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家唐開鵬以前的小院,一個人坐在牀邊不說話,不喝水,一動也不動。
在這裡坐着的人就是林嵐,這已經是她坐着的第三天,一天天下來,林嵐似乎已經忘記了自己的存在,像她這樣的存在在這個世界又有什麼用,還不如不存在的好。
“公主,你到時說說話啊,哪怕是動一下也行。”
四周的丫鬟急的團團轉,這已經是一天了,可是林嵐一下都沒有動,只是坐在這個牀邊。
本來一切都是好的,可是自從有人送來一封信之後,公主就突然傻了一樣,走到牀邊,然後坐了下來,就在也不動一下,怎麼叫也不理,飯也不吃,下面的人也不敢動她,只能這樣不停的叫她,可是一天了一點反應都沒有。
也不知道是不是生病了。
“去叫夫人來吧,這樣下去也不是辦法啊。”最後這些丫鬟沒有辦法,只得求救到周庭雅那裡去了。
周庭雅聽說林嵐有問題,當時就跑了過來。
對於周庭雅來說,林嵐不光是公主,也是自己未來的兒媳婦,無論是唐開鵬,還是唐開林,定然會有一個人娶她。
同樣林嵐也是一個苦命的孩子,周庭雅無論如何也不能看着他受到傷害,至少不能在唐府內受到傷害。
看見林嵐的表情之後,對下面的說道:“她沒事,你們都下去吧,我照顧她。”
這時所有人才算鬆了一口氣,然後都走了出去。
公主的情緒一直就不是很穩定,整個人隨時都會陷入到寂靜當中,甚至有的時候還會昏倒。
看見林嵐的樣子,周庭雅確實有些擔心,甚至還有些心疼,一個落難的女孩,爲什麼還要去承受這些她本來就不該承受的東西呢?
“來,蓋上。”周庭雅從邊上取了一塊毛毯然後給她蓋上。
林嵐絲毫不動,這個世界與她有關嗎?
“你可以不同意的。”周庭雅整理了一下自己的思路,然後淡淡的說道。
這下林嵐終於動彈了一下,不過也就是一瞬間的事情。
看見有反應,周庭雅也欣慰了一下,至少她還能聽見自己的話。
“你是個苦命的人,我們家鵬兒也是。”周庭雅突然又和她撈起了家常。
周庭雅把唐開鵬的所有過去全部一一兜售出來,也不管林嵐有沒有聽,只要是知道的,一個不啦。
知子莫如母,這個世界對於唐開鵬的瞭解,比他自己還要深的話,那肯定是周庭雅了,從她這裡林嵐也知道了一個不一樣的唐開鵬,一個有趣得多的唐開鵬。
林嵐整個人完全被周庭雅的話給吸引住,彷彿突然之間就回到唐開鵬的過去,轉眼間把唐開鵬的一切都給看得清清楚楚。
在一瞬間,林嵐有了一種以前沒有滿足感,彷彿一下她就成長起來一樣,整個世界多了一種快樂,一種難以言表的幸福,能夠感覺到唐開鵬的一切已經是最大的收穫,不管未來如何,至少現在這個時候她滿足了。
唐開鵬受過那麼多苦,自己也應該爲他付出一些。
“我答應。”突然林嵐開口說話了。
周庭雅本來還在回憶唐開鵬的點點滴滴,被林嵐一說,當場就愣住了。
“本來就苦命,何苦呢?”周庭雅有些覺得虧欠了,這樣一個女孩,爲什麼會走到這一步呢?
“只有訂婚,其他的都不行,如果在逼我,我就死。”林嵐突然剛毅的說道。
“最好還是不要同意。”周庭雅勸解道。
林嵐並沒有回答,低沉着臉,就好像什麼都沒有發生過一樣。
兩人沉默着坐在這裡,如同先前的林嵐,只不過現在變成了兩個人。
“請不要告訴唐開鵬。”過了很久之後,林嵐開口說道。
周庭雅沒有說話,甚至這句話都沒有聽進去。
人生不如意十之八九。
陽光照耀在大地上,但是帶來不是溫暖,而是寒冷。
冬天的風微微吹過就颳得人滿臉生疼,來之內心深處的疼。
看着外面不停往後的景色,唐開鵬內心的衝動越來越激烈,近鄉心切,只有這個時候才能夠體會得到。
“還有多久能到?”剛一過雲中郡,唐開鵬就不停的對下面的人問道。
“現在已經進入武啓縣境內了,應該還有三天就可以到了。”曾凡看看地界之後,對唐開鵬說道。
“那行,繼續趕路。”唐開鵬也意識到自己問題有些嚴重,連忙補充道。
就在唐開鵬有些坐也不是站也不是的時候,幾匹飛馬突然從遠處狂奔而來。
“警戒。”魏權最先發現了過來的幾人。
“魏師團長,是我。”崔志忠的聲音突然響起。
“志忠,怎麼回來了?”魏權有些疑惑。
崔志忠的特編營幾天前就趕到了雲州,現在應該在青陽府纔是。
“我有急事找公子。”崔志忠連忙說道。
“快去,公子在後面。”既然崔志忠有急事,魏權連忙讓開了路。
“志忠回來了。”魏權對後面的人喊道。
“志忠?你怎麼回來了?”唐開鵬也發現崔志忠回來,連忙問道。
“公子,雲州。。。。。雲州。。。。。。”
可能有些累了,崔志忠上氣不接下氣。
“雲州,怎麼呢?”唐開鵬當場就有些急了。
“是不是雲州出事情了?”唐開鵬連忙追問道。
“雲州,沒事。”深吸幾口氣之後,崔志忠才連忙說道。
唐開鵬這才鬆了一口氣。
崔志忠雖然不在上氣不接下氣,但是又好像有些顧慮起來,有些話想說,又說不出話來。
“什麼事?”唐開鵬能感覺到崔志忠有什麼緊急的事情,要不然也不會親自跑過來了。
“雲州,雲州。”崔志忠還是沒有說出來。
唐開鵬也沒有催促,轉過身,在部隊的邊緣找了一個地方蹲了起來。
崔志忠來回了走了兩圈之後,突然跑到唐開鵬的面前。
“公子,公主,公主。。。。”崔志忠說了一半又說不出來。
“公主,公主怎麼了?”這下唐開鵬坐不住,馬上抓住崔志忠。
林嵐就是唐開鵬的逆鱗,龍之逆鱗觸之及怒。
“公主要和大公子要訂婚了。”崔志忠最後還是說了出來。
“啊。”
唐開鵬突然懵了,就好像世界已經崩潰一般,萬般感覺突然消失,留下的滿是苦澀。
“爲什麼?爲什麼會這樣。”唐開鵬不停的抓打自己的頭髮,以便能夠讓自己清醒一些。
“公子。”崔志忠這下嚇到了,哪能自己打自己呢?
緊緊的抱住唐開鵬的雙手,然後不停呼喊:“公子,不能這樣,公子。”
不過唐開鵬就好像是沒有聽覺一樣,不管崔志忠怎樣的叫他,一改反應沒有。
心已死,人何在。
聽見崔志忠的呼喊,杜無謂、駱文等幾人也跑了過來。
“這,公子怎麼了?”駱文皺眉問道。
崔志忠也不敢隱瞞,把事情的前因後果給全部的講了一片,包含上次去雲州,公主和唐開鵬待了一晚上的事情。
“我們先到武啓縣,先讓公子休息一段時間,其他的等公子醒了在說吧。”張悠之看看天色,然後說道。
武啓縣緊挨混亂領地,一直以來就是前線,可是唐家很少在這裡佈置重兵,一般就是一個大隊了事。
甚至在唐開鵬佔領雲中郡之後武啓縣的這個大隊也移到了城外,來往的商賈太多,讓武啓縣人丁興旺,實在沒地,把軍營移出去也好騰出更多的空間來。
不過武啓縣雖然士兵不多,但武啓縣人人尚武,預備役部隊十分侍奉衆多,如果戰事來臨,即可組織上萬的部隊。
“王陽明拜見四公子。”一個三十歲左右的文人在武啓縣外恭迎唐開鵬的到來。
“關益豐拜見四公子。”另外一個同樣的年齡的男子,渾身穿着盔甲,向唐開鵬一隊人行禮。
“是陽明和益豐啊,公子這除了點問題,先回城再說。”張悠之顯然對兩個人很是熟悉,連忙出面。
“是。”王陽明和關益豐相對一眼,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不過既然張悠之說了,遵命就是。
王陽明是武啓縣縣令,對於武啓縣這樣一個特殊的地方,沒有點特殊的能力還真是不行,而王陽明就是這樣一個特殊的人,不管是文治武功他的能力相當出衆,是個不可多得的全能人才,以前張悠之在外領兵的時候,早就想挖他了,不過一直沒能如願。
關益豐本來就是雲州第二師團的一個營長,不過後來以爲家裡的事情犯了一點錯誤,就被降級成了大隊長,不過千萬不要小瞧他,這個人雖然還不是先天修爲,但是絕對能夠帶領一個師團,這也是把武啓縣這樣一個地方交給他的主要原因。
“大人,公子,這是怎麼了?”回到武啓縣,兩人都發現了唐開鵬的不對勁。
“唉,是雲州的事情。”張悠之把事情的經過給兩人講了一遍。
這下輪到兩人愣住了,沒想到唐開鵬還是這樣一個性情中人。
“大人,我覺得這件事情,還是稟告給節度使大人,讓他決斷。”王陽明想了一會說道。
“你們怎麼看。”張悠之轉過頭對其他人問道。
“現在我們肯定不能夠趕路了,公子也不知道什麼時候反過勁來,報告給節度使也對。”駱文最先說道。
“最好讓公主也知道這個事情。”杜無謂突然插了一句。
所有人都是一愣,不過馬上又反應過來,事在人爲吧。
唐開鵬這個時候已經沒有了感覺,因爲世界已經塌陷,那裡能活下去。
唐開鵬的部隊就這樣在武啓縣駐了下來,沒有前進,也沒有後撤。
雲州戰局越發詭異起來,秦一角在損失了五萬多人之後,不在冒進,反而是全面進攻,穩抓穩打起來。
拿下一個地方的時間可能長了一些,但是軍隊的損耗卻大範圍的減少下來,甚至開始在統治區域內對不服從管理的百姓實行了連坐制度,一人反抗,十人受死,佔領區域內的反抗力量得到極大消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