押運車隊雄赳赳氣昂昂的出了158中隊,一路向南前行,三個小時便上了京海高速公路。
現在是早上八點左右,溫暖的陽光照耀着押運車隊,可惜車窗是不透明的,要不然沐浴着晨曦假寐一定很愜意。由於是早上,所以來往的車輛不是很多,偶爾過去幾輛也都是高檔豪華跑車。
此刻,押運車隊的隊形就像一架疾馳的飛機。前頭是指揮車,後面是一輛武裝車,車隊兩側分別有兩輛武裝車警戒。這兩輛武裝車猶如兩隻翅膀保護車隊五米之內的區域絕對安全。
現在押運車隊首先要到海州人民銀行,從海州人民銀行接受標的物開始,他們纔算真正進入押運狀態。因而此時,大家的心情都比較輕鬆愉快,相互間也不時打趣幾句。
然而,坐在指揮車裡的薛秉峰心情卻異常沉重,怎麼也高興不起來。他心中有塊陰霾,揮之不去。
臨出發前的晚上,中隊長邱一民秘密的找他談話,而談話的內容自然是關於此次押運的。當他從邱一民口中得知可能已經有不法分子盯上了這次行動的時候,他的心頓時沉了下去。
儘管邱一民反覆強調只是懷疑,但薛秉峰心裡卻很清楚,這個消息肯定是經過上級首長慎之又慎才傳達下來,八九不離十是真的。如果真像情報上說的那樣,那他們就慘了。
既然對方有膽子搶劫押運車,必然做好了各種準備。敵人在暗處,他們在明處,這是相當被動的,一旦開打吃虧的還是他們。
薛秉峰緊皺着眉頭想着,手裡握着對講機,眼睛盯着車載儀,緘默不語。他現在能做的只有等,以不變應萬變。
幾百個億?他想想都覺得心跳加速,更何況那羣視錢如命的亡命徒。俗話說人爲財死,鳥爲食亡,這話一點不假。
“秉峰,秉峰,你們那有什麼情況沒?”對講機裡傳來了邱一民的聲音。
“報告隊長,沒有,一切正常,完畢!”
“千萬小心,小心,如果遇到什麼情況立刻向我報告,我會第一時間給你們提供支援。”邱一民擔憂道。
“明白!”薛秉峰點頭回道。
……
“喂,你們在遺書裡都寫了些什麼?”武裝押運車裡,皇甫卓鴻壓低聲音問道。
雷同沒好氣的瞪了他一眼:“想知道啊?”
“嗯……”皇甫卓鴻點頭。
“等我們都死了,你就知道了。”雷同低沉的說道。
皇甫卓鴻臉色一正,認真的說道:“要是那樣的話,我寧願永遠都不知道。”
張海明嘿嘿一笑,道:“雷同,你走的時候給她打招呼了嗎?”
雷同明白張海明口中的“她”指的是林涵溪。雷同頓了頓說道:“沒有,不是沒時間嘛。”
“那你慘了,回去等死吧。”張海明幸災樂禍道:“指不定她現在正罵你呢,可憐的娃爲你默哀五分鐘。”
同刻,158中隊駐地!
林涵溪哭喪着臉跑進雷同他們的宿舍,推開門,宿舍空無一人。被子整齊的疊放好,洗漱用具擺成一條線,地面乾淨,滴塵不染。
林涵溪慢慢的走進來,臉色蒼白,滿是沮喪。她知道自己終究還是來晚了,雷同他們早已出發了。
甚至連個招呼都不打就走了?
這一走或許就是永別,她恨,恨自己不爭氣,恨自己女兒身,不能縱橫沙場,保家衛國,更恨自己起晚了,沒能送雷同最後一程,哪怕是再多看一眼也好啊。
這一刻,林涵溪突然感覺到了恐懼,一種從未有過的恐懼緊緊的包裹着她。那種感覺好奇怪,就像……就像自己的什麼東西即將失去一樣。
林涵溪努力讓自己保持冷靜,可是當她平靜下來後,那種感覺似乎更強烈了。她有些控制不住自己,似乎想在這裡找到些什麼。
林涵溪在這個不大的宿舍徘徊了數十分鐘後,最終一個可怕的念頭猛然出現在她的腦海。她努力想把這個念頭抹去,但都失敗了。
而那個在林涵溪腦海裡揮之不去的東西就是雷同臨走前寫的遺書。她不知道自己這是怎麼了,怎麼會想到這個東西。
林涵溪倚在牆邊,身體無力下滑,然後癱坐在地上,眼眶中的淚水在打轉,她咬着嘴脣剋制自己別流淚。因爲她曾經記得雷同說過眼淚在軍隊是一種懦弱的表現。只有弱者纔有眼淚,而強者的眼淚都化作了汗水、血水。
“雷同你這個混蛋,一定要活着回來,一定要……”
……
“秉峰,有緊急情況,聽到請回答。”158中隊的作戰廳裡,邱一民看着眼前的交通路況圖說道。
“收到,隊長請講。”薛秉峰冷靜的可怕。
“秉峰,在你前方約五公里有一個收費站,那裡發生了堵車,注意通過時觀察可疑人員和可疑車輛。必要時可以採取非常措施,無論如何首先要保證標的物的安全。”
“明白。”薛秉峰點頭道:“請儘快和交警,收費站取得聯繫,我們需要借用緊急車道。”
薛秉峰說完後,收起對講機命令道:“全體減速行駛,車隊分成兩列並排前進,佔領整個車道,兩輛武裝車後退,與最後一輛車保持三十米間距,阻止後面一切超車行爲。”
命令下達後,車隊迅速調整隊形,馬上按薛秉峰的要求去做。原來在車隊兩翼的武裝車開到了最後,而第三輛武裝車來到了最前面,和指揮車並排行駛。
“秉峰,我們已經和交警,收費站取得了聯繫,他們正在路口等你們,另外收費站也開啓了應急車道,你們可以放心通過。”
“收到!”
五分鐘後!
薛秉峰果然在前面看到了一條一眼看不到頭的鋼鐵長龍,五花八門的車子一個挨着一個,看樣子最起碼有一公里左右。
卻說這邊押運車隊剛到,就從應急車道開來了兩輛警用摩托車,拉着警笛顯得特別威風。人家看見押運車隊來了後二話沒說,馬上調頭引導車隊進入應急車道。
有交警在前面開路,車隊很順利的過了收費站。而這一特殊待遇立刻引來衆人的**,一個個抱怨社會不公,某些單位濫用職權,搞特權。更有甚者直接開罵,還有極少數人想投機取巧,和押運車隊一起混進去,可惜都失敗了。
薛秉峰他們通過收費站僅用時一分鐘,這期間沒有發生任何意外。一些人縱然不滿,卻也不敢付出實際行動。
然而就在押運車隊剛離開不久,就看一個坐在轎車裡帶着墨鏡的西服男子拿起了手機:“他們已經順利通過收費站,現在正沿公路朝南行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