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唐振華一驚。
幸福總是來得太突然,面對小傢伙突然釋放出的善意,他竟然有些不知所措,受寵若驚。
“別激動別激動,少將同志,我知道你很榮幸,但也不要太得意忘形。”時小非小大人般拍了拍對方的肩膀,鄙視地翻了翻眼皮,那眼神彷彿在嘲笑唐少將沒見過世面。
唐振華驀地笑了起來,笑容苦中帶甜,他發覺經常跟雷人的小傢伙在一起,自己也會受到感染,心情大好。
“你送我回家,是不是應該告訴你外婆一聲,否則她醒了,見不到你會很着急的!”唐振華沒有忘記此行的最終目的,他是來看顧佩雲的。
“有道理,”時小非搖頭晃腦,“少將同志,看不出來,你外表挺man的,心還挺細,提出表揚。”
男人淡然而笑,他其實就是這樣一個人,粗中有細,外強中乾。
小傢伙冥思苦想,少頃,想出辦法,“這樣吧,我給外婆留一個字條?”吧!
“你會寫字?”唐振華表示意外。
在國內,只有到了六七歲學齡的孩子才學漢字,但是在國外,一般四五歲的小朋友就上學了。
“還行吧!”
“什麼叫還行?”
“就是有的字會寫,有的字不會寫。”
唐少將覺得這很正常,“大約能寫多少個字?”
時小非揹着手,滿臉傲氣,“不到三千吧!”
唐振華滿臉驚訝與佩服,一個五歲的孩子,除了生僻字居然會寫所有生活中的常用字,真的很了不起!
這邊廂,時小非小盆友已經從抽屜中找出紙和筆,開始動工了。
他的便條有中文,還有拼音,連在一起是這樣寫的:
時木棍,wo今天跟shaojiang……
唐振華一直眯着眼睛在旁邊看着,不解問道:“‘時木棍’是誰?”
時小非不滿意地嘟起嘴,“是‘時林昆’了!”
唐振華扶額,“那個,非兒,你的書法是誰教的?”
“無師自通。”
唐少將額頭低落三根黑線,一是看蟑螂爬的字難受,二是想節省時間,“非兒,要不你念,我幫你代筆?”
“你傻呀!”熊孩子掐腰瞪眼,“老爸認識我的筆跡,你寫他會以
爲你是坑蒙拐騙、倒賣人口、偷割器官的綁架犯!”
“呃……”
小P孩頭不擡眼不睜,繼續寫着,忽而停筆,“‘同志’怎麼寫?”
唐振華蹙眉,在旁邊幫忙寫下。
“啊,這兩個字呀,我原來會,一時想不起來了,呵呵!”
“沒事。”
“還有,‘唐’怎麼寫?”
唐振華眯眼,又寫了一遍。
“‘軍區大院’怎麼寫?”
唐少將是個急脾氣,有些不耐煩地問道:“非兒,你到底會寫多少個字?”
時小非咬着筆尾,“‘時木棍’、‘時小非’、‘念念’、‘今天’、‘和’,哦,正好十個。”
唐振華險些跌到,會十個字還吹什麼牛掰呢!
“非兒,你不是說能寫不到三千個字嗎?”
“你笨吶!十到三千了嗎十到三千了嗎?”小傢伙不滿意對方質疑自己的能力,找機會反擊,“少將同志,你的數學是體育老師教的吧!”
“你平時怎樣完成老師佈置的作業?”
“在幼兒園讓同桌林蛋大幫忙寫,在時家別墅我有漢語字典呀!”
不怪時小非鬱悶,新城小區又舊又破,還什麼都沒有,如果不是念念住在這兒,打死他都不來。
唐少將啞口無言,瞧瞧,怎麼成了自己聽不懂話呢?
如此一來,兩人有些生氣,都不說話。
“不寫了!”時小非“啪”一聲將筆拍在桌面上,把寫了一半的白紙揉成一團,丟在地上,用腳狠狠踩了踩,一副憤憤不平的樣子,“我改畫畫!”
對於繪畫,熊孩子還是比較有自信滴,因爲他算科班出身,在文化宮專門學過。
於是,小傢伙咬着白牙,另拿來一張紙,信手塗鴉。
唐振華湊過來一看,眼珠差點沒掉出來。
只見偌大的紙面上,畫着許多奇奇怪怪的東西,中間穿插幾個漢字和拼音,一個挨着一個,風馬牛不相及。
第一行是一團彎彎扭扭的東西,後面是冒號;第二行開頭兩個漢字,一個“撇”和一個“找”字,接着是蟲子、巧克力、夾子;第三行是一個太陽和一個月亮,後面是拼音“huilai”;第四行是漢字“不”和拼音“huilai”,接着是漢字“
你”,一個大巴掌連着一個電話,之後是一個大蓋帽,一個酒瓶,一個小孩。
唐振華大開眼界,他活了五十多歲,多麼複雜的作戰圖都能一目瞭然,偏偏親外孫的大作,瞧了十分鐘,硬是沒看出門道。
少將同志不恥下問,指着那團冰激凌狀的黑色彎曲物問道:“非兒,這是什麼?”
“大便。”
“大便?”唐振華三觀盡毀,“你畫它什麼意思?”
時小非十分瞧不起對方的大驚小怪,“蠢蠢蠢,大便還叫什麼?”
“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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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有呢?”
“糞、米田共。”
“不對,再猜!”
“排泄物、肥料、夜來香、翔、大條、shit……”
時小非一個勁兒地搖頭,擰着眉毛,目光輕蔑,“叫粑粑,就是爸爸的意思。”
“左面是撇,右面是找,這是什麼?”
時小非撓頭,一不小心又些分家了,“是‘我’!”
唐振華頭如斗大,“蟲子呢?”
“是蛆(去)。”
“巧克力代表什麼?”
“糖(唐)啊!”
“夾子呢?”
“夾(家)呀!”
唐振華徹底被親外孫的無厘頭打敗了,“這個烏龜殼呢?”
時小非見怪不怪地說道:“那是大蓋(大概)。”
“一個太陽和一個月亮呢?”
“當然是明(明天)的意思。”
“大巴掌呢?”
“打。”
“大蓋帽呢?”
“當然是警察了。”
“最後這個酒瓶子呢?”
“是酒(救)。”
唐少將頓都懵了,這都什麼跟什麼呀,亂七八糟,哪兒都不挨着哪兒?
“我都說到這個地步,你還不清楚?”時小非恨鐵不成鋼地說道:“少將同志,你的學歷是胎教吧!”
唐振華老臉發黑。
“息怒息怒,”熊孩子見好就收,“我連着念一遍,你就明白了!。”
就這樣,wuli當下萌寶,未來腹黑總裁時小非先森,是這樣解釋滴:
“爸爸:我去唐家了,大概明天回來,不回來你打電話叫警察救小孩……”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