觀海別墅門外。
唐箐頭髮亂蓬蓬的,衣衫不整,形容凌亂,她明顯被圍脖嚇壞了,抱住雙臂,瑟瑟發抖,“Lucky怎麼不認識我了?它瘋了?”
在美國南達科他州,時林昆忙於公務,作爲時氏少夫人,唐箐單獨住在雲海別墅的那段日子,曾經照料過Lucky,它的母親Lucy病逝,還是她買了一塊兒墓地安葬的。
當時,Lucky體弱多病,對唐夫人雖不太熱情,卻也不像眼前這般,簡直是殺父之仇,不共戴天的感覺。
“大概是換了名字的原因吧!”
從Lucky到圍脖,或許它更喜歡現在這個名字。
時林昆雙眉皺起,說實話,他也不清楚圍脖究竟因爲什麼,突然像是換了一個人似得,發起瘋來。
他記得Lucky的媽媽Lucy很不喜歡唐箐,喜惡也能遺傳?
圍脖還在不停吠叫,聲音響亮,鋒利的牙齒透着森森寒氣。
唐箐瑟瑟發抖,得空一下子投入男人的懷抱,企圖尋求保護。
時林昆的身體僵了一下,並沒有像往常一樣把女人推開,卻是將她拉在自己身後,轉而對愛犬說:“圍脖,不許胡鬧,到別的地方玩去!”
圍脖不從,依舊對唐箐怒目相向,惡狠狠地狂叫不停。
“圍脖,”時林昆瞪了瞪眼,“你不聽爸爸的話了嗎?”
邊境牧羊犬猶豫了一會兒,又瞪了唐箐一眼,不死心地掉頭跑遠。
唐箐拍了拍前胸,緩和氣息,漂亮的眼睛凝着別墅院落,“昆哥,沒想到你這麼念舊,觀海別墅和雲海別墅的設計風格如出一轍。”
她說這話的目的,無非找機會想進時家做客。
時林昆雖沒搭理這句話,但面容不似往常冷淡,“有事?”
唐箐討了個沒趣,乾笑兩下,“昆哥,關於上次爲非兒輸血的事……”
“不必解釋,我知道你並不知情,是個誤會。”
“昆哥能相信我,”唐美人面露喜色,歡欣雀躍,“真的太感動了。”
時林昆微微一笑,“說正事吧!”
“哦,”她這纔想起此行目的,從手包中掏出兩張票遞了過去,眼巴巴地看着對方,“昆哥,這是我週末舞蹈專場的票,你能帶非兒一起去嗎?”
他一皺眉,“如果我沒記錯,這是你第二次送票。”
上次是在時光集團的總裁辦公室,那票連時林昆自己都忘了丟在哪裡。
唐箐做可憐狀,“昆哥,即便我有錯,可非兒是我的兒子,我真心想疼他,給我一個機會,讓我盡母親的責任。”
時林昆一記諷笑,“五年了,你纔想起自己是母親,是不是有些晚了?”
“昆哥,那年你帶着非兒回國,把我一個人留在美國,根本不給我解釋的機會,我也是一時氣憤,纔沒來找你們的……”
與此同時,顧念帶着時小非下了公交。
別墅區沒有公交,他們只能手牽着手,向目的地步行。
遠遠地,時小非在自家門口看到了熟人,大叫,“念念,你看,那不是老爸嗎?”
目光所及,只見俊男美女對面而立,似乎在談着什麼,狀似親暱,尤其是女人凌亂的衣衫,不得不讓人聯想到某些畫面。
熊孩子撓頭,“咦,那個女人是誰?怎麼看着眼熟?”
顧念也對這個背影十分熟悉,好像藏在記憶深處,許久不曾碰觸,便矇住想不起來。
另一邊,時林昆悠然地抱起肩膀,“五年也能稱作一時氣憤?現在我給你機會解釋,你說吧,你怎麼錯了?”
唐美人立刻笑臉相迎,“我錯在不該跟二叔走的太近,讓你產生誤會,可是我跟他之間真的什麼事也沒有,你不知道唐倫那壞小子有多混賬,他在冰城酒後吸毒,差點姦污了一個小姑娘。後來,那女孩的男朋友及時趕到,並用酒瓶扎傷了我弟弟的臉,這對犯罪嫌疑人爲了逃脫牢獄之災,一同跑到美國的南達科他州。爺爺求我幫忙追查他們的下落,我是唐家養女,又在唐老身邊生活多年,能無動於衷嗎?就和二叔一起派人步步追蹤。”
時林昆挑眉,至此,他才詳細明確當年時家發生的事。
不過,這跟唐箐有什麼關係,她狡辯不過是想掩飾自己出軌家叔的醜聞。
“箐箐,”他忽然放軟口氣,說了這樣一句話,“過去的事就讓它過去,不要在提了。”
唐箐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激動地說:“昆哥,你願意給我複合的機會?”
時林昆不置可否,只是擡手輕柔地撫摸女性的長髮,“咱們都老了,箐箐,你長白頭髮了。”
幾十米開外,時小非看到這一幕,瞪大眼睛,“老爸在摸女孩子?真是個老流氓!”
“非兒,咱們回去吧!”
顧念胸腔中堵着一口悶氣,抿脣不語。
說什麼腳部受傷嚴重不能動,卻活蹦亂跳地在門外公然和女人調情,你嘴裡有一句實話嗎?
江山易改本性難移,時木棍你也不過如此!
一大一小哼了哼鼻子,同時離開。
相同時刻,唐箐愣神的功夫,頓時感覺頭皮一陣發痛,“哎呦”慘叫一聲。
時林昆竟然趁她不注意,猛力拔下女人的頭髮,足足有一縷兒那麼多。
唐箐疼得齜牙咧嘴,額頭冒汗,她有些納悶地看向那頭髮,黑黑的一撮兒,根本沒有一根白色的。
此時的時林昆換了適才的臉色,將頭髮揣進兜裡,冷漠地說:“快回去吧!”說完,旋身要走。
“昆哥,不請我進家裡坐坐嗎?”唐箐乾脆直白表述,她不甘心就這樣走了,最好的結果就是留宿時家。
這個男人是出了名的老狐狸,他說的每一句話都模棱兩可,沒有一句肯定回覆。
唐箐丟了頭髮,疼不說,因爲本身髮質稀鬆,這樣一來,露出一塊兒頭皮,顯老好幾歲。
時林昆釘住腳,回頭冷幽幽地看她,沒說一個字,卻吹了一個響亮的口號。
別墅院內,圍脖瞪着血紅的眼睛,露出尖利的狗牙,向這邊發足狂奔。
“啊!”唐箐驚得手腳發軟,拼了命地跑向自己的車,鞋丟了都一無所知。
豪車揚長而去,只留下陣陣塵土,時林昆一記冷笑,擡腳將地上的女式高跟鞋踢遠。
他撕掉手中的票,揚手,任雪花一樣的紙片隨風四散,冷然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