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着鵬哥便將那點燃的利羣直接遞給我。
我拿在手上,路燈下,這個小攤看起來並不是很起眼,這一片有着很多這樣的路邊小吃。我雙手夾着煙,其實小時候我便偷偷的學習過抽菸的,大概是四五年級的時候,我就一個人偷偷的躲在家裡一個人抽過,不過不是這樣的煙,而是住在我們隔壁的大爺的旱菸。
我吸了一口,當時便被那菸草嗆了一口。
“哈哈哈,還真是有意思,小飛,抽菸這玩意兒,我初一就是高手了,一路走來這麼多年是我最好的朋友,當然還有酒!”
說話的時候鵬哥打開一罐子啤酒然後猛地灌了一口。
“咳咳咳……”
我有吃了幾口,嗆得我差點掉眼淚。
“來,喝點酒!”
鵬哥遞給我一罐子打開的啤酒,我也不管,當時便猛地灌了一口。
一口啤酒下去我感覺好多了。
我們一邊喝酒一邊吃煙的時候,燒烤上來了。
吃了會兒,我感覺腦子有點暈乎乎便隨口問道:“鵬哥,你是幹什麼的,我怎麼感覺刺頭他們都很怕你的樣子!”
鵬哥猛吸一口煙,然後將菸頭仍在地上笑了一聲道:“換做以前,我早就一刀滅了那龜兒子了,敢動我安志鵬的妹妹。”
“不過都是小孩子,我也就沒有多修理,只是給他們長長記性。”
鵬哥的話顯然已經是回到了我的問題,其實我第一眼看到鵬哥的時候,就已經感覺到了這個人不簡單,可能真的是社會上混的那種人。
“額,鵬哥,小弟說了話你別生氣,刺頭這個人雖然我沒有接觸過,但是我知道他是個絕對的狠人,恐怕不會善罷甘休,還會打娜姐的主意!”
“他敢,不過最近我要離開一段時間,要是學校那邊有什麼事,你多罩着一點!”
鵬哥大口的吃着燒烤,滿嘴油流。
“我知道,可是鵬哥,我一個初三的,他們都是高中的,我恐怕不行呀!”
“日了,男人就不要說啥子不行,你今年多少歲了?”
“十六,快十七了!”
鵬哥笑了一聲,然後坐到我的旁邊,用那滿是油水的手遞給我一支菸,點燃道:“十七,已經可以了,我當年出來一個人混的時候才十四歲,我都行你怎麼不行。”
我看着坐在身邊的鵬哥,心裡突然有種熱血在涌動。
“不過娜娜給我過你,你是班上苗子,以後隨便能進國重,但是作爲過來人,我可以告訴你一點,其實做什麼都需要好的腦子,讀書是,混也是。”
我點點頭。
“我今天看你踢刺頭那一腳,我便想起了當年我一個兄弟,哎,當年我們幾個一起在學校可謂是叱吒風雲……”
說到這裡,鵬哥頓時將又開了一罐啤酒,直接一口飲盡。
“哎,當年一起的兄弟,現在各自天涯,原本當年這個兄弟是最有可能進入了北大的,要不是爲了我們,他也不會……”
說到這裡,我便看到了鵬哥竟然落淚了,那一刻我的心不知不覺被什麼猛地刺到了一般,纔不過幾個小時,我幾乎看到了鵬哥很多的一面。
“鵬哥,不介意的話,你講給我聽,我保證不給第三個人說。”
說着我遞給了鵬哥兩串豬腰子。
“呵呵,好,老子看你小子對眼,還別說你和我那兄弟挺像的,我第一眼還以爲他回來了。”
鵬哥接過那豬腰子兩口掃光,然後重新開了兩罐啤酒,遞給我一罐。
“我那個兄弟叫做馮濤,我們從初一認識,當然還有其他幾個兄弟,我們都叫他瘋子,還別說我這兄弟還真他媽是個瘋子,從初一到初三都是全年級第一,我們自然成績很爛,當時我們也不知道怎麼和他成爲好朋友的,不過瘋子其實家庭很具體,自小就沒爹孃,跟着奶奶過,當時基本生活費,都是我們接濟他,我們每次打架瘋子都衝在前面,一出世就全部往自己身上攬,因爲瘋子在學校老師心目中都是希望,我們當時那學校已經尼瑪幾年都沒上一個重點了,上面教育局說的再不上一個就要把我們學校給撤了,自然瘋子就成了學校領導的掌上明珠,所以整個初中都是瘋子爲我們保駕護航。”
“初中那會兒,其實都不是啥富人,幾個有錢的學生經常欺負老子們,沒辦法,要是能夠好好學習,誰他媽想走這條路,畢竟這條路是一條道走到黑,就算以後成了大事,想從良都幾乎不可能。你說別人打你,你要還手不?”
我愣了,半天沒有說話。
“我看得出來,你小子其實挺狠的,你踹刺頭那一腳我站遠處看到了,有力,而且差幾公分就直接踹褲襠裡了,要是那一腳踹褲襠裡,估計刺頭就不是那麼輕鬆了。雖然你當時是一時衝動,但是我從你的身上看到了瘋子那鼓勁兒,當年瘋子打架的時候,比我們之中任何人都狠,人身上哪兒脆弱他就往哪兒上手,搞得最後我們學校的高中部都不敢有人渣呼。”
“那瘋子最後上了重高沒?”
我突然覺得鵬哥說的這個人和我很像,只是我似乎比鵬哥嘴裡這個瘋子弱勢了很多。
鵬哥舉起啤酒和我碰了一下,咕嚕咕嚕灌下去一半。
“哎,上了就好了,因爲我們幾個都只有去讀一個野雞技校,就是那種初中一出來就去的技校,當時估計是老師個技校那邊有合作,我們幾個都直接過去了,瘋子那傻逼考上了重高,畢業不久一天晚上我們幾個一起吃飯的時候,瘋子那傻逼直接將通知書給撕了,最後說和我們一起讀技校!”
“這尼瑪簡直是個爆炸性的新聞,爲了這個件事學校的領導還找我們幾個人一一談話,讓我們好好勸勸瘋子,甚至說要是我們能夠讓瘋子去讀重高,就給我們一人一百塊,要知道我們讀書那個時候一百塊還是值錢。瘋子那傻逼軟硬不吃,甚至我們當時說的氣來了還揍了他一頓,他不還手,只是呵呵笑,當時我們還以爲他真的傻逼了。”
“瘋子也是不想離開鵬哥你們,畢竟一起打拼了三年。”
我似乎特別理解瘋子的心裡,從小沒有朋友,受人欺負,突然間有了幾個對自己交心的朋友,誰願意離開,或許年少時的想法就是那麼的單純。
鵬哥將那罐子啤酒一飲而盡,又伸手開了一罐子道:“我們怎麼不知道,但是一個人的前途很重要,要是瘋子當時給我們去了技校,那我們幾個一輩子都不會心安的,但是等我們都撒完了氣,瘋子說了一句話,讓我們再也沒有阻止他!”
“他說了什麼?”
“他說他現在一個人,無親無故,我們就是他的兄弟,他不想後悔,選擇這條路他也永遠不會後悔!”
鵬哥說到這裡,眼淚水竟然流了出來,說話有些哽噎了,似乎心裡壓着什麼莫大的悲痛一般。
“原來在中考的出成績那兩天瘋子奶奶去世了,他一看到成績就回老家了,一個星期後纔上來,當時我們還以爲他想通了,後來才知道他回鄉下安葬他奶奶,瘋子奶奶我們幾兄弟都見過,對我們特好,而且說我們看得起瘋子,以後要是瘋子對不住我們,她就是死了都要收拾瘋子那丫的,當時我覺得玩笑話,可是聽到瘋子奶奶去世的消息之後,我們幾個兄弟都哭了,那晚上瘋子哭的最厲害,第二天整個眼睛只剩下一條縫。”
“後來我們一起去了技校,你也知道技校比學校更亂,而且和社會上的人沾染太多了,我們的性子在技校自然是天天打架,也有一幫子人不過比起社會上的一些人還是太弱了,你也知道那幾年亂,現在表面上好了,其實更亂。學校有時候比社會更加的黑暗,哎……”
說到這裡鵬哥掏出了自己的,他的屏保就上有四個人,而鵬哥站在最中間,手裡拿着一把明晃晃的砍刀。
“在技校的第二年,我們得罪了一個社會上的老大,也正是因爲這個老大,讓我們幾兄弟各走天涯。”
“這個就是瘋子,這個是土狗,站在我旁邊拿着鋼棍的那個是推土機。當然最能打的是瘋子,其次就是推土機了……”
雖然鵬哥說的都是各自的代號,但是我看得出鵬哥在指給我看的時候,臉上十分的激動,彷彿又回到了曾經那個激情的歲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