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夜註定是個多事之夜,也是這個時間段,黑山縣城有名的皇朝KTV,VIP包間內正即將上演一出令人血脈噴張的好戲。
“我和你吻別在無人的街,讓風癡笑我不能拒絕,我和你吻別在狂亂的夜,我的心等着迎接傷悲,想要給你的思念,就像風箏斷了線,飛不進你的世界,也溫暖不了你的視線……”,這是歌神張學友那首風靡亞洲的《吻別》,歌聲是那麼優美動聽,旋律悠揚婉轉,令人陶醉其中。
整個包間裡只有兩個人,一個身穿校服的年輕女孩兒躺在沙發上,一個青年小夥坐在斜對面,兩人中間的茶几上放着一瓶紅酒和兩隻酒杯,一包煙和一支打火機,還有一盤新鮮水果,一隻手包。
小夥年紀不大,看起來二十五六歲的樣子,大眼睛,高鼻樑,面白無鬚,相貌還算英俊,此人衣着品味不凡,穿着一身深藍色的範思折西服,脖子上掛着一條金燦燦的項鍊,手腕上戴着一隻最新款的勞力士金錶,渾身上下散發着一股銅臭味,一看就是有錢人,可能是富二代,也可能是爆發戶。
不過,令人印象最深刻的是大鷹勾鼻子,和那雙閃爍着陰鷺光芒的眼睛,從中可以看出這是一位心胸狹窄,睚眥必報的主,不好惹。
青年搖頭晃腦的跟着哼哼幾句,他的目光時不時的投向沙發上的女孩子,偶爾流露出慾望之火,爆露出他齷齪的內心。
沙發上的女孩兒很年輕,也就十八九歲的樣子,長的眉清目秀,非常漂亮,她半眯着一雙水汪汪的大眼睛,似睡似醒間眼神迷離,面色潮紅好似桃花,紅潤潤的櫻桃小嘴兒不由自主的微張,囈語連連。
青年人嘴角上揚,露出一抹若有若無的微笑,得意洋洋的端起酒杯倒上紅酒,輕輕的晃了晃,仰着脖子把紅酒一飲而盡,放下後意猶未盡的舔了舔腥紅的嘴脣,用那種玩味的目光看着女孩,自言自語道:“這東西還真是好用,嘿嘿,這黑山縣還真沒有我李燦森拿不下的女人。”口氣非常大,可以說狂妄至極。
他喝多了?
說的醉話?
當然不是,因爲他有足夠驕傲的資本!
他之所以口氣如此之大,如此狂妄,如此牛掰,完全是因爲他有一個當官的老爹!
他的名字可能黑山縣的老百姓無從知曉,但是一提他爹的名字,黑山縣的老百姓差不多都知道!
他爹的身影時常出現在黑山縣電視臺的晚間新聞中,隔三差五就上電視,爆光率非常高,老百姓想不認識都難。
他爹是黑山縣縣政府的一把手——縣長李志高,在古代那就是縣太爺,說一不二,現在也是一人之下,萬人之上,地位崇高,而他就是縣太爺的公子,被人們親切的稱呼爲李少。
李燦森從小含着金鑰匙長大,嬌生慣養的練就一身臭毛病,長大後不學無術,漸漸的跟一些社會閒散人員混在一起,成立了一家名爲“燦森貿易”的皮包公司,他仗着自己老爹的名頭,扯虎皮唱大戲,做了很多豆腐渣工程,坑了不少人,也摟了很多錢,置了不少產業,皇朝KTV就是其中之一。
李燦森最大的特點是好色,簡直是色鬼投胎,一天沒有女人都得瘋掉,尤其喜歡熟女,少婦,今天突然換換口味,找了一個高三的女學生。
這傢伙欣賞了半天,一時間心氧難耐,站起身來正欲上前圖謀不軌,這時一個身材魁梧,混混模樣的黑臉年輕人不合時宜的推門而入。
關鍵時刻被人打擾,大好心情被破壞,李燦森心裡那個氣呀,好不容易找到一點感覺便轉瞬即逝,這他特媽的是誰啊,也太沒有禮貌了,心裡一邊嘀咕一邊恨恨的站起身一看,原來是自己的得力手下鐵三,頓時氣不打一處來,怒氣衝衝的走過去對着鐵三的腦門就是一記鐵沙掌,氣急敗壞的罵道:“你他媽的不會敲門嗎?長手是幹啥吃的,敲下門能死啊你?”
鐵三一見李少動怒,知道他脾氣不好,也不敢躲,只能硬挺着捱了一巴掌,疼的齜牙咧嘴的,他還得恭着身子,點頭哈腰的笑嘻嘻的認錯,“哎喲李少,對不起,對不起,都是我的錯,是我着急了,要不,我……我再出去重新敲一遍門,你看行不行。”
李少對他的態度倒還算滿意,鐵三這小子平時挺有眼利見的,也還挺會說話,辦事幹脆利落,一想到這些心裡的氣啊立時消了一大半,擰着眉頭揮揮手道:“這次就算啦,以後長點腦子,記得進屋要先敲門,知道了吧。”
他大刺刺的坐到沙發上,拿起煙盒抽出一根香菸,正要伸手去拿打火機,只聽啪嗒一聲,鐵三笑嘻嘻的湊上來給他點上。
“無事獻殷勤非奸即盜,說吧,你小子找我有什麼事,不過,我可告訴你,讓我擦屁股的事,你就不用說了,自己解決,我可沒那閒功夫跟你扯淡。”李燦森神情愜意的吸了一口煙,鼻孔中噴出兩道煙霧,頭也不擡的問道。
鐵三臉一紅,知道自己泡妞的事早已敗露,看來以後得小心一點不能惹事了,要是惹急了李少,失去了這條大腿那自己就沒有好日子過了,想到這兒,他連忙鄭重其事的點點頭,“李少,你放心吧,我知道錯了,以後絕不給您添麻煩,不過,今天這事兒是關於老黃家的事兒。”
“老黃家?哪個老黃家?”李燦森皺着眉頭,眼神亂轉飄忽不定,一時間想不起來這個老黃家是誰。
“就是那個承包勞動局大廈的包工頭……李少想起來沒有。”鐵三垂手站在一邊,見狀趕緊給他提個醒。
“哦哦,他家啊,你以爲我不知道是嗎,小樣的把腦袋伸過來。”李燦森不想丟面,故作淡定,還要懲罰鐵三。
“李少,英明神武,哪有您不知道的事啊,算我多嘴,我嘴欠!”鐵三這傢伙生怕被打,自已先抽了自己兩個嘴巴,他覺得自己打總比別人打強。
“嗯,行,有樣,不愧是我手下的兵,說吧,什麼事?”李燦森吸着小煙,翹着二郎腿,那是相當有派頭。
“李少,聽說他家的小兒子被雷劈了,現在生死不明,很有可能成爲植物人啊。”鐵三哈着腰,恭敬的回道。
“就這?”李少心裡很生氣,他死不死跟我有什麼關係,難道你小子還想用這麼一個破消息跟我這邀功不成,臉色瞬間陰沉下來。
“那什麼,天晚了,就不打擾李少休息了,我先回去了,有事您說話,隨叫隨到。”鐵三一看情況不妙,腳底抹油,趕緊溜走。
鐵三臨走時偷偷的瞄了幾眼沙發上的女孩兒,這傢伙狠狠的嚥了口唾沫,心道,我說李少怎麼這麼大的火氣呢,原來是打擾了他的好事,這丫頭可真不錯,極品啊,哎,好白菜都他媽的被李少給拱了,可惜了。
李少渾然沒注意鐵三的神色,他眯起眼睛琢磨着這條消息,嗯,應該是個好事,相信傅少聽後應該會很開心。
思慮一會兒,他從手提包中拿出大哥大撥號,“喂,是傅少嗎,傅少好,我是誰?我是小李呀。”此時的李少哈着腰,神色恭謹,小心翼翼的拿着電話,神態動作簡直跟鐵三如出一轍。
“小李?哪個小李啊,到底是哪個你給我說清楚嘍。”傅少那邊聲音噪雜,顯然是喝酒呢,對他的回答很不滿意,語氣很不耐煩,大有一言不和立即掛斷電話的架式。
李少腰彎的更低了,神色也更加謙卑,趕緊小心的解釋道:“傅少,我是黑山的小李啊,李燦森啊,您真的不記得了?”他怕傅少想不起來,趕緊報上自己的名號,同時也很生氣,辦事的時候想到我了,辦完事了就六親不認,可真行啊。
埋怨歸埋怨,只能在心裡,表面他可不敢有半點不敬之意,傅少那可是根正苗紅的三代,一句話就能讓自己萬劫不復,灰飛煙滅,更何況現在還有求於人家。
“哦哦,我知道了,黑山的小李啊,原來是你小子,你怎麼不早說嗎,害的我瞎猜,下回可不能這樣了。” 傅少顯然是知道了他的身份,說話的語調也變的隨和起來,“小李,找我什麼事?”
“傅少,我跟您彙報個情況,剛剛得到一個消息,聽說那個人的弟弟被雷劈了,要死了。”傅少態度的轉變令李少很高興,知道他沒忘了自己,很激動。
傅少聽後沒說話,因爲他很惱怒,他媽的就這破事?死不死跟我有什麼關係啊,用得着跟我彙報嗎,我又不是閻王爺,也不是治喪委員會的,不過轉念一想,覺得這個小李很尊重自己,自己一句話他就把事辦了,現在還挺上心的,看來這個人很聽話,可以用一用。
“小李啊,冤有頭債有主,禍不及家人,其他人就算了,到此爲止,聽見沒,不過這事兒你小子做的還不錯,你父親的事,有適當的機會我會說的,好了,就這樣吧,以後有機會到奉天市來玩啊。”
傅少竟然誇我了,還邀請我去省城玩,哈哈,太好了!李燦森非常高興,還想再替老爹美言幾句,無奈人家傅少已掛斷電話,不過這次通話還是很有收穫,那就是傅少對自己很滿意,看來父親的事有戲啊。
想到這兒便興高采烈的放下電話,急吼吼的抱起沙發上的女孩兒衝進了裡面的套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