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情說明不了什麼,人卻是要生活在理智當中。
而從理智上來講,爲了青幫的傳承,投降將會是最好的選擇,現在雲州的局面這樣大,能夠站到他這一邊,以後獲得的利益絕對小不了,青幫不光能夠傳承,還能夠發展起來。
柏季是一個冷靜著稱的人,不管什麼情況下都能夠冷靜的分析問題,不過分析歸分析,一個人的冷靜往往會受到很多制約,其中感情制約是最爲強烈的,甚至都讓你不能自拔。
“我們青幫必須傳承下去,但是我們的仇也不能不報。”突然柏季厲聲的說道,把所有人的爭吵之聲全部都壓了下來。
越是在混亂的時候越是需要依靠,因爲這個時候人們最爲迷茫,迷茫得都不知道自己該怎麼辦,是生是死,當有人站出來的時候你就會看到光明,一個十分暢快的光明。
“幫主,如何傳承?”聽見柏季如此說,下面的人就有些糾結起來,實在沒有弄得清楚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幫主的仇,青幫幾十萬士兵的仇我們不能不報,不過機會不是很大,爲了我們青幫的未來,我們必須要把傳承考慮清楚。”柏季繼續自然自語的說道。
“如果我們要反抗,雲州會放過我們?”聽見柏季想得這樣好,下面的人就有些擔憂起來,這可不是鬧着玩,這是一場生死之戰,沒有人會選擇放過對方,至少現在這個時候沒有可能。
“不能,所以要先預備好,我們將會留下兩脈傳承,一脈隱藏在百姓當中,如果我們失敗,就找機會投降雲州,到時候他們應該能放過這一脈,畢竟需要體現仁義,另外一脈深入到南方的十萬大山當中,參透到南蠻人當中,或者更往南邊去,在那裡紮下根來。”柏季一一敘述出來。
這個方案柏季考慮了很久,現在青幫已經到了存亡的關鍵,分出去兩隻也能夠讓青幫有更多的機會而已,很多事情都不能夠說得清楚,不怕一萬就怕萬一。
“幫主,我們青幫就沒有機會了嗎?”突然有人站了出來,定眼看去,才發現原來是朱一正。
柏季沒有說話,反而是冷冷的看着朱一正,他明白朱一正的意思,其實這個時候青幫最好的選擇就是同雲州合作,同其他門派一樣,成爲雲州的一份子,根本不需要考慮未來傳承問題,只需要知道門派的發展就可以,或者就像現在一樣,沉穩下來,根本不去招惹雲州,那青幫也會穩定下去。
“我們的仇一定要報,就算是報不了,我也必須拼一下,要不然我到了地下怎麼面對幫主?”柏季十分面無表情的說道,整個人顯得十分的低沉,就如同是一個單調的人一樣。
“面對幫主?你纔是幫主,你應該考慮的是我們青幫的未來。”朱一正馬上承受不住了,這都是什麼情況,這個時候居然還有這樣的想法,無論如何也不能承受。
朱一正的話,馬上就說到了所有人的心坎當中,獲得了所有人的支持。
“幫主,我們青幫不能沒有你。”其他人也連忙的說道。
確實,如果失去了柏季這個大師高手,那青幫就什麼都沒有了,就算是留下所謂的兩支,以後想要在發展起來也不是短時間內能夠給完成的,至少需要上百年才能緩和過來,一百年的時間太長,誰也不知道會不會發生什麼意外,沒有人敢去賭這個事情,特別是青幫的既得利益者。
“行了,我知道自己在幹什麼,你們都下去,我先想想。”柏季發上打斷了所有人的發難,直接否認到。
見柏季發火,下面的人也不再說話起來,也怕尷尬,很快所有人都告別一下之後走了出來,畢竟就算是留在這裡也不知道說什麼好,反而是十分的尷尬。
所有人走了之後,柏季一個人轉而在這裡糾結起來,實在有些弄不清楚,現在到底是怎麼了,爲什麼還有這麼多顧慮,難道真的需要關注那麼多不屬於自己的東西?
可是一想到青幫的未來關係到自己一個人的身上,柏季馬上又軟了下來,青幫是自己的家,也是生他養他的地方,柏季無論如何也不可能見到他消失在歷史的長河當中,最少傳承需要保存下來,於是只能在這裡糾結起來。
世界就是這樣奇怪,除了柏季糾結外,相隔萬里的一個地方,也有人在糾結,這個人就慶國現在最大的勢力高州節度使方宏了。
慶州木棉關的戰鬥已經打了兩個月,這兩個月當中,高州軍已經向木棉關發起了白起衝鋒,每一次沒有上千人倒下是絕對不會撤回來的,可是這個低矮的木棉關卻就這樣聳立在高州軍的面前,讓高州軍根本無法通過,就如同天塹一樣,方宏打了一輩子的仗,什麼時候見過這麼大的陣勢?完全就是欺負人。
於是就在這裡糾結起來,想想這次戰鬥當中有沒有失誤的地方,想想有沒有什麼能夠改進的方面,同時還要想想下面的人情況怎麼樣,有沒有情緒,又或者想想未來該如何去面對,反正要多糾結就有多糾結。
“大人。”赫連霸那雄壯的聲音突然傳了過來,把糾結的方宏給拉了回來。
“赫連回來了,情況怎麼樣?”雖然知道結果,但是方宏還是習慣性的問道。
“退下來了,這次進攻的五千人,傷亡了一千二百人。要不是這個關卡太窄,我真想把我們百萬軍隊直接壓上去。”赫連霸是個直性子,心情一不爽,並沒有糾結,而是直接的叫喊道。
“是啊,現在我們三路部隊都已經匯合,可是就被這個小小的關卡卡住,歐陽博弈後面的援軍都要趕過來了,我們卻還沒有拿下這裡,要多丟人就有多丟人。”方宏嘆了一口氣,慢慢說道,和他平時那種風風火火的說話完全不一樣。
“我們傷亡大,敵人更大,每次他們不付出我們雙倍以上的成果,就這樣耗,就能夠耗死他們。”也許是感覺到了方宏情緒有些不對勁,赫連霸連忙的改變了說話的口氣,似乎楚軍在他這裡一文不值。
看了赫連霸一眼,在方宏這裡赫連霸可是說不出這樣話的人,顯然讓他震驚了一把,現在這個局面壓力最大的應該是赫連霸才是,兩個月的戰鬥打下來,已經有了十萬人的傷亡,這對於部隊來說是一個不小的打擊,作爲大元帥,可見壓力有多大,現在居然能夠來安慰自己,實在難能可貴。
“赫連,你過來看,最近一段時間我在想,我們是不是被思維定住了?”方宏點點頭,然後來到傍邊拉出地圖之後對赫連霸說道。
“大人的意思是?”赫連霸連忙看了一眼方宏,然後順着方宏指着的地圖看過去。
這個時候方宏正指着地圖上的寧州、荊州、亮州三處,寧州位於西州北部,瀘州東部,地形主要是平原地形爲主,根本沒有什麼關卡,能夠輕易的攻擊到西州,而荊州位於西州南部,宜州東部,也是被天嶺山阻擋,很難進軍,而亮州位於荊州南部,再往南就是大橫斷山脈了,山地衆多,不過宜州有一條通道可以從容的進入這邊,比之平原也不承讓。
如果從這幾個地方攻擊西州,確實比之現在拿下木棉關恰當,不過兩個地方都距離很遠,想要進兵,也都得穿過幾州,最少在需要兩個月的時間,同時需要的部隊也不會太少。
如果抽掉木棉關的部隊,那木棉關的楚軍也許就會反擊,到時候出現什麼意外就沒有準備了,慶州被楚軍拿回,高州軍一切行動就沒有任何意義,故而這個時候最爲緊迫的事情,就是沒有那麼多人。
“大人,我們現在部隊剛好能夠保持對敵人優勢,如果抽調部隊,楚軍如果反擊得到慶州,我們就算是拿下西州也沒有意義了,慶州直接可以攻擊我們靈州。”赫連霸想了又想,最後還是十分猶豫的說道。
反而是方宏這個時候露出了微笑的笑容,“我剛纔不是說了嗎?歐陽博弈的援軍部隊快要到了。”方宏說得十分的輕鬆,突然間他感覺自己一直糾結的事情好像也不存在了一般。
人就是這樣,如果一個人在這裡胡思亂想,很有可能永遠都弄不明白到底是怎麼一回事,而找一個人過來談一會之後馬上就明白過來,哪怕對方根本沒有給你提供任何的意見。
“能有多少人?”赫連霸馬上站了起來,整個人興奮得向一個小孩一樣。
“這次我們再次的集合起了一百萬人,不過有部分是預備役轉變過來的,戰鬥力沒有現在部隊強悍。”方宏說得十分謙虛。
赫連霸卻沒有這樣謙虛直接說道:“拿下慶國南方也不是什麼困難的事情。”
高州軍的預備役部隊,絕對是慶國最好的預備役,基本上所有人都是軍隊退下來的人,只不過爲了保證部隊的精銳纔回家,這些人還定期的訓練,打仗就馬上組織起來,和普通軍隊區別一點都不大。
“大人在說什麼高興的事情,讓赫連元帥這樣的高興。”突然既然從外面走了過來,一邊走,一邊還朗聲笑着說道。
“當然是說你們了,說道你們就讓人高興。”方宏一看是高偉和歐陽博弈,馬上就笑着說道,而且用的是打趣的口氣。
方宏沒有覺得有什麼,不過其他人卻都睜大了眼睛,方宏一直都是個嚴肅的人,根本沒有聽見過他說打趣的話,居然在這個時候說了出來,可見這段時間方宏承受壓力之大。
隨着高偉和歐陽博弈的到來,高州軍馬上改變了進攻模式,木棉關的攻擊也減緩下來,從一天一次到兩次,變成了三天一次,戰鬥力度也開始減弱,同時支援的部隊開始兵分兩路悄然出現在寧州和亮州邊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