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樂剛剛醒來,又被小小紅偷襲,這會兒腦子還迷迷湖湖,連自己在哪都不知道。
但他看到蘇黛那張闊別已久的俏臉,卻是忍不住笑了起來,隨後站起身朝蘇黛走去,將她擁入懷中。
蘇黛本想板着臉,裝作生氣的模樣,刻意冷落安樂,但看見這微笑還是心軟了。
她依偎在安樂懷中,眼中有一縷柔情醞釀,目如秋水。
“夫君,我好想你……”
只是兩人還沒溫存多久,身後便響起了一道着急的聲音。
“我就知道,我就知道!”
葉靈兒瞪着一雙大眼睛,氣鼓鼓的盯着蘇黛,她纔剛離開沒多久,他倆就抱在一起了,一定是這女人在算計自己。
安樂被看得有些尷尬,這時,他懷中的蘇黛再次幽幽問道。
“夫君,你還沒回答我呢,她們是誰?”
安樂汗毛微豎,背後泛起一股寒意,好似置身於修羅殺場。
不過他好歹身經百戰,很快冷靜開口道:“這位是葉靈兒,我的師姐,你也曾見過的。”
安樂當初剛加入太虛宮時,自然也將蘇黛介紹給了師姐、師兄,不過那時的葉靈兒還是一座肉山,蘇黛認不出她來也實屬正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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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時,一旁的葉靈兒有些奇怪。
在安樂昏迷的時候,她們已經互相通報了姓名、來歷,蘇黛爲何還要安樂做介紹?
她耳邊傳來冰涼涼的話音:“靈姐姐,蘇道友是在借安郎之口宣佈主權呢!”
葉靈兒轉頭一看,膚白勝雪的小小紅正笑眯眯的盯着她,聲音中似有一種蠱惑人心的魔力。
“靈姐姐,你可一定得防着她點。”
葉靈兒心中微微掀起波瀾,轉頭向安樂好奇問道。
“小師弟,她是誰啊?”
安樂看着身邊的小小紅,一時有些不知該怎麼說明。
紅衣女對安樂來說極爲特殊,初時只以爲是一隻可怕的邪祟,而後才漸漸窺探出她和自己的身世相關,隨着安樂實力的提升,小小紅也愈發靈動,撿回了更多的記憶和人性,到現在,性格更是幾乎和活人無異。
“我叫紅映雪,是安郎的護道者。”
紅衣女主動飄了出來,眉眼彎彎道:“在安郎還未練氣時,我便陪在他的身邊了,比你們都早。”
聽到這話,不要說蘇黛兩女,連安樂都驚訝的望向她。
“她什麼時候有了紅映雪這個名字?不過,沒有小小紅好聽。”
安樂轉念一想,猜到這大概是小小紅生前的真名。
“她果然想起了很多事。”
那道黃泉雖是安樂憑空創造出來,並非真正的黃泉,但由於那一縷太虛道蘊的存在,讓它冥冥間帶上了幾分亡者歸宿的意境。
再加上柳州境內死去的人實在太多太多,匯聚起來的殘魂攜帶着衆生願力,企圖從悲慘的人世間解脫,再次令這道黃泉發生蛻變,彷彿使其真正具備了與冥府相連的功效。
在這些機緣巧合下,紅映雪才能覺醒前世的記憶。
安樂心中有些惋惜:“今後很長一段時間裡,我大概都創造不出那樣可怕的黃泉了。”
另一邊,蘇黛微微睜大美目,狐疑的看向他。
“夫君,此話當真?”
安樂猶豫了下,點點頭:“當真。”
蘇黛又問道:“我們在赤羽莊內相識的時候,她就在你身邊了?”
“嗯。”
“極寒臨災降臨時,她也在?”
“嗯。”
“就連那天晚上也……”
安樂看蘇黛俏臉微紅,就知道說的是哪天晚上,連忙解釋道:“那天她可不在房間裡,被我趕了出去。”
蘇黛低下頭,沉默片刻。
安樂心中惴惴不安,卻看到蘇黛忽然展顏一笑,向紅映雪說道。
“我還以爲有什麼呢,原來不過是隻敗犬,還敢在我面前嚶嚶吠叫?”
紅映雪臉色一沉,又做出柔弱委屈的神情:“蘇姐姐說得沒錯,我僅剩這幾分殘魂留存於世,既沒有蘇姐姐法力高強,也沒有靈兒姐肉身強悍,又有什麼威脅呢?”
蘇黛額角青筋跳動,與她對視一眼,同時心道。
“這小浪蹄子!”
兩女針鋒相對時,葉靈兒走到安樂身邊,拿出一個靈米餅子遞給他。
“小師弟,吃。”
順帶,她自己也拿出一個餅子,啃得不亦樂乎。
眼見着蘇黛和紅映雪間火藥味越來越濃,安樂只覺得一個頭兩個大,和神皇、死苦大戰一場似乎都沒有這麼累。
好在不遠處傳來雲無痕的喊話:“各位道友,傳送法陣備好了,該走了!”
安樂這才鬆了一口氣。
他轉頭一看,發現自己先前竟是躺在一個棺材裡。
只是這棺材的材質十分神異,用的是上好的仙木,自有靈力流轉。
蘇黛解釋道:“這是一件療傷用的法寶,正是有它的幫助,你的傷纔好得這麼快。”
安樂表情古怪:“用棺材來療傷,也太不吉利了吧?”
不多時,他們來到了傳送法陣邊上。
青石正忙得滿頭大汗,他戰力並不強,卻是這小隊中不可獲缺的一員,最重要的原因便是他在空間法陣上的造詣。
其餘修士也在一旁忙碌,他們大多身上帶傷,氣息有些衰弱。
哪怕有衆多法寶加持,一行人逃離大泰神朝的過程也遇到了數次危機,十分不易。
若不是葉靈兒和蘇黛的戰力着實不弱,恐怕在趕路時便遭遇了不測。
安樂立刻嚴肅起來,將兒女情長都暫時拋在腦後。
見到他們走來,青石的目光不由得落在安樂臉上,心中驚歎:“安道友的真容,竟如此清秀俊美?”
“怪不得能得到這兩位道友的垂青。”
說起來,安樂已有許久沒用真容行動,重新變成衆人視線的焦點,還有些不習慣。
除去對他容貌的驚豔外,衆多修士的眼神中還帶着敬畏。
凡是目睹了那場大戰的人,都不會輕視這個看似纖弱的少年人,神皇、死苦是何等可怕的人物,安樂竟是同時算計了他們兩個,而他在戰鬥時的英姿,更是深深刻在人們心底。
安樂毫不在意他們心中的想法,問道:“這裡距神朝邊界還有多遠?”
青石受到他的注視,不自覺感到幾分壓力,連忙說道:“經過這次傳送,再趕路三日,應該便能抵達。”
說着,他拿出地圖,展示在安樂面前,說明路線。
安樂指着路線中的一個節點,友善問道:“可否在這裡稍稍繞路?”
青石看了眼,沒有問緣由,直接點頭應道:“可以,剛好也不會耗費太多時間。”
這時,傳送法陣亮起,空間扭曲,將衆人傳送離開。
******
沒過多久。
一行鎮靈司武者尋着靈力氣息追了上來,看着遺留着靈力氣息的空地,武者們不禁懊惱嘆氣。
“又讓他們跑了!”
爲首的武者懊惱得尤爲強烈:“要不是這靈災,我們早就抓住那羣賊子了!”
這幾日,大泰神朝內的靈災不僅沒有消停下來,反而愈演愈烈。
各地鎮靈司大多數武者都忙於救災,無力追捕安樂等人。
而追捕的過程也受到了靈災的阻礙,武者畢竟不像修仙者那樣掌握衆多法術,進一步增大了追蹤的難度。
這人面目有些衰老,捶胸頓足道:“那呂彬欺我瞞我,狼子野心,狼心狗肺,令我犯下大錯。”
“我一定要抓住他,將其千刀萬剮,才能解我心頭之恨!”
話音未落,竟是從嘴裡咳出了一灘鮮血。
其他武者見狀,不免有些同情他,安慰說道:“裴千戶,可不要急切過度,呂賊狡猾無比,騙過了所有人,不是你一人的過失。”
“有誰能想到,他竟是太虛宮的奸細呢?”
李關山也在這一隊伍中,心裡默默自語:“要是早知道呂彬就是鬼麪人,我就可以摸一摸那具肉體了,說不定還能摸個爽!”
他伸手虛抓了一下,臉上頗爲遺憾:“可惜了。”
李關山又看了眼不遠處的裴尊,心道:“老頭子的演技又精湛了不少,肯定是和呂彬學的。”
“不要叫我千戶!”
裴尊神情悲愴,好似心如死灰:“我已決定辭去職務,告老還鄉。”
衆人聞言又是一陣勸說,但裴尊心意已決,自然改變不了他的主意。
這時,武者們的腰間令牌一陣震顫。
在聽完這則消息後,衆人無不變了臉色,露出震驚之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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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皇陛下,要與太虛宮議和?”
“大泰神朝……敗了?”
“這、這怎麼可能?假的,一定是假的!”
武者們瞬間譁然,有人神情呆滯,有人驚呼不止,更有人面露崩潰。
這件事帶給他們的衝擊,遠比呂彬是太虛宮奸細這個消息強烈數倍。
他們再也顧不上遠去的安樂等人。
在混亂的人羣中,裴尊看向靈力氣息離開的方向,目光幽深複雜,在心中自語。
“呂小友,一路珍重!”
******
兩天後。
一處山崖腳下。
靈力化作一道道璀璨的奇異白光,在半空中狂舞不息,凡是和光束接觸的事物,都會在一瞬間被切斷。
蘇黛面露凝重,向身旁衆人說道:“這是極光靈災,我們得先在這裡避一避了。”
安樂點點頭。
他們本來正在趕路,但是靈識中察覺到危險的靈力亂流襲來,便暫時躲在這山腳下。
這時,形如白光的靈力勐然劃過較遠處的一座山體,只聽見“卡察”一聲,山體的一角就開始緩緩滑落,最後轟然墜地。
看到這一幕,雲無痕眉頭跳了跳,忍不住問道。
“我們這一路走來,都碰上了不下七種靈災了,這大泰神朝究竟造了什麼孽?”
安樂搖搖頭:“不是大泰神朝造孽,是那位神皇造孽。”
“這片地下的靈脈,都被他煉化成了一種名叫源血脈的事物,可爲他提供氣血、延長壽命,還能分攤他的傷勢。”
聽到這等秘辛,雲無痕等人紛紛一驚。
“將所有靈脈煉化,這等手段未免太過喪盡天良……”
“怪不得大泰神朝的修仙者幾乎絕跡。”
蒼松對安樂的敬畏又加劇了一些,心道:“安道友來到大泰神朝纔多久,就連這種隱秘都知道了,看來他不僅實力過人,而且心智若妖!”
由於安樂之前將神皇、死苦都算計了的計劃,他在蒼松心中已經完全是一副老謀深算的形象。
而眼下,這份誤會則是再次加深了。
“現在靈災不斷,或許是神皇正在與人交戰,而且,傷勢不輕!”
安樂又開口說道:“這幾日,大泰神朝的追兵是不是又減少了?”
蘇黛點點頭:“只遇上了兩次,而且他們似乎沒有多少戰意。”
安樂眼神閃動,看向遠方:“太虛宮和大泰朝的戰爭,恐怕即將結束。”
“而且,是我們贏了!”
蒼松等修仙者頓時愣在原地。
雲無痕喃喃道:“這一仗,終於要結束了嗎?”
他雖加入太虛宮沒有多久,但也能從方方面面看出,爲了這場戰爭,太虛宮付出了很多,犧牲了很多。
許許多多的修士喪生在各處的戰場。
戰爭是殘酷的,哪怕太虛宮贏了,逝去的人也永遠不會復生。
一旁的白骨如遭雷擊,像是化作了凋像,呆呆的站在原地。
青石還有些不敢置信,問道:“安道友何出此言?”
安樂沒有解釋,只是帶着蘇黛來到一邊。
蒼松想了想說道:“隨便找個鎮靈司的武者,應該就能確認此事的真僞。”
確認沒有人跟上來,安樂牽着蘇黛的小手,嚴肅問道:“玲瓏公主的傳承,是怎麼回事?”
“你變了,是玲瓏公主在奪舍你?”
安樂先前便察覺到蘇黛實力提升得太快,居然超過了自己,這顯然很不正常。
這幾日的相處,安樂還發現,蘇黛的性格、氣質都有了一定的改變,不再像是從前那個溫婉柔弱的她。
“夫君果然能察覺到。”
蘇黛輕聲一嘆:“但事情不是你想得那樣。”
“玲瓏公主早已神魂俱滅,不可能奪舍我的肉身,只是她的傳承中……留有大量的記憶。”
蘇黛又問道:“夫君可知,玲瓏公主離世時年歲幾許?”
安樂猜測:“幾千歲有餘?”
蘇黛搖搖頭:“她足足活了兩萬四千年!”
聞言,安樂心中一震,隱約猜到了真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