遠處,赤紅色的天穹中,隱約出現了一道道漆黑的裂縫。
粘稠的黑暗正從裂縫中漸漸滲了進來,充斥着常人難以想象的惡意,一瞬間,彷彿有無數道陰冷的視線,正從那片黑暗中投來,詭異晦澀的竊竊私語在人們耳邊響起,令人毛骨悚然。
“怎麼會……”
江芸睜大美目,心中驚顫:“連這處仙墓洞天都擋不住黑暗的侵蝕嗎?”
安樂也皺起眉頭,他本能的感覺有些不對。
這座仙墓洞天看似殘破不堪、瀕臨崩潰,實際上還異常穩固,安樂和夏景年的大戰也只是打爆了一顆星辰碎片,遠遠不能動搖洞天本身。
而且,從神樹下積蓄的神液池子來看,它肯定在此地生存了相當漫長的時間,也就是說,仙墓洞天也已這樣破破爛爛的姿態延續了許久。
哪有他們一進來,洞天就要堅持不住被黑暗侵襲這麼巧合的事情呢?
安樂突然冒出一個荒謬的念頭,心道:“難不成是這座仙墓爲了把我們逼入其中,所以才放開了對黑暗的抵抗,任由它們滲透進來?”
“有必要做到這種程度嗎?”
安樂有些說不出話,假如這個猜想是真的,那未免有點太過離譜了。
可如果是假的,好像又沒法解釋眼下這種情況。
他擡頭看向遠處,此時,先前躲在那些寂靜星球上的修士們大驚失色,不敢再原地停留,紛紛各施手段,化作一道道流光,向神樹平臺上飛來。
眼下唯一能庇護他們的,似乎只剩下了這座古老的仙墓。
就算其中有再多危險,也好過直接被黑暗淹沒!
劍三三面色凝重,嚴肅說道:“這一回,可不像是假的啊……”
“看來只能先進去避避風頭了。”
蘇黛他們沒有說話,只是默默的看向安樂,等待着他的決定。
安樂其實還有些懷疑,這粘稠的黑暗也是仙墓製造出的幻覺,但眼見着赤紅的天穹迅速被潮水一般的黑暗淹沒,那種濃厚的惡意不斷靠近,直覺中的危機感越發強烈,最後還是咬牙說道。
“我們進墓!”
他還是不敢拿身邊衆人的性命去賭。
安樂頗爲遺憾:“只可惜還沒到凌晨兩點,不然就更有把握了……”
現在外界雖是黑夜,但還沒到推演次數刷新的時間,否則他也不至於如此被動。
無盡的黑暗滾滾涌來,將一顆又一顆殘破的星球淹沒,帶給衆人巨大的壓力,他們不再遲疑,立刻向着甬道的入口走去。
可剛一邁入甬道中,安樂就感覺周遭的空間發生了某種變化。
他回頭望去,神情不免有些錯愕。
只見甬道外洞天中的黑暗,正在飛快的消退,眨眼間就被逼出洞天,那些裂痕也紛紛合攏,一切恢復如常。
那些剛纔還在倉皇逃竄的修士一臉茫然,不知道發生了什麼。
看見這一幕,衆人皆是瞠目結舌。
江芸喃喃道:“這、這是怎麼回事?”
左玉面色古怪:“這也是陷阱的一部分?好大的手筆!”
將黑暗放進洞天,作爲逼迫他們進入仙墓的手段,這手筆實在有些誇張。
安樂表情也不太好看,說道:“不好,我們還是上當了!”
他已經千防萬防,但還是棋差一着,被騙到這仙墓裡來了。
劍三三皺起眉頭,好奇問道:“安道友,你們是不是做了什麼壞事,不然這仙墓爲何只針對你們一行人,千方百計想讓你們進墓。”
聞言,安樂心中凜然。
他本來還沒想到這點,但現在一看,仙墓根本沒管外面的其他修士,他們一進入仙墓,便立刻散去了各種幻象,似乎在刻意針對!
【講真,最近一直用野果閱讀看書追更,換源切換,朗讀音色多,www.yeguoyuedu.com 安卓蘋果均可。】
“難道是因爲我?”
安樂正思考的時候,劍三三用手戳了戳身後的空氣,卻不能深入,像是有一層無形的障壁擋在這裡。
想想也是,仙墓好不容易把他們騙進來,又怎會輕易放他們離開?
項鐵塔看了眼無形牆壁,說道:“這面牆,我們打不開。”
聽到這話,安樂也息了暴力破壁的念頭。
大師兄是個實誠人,既然他說打不開,那就是打不開。
既然後路已斷,他們便只剩下一條路可走。
向甬道深處望去,這條道路十分深邃,一眼望不到盡頭,隱有澹澹的光暈從遠方傳來。
安樂正打算留在原地,等待推演次數刷新,項鐵塔卻邁開腳步,向前走去。
安樂驚詫問道:“大師兄?”
項鐵塔臉上浮現出些許的迷惘,但卻沒有停步,說道:“跟我來。”
左玉手中的黑色羽扇頓了頓,猶豫片刻後跟了上去。
見狀,安樂只好緊隨其後。
這處通道初時還有些狹窄,但很快就變得豁然開朗。
衆人頭頂、腳下、兩側的牆壁平整光滑,像是某種特殊的玉石,散發出光暈,照亮了墓中空間。
要不是之前仙墓的異常舉動,安樂還真想把這牆壁鑿幾塊下來帶走。
走了一段路,周圍始終空空蕩蕩,連一個人影都沒見到。
忽然,江芸驚覺道:“好奇怪……之前那些進墓的人都去了哪?”
明明方纔有數名修士在他們前面進入仙墓,可現在卻不見蹤影,更奇怪的是,附近也沒有任何探索過的痕跡,更沒有血跡、屍體或是戰鬥留下的波動,好像安樂一行人才是這通道的第一批探索者。
四周安靜得嚇人,只能聽見他們自己的腳步和心跳。
蘇黛美目微眯,說道:“我們進入的甬道,和他們好像不是同一條。”
在邁入甬道的時候,空間彷彿發生了某種錯位,令他們來到了另一處區域。
越往裡走,周遭仙石中滲出的光線就越明亮,而且其上開始出現各種奇異符文,有鳥紋魚紋水紋雲紋山紋等等,這些符文次第亮起,在仙石的光暈中顯得極爲奪目。
漸漸的,又有一些神獸異紋顯現,帶着深沉玄奧的道韻。
安樂默默將這些異紋的圖樣印在心中,日後或許會有用到的時候。
這時,項鐵塔停步,看向一面牆壁,其上出現了數幅壁畫。
安樂轉頭看去,上面畫着一些體格健壯的巨人,極爲原始,正在開闢家園,與野獸廝殺,對抗着黑暗。
“這就是大荒中原初的居民嗎?”
安樂想到了拿起鎮央石時見到的那些畫面。
巨人的人數慢慢多了起來,他們建立了部落,繁衍後代,但壁畫中的黑暗非但沒有減少,反而愈發猖狂。
下一幅壁畫中,一尊看不清面目的神人降臨在巨人們面前,她渾身被神光籠罩,似在與巨人中的領袖對話。
而後,神祇賜下了一口靈泉。
作爲回報,巨人們則爲她搭建祭壇、廟宇,以原始的方式進行祭祀。
飲用靈泉後的巨人,開始變得格外聰慧,領悟了衆多修行之法,創造出了許多奇異的工具,而且演化、更新的速度極快,下一幅壁畫中便出現了法器!
這些法器即便以安樂現在的眼光來看,也十分先進。
但飲用靈泉在帶來智慧的同時,也讓巨人的族羣出現了未曾設想過的變化。
他們誕下的後代,身軀迅速縮小,不再擁有肉體上的偉力,僅是幾代人的時間,巨人後裔的體型就變爲了現在人們的大小,但他們卻獲得了更爲珍貴的創造力。
壁畫上的壁畫上的小人有的盤膝而坐,吞吐着靈力,正在修行。
有的手捧經書,向身邊的人傳道解惑。
還有的寫寫畫畫,用術算法推算、繪製着法器的圖紙,安樂還看到了類似於鎮央石一類的存在。
可以看出,一個古老卻先進的仙道文明已經萌芽,正在朝氣蓬勃的發展,這正符合了安樂先前的推測。
而當安樂的視線落在之後的畫面上時,心中卻是勐然巨震。
只見衆多小人聚集在一起,推舉出一名最強壯、最聰慧的,擁簇他坐上了一個高高在上的座位。
而後,這個小人在石碑上鄭重刻下一字。
這個字的寫法已與現在相差甚遠,但不知爲何,安樂仍是立刻認了出來——
周!
左玉心頭震動:“這壁畫記載的,是大周的歷史!”
他扭頭看向一旁的項鐵塔,這個高大如鐵塔般的漢子,正呆呆的凝望着那個“周”字,雙眼中的情緒無比複雜。
安樂還想知道大周建立後究竟遭遇了什麼,又爲何會徹底毀滅,僅給後人留下極爲稀少的隻言片語,可是壁畫的內容到此結束,讓他有一種看書時被突然斷章的不快感。
但就在這時,他們身後傳來一道溫和的話語聲。
“各位客人,你們好。”
安樂勐地回過頭,只見一個身穿青衣的童子不知何時站在通道中,靜靜的看着他們。
他的相貌稚嫩可愛,雙目乾淨清澈,卻莫名又一種難言的滄桑感。
而他身上的青色衣袍樣式極爲古樸,與近代修士的衣着相差甚遠,倒像是最後一張壁畫上那些大周朝的修士。
見到這青衣童子,安樂心中悚然,在童子發聲之前,他竟是完全沒察覺到對方的到來。
而且,此時在安樂的感知中,青衣童子所在的位置分明什麼都沒有,就好像站在那裡的是一團無形的空氣,給人一種深不可測之感。
安樂心道:“他莫非就是這座仙墓的主人?”
“他的目的又是什麼?”
似乎是看出了安樂眼神中的戒備,青衣童子溫和說道:“不必緊張,其實我只是想邀請各位來這裡做客,只是你們太過小心,不得已才動用了些手段。”
聽到這話,衆人非但沒有放鬆警惕,反而更加緊張了。
.тt kдn.℃O
哪有請人去墓中做客的?
安樂思忖片刻後問道:“在我們之前進入此地的修士,現在在何處?”
“哦,他們啊……”
青衣童子手指輕輕在牆壁上一點,四周的仙石在安樂等人眼中瞬間變爲透明,他們得以透過牆壁看到仙墓中其他的空間。
在他們腳下的區域,是一個精巧奧妙的迷宮,藍如玉以及造化宮的修士,正在其中探索。
較遠處,則是一間間連在一起的房間,廣寒宮的女修們在房間中搜尋,臉上都帶着小心翼翼的神色。
還有一處像是棋盤狀的空間,也有修士被困在裡面,移動不同的棋子便會出現不同的變化。
各個區域中,修士們時而遭遇危險,時而獲取珍貴的寶物,這纔像是探索險地時應有的流程。
最爲神奇的是,這些空間的位置還在不斷髮生變化,如同一個時刻轉動的巨大魔方,其中的修士永遠也無法達到仙墓最核心的位置。
唯有安樂他們所在的這條通道一動不動,能直達仙墓最深處。
“主人很喜歡設計這些精巧的機關,還會留下一些寶物,作爲後來者的機緣。”
青衣童子望着在機關中絞盡腦汁破解的修士們,臉上浮現出追憶的神情,輕笑說道:“現在看來,的確有一兩分趣味。”
安樂心中一跳:“主人?”
這個看似深不可測的青衣童子,背後竟然還有一個主人?
“難道……是葬在這座墓中的仙?”
這時,左玉開口問道:“爲什麼是我們?”
青衣童子奇怪的瞥了他一眼:“因爲,你們是特別的。”
他沒有繼續解釋,而是說道:“主人已經等了很久了,請隨我來吧。”
安樂和左玉對視一眼,正在猶豫之時,項鐵塔卻已經邁步跟上了上去。
對他而言,這座仙墓具有與衆不同的意義。
衆人一起走到了通道的盡頭,映入眼簾的,是一個格外空曠的封閉空間,一顆碩大的棱形晶體懸浮在半空中。
那晶體表面鐫刻着衆多道紋,竟從虛無中生出一顆龐大的道樹,衆多道花盛放,還結成了一顆顆沉甸甸的道果,有的青澀、有的成熟,但無一不道韻縈繞,神異非常!
安樂靜心凝神,定睛再看去,卻發現,那道樹道花道果,只是棱形晶體鏡面中的殘像,並非是真實存在的事物。
即便如此,安樂仍是心中震撼的想到。
是什麼人制造了這塊棱晶?
又是誰的道樹道花道果被記錄在其上?
“請。”
青衣童子微微躬身,一條白玉狀的階梯便憑空在衆人身前顯現,筆直的通往棱晶之上。
他的視線在安樂和項鐵塔身上稍作停留,而後輕聲說道:“主人現在的狀態並不穩定,還請各位在見到他以後,不要太過驚訝。”
安樂心裡已經很驚訝了,但眼下也只能強作鎮定,開始登上這漫長的階梯。
越是靠近這塊棱晶,衆人便越感到震撼。
這塊晶體的每一面都反射出炫目的神光,光線交織間形成了那些道樹的模樣。
明明只是虛影,可耳邊的道音卻無比真實,其中蘊藏着玄妙道韻,帶給他們莫大的震撼和感悟!
突然,江芸望着棱晶中的一朵通紅似火的道花,視線情不自禁被它吸引,美目中閃過迷醉之色,受到觸動。
她開口說道:“安道友,我想在這裡參悟,就不與你們一起上去了。”
安樂拱了拱手:“江道友,保重!”
又往上走了一段路,劍三三也盤膝坐下,細緻的觀摩着一枚劍狀的道果。
“若能參悟其中奧妙,我此生無憾!”
“安道友,之後的路,務必小心。”
安樂也向他拱手道別。
繼續向上走去,道樹上的道花道果越來越玄妙,對安樂、蘇黛等人也產生了不小的吸引力。
安樂其實也想原地坐下,參悟道意,但大師兄還在往上走去,他有些放心不下。
在他心中,大師兄的安危遠比這份機緣要重要。
而安樂既然沒有留下,蘇黛自然也不會。
終於,一行四人加上紅映雪,走到了階梯最高處,在棱晶光滑的鏡面中,有無數明亮的毫光,絲線般纏繞。
光芒中漸漸浮現出一道人影。
這是個面容衰老的老人,身穿一襲紫衣,樣式和青衣童子的有些相彷,只是看上去更加尊貴。
在看到項鐵塔的瞬間,他眼中涌現出衆多複雜情緒。
隨後,老者對着項鐵塔長揖到地,恭敬說道:“罪臣玄輝,見過殿下!”
聞言,安樂心神震動,腦海中嗡嗡作響,罕見的生出不敢置信的情緒。
左玉也同樣神色呆滯,渾然沒有料到這墓中人會說出這番話來。
這話中透露的信息量實在太大,令他們一時難以消化。
假如此人這句話是認真的,那項鐵塔便是他口中的“殿下”,也就意味着,項鐵塔發癔症時見到的那個世界,是真實存在的!
問題是,那可是數萬年之前的大周啊!
項鐵塔怎麼可能同時存在於這兩個相隔數萬年的世界?
不要說是左玉,就連安樂這個穿越者,腦海中一時都有些混亂。
“大師兄難道是從數萬年前穿越到了現在?”
“還是說,他其實是那位殿下的轉世身,意外想起了過往的一些記憶?”
這些猜測好像都有可能,但又好像都不夠充分,有些問題難以解釋。
而顯然,項鐵塔也沒料到墓中人會是這種反應,他已經很努力的勸說自己,這邊是真的,那邊是假的,可這自稱“罪臣”的玄輝,卻再度令他感到迷惘了。
“我分不清,我真的分不清啊!”
項鐵塔在心中吶喊,臉上卻強裝鎮定,冷靜問道:“你爲何自稱罪臣?”
玄輝慚愧說道:“我沒能完成殿下你的使命,我也沒能拯救大周朝。”
說着說着,他的眼眶發紅,捶胸頓足,像是在發泄心中的不甘:“我是罪人!我是罪人!”
左玉微微皺眉,他很快冷靜了下來,而且意識到這玄輝的精神狀態的確不太穩定,一個瘋子說的話,可信度便大大降低。
他問道:“大周是如何被毀的?”
“你們不都已經修煉成仙了嗎?”
聽到“成仙”一詞,玄輝咧開嘴,嘿嘿笑道:“成仙?成仙有個屁用!仙人就是個笑話。”
“仙人仙人,到頭來還只是人,只要是人,就是她們圈養的豬羊!如果我們安安分分、老老實實,她們就會把我們養得白白胖胖的,等到成熟的時候纔會宰掉,可一旦你不想當豬羊了,嘿嘿……”
玄輝越說越是激動,面目猙獰,語氣滿是絕望,嘶吼一般說道:“你們不知道!你們什麼都不知道!”
“整個大周那麼多人……那麼多人啊!沒了,全沒了!”
“嘿嘿,成仙,嘿嘿……”
他的模樣狀若癲狂,棱晶中的光芒不斷閃爍,道樹道花道果的殘像也開始不穩定,彷彿隨時會消散。
而玄輝的話語,再度令安樂他們心中掀起滔天巨浪。
即便壁畫中只顯露出了冰山一角,但安樂依舊能看出,當初的大周是何其強大,恐怕還要超過現在天下十二大勢力加在一起的實力。
可就是這樣一個存在,居然連反抗之力都沒有,幾乎被完全抹除,就連關於大周的歷史都沒有多少流傳下來。
“她們……她們難道是……”
安樂心中冰冷,猜到了真相:“神祇!”
唯有神祇,纔可能做到這樣的事。
安樂又想到了那幅壁畫上出現的神人:“她爲何要向大荒的原住民賜下靈泉?是因爲神祇中也有好壞,還是因爲……”
玄輝的一句話令他背生寒意——人,只是她們圈養的豬羊!
沒來由的,安樂想起了他穿越初時所在的陳家村,那是一個被人熊圈養的村子。
難道說整個天地,只是一個更大的牧場?
聽到這番話,蘇黛身體搖晃了下,有些失魂落魄。
左玉神態蕭索,突然間失去了繼續拼搏奮鬥的勇氣,成仙這件事似乎真的如玄輝所說一般可笑。
連項鐵塔都眼神闇然,心頭生出悲愴之意。
這時,安樂突然笑了起來,他笑得很陽光、很燦爛。
“神祇,那又如何?”
衆人愣了愣,擡頭看向他。
“倘若神祇不仁,以萬物爲芻狗,那便衝上天去,斬了她們!”
安樂的話語異常堅定,鏗鏘有力。
“屠盡衆神,殺他個血流成河!”
玄輝冷笑着搖頭:“你什麼都不懂……”
“我懂!”
安樂說道:“我這具身軀,便是神孽之軀!我那位便宜母親,便是天上之神!”
“神祇是很強,但那又怎樣?”
“我現在不如她們,那便潛心鑽研,努力修行,總有一天,我會衝上雲霄,與她們清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