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之海是地道的雲中人,不要說一輩子了,上上下下幾代人都根本沒有出過雲中郡,一個地道的農民之家,混亂領地這樣一個地方作爲一個農民之家生活多麼困難可想而知了,童之海根本不知道自己是怎樣活下來的,這些苦難都不用說,在他十歲的時候,家裡唯一的一點土地被一個小軍閥給看上了,根本沒有辦法去反抗,在家破人亡的情況之後,他放棄了,準備最後一擊之時,杜三娘搭救了他一把,不光殺死了他的仇人,還收留了他,於是他就死心塌地的跟着杜三娘一路走了過來,在杜三孃的刻意栽培下,他成爲了一個營長。
他從來都不在意自己的生死,用他的話說,反正都死過了,在死一次又何妨,但是作爲杜三娘最忠誠的手下,他時時刻刻都在爲杜三娘思考,而胡追風明顯動了他不可觸摸的逆鱗,讓杜三娘直接損失四層的兵力,而且總共三個營長只有他活了下來,這時胡追風一跑,馬上就急了,他只有後天五階的修爲,但是這時根本不會去思考那些差距,於是在地上撿起兩把兵器直接就投了過去,他一動,身邊的士兵馬上也就有樣學樣,也把身邊的武器給投了過去。
如果在平時,這些軍隊的攻擊,胡追風他絕對不會正眼瞧上一眼,這些東西也根本傷不到他一根毫毛,但是這個時候卻成了要命的東西,本來他在血祭之後,還保留一點的力量,他也知道這根本不能解決掉幾人,最多就讓他們受重傷而已,沒想到臨頭來還被人提醒了一下,這陣下來只能算是輕傷了,於是迫不及待的就想跑了,連幾句原來預留好的諷刺話語都不敢在說了,所謂禍不單行,還沒有跑出來,那些亂七八糟的武器就全部的攻了過來,如果跑明顯會被在此重傷,如果不跑停下來擋開這些東西,周豔和杜三娘明顯從後面追了上來,到時候還是一個死。
他當然還沒有想馬上死掉,於是一邊跑一邊抵擋起來,儘量不讓這些亂七八糟的東西傷害到自己。
也許是他對自己的能力過於高估了,更或許是他對杜三娘部隊估計不足,在杜三孃的部隊中有好幾個後天強者,這些人投來的武器一下子就成了致命武器,一把不長的短刀在突然之後恰好刺進了他的心臟,一代先天就此隕落。
慶國曆三百四十九年初冬,天氣晴朗,空氣中的溫度開始明顯的下降,人們不得不增加身上的衣服,這都不能夠改變唐開鵬的內心的興奮之情,雲中郡最後的抵抗被唐開鵬解決掉,雲中郡和河西四縣成爲雲州唐家打入混亂領地的橋頭堡,唐家實行的養兵計劃得到實質性進展。
杜三娘覺得自己這個時候有些患得患失,當週豔說要領着自己來看她公子的時候,突然感覺人生有些荒謬,也許在胡追風和錢繆都還在的時候,自己或許還有點話語權,現在卻根本沒有了,要麼抵抗到底,然後被幹淨的剿滅,或者徹底的投向對方,成爲一股比較重要的力量。
杜三娘在思考的同時,唐開鵬也在思考該怎麼去收服這個驕傲的先天強者,一個先天強者的作用實在太過大,讓他也有些患得患失起來。
“公子我們進來了。”周豔還是一如既往的大大咧咧,她尊敬唐家,但是總是把唐開鵬當成小孩看待。
“哦,是周姨,快進來。”唐開鵬放下手中的筆,把公文收了起來,然後親自到門口把半掩着的門一下子給打開了。
杜三娘年齡已經不算太小,四十歲左右,整個人看起來有些深沉,可能由於練武的原因,整體看起來卻只有三十歲,用周豔的話說風華正茂,隔得老遠就能夠感覺到她那種蕩然的威嚴。
在唐開鵬打量杜三孃的同時,杜三娘也在打量着唐開鵬,一見到唐開鵬,杜三娘就是一驚,這個人年輕得有些過分,絕對二十歲不到,雖然那股時不時散發出來的氣息告訴自己這個人不簡單,但是還是心裡疑團從從,要不是周豔帶她過來,她甚至都會轉頭而走,什麼嗎?就是這個小傢伙是領導?這讓她有些接受不了。
先天強者是這個世界的寵兒,他們有着別人都沒有的力量,也着自己的地位,有着高人一等的生活,他們也會屈服於強者,也會爲生命奔波勞累,但是他們有着常人無法理解的尊嚴,很多事情都有着自己設定的標準,不能不許也不會去踐踏。
看見杜三孃的不快掛在臉上,周豔馬上就理解她意思,於是說道:“你不用看我的臉面,有什麼你都可以給他說。”
杜三娘臉色稍微的好轉起來,周豔如此的表態說明她對於自己怎麼選擇無所謂,能不能說服自己,就看着這個小傢伙。
“那個,杜姨,我叫唐開鵬。”對於杜三孃的不滿,唐開鵬早就預料到的,任誰是先天強者,卻要被這樣一個小孩子所領導都會覺得有些不滿意,沒有當場爆發就算好的了。
“你好。”杜三娘想想反正都成這樣了,也停下來聽聽,看這個小傢伙能不能說服自己。
“想必,杜姨有些好奇吧,爲什麼我能成爲領導?”唐開鵬一坐下來就馬上的反問道。
說實話,杜三娘十分的好奇,不管是白家三友,亦或者是周豔,爲什麼都會選擇同這個小傢伙手下,而且看情況除了雲中郡的兵力,他現在掌握了兩萬人的部隊,戰鬥能力相當強悍。
見杜三娘不說話,也沒有點頭,而是在沉思當中,唐開鵬也不在訊問,直接把自己的過去一點點給全部的抖落出來,當然都是些見得人的事情,見不得人的還是不會說出口的。
杜三娘有些拿捏不準了,這個傢伙經歷實在有些豐富,沒想到這短短的一年多,他就從一個貴族小公子成長爲這樣一個掌握無數人生死的小軍閥,縱然有唐家在雲州的無上號召力,或者在混亂領地的多年耕耘,要想成功也殊爲不易,杜三娘自問自己在他那個角度很難做到,而且這個傢伙下載還打着青山觀的名號,這個不重要的名號這個時候發揮着重要的作用,至少在混亂領地這裡還沒有引起所有人的痛恨,不至於被圍攻。
“看來你信心很足,但是如果就是這樣的話,應該不能夠說服我吧。”杜三娘有些意動了,雖然這個傢伙還小,但是確實不簡單,以後藉助他的力量,復興月神教也應該有所可能的,至少比自己一個努力來得好。
見杜三娘有些意動,唐開鵬露出了欣慰的笑容,這個場景中,唐開鵬自信自己能有把握把他說服。
“杜姨,是月神教唯一的嫡傳了吧。”唐開鵬突然人畜無害的蹦達出了這樣一句。
杜三孃的神經馬上一緊,然後整個人的氣息馬上的變得寒冷起來,就好像千年未見陽光的寒玉一半,幾米遠也能夠感覺到她渾身散發出來的氣息,唐開鵬不由自主的打了一個冷顫。
周豔沒有動,就好像這件事情根本和他沒有任何的關係一樣,表現得十分的平淡,完全就是一個旁人,也許手中的茶杯纔是她更加關心的事物一樣,看見這個情形,杜三娘又一次的淡定下來,然後雙眼如同可以看穿所有迷霧一般死死的盯着唐開鵬。
“杜姨不要誤會,我們唐家在混亂領地佈局已經好幾十年,這點信息還是能夠掌握的。”唐開鵬沒有畏懼,反而是雙眼十分清澈的說道。
“那你想怎麼樣。”既然唐家發現這個消息,那就不必過於驚慌了,想想唐家的勢力,這點消息確實很難得隱瞞他們,只是不知道唐開鵬這時候提出來有什麼意思。
“我怎麼想不是很重要,重要的是杜姨你怎麼想。”唐開鵬突然轉變風氣,整個人又有些變得迷幻起來,不管怎樣的努力都不能夠看清他內心的想法一般。
“我?沒有想法?”杜三娘感覺到自己被氣勢被壓制住,內心十分的震驚,爲了不被誘導,她不願意在說話。
“哦,杜姨也不看看這混亂領地,亦或者是整個慶國的大好河山,有沒有月神教的一席之地了?”唐開鵬儘量的把自己的語氣放得很慢,以便能夠查看杜三娘表情或者是氣息的變化。
“你?”其實根本不用看,聽就能夠聽得十分的明白,杜三孃的氣息突然變換起來,原來還亂不堪的氣息突然一下子變得有章節起來,能夠明顯的感覺到她是一個先天強者,她那種先天強者也無法察覺的隱藏在這一時刻突然被打破。
唐開鵬笑得更甚了,要知道杜三娘有這樣的表現,肯定是對自己的意願產生極其強大的興趣,只要拿捏住這一點她還能逃出自己的手掌心?
杜三娘自己也知道上當了,卻也沒有辦法,這個誘惑實在是太大了,月神教已經滅絕這麼多年,人們都已經紛紛的遺忘掉他曾經的存在,自己卻無能爲力,現在有一個機會,哪怕知道以後不可能在向以前一樣掌握着混亂領地北部,但是整個慶國卻讓他心動不已,掌握地盤做什麼?門派需要的只是傳承而已,她也不能拒絕,如果拒絕今天能活着出去可能性很小,月神教還不能夠失去她,她是唯一的擎天柱。
“慶國,慶國你能夠做主嗎?”杜三娘一旦決定了就不再有其他想法,一下子覺得自己被戲弄了這麼久,也不依不饒起來。
“哈哈,會有我做主的一天。”唐開鵬卻意氣風發的說道。
杜三娘看着唐開鵬,渾身的氣息變得有些凌亂,她已經開始信任他了,這種信任不知道是從那裡散發出來的,就算他是先天強者也根本無法去阻擋他們的蔓延,因爲他們來自內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