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呀,丟死人啦!
我怎麼就把手給他了呢!
江書影坐到辦公桌前,慵懶的癱倒在椅子上,一雙如水雙眸直勾勾的盯着公辦桌面,暗淡無光,似怨似嗔的嘆了口氣,雙手捂住火燒火燎的臉頰,跺着小腳懊悔不已。
“江……不是,書影姐,門把手已經安好了,你要不要看一下?”不多時,王子喻拉開房門探着腦袋,笑嘻嘻的說道,心中暗想,這麼快搞定,書影姐還不得誇我兩句,能得女神誇獎真是一大幸事啊,心裡美的冒泡,樂開了花。
“知道了!”
可惜江書影正在自怨自艾,羞憤不已,聽到他的話後全身一顫,生怕他提起剛纔的烏龍,隨口答應一聲便不再言語,心亂如麻,根本不想跟他多說一句話,祈禱他快點走。
怎麼連句謝謝都沒有呢?
這是卸磨殺驢?過河拆橋?
秀髮遮擋了面容,王子喻也看不到她的神情,一臉失望的關好門返回綜合辦,還不知道自己已經得罪了小姐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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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黃。”
中午,王子喻跟楊春光一起去鄉正府食堂吃飯,倆人嘻嘻哈哈的剛走到食堂門口,就聽前邊有人喊他,擡頭一看,原來是鄉長張志軍,趕緊停下腳步,熱情的打招呼,“張鄉長好。”
張鄉長笑着點點頭,疾步來到王子喻身邊,上下打量幾眼,主動伸手相握,用力搖了搖,放下後笑着說道:“小黃,你好像長個了吧,“
“嗯,可不是嗎,長個了。”王子喻摸摸腦袋,有些靦腆。
“身體都好了吧,這些天工作比較忙,也沒顧上去看你,你可不能挑我理啊。”
“哪能呢,張鄉長,一點小傷還勞您惦記,真是不好意思。”
“說不好意思的應該是我,要是沒有你,躺在醫院裡的人肯定是我,這個必須得謝謝你。”
“張鄉長謝啥謝啊,能爲領導分憂那是我的榮幸!”
“小黃不錯,好好幹,我看好你。”張鄉長拍拍王子喻肩膀,又勉勵幾句,這才離去。
不管張鄉長是客套,還是虛情假意,能說出這些話足令王子喻感動,心情愉悅的走進食堂。
鄉正府的食堂是自助餐,標準的六菜一湯,菜品土豆燉豆角,拍黃瓜,麻辣豆腐,紅燒肉,花生米,韭菜炒雞蛋,番茄雞蛋湯,主食米飯,花捲,饅頭。
有葷有素,隨便吃,但不能浪費。
“小黃,江書影在前邊呢,你不上去撩了兩句。”楊春光賊眉鼠眼的左顧右盼,發現了打飯的江書影,捅咕一下低頭打菜的王子喻,悄聲說道。
“你說啥?”食堂聲音噪雜,王子喻沒聽清。
“我說,咱們派出所的女神,江書影在前邊呢,你不去聊幾句?”
“在就在唄。捅咕我幹嗎,要去你去,反正我是不去。”江書影冷淡的態度令王子喻不滿,覺得她卸磨殺驢,不可深交。
“你不去,我可去了啊!你可別後悔喲!”楊春光說完後,樂顛顛的往前走兩步,然後轉頭笑道:“放心,哥們幫你創造條件,助你一臂之力!”
“黃三,這邊。”
當王子喻打完飯後,楊春光揮手示意,招呼他過去,也不知道說了什麼花言巧語,江書影竟然同桌而坐,在他對面。
她坐姿優雅,儀態端莊,大方得體,彷彿一隻高傲的白天鵝,無時不刻散發自己的魅力,吸引着餐廳里老少爺們的目光。
“書影姐。”王子喻硬着頭皮跟她打招呼,只換來一個淡淡的點頭。
氣氛有點沉悶,楊春光咳嗽一聲,看着她的餐盤沒話找話,“書影姐,吃這麼少,能吃飽嗎。”
“我飯量小。”江書影目不斜視,專心吃飯。
“書影姐,你吃的太少了,就你這份飯,小黃一人至少能吃三份。”
“是嗎。”江書影平靜如水,淡淡的回道。
“那當然了,你不知道,我跟小黃是小學同學,他小時候那傢伙老胖了,肉墩墩的,人送綽號大地雷。”
“大地雷?”許是覺着有趣,江書影古井不波的面容泛起一絲波瀾,擡頭掃了一眼王子喻。
“現在他瘦了,小時候胖,形象比較符合,現在不合適了,書影姐我跟你說,他小時候的綽號老多了,像什麼大地雷,黃老鴨……”說起王子喻的綽號,楊春光如數家珍,因爲都是他起的綽號。
“黃老鴨?”江書影喃喃的重複一遍,這什麼綽號,這麼難聽。
“黃老邪!”王子喻眉頭一挑,趕緊糾正。
“對,是黃老邪。”楊春光自罰一個嘴巴,“不好意思剛纔嘴瓢了。”
哦,原來是黃老邪。江書影微微頜首,露出瞭然之色,忍不住打趣道:“他是黃老邪,那你是黃蓉?”
“姐,我是男的好不好,我是郭靖也不能是黃蓉啊!”楊春光認真辯解,還不知自己掉進坑裡。
“我同意你是郭靖!”郭靖可是黃老邪的女婿,王子喻笑嘻嘻的接話,好像佔了多大便宜。
看着槑頭槑腦的楊春光,江書影嘴角上翹帶着一抹淺笑,好似玫瑰初綻,豔麗無雙。
“好啊,你小子佔我便宜,那我可就不客氣了!”楊春光終於回過味來,訕笑着指點着王子喻,想要扳回面子。
這廝眼見江書影嘴角噙笑,眼珠一轉,笑嘻嘻的說道:“書影姐,他還有一個綽號,名字特別響亮,名字一出能撼天動地,日月無光!你絕對猜不到!“
“叫什麼?”江書影的好奇心被成功勾起,停下筷子看着楊春光。
“黃-鼠-狼!”
“撲哧!”江書影一下笑出聲來,嬌軀亂顫,清新的笑容有如春日的暖陽,讓晦暗的餐廳剎那間華光四射,芳華大盛。
太好看了!
楊春光瞅直了眼,王子喻也一樣,二人好像被施了定身術,一動不動的發怔。
江書影立即收斂笑容,兩朵紅雲悄然浮現,更加明豔動人。
王子喻率先回過神來,尷尬的咳嗽兩聲,發現楊春光還傻愣愣的發呆,只好悄悄的踢他一腳,這才把他的魂魄拉回來,
“幹嗎踢我?”楊春光瞪了王子喻一眼,感覺在美女面前丟了面子,悄然出腳,想要報復。
狗咬呂洞賓,不識好人心!
他那點小心思,王子喻一清二楚。
哼哼,看我怎麼收拾你!
楊春光的腳趾會掐人,隔着褲子揪住“王子喻”的小腿,使勁一擰。
“誒!”江書影紅脣微張,發出一聲不大不小的嬌呼。
“書影姐,你怎麼了?”楊春光面露不解之色,還不知道自己掐錯了人。
“啊,沒事,好像有蚊子咬我。”江書影強做鎮定的收收腿,遊疑的目光在二人臉上掃來掃去,也沒看出個所以然,又羞又氣的放下筷子。
“天氣越來越熱,蚊子越來越多,晚上睡覺該用蚊帳了。”王子喻沒心沒肺的接話。
“你小子,是不是很舒服?”佔了便宜的楊春光,面帶得色。
“舒服。”王子喻不明所以,隨口應道。
“那就讓你爽個夠!”楊春光心說,小樣的死鴨子嘴硬,讓你跟我硬,治不了你可得了,再次伸出臭腳,堪堪碰到小腿之際。
“我吃飽了,你們慢慢吃。”江書影好像被貓撓了似的,蹭的一下站起來,雙目噴火,羞惱的看着他們,誰這麼無恥,伸腿撩閒?
剛好看見王子喻抖動的二郎腿,眉眼含笑,好像很得意的樣子,不假思索的認定,就是他乾的好事。
於是乎,狠狠的瞪了他一眼,轉身離去。
咦?
那是啥?
沒發現江書影嗔怒的目光,反而發現她屁股上粘着一個白點,有強迫症的王子喻帶着疑惑跟了上去。
一男一女,一前一後,走過長廊,來到花壇邊。
一路跟隨,一路觀察,終於認出白點是大米飯粒子。
隨着走動,飯粒子左悠右晃,悠盪來悠盪去,可就是掉不下去,看的王子喻抓心撓肝,老難受了,眼見四下無人,悄然伸出右手。
“你老跟着我幹嘛?”江書影突然轉過身來,俏臉含霜的問道,把王子喻嚇的一激靈,閃電般收回右手,立定站好。
“沒……沒有啊,這不順道嗎。”
江書影不再言語,轉身而行。
今天必須把它拿下,不然睡不着覺。王子喻有點潔癖,看見髒東西就想收拾。
緊走兩步來到她身後,再次伸出右手,輕輕一掃,飯粒子飛入花叢,消失不見。
“你幹嗎?”
江書影突然回頭,逮個正着,只見王子喻臉上帶着得意的笑容,彎着腰,右手伸出,似張似握,四指併攏,唯有中指高傲堅挺。
豎中指?
他想幹嗎?
頓時驚詫莫名,果斷拉開距離,一臉戒備之色。
“我……沒幹嗎呀。”王子喻有種被抓姦在牀的感覺,嚇的肝顫,左右看了看,還好四下無人,這才鎮定下來,若無其事的收回右手,站好。
“你在我背後比劃什麼?”江書影又羞又怒,但又不好意思明說,你爲啥豎中指?
“哦,剛纔有隻蚊子在你背後,我揮手把它趕走了。”王子喻眨眨眼睛,編起瞎話。
“是嗎?”江書影高度懷疑,但王子喻清澈的眼神,好好像沒有說謊,只好帶着疑慮轉回身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