這個時候站出來,也是說明了他的決心。
隨後周開陽也站了起來,大聲道:“在百夫長資格爭奪賽上我已經看出來了,當時秦弘兄弟就是爲了救這位羅森兄弟吧?不惜上臺救人,當時好像還押進了地牢,判處死罪,當時我等皆是氣憤不過,卻也無可奈何,想不到在臨刑前,門主千金親自前來救下了秦兄弟。秦夫長爲了兄弟,甘願冒被殺頭的危險,此份胸襟,可謂義薄雲天,讓我等心生佩服。在黑甲軍軍營當中,正如馮夫長所言,在黑甲軍當中,我可以不聽校尉的,但絕對會聽秦弘兄弟你的!”
周開陽此言一出,衆人頓時暗暗思索起來,秦弘當時要被處死了,最後有一個女子出面救他,當時這些人初入軍營,並不知那女子就是幽玄門的千金,現在聽周開陽說來,頓時心中愈發驚訝。
若是秦弘還有幽玄門高層的支持,甚至和門主千金的關係不菲,那秦弘的潛力,實在是要遠勝一名校尉,而且秦弘的實力擺在那裡,升遷只是時間的問題,只要有機會,升上都統之位也是有可能的。
在心中衡量完畢,頓時一個個百夫長都是站起身來,表態堅決擁護秦弘,哪怕是爲秦弘違反軍紀也在所不辭。
秦弘自然知道,此時這些百夫長如此表態,很大的原因是想要交好自己,因爲看好自己身上的潛力,如果自己只是一個普通的百夫長,沒有過人的實力,那恐怕自己剛纔說出那句話,所有的人都會離去。
這個世界便是如此的現實,強者爲尊是唯一不變的真理。當然,兄弟義氣也有,但剛剛結識,卻是不可能因爲所謂的義氣來做出如此重大的決定,今日離去的那三名百夫長,既然已經做出這樣的決定,十之八九是不會再和秦弘有更多的交集了,若是弄不好,這三人還會投靠到徐充那邊,悄悄地將今日之事告之徐充。
秦弘揮了揮手,道:“諸位不要這麼說,軍中自有軍紀,我秦某何德何能,敢讓各位兄弟車前馬後?”
“秦兄弟,我們都是一片誠心。你也就不要說見外的話了!”周開陽又道。
秦弘微微頷首,看向羅森。
羅森眼神一動,起身道:“既然各位兄弟們信得過我們,那我們也絕不會讓兄弟們吃虧,只要諸位需要我和秦弘幫忙的,儘管開口便是,老三他不善言辭,但重情重義,一諾千金!”
衆百夫長紛紛附和,隨後痛飲到晚上,這才紛紛告辭,回到營帳去了,做爲普通的百夫長,一般人可沒有秦弘這等待遇,一開始有享有獨立的小院。
飲酒之後,秦弘便打算沐浴入睡,第二日還要操練士兵,必須保持飽滿的精神。
羅森不打算回到住處,便和秦弘一起睡了下來。
夜晚,翠蓮和翠蓉在門口掛起了大紅燈籠,又快到年關了。
時間過得真快,今年怕是不能回家過年了。
睡夢中,秦弘做了一個夢,他夢到自己正站在天地之間,而頭頂上一隻孤雁正在飛翔。
寄回家裡的信箋,母親應該收到了吧?
秦弘的嘴角浮現出一抹純真的笑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