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可是笑笑最最喜歡的歌哦!”
龍瀟澈微微蹙了眉頭,眸光幽深的看向凌微笑,正好捕捉到她正欲躲閃的眸光。
小麥並沒有發現兩個大人之間的暗流洶涌,再一次將音樂盒的弦上緊,邊聽着“叮咚”的音樂,邊偏着小腦袋看着凌微笑在切蛋糕,突然,大大的眼睛裡閃過一絲疑惑,隨即從椅子上跳了下來,在龍瀟澈和凌微笑二人有些茫然和不解的目光下,她的小手已經輕輕的扒開了凌微笑捂着脖子的領子,看着脖子上那淡紅的印跡,問道:“笑笑,你脖子上怎麼了?是皮膚過敏了嗎?”
凌微笑猛然間像是想起了什麼,不假思索,只是憑着本能的急忙捂着自己的領口,臉一下子變的紅潤起來,目光不免反射性的掃了眼一臉冷然的龍瀟澈,盡力讓自己的笑看上去自然一些,方纔說道:“是啊這次出差,笑笑對對那邊的氣候有些有些不適應,嗯,不適應!”
凌微笑特別強調“不適應”三個字,目光時不時的瞟着龍瀟澈,裡面呆着一絲請求,希望他不要在小麥的面前戳穿
小麥的小臉不免癟了下來,緊着小眉頭說道:“笑笑,很嚴重嗎?不如讓醫生叔叔給你看看吧?美美的皮膚如果留下印跡了,看你以後怎麼給我找爸爸”
小麥就像個小大人一樣說着,聽着她的話,龍瀟澈不免暗暗蹙眉,眸光有些陰冷的看着凌微笑。
“不嚴重”凌微笑急忙說道,完全沒有注意到龍瀟澈投遞過來的目光,繼續說道:“我有塗藥膏,過兩天就好了小麥不用擔心啊”
小麥看着凌微笑的樣子,精靈的大眼睛緊緊的看着她,好似突然想起了什麼,有些疑惑的說道:“對了,笑笑上次不是說要等小麥手術的時候才能回來的嗎?”
凌微笑一愣,邊將切好的蛋糕裝到盤子裡,邊說道:“因爲老闆的事情提前辦好了,所以,就提前回來了啊!”
小麥一聽,頓時笑了起來,興奮的說道:“澈澈說笑笑工作很厲害呢,說是因爲笑笑工作的很好,老闆今天給笑笑放假的!”
凌微笑聽着,不免看了眼依舊一臉冷然的龍瀟澈,將手裡剛剛弄好的蛋糕送了上前輕輕的說了句,“謝謝!”
“我不吃甜食!”龍瀟澈冰冷的說道。
凌微笑遞上前的手有些尷尬的停滯在了半空,頓了下,方纔有些不情不願的拉回手,嘴裡不免嘟囔的學着他的話說着,“我不吃甜食”
隨即撇了撇嘴,和小麥開心的吃了起來。
晨間的陽光獨好,不是很烈,風也有些清清涼涼的。
涼傘下,龍瀟澈靜靜的喝着咖啡,看着資料,不遠處的草坪上,凌微笑和小麥兩個人不知道玩着什麼遊戲,時不時的傳來歡快的笑聲,但是,又瞬間噤聲,二人不免看看涼傘下認真工作的人,隨即吐吐舌頭,變相視的偷偷笑着。
適時,範醫生抱着一摞資料走向了涼傘,不免看着這幅緊緻,突然有種感覺,這樣的情景並不是在一家醫院裡,而是一個和睦的家庭在晨曦間譜寫着和諧的樂章
“龍少,這是凌小麥近期的醫療進程和安排!”範醫生將資料輕輕的放到桌子上,隨即等待着指示。
龍瀟澈輕倪了眼,放下手中的咖啡,隨意的拿起資料翻閱着,資料都是呈英文狀態,以及有着大量的專業術語,他那修長的手指隨意的翻動着,時不時的問上兩句,最後方纔說道:“手術就定在五天後好了!”
“是!”範醫生恭敬的應了聲,頓了頓,又說道:“這個事情是否需要知會一聲龍爺?”
他的話音方落,龍瀟澈犀利的眸光便冷然的射向了他,鷹眸閃過一抹陰戾的狠絕,墨瞳漸漸籠罩了不悅的色彩,只見他薄脣親啓,幽幽說道:“怎麼?範醫生是覺得我無權做主?”
話語很輕,但是,卻透着不容忽視的陰沉。
範醫生急忙躬身,解釋道:“龍少,我不是這個意思!只是”
接收到龍瀟澈越發幽深的眸光,終究,範醫生沒有接着說下去,就算是職責上的提醒,他也不能忘記,眼前的人的身份龍帝國未來的掌權人,一個有着翻手爲雲覆手爲雨能力,強大的主宰者!
“退下吧!”龍瀟澈拉回眸光,整個人又變回了那淡漠的樣子,黑曜石般的墨瞳輕輕倪向不遠處的凌微笑和小麥,看着她們臉上的笑容,竟有那麼一刻,貪婪的不想打破。
“少主,啓程的飛機已經準備好了!”暗影上前恭敬的說道。
龍瀟澈拉回眸光,起了身,雙手隨意的插在褲兜裡轉身離去
在草坪上閒聊的一大一小並沒有發現他的離去,還在徑自聊着什麼。
“你說什麼?”突然,凌微笑極爲驚訝的問道。
小麥仰着小臉,用稚嫩的聲音很認真的說道:“範醫生說,我現在的血小板和紅細胞已經漸漸增長了,過幾天就可以如期做手術了啊!”
“不是!”凌微笑又說道:“你剛剛說,範醫生說你的血小板和紅細胞因爲壞死了較多,無法支撐整個手術過程,這半個月的治療是爲了恢復血小板和紅細胞,已好來支持骨髓移植時的融合度?”
“嗯!”小麥很認真很肯定的點了下頭,方纔說道:“是啊,要不澈澈前些天就能給我做骨髓移植了”
凌微笑再一次的覺得自己被魔幻了,他說,爲了懲罰她才推遲小麥的手術的
想着,凌微笑回頭往涼傘的方向看去,卻哪還有龍瀟澈的身影,只有一隻孤零零的精緻的咖啡杯在桌上。
“笑笑,你怎麼了?”小麥推了推凌微笑,問道。
“我我沒事!”凌微笑輕輕說着,心裡卻有着莫大的疑惑和矛盾。
他明明是因爲小麥的身體暫時無法進行移植手術,爲什麼卻要騙她是因爲對她的懲罰?
到底是爲什麼?
她總是能從他的眼睛裡好似看到隱忍的憤怒和恨意
想着,凌微笑不免手輕輕的貼上了脖頸的下放,火螢石透着淡淡的溫度。
好似明明能看清方向,可是,卻在哪裡打了個結,讓她總是無法看透什麼。
翌日。
龍島,國會大樓。
一個半環形狀,能夠容納五百人以上的大型議會廳裡,所有人西裝革履,穿着莊重,神情肅穆的坐在座位上,似乎在等待着什麼人。
最前的一排,偶爾有人輕聲交談着什麼,似乎臉上露出一抹凝重。
寧筱悠坐在第一排的左手邊的第一個位置上,正好和龍昊琰的位置能夠相望,她不似往日般的妖嬈,海藻般的捲髮在腦後盤了一個莊重的髮髻,身上穿着一套幹練清爽的收腰小西裝,衣襟上彆着代表着身份的龍帝國圖騰襟花。
一眼看去,議會廳裡的人雖然都在衣襟上彆着襟花,同樣的圖騰,卻有着一些變化
第一排的人,那襟花儼然透着流光溢彩的光芒,認真看去,竟是用極爲稀有的金屬打造,炫目卻不刺目。
而後面坐着的人,根據各自的身份不同,襟花的材質則也相繼不同
不同於T市龍帝國的員工,甚至,全世界各地的龍帝國員工,根據身份和歸屬,襟花的材質都有所不同,只是外界的人卻無法得知,最多隻能從顏色上分辨高低。
“哐”的一聲,議會廳那厚重的紅木門被打開,只見龍瀟澈白色襯衫,一套裁剪得體的黑色西裝,單手斜插在褲兜裡,踏着沉穩的步伐走了進來
而那西裝上最爲耀眼和奪目的是他胸前彆着的那枚襟花,不同於在場的所有人,他的襟花沒有盾型,只是一個簡簡單單的“Z”!
這是身份的象徵,更是權利的象徵只有龍帝國的掌權人才能佩戴。
它代表着龍帝國的精神“忠誠,忠心,忠義、忠實!”
更加代表着“獨樹一幟,卓越非凡!”
龍瀟澈的步子不疾不徐,儼然沒有看裡面的人,徑自往最前面的主席臺走去,而暗影則在門口處站立。
所有的人都站了起來,恭敬的站着,待龍瀟澈在主席臺前站定,全部弓腰,恭敬的喚道:“殿下!”
龍瀟澈鷹眸淡淡掃過全場,所到之處,均射出一抹凌厲的光芒,他緩緩坐下,薄脣親啓,“議會開始!”
隨着他的話音落下,衆人落座,懷揣着忐忑的心,依次彙報着自己所管轄的事情,龍瀟澈只是靜靜的聽着,偶爾做出犀利的提問和精準的決定。
整個議會是沉長的,但是,卻沒有一個人放鬆心態,每個人的心都是高高懸着的,處於緊張的狀態。
輪到外交部時,寧筱悠站了起來,臉上洋溢着自信,彙報着本季度對外行政的所有事物,龍瀟澈只是安靜的聽着,眸子淡漠的微微低垂,在她彙報完了後,淡漠的說道:“自信是好的,但是,我不希望再出現上次同樣的錯誤!”
“是,殿下!”寧筱悠恭敬的應聲。
這裡是國會,不論她在外面如何做,此刻的她與他都有着一段無法跨越的距離
寧筱悠眸光輕倪,落座之際,暗暗發誓,終有一天,她要站在他的身邊,接受萬民的敬仰和祝福
龍昊琰眸光輕輕看向寧筱悠,眼中有着一抹無奈,隨即看向那坐在最高位置上的龍瀟澈,心裡終究是酸澀難當。
如果他在那個位置上,筱悠是不是看見的只有他?
會議在進行着,長達五個小時方纔結束。
緊接着便是餐會,可是,龍瀟澈並沒有參加,而是驅車回了龍家大宅。
隨着他的離去,寧筱悠也變的悻悻然起來,對於議會裡的人的搭訕有一搭沒一搭的聊着。
“怎麼,殿下走了,你的魂也不見了?”
略微蒼老的聲音帶着些許的諧謔從寧筱悠背後響起,她不用轉頭也知道是誰,不免嬌嗔的說道:“爺爺哪有!”
寧鵬濤看着美麗的孫女兒,“呵呵”笑了笑,方纔說道:“你那點兒小心思爺爺能不知道嗎?”
寧筱悠也不辯解,只是彰顯了些小女兒的姿態,好似有些泄氣。
對於龍瀟澈,她方法也用盡了,可是他就是不碰她,讓她有個機會賴着他都不行,雖然現在整個龍帝國的人都十分的看好他們,但是,沒有瀟澈的最終認可,一切都是有變數的。
寧鵬濤寵溺的拍了拍寧筱悠的肩膀,兒子媳婦去世的早,他把這個孫女兒當做心頭肉的寵着,自小,她就將他所有會的東西都教給她,甚至將她當男孩兒一樣的培養,她也沒有另他失望,憑藉着自己的努力和聰慧,終究走到今日這個地位。
“我和龍爺昨天一起喝茶,聊起了你和殿下的事情”寧鵬濤緩緩說道。
“嗯?”寧筱悠輕咦,有些疑惑的看着寧鵬濤。
寧鵬濤笑了笑,有些神秘的說道:“殿下如今年紀也不小了,雖然在現今這個社會,他才正是意氣風發的時候,不過總是要有個安定的!”
“爺爺,你的意思是?”寧筱悠杏眸放着光,不肯定的疑問道。
寧鵬濤笑着點點頭,說道:“龍爺打算讓你和殿下先行訂婚!”
就在寧筱悠的嘴角的笑意漸漸延伸到眼底的時候
龍家大宅,龍騰殿的書房內。
“我打算讓你和筱悠先行訂婚!”龍嘯天手裡持着琉璃菸斗,緩緩說道:“再有不到一年的時間就是你繼位的日子,臣民的眼睛也都在看着,總不能一直沒有個安定!”
龍瀟澈有些慵懶隨意的坐在座椅上,修長的手指輕輕的敲打着桌面,眸光深邃的看着龍嘯天,過了好一會兒,方纔平靜的問道:“你定個日子吧!”
說着,隨即起了身,說道:“明天飛躍針對太陽島石油勘採要辦個酒會,我需要去一趟,如果沒有別的事情,我就先行退下了!”
不待龍嘯天說話,他已然轉過身開門離去
龍嘯天沒有挽留,這個兒子太過深沉,有的時候他也不知道他的心裡到底在想什麼,或者是他太過知道自己需要什麼,而讓別人反而無法看懂他!
坐在飛往T市的飛機上,龍瀟澈一臉平靜的靠着座椅假寐着。
暗影靜靜的坐在他側後方的座椅上,他不知道少主和龍爺在書房裡談了什麼,只是知道,少爺從書房出來就心情不是很好。
像T市這樣的慶祝酒會少主是極少參加的,雖然如果少主參加了,自是會吸引更多的媒體爭相報道,可是,這應該不是少主的打算纔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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寂靜的夜微風輕輕拂面,掃去白日的熱氣,此刻是一天裡最爲舒逸的時刻。
凌微笑抱着一本書靠在沙發上,電視傳出新聞播報員字正腔圓的好聽聲音,可是,她的思緒卻不在,腦海裡總是想到昨日小麥說的話,不免對龍瀟澈更加迷惑了幾分。
這個男人就像是個迷一樣的存在着
她今天翻查網絡,第一次真正的去了解龍瀟澈這個人,她雖然聽過龍昊琰大致的講了些,卻不知道,他的身價竟是如此之高,高的讓人咋舌!
龍帝國,一個跨國性的財閥集團,旗下囊括了人們日常住行所有所需的東西,跨界之廣更是讓人不免驚詫,而T市的飛躍傳媒,甚至只能說是龍帝國裡不值得一提的小公司
就在此時,電視裡傳來剛剛在腦子裡閃過的字眼,凌微笑不免擡頭看去,只見電視裡,主持人淺淺微笑的報道着
【據太陽島方面報道:在飛躍傳媒簽署了全島的傳媒方案後,龍帝國更是在三日前和當地政黨簽署了島嶼附近五十海里處石油勘採權,這次成功的簽署,也讓龍帝國至此涉足能源第一行業之列】
後面的,凌微笑並沒有認真聽,她雖然對石油什麼的勘採權並不清楚,但是,也知道,擁有石油是代表着什麼!
這樣的人,要什麼樣的女人沒有?
爲什麼會對她如此
不由的,凌微笑拿出脖子裡的火螢石,回想起之前的種種,總感覺好像和這個項鍊有關,不免自喃道:“是不是和這個有關係?媽媽去世後,幾乎沒有帶過,也就是因爲小麥的病,怕要被變賣了纔想着多留些媽媽的氣息而已”
說着,凌微笑解下項鍊,走上樓,將火螢石放盡了抽屜裡的一個錦盒內,不管是不是因爲這個,如今也暫時不需要賣了,收起來好了。
想着,人便走進了浴室,準備洗澡睡覺。
沒多久,凌微笑便穿着浴袍,邊擦拭着溼漉漉的頭髮,邊開了門走了出來,剛剛出了門口,看着牀上坐着的人時,不免怔愣在原地,擦拭頭髮的手也定住。
“你你什麼時間回來的?”凌微笑反射性的問道。
昨天他突然就走了,司機在晚上的時候接了她回來也不見人,今天本以爲也不會見到人的
人果然不能“惦記”着!
龍瀟澈看着凌微笑的樣子,冷聲說道:“怎麼?這麼怕見到我回來”
看着他冷冰冰的樣子,凌微笑實在沒有辦法將小麥嘴裡那優雅高貴的人聯繫在一起,此刻的她,也不像是會因爲小麥的血小板無法達標而無法換骨髓的那個人,他渾身上下籠罩着一層戾氣,已然是佔有她時的那個惡魔。
“我我有什麼怕的”凌微笑嘴硬的說道,她想讓自己看上去自然一些,可是,龍瀟澈精銳的眸光讓她無法去鎮靜。
此刻的情形看上去十分的暖昧和詭異,她剛剛洗澡出來,有個男人直勾勾的打量着她這樣的感覺,又讓她有種自己是風塵女子的感覺。
“脫!”
就在凌微笑怔愣之際,就聽龍瀟澈冰冷的話語帶着不容拒絕的命令脫口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