猛烈的炮火不斷轟擊着押運車輛,偶爾有幾顆手雷落在車廂裡,劇烈的爆炸把車身掀飛,露出了焦糊的支架。不到幾分鐘的功夫,邱一民他們就損失了五六輛卡車,這些車子幾乎全部被炸變形,報廢。
還有些車子由於距離遠,超越了手雷的投擲範圍,因而它們所受的損害就相對較輕些,最起碼還有車的樣子。
“個老子,對面到底是啥人?武器精良的可怕,又是高爆手雷,又是火炮,又是機槍的。”趴在雷同旁邊的王威忍不住罵道。
王威話音剛落,雷同一個激靈反身將他撲倒,同刻王威原來呆的地方升起陣陣煙塵,那是機槍掃射的傑作。
呸呸!
雷同使勁搖頭抖落身上的塵土:“哥們,沒事吧?”
“好險!”王威從地上爬起來,心有餘悸的抹了把臉上的渣土:“我沒事,兄弟謝了。”
“謝什麼。”雷同呵呵一笑:“都是一個戰壕裡舔血的兄弟,說謝太見外了。”
王威點點頭,暗暗把雷同的恩情記在心間。隨即他又抄起手中的M16A5步槍轉向對面,一陣狂掃:“姥姥的,叫你們狂,看我不把你們射成馬蜂窩。”
不得不承認,M16A5步槍的精準度和穩定性確實要比同類槍支好上許多。王威這一梭子下去,對面頓時趴到了幾個,那些沒中彈的也讓其瘋狂的掃射壓制的不敢冒頭。
“好樣的,哥們。”雷同向王威豎起大拇指,接着他也學着王威的樣子開始朝對面開火。
但是雷同他們現在所處的位置實在是太不利了。首先,他們沒有重武器,只有手裡的槍能給予敵人以有效的殺傷,如此便大大降低了他們對敵人的威懾。而他們身上的手雷呢,由於雙方距離太遠扔不到,因而此刻的手雷猶如一坨廢鐵般,食之無味棄之可惜。
雙方就這樣對峙着,誰都不敢輕舉妄動。餘輝那邊就是一心一意炸押運卡車,希望以此摧毀水雷。而邱一民這邊就是建立一個安全牢固的防線,保證不讓對手突破過來。可像他們這樣固守待援,所帶來的結果就是眼睜睜看着標的物在他們面前被敵人摧毀。但儘管如此,他們還是無力去做什麼,如果他們一時衝動跑出去和對方硬拼,在這樣廣闊的平地估計他們還沒走幾步就得被人家的機槍全部幹掉。
“真窩囊,要是現在有杆大狙,我一槍爆他一個頭。”扎西扣動冰冷的扳機抱怨着。
“行了,有槍用就不錯了。我們現在又不是在執行特種作戰任務,總不能讓你一直扛着把大狙吧。”雷同說着從小腿肚抽出一個壓滿子彈的彈匣重新裝填好,繼續向對面掃射。
又過了一會,張海明匍匐爬到雷同旁邊,大聲說道:“雷同,這樣下去不行啊,對面人太多,火力又猛,我們拼不過呀。”
“那又怎樣,難道你想當逃兵?”雷同頭也不回的說道:“國家花費那麼多資源培養我們就是來打硬仗的,想捏軟柿子就別來這。”
“我不是這個意思。”張海明說道。
“那你什麼意思?”雷同還是沒有回頭。
張海明猶豫了一下,終於下定決心說道:“雷同,你看見那片枯草叢沒有?我們可以從那裡繞過去,然後迂迴包抄,戳他們的菊花。”
雷同停下手中的動作,按着張海明說的方向望去,只見前面是一片齊腰深的荒草,下面溝壑縱橫,很便於隱蔽。穿過了草叢還要通過一段曲折的斜坡才能繞到對面,伺機而動,尋找機會打他們個措手不及。
不過這說出來容易,做起來卻難如登天。要想在對方不覺察的前提下抄到人家後面爆人菊花,不僅要膽大還得心細。如果貿然行動,危險係數極高,搞不好偷雞不成蝕把米還得把自己搭進去。
“我勒個去,雷同你還在等什麼,我們沒時間了。”張海明着急的說道。
雷同眉頭緊縮,牙關一咬:“幹,叫上他們倆個,走!”雷同說着一個翻滾離開了他原來的位置,一組四人悄然地撤出了戰鬥。
回頭再說餘輝,只見他命令開槍後噼裡啪啦的炮火轟隆隆響徹天地,並且馬上取得了令人滿意的成績。只見距離他們較近的七八輛卡車被炸的不成樣子,七零八落的停在那裡冒着黑煙。
不過餘輝很納悶,情報上說水雷沒在後面,所以他把主要的精力放在了前面的卡車上,可到目前爲止前面的車都打爛了,而水雷的蹤影他還沒見着。
怎麼回事?莫非是情報有問題?
餘輝來不及多想,立刻調整戰術,又把注意力放在了後面的那些卡車上。
當然了,在這個過程中餘輝還沒有放棄對自己從京北找來的那些人的監督和警惕。讓他欣慰的是那些人還算聽話,都不遺餘力的朝對面開槍,暫時還沒有人起小心思,做小動作。
其實餘輝早就做好了一切準備,只要這些人有異動或逃跑之類的,他會殺雞儆猴,以鐵血手腕鎮住他們。事實上在有些時候必要的狠辣比金錢的誘惑更重要。
“你們幾個。”餘輝指着肩上扛着火箭筒的黑衣人:“看見後面那幾輛卡車了嗎?給我轟,使勁轟。”餘輝說完似乎還不放心,又命令幾個心腹帶着三四十人靠近後面那些卡車,讓他們用手雷招呼。
激戰依舊在持續!
另一邊,龍哥表面一副拼命三郎的架勢,實則正盤算着該怎麼跑路纔好,他心裡很清楚這樣拖下去不行,必須找個機會或者說理由退出戰鬥。明眼人一下子就能看出來,他們根本無法在短時間內結束戰鬥,接下來便是艱難的陣地持久戰。可是他們耗不起,時間一久,人家的增援部隊一趕到,到那時候你想跑都跑不了。開玩笑你跑得再快,能快過人家的裝甲車?坦克?步兵車?甚至是直升機?
“黑子,黑子?”龍哥眼睛盯着前方,頭也不回的叫了半天也沒人理,他心裡納悶,憤怒的轉過頭:“媽的黑子,老子叫你,你聾了?”他看着黑子皺了皺眉頭,感覺情況不太對勁:“黑子,你他媽的哆嗦什麼?”
只見這個叫黑子的人正蜷縮着身子,渾身不住顫抖,嘴脣暗紫,蒼白如死人般的面容令人不寒而慄。黑子斷斷續續的說道:“龍……龍哥,我毒癮……犯了。”
“什麼?”龍哥大怒:“你他媽的不想活了,這個當口犯病,信不信老子一槍崩了你?”他說着掏出手槍,頂在了黑子的腦門上。
“龍哥,龍哥……饒命啊。”黑子嚇得魂不附體,腳底一軟跪在了地上。
“媽的,白哥養你這種廢物有屁用,浪費資源。”龍哥臉色鐵青,一腳踢開黑子。
然而,就在龍哥搖頭嘆息的不經意間,他眼角的餘光看到了令人難以置信的一幕。這一幕不禁讓他倒吸了口涼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