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是你?”
水瑤不可置信的看着眼前的人,腦子裡有一刻瞬間變的空白,待回過神的時候,眸子裡有着驚懼,“你你怎麼會在這裡?”
大傘遮着男人的臉型,他一身休閒裝,站在那裡一動不動,看着水瑤蒼白的臉,不免笑了起來,說道:“路過,只是來看看你過的好不好看來,你過的還不錯,那就好,那就好!”
他的話最後彷彿是在自言自語。
“對了,你那個好朋友呢?”男人突然輕聲問道。
“你要幹什麼?”水瑤頓時一臉的警戒。
男人脣角揚了下,繼而說道:“嗯在這個空間久了,你現在變的太敏感了,我只不過問問罷了!”
看着水瑤有些蒼白的臉,男人嘴角勾了抹笑容,轉身離去,消失在了細雨中
直到他消失,水瑤高懸的一顆心方纔落下,她有些無力的倚靠在門框上,雙眼空洞的看着細雨,她垂着的手死死的攥着,好似在隱忍着些什麼
這場雨淅淅瀝瀝的下了近半個月,天地萬物被雨水沖刷的乾乾淨淨,彷彿所有的一切都被這雨沖刷的遺忘
當晨曦終於撥開灰濛濛的雲霧,慵懶的灑在大地上時,忙碌的人們不免都駐足感受着這一刻的溫暖。
龍島,龍家大宅。
經過這些日子的調理,慕子騫已然能下牀活動,本來就底子不錯,加之調理的好,不是劇烈的活動已經無法影響到他。
慕嬅端着補品嚮慕子騫的屋子走去,剛剛進屋,就見慕子騫收拾着東西,她急忙放下手中的碗,問道:“你這傷纔剛剛好點兒,又準備幹什麼去?”
慕子騫嬉笑的勾住了慕嬅的身子,耍賴的說道:“我都已經曠工好些天了,在這樣下去,組長會炒了我的!”
“誰敢炒了龍家三少爺!”慕嬅冷嗤了聲。
“哎呀,老媽我現在是個打工仔,哪裡是什麼龍家三少啊!”慕子騫撒嬌的蹭着慕嬅的身子,說道:“你不會又想讓我和老爸對着幹吧?”
任何人都有弱點,慕嬅的弱點就是對兒子的撒嬌耍無賴沒轍,加上她心裡也不想他們父子每次都劍拔弩張的,如果這次不是瀟澈罰的這麼重,老爺肯定還是少不了一陣對峙。
可是,想到他身上剛剛結痂的傷,不免擔心的說道:“可是你的傷外面的醫生我不放心!”
“那我答應你,回了T市每天都讓範醫生給我檢查一遍,讓他向你彙報,怎麼樣?”慕子騫依舊蹭着,嘴裡嘟囔的說道:“老媽,你讓我走啊再不走,大哥鐵定會讓我跟他一起走!”
他可不想放棄他那架直升機,雖然以後想要靠那架機再偷偷潛入龍島的機會渺茫,可是,他還是想弄走,指不定哪天有機會用到。
“那你這次把風影帶着身邊!”慕嬅沉嘆一聲,說道。
她的話剛剛溢出口,角落裡的風影頓時眼睛裡閃着一抹不同往日沉着冷靜的光芒,好似有着期待。
“不行”慕子騫急忙說道:“拜託,哪有一個打工仔身邊跟着保鏢的?在說了,你兒子我還要泡妞呢,他跟着我後面我泡不到怎麼辦?如果你說你不想要兒媳婦和孫子了,我無所謂啊”
慕子騫一臉無謂的聳聳肩,擺明了就是吃定了慕嬅的樣子。
“你”慕嬅聽着他無賴的言語,不免暗暗咬牙。
他哪裡是怕泡不到妞,騫少花名在外這個都不是秘密的秘密了,甚至開那個什麼風花雪月,想想她就氣。
“好了老媽,生氣會長皺紋的,嗯?”慕子騫看着無奈的慕嬅,笑着親了下她的面頰,說道:“乖了,笑一個”
慕嬅無奈的嘆了口氣,好似賭氣的說道:“好啦,好啦,我不管你了,下次再闖禍就讓你大哥打死你算了!”
說完,哼了聲,轉身離去,行到門口,說道:“記得把湯喝了,你大哥正在和你爸爸打高爾夫,要走啊,你儘快!”
慕子騫笑着點點頭,收回了目光,邊收拾東西邊說道:“風影,你怪我嗎?”
“沒有權利!”風影心裡有些失落,自從少主接受完訓練迴歸後,就總是將他留在龍島,他說,有他跟着,也好似沒有脫離這樣窒息的氛圍。
慕子騫將最後一件衣服扔到了那個小手提袋裡,回頭望了眼,認真的說道:“不要每次都那麼吝嗇,多說幾個字又不會死!”
說完,拎起小手提袋,壞壞的笑了笑,說道:“等下大哥就靠你了”
看着慕子騫那樣瀟灑的背影,風影不免揚起了脣角,雖然他有些失落,但是,看到少主總是在追求自己的夢想,他不由得也替他開心。
龍騰殿內的小型高爾夫球場,龍瀟澈一襲白色休閒裝,帶着墨鏡,掩去了他那犀利的眸光,濃密的碎髮在微風中輕輕揚起,初晨的陽光在他那高挑的身姿上鍍上了一層金光,他揮杆之際,所有的動作都簡潔幹練的不留一絲瑕疵。
“少主,三少爺已經離開了大宅!”暗影接到消息,上前一步恭敬說道。
龍瀟澈應了聲,並未曾多說什麼。
“就這樣讓他離開?”龍嘯天將球杆扔給一側的人,隨即往涼傘下走去。
龍瀟澈亦跟了上前,平靜的臉上依然是那份孤傲的冷寒,只聽他緩緩說道:“父親認爲他還會有第二次機會潛入島內?”
龍嘯天笑了,他喜歡兒子如此的運籌帷幄,子騫也聰明,可惜憑着年輕氣盛,耍了小聰明。
“飛躍泄密案查的如何了?”龍嘯天問道。
龍瀟澈嘴角噙了絲冷厲,鷹眸灼灼的閃過一抹寒光,緩緩說道:“我喜歡放長線釣大魚!要不不動,一動必然動之根本!”
說着,涼薄的脣輕輕揚了個若有似無的冷笑。
傍晚,T市鋪天蓋地的的新聞就像蝗蟲一樣涌動着,無論報刊雜誌還是新聞,都在報道飛躍傳媒吃下太陽島所有媒介的新聞,成功的背後自然會有人被踐踏,也不知道是哪家最先爆料,太陽島此次選中飛躍,不僅僅因爲他們的實力,也考慮到中和內部資金鍊的問題,一正一負之下,瞬時之間,飛躍的股價大升,而中和則跌到停盤。
商場如戰場,這裡打的是沒有硝煙的戰爭,棒打落水狗,總是有些人會無情的踐踏在你已然受傷的身上,中和內部的問題越來越多的被“無心”挖了出來,一瞬間,本來和飛躍在T市旗鼓相當的中和,瞬時間一蹶不振
“笑笑,那個飛躍的標誌和這個醫院的一樣呢!”小麥指着電視上新聞報道背景所停留的畫面,又看了看牆上懸掛着的LOGO說道。
凌微笑沒有說話,好似思緒陷入了一個漩渦內,直到小麥的推搡,方纔回過神,問道:“怎麼了?”
小麥重複了遍問題,隨即問道:“笑笑好像有心事?”
看着乖巧的小麥,凌微笑皺了鼻子捏了下她的小臉蛋,說道:“我的心事就是咯咯咯”
“哈哈哈”小麥被突如其來的的撓癢笑的不能自已,歡樂清脆的聲音掩蓋了凌微笑內心那揮不去的夢魘。
畫面在定格,龍瀟澈輕支着胳膊看着畫面上的人,微眯了眸子,有那麼一刻,他突然有種想撕碎她臉上笑容的衝動。
“準備下,回T市!”龍瀟澈突然說道,順勢關掉了視頻。
該是收網的時候了,他從來不是個慈善家,商場的鬥爭他不介意用陰招,但是,不可以觸犯他的底線。
就在他準備要離開時,慕子騫已然架着他那架直升機到了T市,他回到家打開電視,聽着上面那些財經專家們分析着此次“惡戰”的結果,打開花灑,洗去了身上的疲憊。
洗好後,他只是圍着浴巾走了出來,背後那錯綜交織的鞭笞後的傷痕已然變成了一道道黑紫色的傷痕結痂,看上去有些滲人,恐怖!
他坐在沙發上,甩了甩溼漉漉的髮絲,拿出手機,本能反應的調出凌微笑的電話,看着那張笑容燦爛的臉,不由的笑了笑。
剛剛想撥出,手卻停滯在撥發鍵上久久不曾按下去
心,隱隱作痛着。
一直遊戲人間的他從來不知道,愛一個人如此的苦澀卻帶着絲絲甜蜜,就算想到她的名字,你也能溫暖的笑起來。
可是,他的愛已然不能在繼續
慕子騫無力的靠在沙發上,拿着手機的手也無力的垂了下去。
如果說,以前只是知道微笑有火螢石,心裡雖然矛盾,卻依然可以愛的肆無忌憚,那麼現在卻是因爲知道了火螢石相關,想愛也不能再愛!
他沉重的闔起眸子,心隱隱的抽痛着,二十四個年頭,第一次敞開心扉,卻是如此的結果
想到微笑因爲小麥的病而無力的哭泣,他的心就像被針扎一樣,一抽一抽的痛着。
突然,悅耳的鈴音響起,慕子騫看着電話上的現顯示,不免翻翻眼睛,無力的接起電話說道:“老媽,我剛剛到我等下就去檢查半個小時,半個小時我讓範醫生給你電話行了吧?!”
慕子騫輕嘆一聲,掛斷了電話,換上一身清爽的休閒裝出了門,驅車往帝國私人醫院駛去
醫院內,凌微笑和小麥坐在大樹下的長椅上,聽着蟲鳴歡快的叫聲,激勵的討論的一道題。
最後,凌微笑苦着臉看着小麥,一臉的挫敗。
“笑笑笨死了!”小麥有些鄙視的說道:“這麼簡單的題你卻解的那麼複雜!”
凌微笑被數落的咬牙切齒,一臉不服氣的看着小麥那稚嫩的臉蛋,她覺得有必要找個機會給小麥測測智商,明明才上幼稚園,應該只會些簡單的加減乘除纔對,卻在這裡和她爭論一道很複雜的應用題
“你有本事在說一遍!”凌微笑咬着牙威脅道。
小麥吐了吐小舌頭,拍了拍微笑的肩膀,一臉安慰的說道:“唉,笑笑也不需要生氣,我是你生的,生的我聰明其實就是你做的最聰明的一件事情!”
她說的煞有其事,小臉上的笑意更加的深,那一雙水靈的眼睛裡都是泛着笑意,眼角都笑的彎成了月牙。
“好啊這兩天精神了是吧”凌微笑扔下手中的書,就欲伸出魔爪,卻被小麥躲開,頓時,傳來一片歡樂的笑聲。
龍昊琰靜靜的看着這對母女,好似被她們的笑聲感染,嘴角不免也上揚了起來
他拉回眸光,突然,看着門口處站立的身影,不免笑意僵在臉上,擰眉問道:“子騫什麼時候回來的?”
夜影搖搖頭,亦感到奇怪。
慕子騫一到醫院就看到的是這幅景緻,絢爛的笑容比那夕陽的餘暉還要炫目,追逐的身影一前一後,彷彿此刻的世界就只剩下了她們母女。
收回目光,慕子騫擰了眉走向龍昊琰,緩緩問道:“她們怎麼會在這裡?”
帝國醫院要麼接待的是帝國的人,要麼是掌權人特許的人,而凌微笑和小麥此刻在這裡,唯一的可能就是她們是得到了特許!
如果他沒有知道火螢石的秘密,或許還以爲是大哥因爲自己的懇求而做出特例,可是,此刻他完全不這樣想!
“大哥決定爲小麥移植骨髓!”龍昊琰的話清淡而溫和,子騫一般是不來私人地方的,他嫌壓抑,他本想着等小麥移植完骨髓在告訴他的。
慕子騫的心突然往下沉着,好似掉入了萬丈深淵,他有些吃力的問道:“大哥開了什麼條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