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想?我的思想……嗬!”
嘴巴張開,猛的吸入一口涼氣,齊冰頓時渾身一抖,噗的噴出一口鮮血,隨即全身都變得軟弱無力,就彷彿大病初癒,四肢痠麻,好久沒有活動過似的。
被擒在手上的格特,也在他手掌微微一鬆的時候,直愣愣摔下去,掉入了洶涌澎湃的鼠潮之中。
腳下的飛板,在離鼠潮兩三米的高度,搖搖晃晃的漂浮,隨時都有失去平衡、直接摔入鼠潮的可能。
而踏在飛板上的齊冰,整個人就只是呆呆的立着,四肢軟綿綿的,臉上顯得疲憊不堪。雙眼之中的血腥之色,緩緩的隱退下去,漸漸顯現出黑色的眼珠。
“我,我這是……”
恍恍惚惚之間,齊冰強制住自己的主體意識,奮力進入識海空間中,找到血和寒冰,見他們兩個都是滿臉驚愕的樣子,不由得出聲詢問。
“剛纔,你的識海里面,突然涌進了無窮無盡的鮮血,比起血晶注來,不知要恐怖多少倍。我感到不妙,就試着查探你的意識,發現你思想之中,除了鮮血和殺戮,再也找不到其他的信息,就連白凝雪的印象都消失了。”寒冰緊皺着眉頭,聲音低沉的說道。
他是齊冰親自開啓的卡魂,關鍵時刻,就相當於齊冰的分身。在齊冰完全失去自我的時候,能幫助他感知思想,讓他冷靜下來。
“寒冰說的沒錯。剛纔那一刻,實在是太恐怖了。雖然我的傳承記憶還有很多沒有恢復,所知的修行經驗受到限制,但我斷定,如果你剛纔沒有冷靜下來,識海中繼續被血腥之氣佔據,那你絕對會迷失思想,變成只知道殺戮的人形兇器。”血也沉思道。
一面說着,血和寒冰盤膝靜坐,兩人同時釋放出熱血倒三角,從識海傳遞到齊冰整個身體,幫他恢復着熱血力。
雖然只是卡魂,但齊冰讓他們煉製出的能量血晶,都被兩人吞噬了。葉姓少年、Note、班長、達克斯、黑豹幾人被齊冰吞噬的熱血力,此時只剩下近八十宙斯,還能煉製約四十顆能量血晶。
吞噬了那麼多血晶,寒冰的熱血力已經達到十五宙斯,而血的熱血力,因爲有傳承記憶融會貫通,更是快速提升到三十七宙斯。
在齊冰受傷的時候,兩個卡魂幫助他穩定熱血力,那是再好不過的事情。
只過了數秒時間,齊冰就感覺全身通暢了許多,最起碼眼睛能睜得開,可以看清楚眼前的事物。
“剛纔,真有那麼危險?”
意識一動,看到血和寒冰還是眉頭緊皺,齊冰輕鬆一笑,有些無所謂的說道。
在用兩指戳瞎格特雙眼的一刻,齊冰只有一種戰勝強者的快感,至於被殺戮左右思想,卻顯示出近乎本能的默許。
也就是說,他也感覺到了無法遏制的殺戮念頭,可就是無所顧忌,就彷彿自己本該如此。
“你倒是輕鬆。”血撇撇嘴,皺着眉頭打趣了一句。寒冰則是靜坐不動,全力催動着熱血倒三角,幫助齊冰疏通鬱結的熱血力運行經絡。
齊冰聞言,微微一笑,笑的有些神秘,血望的一愣,沉思許久,也想不出對方那微笑的含義。
恐怕這時候,只有齊冰自己更清楚他爲何微笑。
而在此刻,白衣人將格特雙眼戳瞎之後,足足過了半分鐘時間,天空中,雲清儀才從震驚中稍稍冷靜下來。
饒是如此,她還是感覺,剛纔所見,簡直就是一個恐怖的夢。
一個明顯是記名級前期的開拓者,如何能掌握*種秘技?而且,還是那麼強悍的秘技,一拳頭,就將三級巨型沙鼠的利爪震斷,那秘技該有幾度?
六度?七度?還是八度?
比起那隻三級巨型沙鼠,雲清儀這名超大型開拓者組織的成員,自然比其更瞭解記名級開拓者的實力。
她很清楚,凡是能成爲九大公會、六大聯盟、四大軍團的記名級開拓者,都能獲得三到五種基礎熱血力秘技。
而面前這名白衣人,就算在成爲記名級開拓者的時候,獲得了五種秘技,那他這纔是記名級前期,就又額外得到了三四種秘技,實在是極其恐怖的事情。
須知,開拓者每修煉一種新的秘技,都會向本開拓者組織購買,或用血核、熱血獸皮甲、時空之寶等等兌換。最便宜的四度秘技,也要四百萬熱血幣,而那個人,竟然掌握瞭如此之多的秘技,他是如何弄到手的?
而且,他還亮出了三種熱血武器,這也值幾百萬熱血幣吧?再加上他那件看起來防禦不錯的白色熱血裝呢?
雖然不能與知名級強者相比,但如此之多的財富,掌握在一個知名級前期開拓者手上,就着實顯得扎眼。
開拓者的財富,就是熱血裝、熱血武器、秘技以及時空之寶,和一些十分神奇的藥劑。
凝神細看,發覺那白衣人褪去了似笑非笑的怪異表情,明眸微微閃爍,雲清儀身形一動,毅然決然的飛了下去。
在雲清儀看來,剛纔齊冰從微微愣神中醒悟過來,突然露出的微笑,的確有些似笑非笑的神秘。
“冰哥哥,你,還好吧?”
沒敢離得太近,還相距對方近十米時,雲清儀就急忙停住了身形,稍微顯出關切的笑容,看着對方。
已經見識了白衣人的實力,雲清儀斷定,跟着他,就爲自己心中的隱憂找了一個不錯的安全屏障,決不能輕易放棄。
但是,一時之間,她又不敢靠的太近。因爲對方的實力太恐怖,行爲也着實詭異。
微微皺了皺眉,齊冰緩緩轉過頭,饒有深意的看了對方一會兒,才點頭說道:“還好。清儀姑娘,我以爲你走了。”
“我……”
雲清儀知道,對方又在暗示自己“不離不棄”的原因,可跟白衣人才剛剛認識,一點都不瞭解,實在不好開口。
“呵呵。”
見女孩兒支支吾吾的說不出話,齊冰也沒再多問什麼。如果對方滔滔不絕的說出什麼悲慘的過往,他倒要懷疑,那是久經盤算過的謊話了。
這是齊冰第二次試探女孩兒,對方仍顯得比較真誠。自然,他沒有生出絲毫厭惡之感,如果對方還要跟着自己,那就由她。
擺了擺手,讓女孩兒稍稍飛高一些,齊冰目光一斂,再次聚焦到混亂不堪的鼠潮之上。
此時,鼠潮的高度已經達到四十多米。如果勢頭依然不減,齊冰毫不懷疑,這場恐怖的鼠潮會蔓延到沙棘樹生長區域,甚至,把勇士聯盟的空間傳送陣也直接淹沒掉。
“#@¥%&*!”
突然,從不斷洶涌的鼠潮之中,發出一連串古怪的叫聲。這聲音,齊冰還有些印象,正是那隻三級巨型沙鼠——格特!
不用想也知道,對方是在用巨型沙鼠的語言向鼠子鼠孫們下達命令,要利用羣主的架子和威嚴,藉助族羣力量攻擊自己了。
這種狀況,齊冰早就料到了。
一開始,對方之所以與自己獨鬥,那是因爲,格特要趁着鼠潮的機會,在更多的族羣間建立威嚴。
可這個時候,兩隻眼睛都被自己戳瞎,自然無法保住威嚴,不過,經過短暫恢復,命令它自己的族羣攻擊自己,卻是可以做到的。
無奈的搖了搖頭,打消掉將格特斬草除根的想法,齊冰催動飛板,飄到了與雲清儀持平的高度。
不是他不想徹底幹掉格特,但對方是三級巨型沙鼠,就算自己再攻擊其脆弱的面部,讓它滿臉流血,恐怕,以其充沛的熱血力,流血也要流個三五天,才能死去。
不過三五天之後,鼠潮會達到什麼樣的高度?
那時,自己就真的無法逃離了。
五十多米的空中,齊冰和雲清儀凌空飄浮。下方,那不斷擡升的鼠潮之中,獒犬大小的格特鑽了出來,眼神空洞,三角臉上滿是鮮血,小尖嘴嘰嘰喳喳的尖叫。
一隻一隻的巨型沙鼠,就彷彿領了死命,瘋魔了一般,朝上方身穿白衣的人類猛烈撲殺。
大部分巨型沙鼠,都只能堪堪碰到飛板,對齊冰構不成絲毫威脅。一些比較厲害的,二級初等或者中等的巨型沙鼠,則被齊冰用*打得慘叫一聲,直直摔落到鼠潮上。
“冰哥哥,我們快走吧!你看這鼠潮,馬上就到我們飛板的高度,再不走就來不及了!”
看着白衣人漫無目的一般,把一隻只巨型沙鼠打了下去,一點都沒有要離開的意思,雲清儀真的是急了。都快急瘋了。
這人,怎麼還不走?難道是故意找死?
微微一笑,齊冰淡淡說道:“清儀姑娘,我只是在練習槍法。”
“鬼扯!”
這是雲清儀情不自禁想到的詞語。
而事實,基本符合“鬼扯”二字。
齊冰遲遲不動身是有原因的。一個是,他要試試,女孩兒會不會自己逃走,對方錯過了最佳逃跑時機,已經讓齊冰很疑惑,這個時候,索性就把她跟着自己的原因給逼出來。
另外一個原因就是,他剛纔悄悄地催動熱血力,發覺雖然恢復了一些,但離能快速駕馭飛板還差很遠。剛剛讓女孩兒見識了自己的強悍,他可不想,再讓對方把自己看扁。
所以,隨意的扯一個謊,識海之中,也是搶過了兩顆血剛剛煉製的血晶,直接吞噬,強行以最快速度煉化着。
“不知好歹!”
就在齊冰快速消化着血晶,補充自身熱血力的時候,一道厲斥,從遙遠天際傳來:
“打殘我一個羣主,破壞我清洗領地,還不罷休!竟又連續殘殺我麾下子弟!殺了你!我格塔爾非要殺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