驀然,安梓欣的眼眶紅了,心口悶悶的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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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一貫堅強,很少掉眼淚,就連在國外治療,進行全身皮膚修復手術,麻藥勁兒過了,那種撕心裂肺的疼,一般男人都忍受不了,可是作爲一個女孩,作爲一個豪門千金,卻是咬破了嘴脣,也沒喊出一聲。
場面陷入尷尬,周遭人一片議論紛紛,有罵渣男的,有罵小三的,有說原配可憐的,卻唯獨沒有一個人當場站出來,說一句公道話。
當然,這也是人之常情。
畢竟,誰願意爲一個陌生女孩出頭,得罪達官貴人呢?
倏地,一道戲謔又夾雜冷漠的男聲從不遠處傳了出來,輕飄飄地說了一句,“真是個人渣啊!”
或許是對“人渣”這個詞異常敏感,葉晟猛地轉過頭,目光咄咄逼人,“你叫誰呢?”
他發現眼前的男人十分眼熟,似乎在什麼場合見過,只是一時半會兒想不起來了。
“誰回頭叫誰了!”榮少臻站起身,邁開長腿,悠閒走來。
兩個男人的身材差不多高,但論樣貌和氣質,富貴之家的榮少明顯略勝一籌,“打女人,打老婆,打殘疾人,三位一體,從哪點說你不是個渣?”
李曼看向眼前的男人,眼中有疑惑和愛慕,“你,你是誰?和安梓欣什麼關係?”
“與你有關嗎?”
當場吃了個悶釘子,李曼有些下不來臺,嬌嗔着埋怨,“這位先生,我們初次見面,我有哪裡得罪你嗎?”
榮少臻白眼一翻,看都懶得看她一眼,“別誤會,這不是得罪不得罪的問題,而是我天生自帶厭惡小三的功能。我纔出國一年,竟然不知道冰城最近變得這麼開放,做小三很時尚嗎?居然在正室面前炫耀。”
這是實話,父母的感情,因爲父親的一次次出軌而鬧得貌合神離,他永遠也忘不了年幼時,母親與那些年輕漂亮的阿姨當街對罵的場景,那像一場噩夢,時常回蕩在自己的記憶中。
這也是榮家少爺一直不肯結婚的原因,他暗暗發誓,如果娶了人家就一定要忠於自己的妻子,不會變心。
但目前,榮少臻還沒碰到真心喜歡的女人,也不定性,不適合走入婚姻,否則就是坑了自己,也害了別人。
幾句話將李曼說得啞口無言,顏面頓失。
這時,一直處於悲傷狀態的安梓欣豁然擡起頭,目光與男人對視,她的表情微微一變,疑問破口而出,“你……”
榮少臻帥氣地甩甩頭,壞壞一笑,“怎麼,纔看到我?”
李曼陡然發現問題,拉了拉旁邊男人的手臂,努了努嘴,酸溜溜地說道:“阿晟,他們好像認識呢!”
葉晟的臉色也變了變,臉色明顯深了一個度。
不可否則,單看臉,安梓欣是個百裡挑一的大美人,這一點甩李曼十條街,和顧念不分伯仲,只是她身上的皮膚和右腿慘不忍睹,無法讓人接受。
但別看葉晟對妻子愛搭不理,視而不見,甚至出手傷人,但自己的東西被人覬覦心裡還是不舒服,這便是男人的略根性。
一晚上都全力與安梓欣撇清關係的丈夫,終於說了一句人話,“欣欣,他是誰?”
“我不知道。”冷漠的回答,無聲的轉頭。
榮少臻頓時有種大頭朝下,臉着地的趕腳,敢情他好心抱不平,人家卻不知道他是誰,自己這是白見義勇爲了?
“也是,”李曼抱起肩膀,表情不屑又神氣活現,“就你這幅德行,是個男人也不會要你!”
“放屁,她沒人要我要!”榮少臻拍了拍自己的胸脯,跟李曼叫板,“我不是男人嗎?需不需要檢驗一下?”
“檢驗也不能便宜了你,”轉而,他笑嘻嘻地凝着安梓欣,話鋒一轉,“我要找我喜歡的人。”
如此曖昧的眼神,搞得安家二小姐耳根子都燒了起來。
榮少臻又厭惡地看向打扮得花枝招展的職業小三,“老女人,要說你沒人要還有可能,我家欣欣這麼可愛,喜歡她的男人都排滿一條街了。”
“你家欣欣?”李曼抓住細節,好像找到捉姦的證據般乘勝追擊,“原來是老相好啊!”
“你是耳朵裡塞雞毛了?還說腦子裡裝得都是屎?”榮少臻向來嘴沒把門的,“沒聽見我家欣欣說不認識我嗎?”
“不認識你怎麼知道她的名字?”
“你的智商可真夠捉急的,明明是你一口一個安梓欣地叫着她嗎?”
“我叫她安梓欣,可你叫她欣欣,這不奇怪嗎?”
榮少臻嫌棄地瞥着這對兒狗男女,那眼神彷彿在看一坨屎,“有什麼奇怪的,對我喜歡的人,我向來叫得親切,時光集團的總裁夫人你聽說過嗎?”
李曼傻兮兮地點頭,“知道,是顧念顧校長?”
時太太的大名在冰城可是如雷灌耳,能以灰姑娘的身份嫁入豪門,獲得丈夫時林昆的萬千寵愛,整個城市唯此一人而已,簡直是無數千金小姐仰望的楷模。
榮少臻傲嬌地挺了挺腰板,“猜我們第一次見面,我稱呼她什麼嗎?”
“什麼?”
“花花!”
對於“花花”這個稱呼,安梓欣還是有些印象的,畢竟她曾經作爲伴娘出現在那場盛世婚禮上,當時也確實發現顧念和伴郎之一的榮少臻似乎關係特別好,兩個人有說有笑的,言語間完全沒有芥蒂。
於是,她問道:“你爲什麼這樣叫念念姐?”
“這裡面有個典故,秘密嘛,我只能對你說,一般人我還不告訴呢!”榮少臻自來熟地拉着安梓欣,完全忘了她腿腳上的不靈便。
她被他帶了一個趔趄,一頭扎進男人的懷抱。
身爲老司機的榮少臻豈能錯過這個機會,乾脆藉着攙扶的時機一把將對方攬在懷中,身體靠近,壓低了聲音說話。
安梓欣受不了男人如此親密的舉動,當即害羞得直往後躲。
可是,她越是往後他越是貼近,真叫一個粘人。
“別動,”最後,他按住他不老實的小腦袋,貼着她的耳朵,小聲曖昧,“我給念念取的第一個綽號是桃花,說來特別搞笑,他們初次見面,她就姨媽過境,弄了昆哥一褲子,當時的血跡特別像桃花瓣,名字就是由此而來。後來,我叫念念桃花,她便不客氣地叫我菊花,再後來,爲了不被那個小妮子欺負,我只能給她改名花花了。”
男人說話時,口中噴出的熱氣悉數噴在女人的臉上、脖子上,弄得她身上癢癢的,臉頰也紅紅的。
兩個人的身體貼得很近,從遠處看,就好像他把她攬在懷中親吻一般,關係朦朧。
莫名地,一股怒火漸呈燎原之勢,葉晟瞪大眼睛,猛地一拍身邊的桌子,聲可震天。
“安梓欣,老實說,你們到底什麼關係?”
她被吼得嚇了一跳,“都說沒關係了,還要說幾遍?”
這個回答顯然沒讓葉晟滿意,他步步緊逼,“那你告訴我,他剛纔趴在你耳朵邊,說了些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