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一知也不來不及心疼,一揮手,僅剩的靈氣風暴就朝方一行裹挾而去,不過他也不指望這點風暴就能讓方一行乖乖就範,最多給他造成一點麻煩罷了。
方一行自然不會被這些混亂且沒人操控的靈氣給限制住,一個靈氣波打散了這些靈氣風暴,殊不知更大的靈氣風暴在等着他。
臺下一個弟子喃喃道:“一知師兄成名絕技,靈氣爆,終於見識到了。”
臺上,靈氣風暴快速聚集在方一知周邊,護陣長老也朝比試臺靠近了幾步以防萬一,方一行見此情況,面露凝重之色,把軟劍收了起來,口中唸唸有詞,周身也泛起陣陣靈光,就像是穿了一副靈氣鎧甲一般。
方一行此刻眼神也變的認真,本來他以爲能最小的代價,不太多暴露自己修爲的情況下獲得前四,沒想到還是不行,此刻的他把那些想法拋諸腦外,他只想贏。
臺下衆人見他一步,一步的走進靈氣風暴,靈氣風暴的波紋讓他看起來人都變得有些模糊,人也走的比較慢,顯得有些舉步維艱,不過再慢,也有走到方一知面前的時候。
方一行越靠近方一知,越覺得周圍的風暴越來越劇烈,連空氣都被抽走了,不過他不爲所動,只是屏住呼吸,堅定的向方一知走去,方一知也沒閒着,控制靈氣風暴不停的沖刷着方一行,此刻他甚至忘記了他是在比試上,他只想把眼前這個人攪碎。
等到方一行走到方一知面前之時,剛擡起手,卻又放了下去,周圍的靈氣風暴也慢慢的消於無形,方一知拱手道:“有幸領教,師弟佩服。”方一行點了點頭。
就這樣,方一行和方一知的比試就這樣在別人看起來有一些莫名其妙的方式結束了,方景元也沒有多說什麼,只是朝方一知點了點頭,示意方一知看接下來的比試,方一行倒是自己直接走了。
貴賓席上雖然有些議論,但是都儘量壓低了自己的聲音。
裁判長老站上比試臺,朗聲道:“下一場,張靈峰對方一煦。”
徐天來走上臺去,對面是一個跟他打扮儒雅的一個青年,劍眉星目,臉上還帶着淡淡的笑,笑道:“一煦師弟,好久不見,一煦師弟剛上山的時候,我遠遠的見過師弟一回,短短几年,眼看師弟就要超越師兄了,師弟天資讓人豔羨,師弟的勤勉,師兄也是佩服的。”徐天來行禮道:“見過靈峰師兄,師兄的事蹟,師弟我就心生仰慕,今日得見,也算是得償所願,至於師弟我,也算是僥天之倖吧,要超過師兄您,那純屬非分,這場比試,還望師兄手下留情。”
張靈峰哈哈一笑,道:“師弟,請。”
方一煦神情一肅,道:“那師弟就不客氣了,師兄小心了。”說完就是幾個靈氣刃飛出,張靈峰輕鬆化解,接着又是漫天的靈刃,張靈峰祭起靈氣盾,任無數靈刃飛舞,卻是不能傷他分毫,只見他淡淡一笑,也是幾道靈氣刃飛出,徐天來沒有像張靈峰一樣揮手化解,而是小心的祭起靈氣盾,不過張靈峰的靈氣刃可不是那麼好擋的,只見幾道靈刃劃過,徐天來的靈氣盾迅速變得稀薄。
接着又是漫天的靈氣刃,徐天來只好掐訣,祭起靈氣罩,在張靈峰的靈刃風暴中顯得有幾分風雨飄搖的感覺,待靈刃風暴全部消失,徐天來的靈氣罩也就只剩下薄薄的一層,張靈峰站着不動,像是等着徐天來出手。
徐天來見狀,直接撤去靈氣罩,就直愣愣的走向了張靈峰,張靈峰內心也是有些愕然,
不過並沒有做什麼。
臺上衆人就看着徐天來走到張靈峰跟前,一拳揮出,張靈峰伸手一檔,忽然,徐天來手上爆出大量靈氣,直接打在張靈峰前胸,接着張靈峰就飛了出去,撞到大陣之上,然後又彈了回來,倒在比試臺上昏迷不醒。
臺下也是集體楞了一下,然後一陣譁然,直到徐天來都下臺許久了都還在議論紛紛。
徐天來下場,方來小聲笑道:“小師叔真是厲害,這樣就贏了。”
徐天來也沒想到就這麼獲勝了,笑了笑,小聲道:“我也沒想到,靈峰師兄有些大意了。”
方來道:“小師叔你看,靈峰師兄他師父的臉都被氣青了。”徐天來順着方來的視線看過去,一個滿臉橫肉的銅須老者的坐在那,面色鐵青,鬚髮怒張,眼看就要爆起傷人似的,旁邊的人皆不敢大聲說話,要不是怕引起他的注意,都想離他遠一點,以免殃及池魚。
徐天來又看看被擡下來的張靈峰,只覺得二人從外表上來看,完全不像是師徒,因爲反差實在是有點大,徐天來搖了搖頭,不再想這些,靜待下一場比試。
下一場比試倒是沒有他們那麼快,臺上二人足足打了三個多時辰方纔決出勝負,不過敗者固然遺憾,勝者也是傷痕累累,身上處處帶傷,臺下的徐天來也是覺得自己學到了一些東西。
最後一場由上次大試的第一名壓倒性獲勝,倒是沒什麼好看的。
接着方副門主又上來說了一通感謝的話,然後宣佈三天之後再進行比試。
徐天來回到院子,方來笑道:“恭喜小師叔馬上要進第五堂了,聽說那都是門內精英弟子。”徐天來搖了搖頭,道:“禍福相依吧,聽說最近第五堂折損了不少師兄,可見也不是什麼好去處,不過這次進第五堂,也算是一件好事吧。”話雖這樣說,其實他心裡到底是怎麼想的,就只有他自己知道了。
方來皺眉道:“這些我倒是不知道,那還是別去的好?”心裡多少有些擔憂。
徐天來笑道:“人家不是常說修行便是逆天而爲嗎?若是遇到困難便要退縮,那還修哪門子行?再說,都到這一步了,哪裡還能打退堂鼓的。”
方來嘆道:“師侄我有時候就想跟着小師叔安安穩穩的過一輩子。”
徐天來笑道:“你啊你,說的我進了第五堂就要遇到不測似的。”
方來忙雙手亂擺,道:“不是不是不是,師侄我可沒有那個意思,我只是想跟着小師叔而已。”
徐天來笑道:“那是一定的,好了,你也餓了吧,讓他們上點吃的吧。”
三日之後,比試大殿,人比往常多了不少,都是來看看誰是大比前二,大殿外面更是人聲鼎沸,吆喝下注的,討論輸贏的,那些常年在外,好不容易見一次的師兄弟們也扎堆聊天,巡視長老和弟子也視而不見,反而有些參與其中。
比試大殿之內,比試臺還沒有放下來,大殿裡都快站滿了人,倒是沒有像外面一樣大聲說話,但也是三三兩兩竊竊私語,貴賓臺上也是交頭接耳,不過這次南離長老倒是少了許多,方景中也沒有來。
一間密室外,一個老者躬身道:“門主,其他門派的人來了這許多天了,都在問門主您什麼時候見他們。”密室裡許久才傳出聲音:“就說我還在閉關,有什麼事讓胡副門處理就行了。”聲音顯得有些虛弱,老者遲疑了一下,道:“遵門主法旨。”
老者找到副門主胡景烈,把門主的話告訴了他,胡景烈有些吃驚,道:“這些事我怎能做主?還是你沒告訴門主?”老者搖頭道:“我沒說。”胡景烈怒道:“你這不是瞎胡鬧嗎?這麼大的事情,我怎麼能做主,到時候若有錯失,我負責還是你負責。”說完就要走,老者忙擋住了他,小聲道:“不能去。”胡景烈驚道:“難道?”老者沉默不語,算是默認了,胡景烈心念一轉,道:“這件事還有其他人知道嗎?”老者搖了搖頭,胡景烈又道:“千萬不要說出去,不然就算我能繞了你,門主那你也過不去。”老者嘆了口氣,道:“我又何嘗不知,他們又豈會不知?只是我這次實在躲不過了,纔去見的門主,算我倒黴吧。”
胡景烈想了想,道:“你們第五堂最近人手摺損了這麼多弟子,都是長老們的弟子,反應都很大。”老者搖頭道:“最近天下越來越不太平了,那些君王們也越來越不老實了,我看還是我們修行門派遠離塵世太久,他們都忘記了什麼叫敬畏了。”
胡景烈道:“也不全是這樣吧,算了,這次其他門派的前來我南離,其實就是商量七國的事情,你把他們都通知一下吧,羣策羣力更好一些。”老者心裡不屑,面上還是應了。
這邊比試臺緩緩放平,裁判長老上前道:“這一場比試,方一行對方一煦。”徐天來皺了皺眉,走上臺去,方一行直接跳上臺去,面無表情道:“我認輸。”看了看裁判長老,又道:“身上傷重,不宜再戰。”算是給了裁判長老幾分面子,裁判長老無奈,只得宣佈徐天來獲勝,心道:這方一行果然還是跟以前一樣啊。
臺下又是一陣議論,當然最大聲的還是大殿之外的衆人,聽到這個結果以後,先是一陣譁然,然後更大的聲音一下子爆發了出來,脾氣暴躁一點的弟子都開始怒罵方一行了,因爲只要押注的,大部分人都買的方一行贏,方一行的直接認輸,他們算是全賠了,別說你是同輩,就算是長輩也有人敢罵,不過少部分壓徐天來的人倒是暗自竊喜,而方錚就是壓徐天來的人之一,傷好沒好的他一早也就過來候着看結果了,雖然不看好徐天來,但還是壓了他,而且還是全部身家都壓了,至於方來,那肯定也不用說,自然是壓的徐天來。
巡查長老也不是第一次見這種情況了,倒是沒太管,隨便喊了幾聲也就隨他們去了,此刻的南離山倒是像一個大街市,也算是有了點塵世煙火氣。
不過接下來的第二場,跟第一場完全相反,各弟子倒是歡天喜地接受了這個結果,因爲第二場的比試,另外一個弟子因爲傷有些重,所以也是直接認輸,這個結果,也算是沒有超出大多數人的預料之外。
前四的比試結果以一個不算太完美的方式結束了,衆人一想到下一場比試雙方,頓感無趣,再他們看來,這次大比的第一之爭的兩個人,拋開地位不說,不管從修爲境界,還是得到的修行資源來說,那都不可同日而語的,畢竟一個是門主親傳,從小就聲名在外,一個是名不見經傳的的嫡傳弟子,甚至好多人還不知道徐天來是方景中的小弟子。
比試結束不久,好多盤口紛紛不再開盤,到了第二天,方錚再去下注,發現就剩下一個盤口開盤了,還不接受大注,頓覺無趣,隨手壓了徐天來就去尋方來去了。
到了方來的住處,方來剛要出門,見方錚前來,笑道:“我正要去一煦師叔那,要不一同去吧。”方錚猶豫道:“這不請自去,不太好吧?”方來道:“不打緊,小師叔見到你,肯定也是歡迎的,話說你多少天沒見到你師父了?”
方錚道:“應該有三月有餘了吧?”方來笑道:“也不是我說,那麼清閒的傳功堂不呆,去第五堂作甚?而且只顧天天外出任務,徒弟也不管了。”語及師父,方錚可不能說出什麼不敬的話,道:“我師父或許是心繫南離,自有他的苦衷吧。”方來聽了也不再往這方面說,於是二人說着一些生活瑣事,往徐天來處走去。
徐天來見二人前來,雖然臉上滿是笑意,嘴上卻道:“方來你怎麼把方錚帶來了,方錚他大傷未愈,需好生靜養,你還帶着他到處亂跑。”方來剛要說話,方錚忙道:“是我自己去找方來師兄的,不怪方來師兄,而且師侄我傷也不重,早就好得差不多了……”方來沒等他說完就哈哈大笑,方錚不明所以,楞了一下,徐天來笑道:“坐吧坐吧,來的正巧,一起用早飯。”
席間徐天來道:“這次對上的是門主親傳弟子,聽說還是同輩弟子中的第一人,你知道我少出門,也不知道他修爲如何,你們知道些什麼?跟我說說。”方來和方錚對視一眼,都沒有說話,徐天來看了一樂,道:“無妨,照實說來,不必擔心長他人志氣的那種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