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起初的預想不一樣,付溪茜竟然找到了工作,儘管還是一份不確定的,可還是讓駱曜笙的心懸了起來。
看到駱曜笙那副緊張的面孔,付溪茜大概猜出了他心裡的想法,連着他之前說的那番話,他斷定自己一定不能找到工作,所以此時她說出這樣的話來,難免會令他驚訝。
“是真的,那家公司的經理說,只要我能在兩天之內創作出能夠讓客戶滿意和選中的曲子,我就能受聘。”付溪茜給他詳細地講道。
“這樣啊……”這不僅僅是找到一份預定的工作,而且還是和她以前的專業有關的,成功的可能性非常的大,駱曜笙懸着的心都快掉出嘴巴里來了。
“嗯,所以,行李我不收拾了,等到兩天後確定下來,我就搬出去,之前我已經看好了一間小公寓了,剛好和那家公司離得不遠。”爲免害怕駱曜笙會反悔他之前說過的話,付溪茜在他開口之前,先把話給挑明瞭。
“嗯。”然,出乎意料的,本以爲他會說一大堆阻止她的話,可是駱曜笙卻只是輕哼了一聲,點頭應了她。
“你……沒別的話要說了嗎?”始終無法相信駱曜笙會就此罷休的付溪茜,驚訝着一張臉,輕微地邁前一步,疑惑地問了他一句。
“沒有了,你好好的工作吧!這兩天我就不回來這邊了。”面無表情地瞥了付溪茜一眼,駱曜笙很平靜地說着,還主動給她創造安靜的創作環境,實在是天下第一奇聞。
“不會吧……”無法相信的付溪茜不禁低語了一句,睜着呆愣的眼睛,低垂下頭來。
“沒事我先走了。”不等到付溪茜從驚訝中回過神來,駱曜笙轉身就要離開這件公寓。
剛走到門口的時候,他回頭望着仍然處於不可置信的思緒裡的付溪茜,趁着她此時防備最低,思考不過來,駱曜笙輕啓瀲灩薄脣,磁性低沉的聲音在房間裡想起,悠揚地傳到了她的耳中。
“對了,你的那間公寓,是在哪兒的啊?”
看似不經意的一個問題,但其實這裡邊已經隱含了駱曜笙的一個狡猾的“陰謀”。
“哦,是在商業辦公區隔壁那條街的富華公寓,三樓的302號。”被駱曜笙平靜的反應而影響導致思緒處於不能正常思考範圍的付溪茜,就這麼毫無保留的把自己早就物色好的那家公寓的地址說了出來。
默默地記下這個地址,駱曜笙的嘴角趁着她不注意的時候,微微勾起了一個好看的弧度,混合着一絲的狡詐。
“好,我先走了。”迅速地掩去嘴角的那抹笑容,駱曜笙再一次和付溪茜道別,走出房門外,順手帶上了門。
客廳的腳步聲漸行漸遠,最後消失在了自己的耳中,付溪茜才反應他已經離開了。
原先付溪茜還想着要和駱曜笙據理力爭很久的,他之前想盡辦法霸道地將自己留在了這間公寓裡,怎麼今天會那麼好說話呢?她是怎麼也想不明白了。
於是乎,她決定還是不想了,難得駱曜笙能夠爲人着想一次,她當然要好好把握這個機會了,不能浪費。
或許是那晚的事情讓駱曜笙開了竅也不一定,總之,付溪茜覺得,這一切實在是太順利了,就好像都按着自己所想的那樣進行着,有條不紊,也許慢慢的,就能上到正常的軌道,過着自己想要的生活了。
把小提琴小心翼翼地重新放回箱子裡,付溪茜拿好放在地上的那份資料,走出了房間,想要去書房工作。
經過客廳的沙發時,電話卻響了起來,這個電話是屬於這間公寓,停住了腳步的付溪茜猶豫着該不該接起這個電話來。
就這麼響了將近一分鐘,那電話也沒有掛掉,按照平常人的思維,應該是響了30秒左右就會掛斷的,因爲那麼久沒有人接,對方應是判定沒有人在纔對。
可這個電話似乎就是確定有人在家一樣,不肯掛斷,那就是說明,對方知道有人在,只是,知道駱曜笙在,還是她在?
這一點兒,付溪茜不能確定,但還是決定走過去把電話接起來。
坐在沙發上,慢慢地拿起話筒,細聲地用溫柔的嗓音對着對話筒“喂”了一句。
那麼細膩的聲音,對方一聽就知道不是男的聲音,一時間沒有反應過來,怔了怔,隨即皺起眉頭,疑惑地衝着電話問道:“你是誰?你怎麼會在曜笙的公寓裡?”
關心自己兒子的周佳萍,雖然一直希望自己的兒子身邊有個女人,畢竟五年了,他一直用工作來麻木自己,沒有去找過任何一個女人,但是此時卻莫名地在這間公寓裡出現一個女人,她是高興,可也要弄清楚對方的來歷。
“我……”忽然被那麼問道,付溪茜也不知道該去怎麼回答,對面的那把女聲,她沒聽過,從她說話的語氣裡,付溪茜可以斷定,應該是和駱曜笙有一定的關係的。
“快說!”聽見那頭的聲音吞吞吐吐的,周佳萍就覺得有貓膩,不想跟她多廢話,立即就怒吼了出聲。
“……”
“嘟嘟嘟”……
被吼聲嚇到的付溪茜手一鬆,電話就從她的手中掉到了地面上,“啪”的一聲,正正的就摔倒了掛斷的按鈕鍵,把電話生生地掐斷了。
“喂?喂?”
趕忙撿起來的付溪茜在再度放在了耳邊,對着電話大聲地喊叫,但是迴應她的只是“嘟嘟嘟”的聲音。
嘆了一口氣,付溪茜只能將電話放回原來的位置上,既然是找駱曜笙的,那就不關她的事了,接下來的電話,她不去接爲妙。
起身繼續往書房的方向走去,關上房門,把聲音都杜絕在了外邊,坐到書桌前邊,掃了一下桌面上的物品,找來了紙筆,開始了自己的創作。
那邊被掛了電話的周佳萍時一肚子的氣,胸口更是因爲抑鬱而起伏明顯,再撥通時,已經沒有人接聽了。
“我倒要看看!是怎麼一個沒大沒小的女人!竟然連我的電話都敢掛!還不接!”氣上心頭的周佳萍最後決定,明天一定要到公寓裡看看這個女的是什麼來頭。
在書房裡沉醉在自我的創作中的付溪茜並不知道大禍臨頭了,仍舊安靜地坐在那裡,埋頭工作。
付溪茜癡迷認真的態度可以讓她坐到不眠不休,等到寫到累了,腦子的運行速度也變得緩慢的時候,她才張開手來伸伸懶腰,舒展一下自己的筋骨,擡起頭來,發現窗外已經是一片灰濛濛的,看似黎明的破曉即將到來。
“我竟然工作了一個晚上啊……”操着沙啞的聲音,付溪茜由心地感嘆道。
捶捶自己痠痛的肩膀,摘下架在鼻子上的那副黑框的大眼鏡,放在桌上,食指和拇指掐着自己的鼻樑,揉了揉,放鬆自己。
閉上眼睛,深呼吸之後長舒了一口氣,將自己的身心完全的放鬆了下來,隨即襲來的,是一股沉重的疲憊感,就像是一擔石頭扛在了肩膀上一樣,讓她很是苦累。
扭動着自己的脖子,她可以聽到骨頭鬆脆的聲音,很是響亮,看來不能長時間的保持着一個姿勢不動,不然身體遲早會僵硬的。
一邊捶打着自己的肩膀還有腰骨,付溪茜一邊起身往房門外走了出去,想要到樓上的主臥室去睡一會兒,等到中午的時候再起來做飯。
“啊……”睡眼惺忪的付溪茜打着哈欠,輕拍自己的嘴巴,迷迷糊糊地邁着略顯搖晃的步履,剛走出書房,玄關處就傳來了急促門鈴聲。
“嘀鈴鈴!嘀鈴鈴!”
“開門!裡邊的人快出來給我開門!”
“啪啪啪!”
伴隨着吵鬧的門鈴聲的還有一把兇狠的女聲還有用力拍門的聲音,三種凌亂的聲音集合到了一起,吵雜頓時充斥了整個公寓。
“嗯?誰呀?”
就這麼一下,付溪茜的睡意完全被這個聲音給趕走了,從這焦急而吵雜的聲音,她可以判定,門外的人肯定是有急事的。
而且她說的是“裡邊的人快出來給我開門”,也就是說,她知道這屋裡有人,和昨天電話的情況有些相似。
如此一想,付溪茜又發現,這個叫喚的聲音聽起來和昨天電話裡的那把聲音很像,一樣的那麼兇悍,莫非是同一個人?
懷揣着這樣的猜測,付溪茜慢慢地走到了玄關門前,拿到門已經被用力拍得“全身顫動”,這麼近距離地站着,她可以真切的感受到空氣因爲這股震動而產生共鳴的流動輕撫自己暴露在空氣中的手臂上的肌膚,如此駭人。
“請問你找誰?”沒有弄清楚來人是誰,付溪茜是不可能輕易開門的,於是只好扯開清晨還沙啞的嗓子,對着門外的人喊道。
“我是誰?你這個女人!快點兒給我開門!”一整夜都因爲被掛了電話而心裡很不爽,翻來覆去的都在想着自己的兒子到底找了一個什麼女人,爲什麼不能讓自己見到?這些種種的疑惑都佔據了周佳萍的腦子。
就因爲這樣,她整個晚上都沒有睡上一個好覺,天還灰濛濛的時候,她就迫不及待的過來想要見見對自己那麼不敬的人到底是何方神聖。
“額……請問你是駱曜笙的哪位?”聽到門外的人惱怒的口氣,付溪茜被嚇得更是不敢開門了,條件反射地還默默地往後退了一步,遠離這個危險的門。
“哪位?哼!你連我是哪位都不知道?別給我裝!快點兒給我開門!”被擋在門外那麼久,原本就很火的周佳萍更是憤怒了。
裡邊的女人竟然還給她裝?接近得了駱曜笙的話,怎麼可能連自己是誰都不知道呢?簡直是笑話!
“額……好吧……”覺得和外邊的人無法溝通了,而且聽她這麼一說,應該是和駱曜笙有關係的,不會是因爲昨天的那個電話誤會些什麼了,付溪茜想要和她面對面說清楚爲好。
走前去把門打開,外邊的人聽到了門鎖被解開的聲音,也停止了拍門的動作,翹着雙手,等待着門口敞開。
“咔嚓”一聲,最後的門鎖被打開了,周佳萍一臉憤怒地盯着那不斷擴大的門縫,她的視線順着在門縫裡出現的身影的腳下,往上望去。
當那張曾經熟悉的素顏的臉呈現在自己的面前的時候,周佳萍臉上的憤怒牟然消失,取而代之的是滿目的驚訝,嘴巴微微地張開了來。
伸出略微顫抖的手來指着出現在自己眼前的人,結結巴巴道:“你,你怎麼會在這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