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廳之中,白衣年輕人笑眯眯的出拳,砸在泰勒盟主面門之上,後者微微一愣,旋即鼻血長流,他瞪圓了眼睛,呼哧呼哧的喘着粗氣,似乎整個身體都在顫抖。
此時的圍觀人羣,基本將大廳的各處角落完全填滿,然而白衣年輕人把泰勒盟主打得流鼻血,這場面實在勁爆的令人窒息,近千人的圍觀者,都是悄無聲息的看着,雙眼一眨不眨,難以錯過一分一秒的注視。
泰勒盟主雙拳緊握,骨節捏的啪啪直響,可許久之後,他還是沒敢反擊。因爲他面對的是一個瘋子,他不會與瘋子一般計較,不會讓一個瘋子毀了自己的前途。
“很好,原本的處罰是十年,現在,就是二十年了。”泰勒盟主用手指擦着鼻血,陰笑着說道。
“是嗎?”齊冰笑眯眯的問道。
“是……”
砰!
泰勒盟主只說出一個字,便回想到自己鼻孔流血的原因,當即立刻閉嘴,可那白衣年輕人的拳頭,還是毫不猶豫的衝了過來,砸中了泰勒盟主的鼻子。由此造成的結果,便是泰勒盟主從一個鼻孔流血,變成了兩個鼻孔同時流血。
血流如注。
這種能引起空氣爆鳴的拳頭,擊中只是最直接的攻擊,真正具有殺傷力的攻擊,卻是瞬間的能量爆破,會把對方的肌肉細胞大規模震碎,是一種堪稱恐怖的毀滅性內傷。
泰勒盟主捂着自己鼻子,難以置信的看着齊冰,半晌後,他歇斯底里的吼道:“瘋子!你這個瘋子!瘋子瘋子瘋子!”
嗖!
就在這時,一道黑影閃掠而出,頃刻間,在這擁擠了千餘開拓者的大廳之內,所有人都感受到了一種強烈威壓,那是一種無法反抗的感覺。在這種感覺的威懾下,所有人都得選擇忍受,否則,他們都會在瞬間死去。
“阿爾弗雷德聖主!”
短暫失神之後,在場所有人都是心頭一驚,隨即全部微微躬身,對着大廳上空懸浮的身影恭敬行禮。
“聖主大人,齊冰身爲記名級開拓者,竟然敢毆打盟主,請聖主大人明鑑,在下,要一個公道!”鬆開狂流鮮血的鼻子,泰勒盟主昂頭看着半空中懸浮的阿爾弗雷德聖主,神色委屈,苦苦哀求。
阿爾弗雷德聖主冷笑。
“泰勒盟主,你難道沒聽說過?人在做,天在看!你以爲聯盟的小時空鏡是用來梳妝的?從頭至尾,菲利普王子與齊冰衝突的過程,你濫用職權干涉別人私事的過程,本聖主歷歷在目。”阿爾弗雷德聖主巍然道。
此話一出,泰勒盟主頓時大驚,脊背冒出冷汗,腦門也滲出一層薄薄的汗珠。他身爲盟主級開拓者,自然知道總盟小時空鏡的傳說,但從沒有親身經歷過,只覺得小時空鏡與自己無關,而且,那小時空鏡,肯定不像傳說的那樣,竟然能鎖定任何已知氣息,對其進行視覺和聽覺監視。
可經歷此次事件,泰勒盟主頓悟了,人在做,天在看,那是沒有錯的,自己再怎麼辯解,都是枉然。因爲聯盟已經掌握了所有視覺感知信息,自己能做的,就只是聽從命令了。
但是,自己從前也做過許多濫用職權的事情,都一直沒被發現過,爲何這一次……
難道,是因爲那個瘋子?那傢伙最近出盡風頭,受到了聯盟小時空鏡的鎖定監視,所以自己纔會被小時空鏡一同監視到?
“肯定是!瘋子!你這個瘋子!你把本盟主害慘了!殺了你!我要殺了你!”泰勒盟主默默低下頭,餘光斜向對面的白衣年輕人,識海之中,澎湃的殺意狂暴肆虐着。
阿爾弗雷德聖主俯視着下方二人,一手輕輕划動着指訣,似乎在計算着某些事情,半晌後,他聲音低沉的說道:“泰勒盟主,身爲勇士大廈負責安保的盟主,知法犯法,撤去現在職位,貶爲普通盟主,記名級開拓者齊冰,破壞聯盟理念,先是與菲利普發生私鬥,後來又毆打盟內盛名級開拓者,照聯盟理念,處以三十年盟內監獄囚禁的徒刑,不過,你曾經獲得了盟中英傑盟考覈的資格,乃是聯盟天才,本聖主特赦你三日時間。三日後,自動到總盟的空間傳送陣,會有聯盟監獄的人來接你。”
嗖!
渾厚的聲音剛一結束,在大廳內一衆開拓者的注視下,阿爾弗雷德聖主又化作一道黑影,瞬間在空中消失。過了許久,千餘名開拓者才從震驚中回過神來,互相之間竊竊私語,不過每個人的語氣,都變得凝重了許多,不再像先前那般肆無忌憚。
“呼……”
搖了搖頭,齊冰長長的呼出一口氣,他賭的就是這個,總盟在用小時空鏡監視自己。自從在火神沙漠的時候,阿爾弗雷德聖主的忽然出現,就讓齊冰產生了某些懷疑,後來,在返回人類國度的過程中,盟主樊元生又和他談了小時空鏡的事情。
他便知道了,總盟的小時空鏡非常厲害,只要被總盟方面注意到,他們會在任何時候監視你,而且是零距離的監視,幾乎沒有任何秘密可言。
也就是說,齊冰有三級狂風狼、波特爾巨蜥、兩隻融沙者,以及範歡歡和小梅維斯兩個小傢伙的事情,都不能逃過總盟的監視。不過齊冰卻不用擔心,凡是能使用小時空鏡的盟內開拓者,都是核心強者,霍思龍、公孫婉婕、肖恩、羅賓等人偷用了一次小時空鏡後,總盟主更是下了禁令,未經授權者,都不得使用小時空鏡。
如此,齊冰的秘密,就算暴露了,也只暴露在總盟的核心強者視線中。而那些人,大多都是聖主級甚至神主級強者,根本就不會惦記自己的這些秘密。這點,從阿爾弗雷德聖主連續出面幫自己解決麻煩,就能很明白的看出了。
不過,齊冰還是賭大了,他原以爲,憑藉自己的天賦,能夠引起總盟的足夠重視,而且泰勒盟主幹涉私事在先,自己應該無過的。可出乎他的意料,他被判處了三十年盟內囚禁的刑罰,三十年啊,對開拓者來說的確不長,但對喜歡自由的自己來說,根本就難以忍受。
“勇士聯盟,還真是人道主義縱橫者啊,讓人搞不明白。”想到這裡,齊冰不由得搖頭嘆息。
身後,一隻小手忽然捏住了齊冰的衣角,他緩緩的轉過頭,映入眼簾的,是滿臉愧疚之色的巴巴拉,她咬着嘴脣,不言不語,似乎是認爲,齊冰搞成現在的樣子,全都因爲自己。
今天才剛剛見面,然後,就因爲那個討厭的菲利普,讓對方先是與其私鬥,然後又毆打盟主級強者,惹來三十年盟內監獄處罰。無論如何,巴巴拉總有些難以接受,心裡有一種非常奇怪,彷彿做夢一般的感覺。很瘋狂,很詭異。
而面前這個身穿白衣的年輕人,也給她留下了極其深刻的印象,她不用想,就知道這種印象一輩子都無法磨滅。因爲她敢肯定,從此之後,自己再也無法遇到如此瘋狂的年輕人。很暴力,很瘋狂,很喜歡微笑,很讓人無法捉摸。
“巴巴拉小姐,其實,搞成現在這個樣子,跟你一點關係也沒有。我就是這樣一個人,對自己看不慣的事情,就非要管一管,否則難以平靜下來,現在事情解決了,人也揍了,我感覺說不出的舒服。”聳了聳肩膀,齊冰微笑看着巴巴拉,輕鬆淡定的解釋道。
齊冰也知道,自己這種行爲,在旁人看來,很難以理解,肯定會把自己當成瘋子。當然,在比較特殊的情況下,就比如,當事人是一名和自己年齡相仿的少女,而自己的行爲,恰恰幫對方除掉了一個大麻煩,這就很容易被對方產生誤解。
儘管巴巴拉長得很可愛,有一位煉器特別厲害的爺爺,從她煮茶很香也可以看出,這是個賢惠的白人女孩兒。可是,齊冰不想被人家認爲自己精.蟲上腦,一看到漂亮女孩兒就非要出些風頭,引起對方的注意。
所以,他還得儘量解釋一下,雖然不一定有效果,但讓對方明確整件事情的前因後果,沒什麼不好。
“就只是因爲看不順眼?”巴巴拉眨了眨大眼睛,顯然是難以理解。
“呃,好像這理由比較牽強,不過,如果這人是一個瘋子,就應該不難理解了吧?”微微皺眉思索了一陣,齊冰苦笑着解釋道。
“你哪裡像瘋子?”巴巴拉抿着小嘴,似乎對齊冰的自我評價不太滿意。
“這個世界很大,瘋子也自然是各種各樣的。有些瘋子,會殺人,有些瘋子,會讓人厭惡,有些瘋子,會與你擦肩而過。但是,也有一些十分奇怪的瘋子,就比如我這種,有可能會時常做些無緣無故的事情,當然,既然無緣無故,結果自然就喜憂參半,或者根本就是個杯具。不過,這種瘋子就是喜歡,你可以認爲他衝動,也可以認爲他易怒,總之他在做自己喜歡的事情,就這麼簡單。”
“不明白。”巴巴拉茫然的搖搖頭。
“好吧,換一種說法,愛一個人需要理由嗎?”
“應該,不需要吧?”
“是了。愛一個人不需要理由,瘋子做自己喜歡的事情,也不需要理由。嘿嘿,明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