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了汽車,還要走十幾裡的山路才能到達,辛仲遠二話不說,將可兒背了起來,走在前面。
可兒開心的揮舞着手臂,嘴裡唱着平日裡張姐教給她的童謠,不時的回頭看看走在後面的張姐和米小雅。
張姐看着前面的兩人,笑着轉頭,“小雅,這男人不錯,又是可兒的爸爸,你該考慮一下,我看他氣質高貴,穿着也很名貴的樣子,應該家世不菲,老實說,我原本是想撮合你跟張醫生的,不過現在既然可兒的親爸出現了,當然還是原裝的好。”
米小雅沒說話,只看着前面一大一小,可兒小小的身子趴在辛仲遠寬厚的背上,他高大的身影與可兒小小的身軀形成強烈的對比,可兒的興奮和開心也表露無遺,如果爲了可兒讓她嫁給他,也許沒有她想像中那般難過自己心中的那個關,至少辛仲遠對比張德全更能讓她接受些,雖然這兩者她都說不上愛。
愛啊?想到愛情,腦海中沒來由的現出寧厲天的影像來,還有他霸道的吻,似乎這會兒還能感覺到他脣上霸道的氣息和溫度。
怎麼會想到他哪?她臉發燒,伸手捧住了臉。
張姐猜疑地看了看她,這兒山風雖大,但也早過了寒冷的臘月天氣,並不覺得太冷啊。
想問問米小雅的,看到她的目光看着前方,不由得一笑,這丫頭怕是在想前面的可兒爸了吧?不過也是,這辛仲遠一表人才,就算不是可兒的親爸,是個女人看了都是會動心的吧?
一行人近傍晚時纔到達張姐所住的那個山村,村落中破舊的房屋並不多,看起來這個偏僻的山村也富裕起來了,幾乎家家都住的是磚瓦房,有的新些,有的舊些。
張姐家的房子半新不舊,還有一個獨立的小院兒,倒比米小雅想像中好了太多。
安頓好,張姐出去找領導借了米糧,回來開火做飯。
很快,一桌家常飯菜就上了桌。
不比城裡的大魚大肉,不過是些簡單的飯菜,大米,青綠的野菜,雞蛋,還有一隻山雞,雖簡單,但這會兒大家坐了那麼久的車子,早餓了,都覺得這飯菜的香味兒要比以往吃的任何一餐都香。
剩好飯,幾個人圍坐在一起邊吃邊聊。
可兒坐地辛仲遠的身旁,自己端着碗,很像樣的自己吃飯。
辛仲遠不時的給她碗裡夾菜,小傢伙吃得虎虎生威,顯然也是餓了。
張姐邊吃飯邊講些這小山村中發生過的趣事兒,不時逗得他們哈哈大笑。
辛仲遠也極是放鬆,不時被逗笑,他笑起來的時候,聲音醇厚動聽,臉上帶着絲孩子氣,讓看到的人禁不住心跳漏拍。
聽說這附近的山中有野果吃,小可兒來了興致,她本就是貪玩兒的年紀,這會兒一聽還有好吃的,馬上搖着辛仲遠的胳臂要他帶她去摘。
辛仲遠一口答應,張姐笑笑,對着米小雅道:“正好,明天小雅也一起去吧,爬爬山,鬆鬆筋骨,呼吸下山上的清新空氣也是不錯的。”
米小雅點頭應聲,反正要住一陣子的,出去玩玩兒也好。
第二天,許是想着上山摘果子的事兒,一大早,可兒就醒來了,早早的叫醒了米小雅。
兩人穿戴好出來,辛仲遠已經在院中了,正活動胳臂腿兒。
可兒看到辛仲遠,掙開米小雅的手就跑了過去,“爸爸。”
“可兒”,辛仲遠停下,笑着將可兒抱了起來。
“辛先生,你先帶可兒玩兒會兒,我和小雅去做早飯,等下吃了早飯你們再上山。”
張姐笑着說道。
辛仲遠點點頭,抱着可兒走出了小院兒。
米小雅看着他們走出去,笑着走過去,“張姐,我來幫你。”
張姐點點頭,看了眼院外漸消失的身影,壓低聲音道:“小雅,你到底是怎麼想的?我可是覺得這男人不錯,不是我說你,你帶着個孩子,一個人終究不是辦法,這辛先生自己也有這意思,又是可兒的親爸,你啊,真要好好考慮下。”
米小雅笑着點頭,“我知道”。
她昨晚想了幾乎一整晚,可兒在睡前不停地跟她講爸爸這好那好,那張小嘴就沒停過,小臉兒上的光芒耀得她有些睜不開眼。
她知道,如果要給可兒找爸爸,辛仲遠比其他任何人都要合適,不說其它,就光憑他是可兒的親爸這一條,他已經佔了幾乎必勝的優勢。
張姐欣慰的笑了,小雅這麼說就是肯考慮了,這就是好事兒,她相信只人米小雅給機會,那個辛仲遠肯定會抓住這次機會的。
兩人邊做邊聊,辛仲遠抱着可兒回來的時候,飯菜正好熟了。
吃了早飯,張姐在家收拾,米小雅和辛仲遠帶着可兒去山上。
山上都是小路,大概是山中的人家常上來下去走出來的,蜿蜒崎嶇,山風呼呼吹在臉上,很是清爽,兩旁的山林一看就是原始的,枝葉錯縱,長各種奇形怪狀的都有,看得不禁可兒好奇,就連米小雅也直感嘆造化驚人。
也許是看得太過專心,沒注意到腳下的小石頭,米小雅一腳踩空,身子不受控制的向後倒去。
她伸着手胡亂抓着,希望抓到什麼東西可以避免摔倒,可惜並沒有找到什麼可以依仗的東西,正想着完了,忽覺得腰間一緊被人攬腰扶了起來。
她擡頭,正對上辛仲遠幽深的眸,他臉上沒有笑容,神情清冷,但這種神情與寧厲天竟然有着無法分辯的神似,有那麼一刻,她以爲他就是寧厲天。
辛仲遠並沒有立即鬆開手臂,他也不知爲何沒有鬆開,可能是因爲她眼中的迷惑吧,還因爲她身上散發出來的淡淡清香,讓他突然就不想鬆開了。
“走吧,小心點兒。”
辛仲遠溫柔的提醒,一手抱着可兒,一手攬着米小雅的腰。
米小雅回過神兒了,感覺到他的臂有力地輕攬着自己的腰,他手臂的溫度似能透過衣衫傳遞到她的腰間,她的臉如熟透的野山楂,迅速的竄紅。
她兩頰染起紅霞,含眉低目,樣子溫婉,卻讓辛仲遠一時看得失了神,她真美,他想。
“爸爸,我要那個。”
可兒的話打斷了兩人的遐思,齊齊順着可兒的手指看去。
不遠處,有棵野棗樹,枝頭長着幾顆鮮紅的棗子,被風吹得在綠色的枝葉間急隱忽現。
辛仲遠笑笑,放開米小雅的腰,彎腰將可兒放下,柔和地道:“可兒想要野棗?好,我去給你摘來,和媽在這兒等着,不要亂跑。”
米小雅看了看那斜在山腰上的野棗樹,忙出聲阻止,“還是不要了,太危險了。”
辛仲遠看了她一眼,笑了笑,“沒關係,放心好了。”
他說着,伸手輕握了下米小雅的手。
他的手掌寬厚溫暖,米小雅的手被他握住,只覺得安心踏實,臉卻又紅了起來,低下頭去不敢與他對視。
辛仲遠鬆開手,輕撫了下可兒的頭,“可兒,在這兒等哦。”
說完,人小心的走向半山腰的那棵野棗樹。
他彎着身子,高大的身形在雜亂的樹叢間顯得有些侷促,手抓着樹枝一步一步的靠近那顆棗樹。
忽的,他的手一鬆,人差點兒摔倒,可兒驚叫“爸爸”,米小雅用手捂住了嘴,差點兒叫出聲兒來,心漏掉了好幾拍。
幸好辛仲遠反應夠快,很快又穩住了身形,還轉過頭來,笑着安撫米小雅和可兒,“我沒事兒。”
可兒小臉兒有些嚇白了,顫着聲音奶聲奶氣地叫:“爸爸,回來,我不要果子了。”
小傢伙看樣子是心有餘悸,對失去爸爸的恐懼終於大過了對果子的渴望。
米小雅摸了摸可兒的頭,也說道:“別摘了。”
辛仲遠已經走到了那棵野棗樹的面前,手抓着樹幹轉頭大聲道:“沒事兒,別擔心,我馬上就回來。”
他說完,轉過頭去,小心翼翼的拉下棗樹的一根枝條,那枝條的頂端結着向顆鮮紅的棗子,在風中搖晃着腦袋,很是惹眼。
米小雅和可兒兩雙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辛仲遠,心提得高高的,可兒的手被米小雅握在手心,握得緊緊的。
辛仲遠很小心的摘下了幾顆果子,又拉下另一條枝條,摘下了幾顆,將果子放進衣兜中,這才小心的轉身往回走。
直到他回到面前,米小雅和可兒才鬆了口氣,幾乎同時籲出一口長氣。
可兒這才意識到手被握痛了,她皺起眉頭,苦着臉道:“媽媽,你抓痛我了。”
米小雅驚覺地鬆手,這才發現自己的手心竟滿是汗水。
“不好意思,害你們擔心了。”
辛仲遠注意到米小雅手心的汗水,心下有個地方被輕輕的觸動,沒想到這個女人竟這麼但心自己。
他深看了米小雅一眼,從兜裡掏出野棗攤開掌心送到可兒的面前,“可兒,看,野棗。”
可兒開心的抓過棗子,雙目放光,崇拜地道:“爸爸真厲害,謝謝爸爸。”
“快嚐嚐吧。”
辛仲遠愉悅地說,心情很是愉快,這種開心幾乎是前所未有的。
“唉,你手受傷了?”
米小雅注意到他手掌中被刺傷的地方,驚呼出聲,伸手將他的大掌拉到了面前,細心的爲他去除不小心扎中掌中的細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