密林中!
衆人見皇甫卓鴻受傷了,一個個都急切的跑了過來,不過等他們一聽說傷勢並不嚴重後,緊皺的眉頭立馬舒展開來,甚至還有幾個傢伙居然無聊的開起了玩笑。
過了半天,皇甫卓鴻擡起頭好奇的看着隊長問道:“隊長,是不是有人受傷了?”
“呵呵,是我!”鐵塔咧嘴笑道:“剛纔不小心被那幫傢伙的流彈擦破了皮。”
“什麼?你受傷了?”旁邊的天使一聽鐵塔說自己中槍了臉‘色’微變,趕忙過去給他檢查傷勢,挽起鐵塔的胳膊大家看到鮮血已經凝固,連帶着衣服一起粘在了胳膊上,這顯然是子彈斜着擦過胳膊上的肌‘肉’造成的,幸好沒有撞到動脈。
不過,子彈‘射’出時震‘波’造成的將近十釐米的出彈口還是嚇了皇甫卓鴻一跳。
天使嘆了口氣,不顧鐵塔的反對開始幫他清理傷口,只見天使從揹包裡取出針線當即就準備爲他縫合傷口。
說真的,皇甫卓鴻確實佩服鐵塔這個傢伙,那針生生的穿過他的傷口,他竟然還跟衆人有說有笑,要知道他沒有用麻‘藥’,那種痛苦大概和刮骨療毒差不多吧。
下一秒,皇甫卓鴻轉念又想鐵塔果然名不虛傳,他一直是擔任火力壓制,敵人幾乎一半的槍口全對準了他,可在這種情況下他還只受點皮外傷,本事不是一般的厲害。
十幾分鍾後,等天使幫鐵塔縫合了傷口,隊長才一臉凝重的對着圍在四周的衆人說道:“剛纔發動進攻的敵人大約二三十人,被我們幹掉了大部分,剩下的逃回了密林深處,這次他們受到了重挫,應該不會輕易發動攻擊了,不過大家還是不能掉以輕心。”
“明白!”皇甫卓鴻跟着大家重重的點了點頭,以他們現在的處境來不得半點差池,否則就是全軍覆沒。
“……”
‘激’烈的戰鬥過後,已經是凌晨兩點鐘了,隊長重新安排了一下警戒任務,但沒有安排皇甫卓鴻和鐵塔,可能是考慮到兩人的狀態不適合警戒任務吧。
說實話,警戒任務很艱鉅,大夥都完全信任的把後背‘交’給你,沒有極佳的狀態肯定是不行的。
話說無所事事的皇甫卓鴻一臉鬱悶的走到樹下,他‘摸’‘摸’屁股上微腫的傷口,一時間犯了難,這怎麼休息啊?
現在別說坐在地上了,就是微微下蹲都會感到一陣陣劇痛從屁股上傳來。
同一時間,美‘女’天使見皇甫卓鴻皺着眉頭,撲哧一聲笑了出來,一邊笑一邊說道:“笨蛋,沒法坐你就躺下啊,又沒人規定休息必須要坐在樹下。”
呃!
皇甫卓鴻被天使這麼一說感覺臉上一陣陣發燙,媽的,怎麼老是出醜,看來自己真是菜鳥啊!
接下來,只見天使從行軍袋中取出一件在飛機上時換下的普通‘迷’彩服,給皇甫卓鴻鋪在了地上,然後扶着他側着身子躺下,不過即便是這樣皇甫卓鴻仍然感覺地面有些溼冷:“唉,要是有睡袋就好了。”
皇甫卓鴻感嘆一聲,本來這次就是個短期任務,所以沒有準備睡袋,但相比來說這樣已經舒服多了。
失血過多使得皇甫卓鴻十分疲倦,但奇怪的是他又失眠了,腦海中不斷浮現出獵人冒着槍林彈雨救自己的情景。
“對了,還忘記向他道謝了呢,明天吧,現在他需要快些休息,只有保證充足的體力才能與敵人繼續戰鬥。”皇甫卓鴻想着想着,不斷的安慰自己,也不知到了什麼時候,他就抱着槍沉沉地睡了下去。
一覺睡到清晨六點多,皇甫卓鴻發現身上多了件雨衣,看了眼四周才明白昨晚下了場雨,因爲雨衣將他完好地包了起來,才避免了被澆溼的狼狽,這讓他又是一陣感動,心想這應該是天使給自己蓋上的吧。
見皇甫卓鴻醒來,天使也站了起來活動一下手腳,皇甫卓鴻感‘激’地望了天使一眼,剛想說些感謝的話,卻被她惹火的身材吸引住了。
清晨的霧氣打溼了她的衣服,使得‘迷’彩服緊緊地貼在了身上,將她那魔鬼的身材展現無遺。像這麼一個二十來歲的小姑娘,爲什麼不在校園裡讀書,而是整天生活在槍林彈雨中,這讓他很困‘惑’,慢慢爬起身皇甫卓鴻笑着問道:“天使,我很好奇,你怎麼加入特種部隊了?”
天使聽到皇甫卓鴻的話一怔,回頭望了他一眼想了想說道:“我從小便是在軍營長大,爸爸是越戰回來的老兵,戰爭使他少了一條‘腿’,但卻讓我覺得他更加高大了,所以後來我便當了兵,進了軍校後我學的是醫學,再後來隊長選中了我才加入了特種部隊。”
皇甫卓鴻看到天使在講到她父親時,眼中滿是崇敬之‘色’,或許在每一箇中國人心中,最尊敬的人便是那些爲了保衛祖國,勇於無‘私’獻出生命的人吧,有名字的或者沒名字的。
這時隊長的聲音從無線電中傳來:“集合,大家趕緊準備一下我們要出發了!”
準備出發前,大家聚在一起拿出壓縮餅乾來啃了幾口,事實上他們每個人還有一包牛‘肉’幹,但都沒捨得吃,按計劃今天上午便能趕到預定地點登上飛機,不過當他們聽到駭客說黑竹溝突然冒出很多古怪的遊客後,大家心裡多少有點擔心,能不能順利趕到預定地點現在都是未知數,所以還是多留點食物以備不時之需。
簡單的吃點食物後,皇甫卓鴻學着其他人的樣子開始檢查裝備,掏出空彈夾重新裝滿子彈,檢查了一遍沒有問題後,他纔跟上隊長朝着密林中走去。
路過昨晚‘交’戰的地方,地面已經被打掃過了,因爲怕敵人重新回來撿槍,槍支都被解體後扔進了叢林中,皇甫卓鴻看了一眼灌木叢中那個倒在他槍下的敵人,地上的血液早已凝固,屍體也已經呈現出了青黃‘色’,並微微浮腫,‘胸’口處開了個大‘洞’,黃白的體液粘在了已經凝結的血塊上,十分噁心,眼睛空‘洞’‘洞’的沒有光澤,但還是死死的盯着昨晚他所在的那個方向。
感覺胃裡一陣陣翻騰,皇甫卓鴻把頭撇到一邊乾嘔了幾口,這時一個水壺出現在了他的面前,皇甫卓鴻感‘激’的看了一眼獵人,接過水壺漱了漱口,又猛灌下了幾口,胃裡的燒灼感才稍稍減輕。
“這就是戰爭,不是你死,就是我活!”獵人嘆了口氣:“所以你要學會適應,不能有負罪感,那樣會使你也倒下去!”
“不是你死,就是我活,這就是戰爭,可那也是一條人命啊!”皇甫卓鴻茫然若失的喃喃道。
“不,你錯了,我們都不是人,我們只是一羣戰爭機器!”獵人一邊說着一邊向前走去。
“不是人?只是一羣戰爭機器?”皇甫卓鴻愣在了原地,久久才從‘迷’茫中醒過來,一瘸一拐地跟上了緩慢前進的隊員們。
清晨的黑竹溝,瀰漫着厚厚的白‘色’霧氣,可視度大大降低,殺手依然是尖兵,走在了最前面開路,皇甫卓鴻跟鐵塔受了傷,所以被安排在了隊伍中間,兩人跟天使一起負責押着那個毒販。這個毒販一直很老實,可能他也明白,逃跑是不可能的,只有配合他們才能保住小命。
不知何時,皇甫卓鴻找了個機會走到後面,對獵人笑道:“那個……謝謝你昨天晚上救了我一命!我……”
皇甫卓鴻話還沒說完,可是獵人卻擡頭古怪地看了他一眼,然後一言不發地繼續向前走。
這——
皇甫卓鴻驚訝的看着獵人的表現,剛想再說什麼,一旁的鐵塔聽到了我們的談話,捂着胳膊走了過來:“菜鳥,你不需要道謝,這樣反倒會讓他感到不自在,戰友間的友誼不是用語言可以表達的,你要做的是把這個友誼傳下去,這纔是最好的表達方式!”
皇甫卓鴻若有所悟的點了點頭,雖然還是不太明白,但他知道自己以後應該怎麼做了。
隊長取出地圖重新校對了一下座標,還要翻過兩座小山才能到地圖上標記的飛機着落點,接通駭客的電話,隊長問道:“駭客,公園有沒有可疑的人再次進來?”
“昨天晚上公園就封‘門’了,上邊下了命令讓公園封‘門’三天,並用廣播勸告進去的遊客儘快出來,不過到目前爲止只出來了十來個人,估計傍晚進去的那羣人真有問題。”駭客如實彙報。
“既然那麼危險,怎麼不請求部隊那邊派些兵來協助我們?”皇甫卓鴻納悶的說道。調一支部隊過來,輕鬆的就能解決問題,幹嘛非要他們在這裡玩命呀。
“你是新來的菜鳥吧?”駭客那邊聽到皇甫卓鴻的牢‘騷’後笑着說道:“黑竹溝地形險要,到處都是原始森林,大部隊進去不便於作戰和隱藏,所以反而沒有小股部隊行動快速,直接有效。而且部隊不是想調就調的,光是手續就要走好幾道,不過你們放心,派去的兩架直升機帶去了很多特種兵,他們會在直升機停靠的公園那邊接應你們。”
與此同時,皇甫卓鴻聽了駭客的一番話,心裡豁然開朗,而趁着這個時候,他心虛的看了看大家那似笑非笑的面容,心知這回自己又出了醜,唉,看來菜鳥這個代號他是坐實了。
皇甫卓鴻紅着臉,爲自己的小聰明而感到羞愧,不過還好沒有人過來嘲笑他大家都是各司其職,埋頭朝前走。
也不知走了多長時間,一直黑‘蒙’‘蒙’的天漸漸下起了小雨,雖然不大但多多少少影響了他們前進的速度,尤其是皇甫卓鴻更慘,雨水打溼了‘迷’彩服貼在身上,使得他屁股上的傷口又被泡開,疼得他走路都變了型,跟鴨子一樣一瘸一拐的。
一路上還算順利,直到爬上第一座山丘時漸漸大家才感覺到情況有些不對,同時一直走在前邊的殺手突然揮手示意大家停下,只見他慢慢伏下身子仔細地查看地上的情形。
殺手低頭看了看地面,眉頭皺了皺站起來說道:“隊長,在我們之前有大批人經過這裡。”
“這?怎麼看出來的?”皇甫卓鴻悄聲問道。
“在原始森林中,灌木橫生,人經過很容易留下痕跡,雖然現在下雨遮蓋了大部分的痕跡,但還是比較容易發現的,如果經驗豐富的話還能大致估算出經過的人數。”站在皇甫卓鴻旁邊的鐵塔解釋道。
“隊長,他們朝那邊去了,大約五十多個人。”殺手指了指山的右側,那邊是他們墜機的地方,幸好繞了個圈,不然很可能就得撞到敵人的槍口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