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爲一個完整經歷過剎車時代與逃逸時代的人。
如果張揚把自己所經歷的一切都寫成論文,張揚高低能夠拿一個社會學博士的的學位。
所以對於人類社會在這種混亂中會發生什麼事情,張揚再清楚不過了。
作爲一種被困在激素與電信號之後的可悲生物,人類在受到超過閾值的刺激之後。
一開始可能會非常慌亂,那是因爲激素的超量分泌開始將各種情緒放大,然後就進入到了人類在承受過量壓力之後的三個典型反應,攻擊,逃跑或者是呆若木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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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激素的刺激是有極限的,在激素的刺激過去之後,除非有新的刺激源。
否則已經對刺激無感的大腦就會讓大腦進入麻木狀態,然後在麻木中繼續回到以往的生活習慣中去。
可是如果有持續不斷的外界刺激的話,那麼人類會在激素的刺激下幹出很多他們未曾設想的事情。
再加上人類作爲一種社會性動物所有的從衆性,只要帶節奏的人足夠多,那麼只要有極少的人就能夠煽動極多的人,去做一些超乎想象的事情。
按照他們先是外星人入侵,然後是科學家遇刺。
給人一種完了,這仗沒法打的絕望感之後。
接下來就應該再渲染投降主義了。
再加上智子能夠在視網膜上與人類進行溝通。
這時候只要承諾一些人類,等到三體人降臨之後,不會清算他們,甚至能夠給他們高於其他人類的一點點地位。
再加上那些降臨派的幫助,他們這是準備在地球上掀起第三次世界大戰做準備啊。
畢竟流浪地球計劃,雖然能夠帶着所有的人類跑路,但是基本上要放棄整個南半球。
作爲頂在前面的南半球,將會在地球的流浪階段不斷承受各種尺寸隕石的撞擊。
在這種威脅下,在南半球的所有人就要放棄自己的家園前往北半球。
而北半球的人會不會就這麼歡迎這些來自南半球的難民也是一個問題。
畢竟無論是南美洲還是非洲,那些地方的國家都各有各的問題。
雖然提起南美洲很多人的第一個反應是足球牛逼,以及熱情似火的拉丁女郎,但是南美洲的黑幫可是一個極其暴力的團體。
就更不用提碎成一片,政變與兵變門檻近乎無限低的非洲國家。
對於這些與自己語言文化截然不同的人,現在要成爲自己的鄰居,分享自己的生存空間。
北半球的人民會不會竭誠歡迎,這種事情張揚是經歷過的。
南半球的人,會覺得我們奉獻出了自己的家園與土地,我們是英雄。
北半球的人,則會覺得臭南半球的叫花子來北半球要飯了?
這種移民帶來的文化與治安衝擊,讓當初的聯合政府頭疼不已。
在建造行星發動機與地下城的同時,聯合政府還在打一場彷彿看不到盡頭的治安戰爭。
這種戰爭一直到地球的剎車紀元結束,地球開始在太陽系內依靠引力彈弓不斷加速,正式進入加速紀元後都沒有結束。
那還是在沒有ETO和三體人搗亂情況下的發展。
現在有ETO和三體人搗亂,再加上起手就是渲染這種走投無路的氛圍。
張揚覺得自己已經發現了三體人的思路。
他們在地球人開始流浪地球計劃,因爲只要流浪地球計劃公佈就必然會引起軒然大波。
流浪地球計劃雖然是一個能夠拯救所有人的計劃,
但是這個計劃也必然會影響所有人的利益。
尤其是當行星發動機與地下城開始動工之後,將絕大部分資源投入到這種超級工程之後。
隨着生活水平開始下降之後,必然會引起很多人的不滿。
然後降臨派只需要開始鼓吹一套理論。
三體入侵不死人,抵抗三體入侵才死人。
三體入侵是防不住的,還不如放棄抵抗三體入侵,放棄超級工程保障民生項目的生產。
現在的問題是超級工程的代價越來越大,隨着超級工程的難度越來越高,難道一直要靠降低配給來解決嗎?
我沒見三體人影響到我們生活,但聯合國以抵抗三體人入侵,搞流浪地球計劃影響到我的生活了
我不是ETO,我就是不相信人類能戰勝鎖死地球科技的三體人。
從技術上我認爲不可能。
不如說和三體人共存能夠讓人類進入一個新的階段,科技水平大幅提升,文明水平也直線上升。
三體人統治下的世界不需要搞超級工程,也沒有配給制和南半球移民,只有所有人自由平等的幸福生活。
這麼一弄一折騰,就能夠極大地延遲行星發動機與地下城的建設。
如果再破壞幾個行星發動機基址,或者引發大規模叛亂什麼的。
整個流浪地球計劃的進度也就變得十分不可控。
畢竟從地質上來說,適合建造行星發動機的地點也就那些。
在考慮一下行星發動機的佔地面積,基本上可以說是壞一個少一個。
如果再算上暴亂可能造成的破壞。
那真是想一想就讓人頭大。
三體人甚至只需要幾條信息,一槍都不用開,就能夠讓地球人開始自相殘殺。
而隨着流浪地球計劃的推進,三體人靠智子就能夠拿到行星發動機的全套資料。
再加上它們爲了生存甚至進化出了脫水來熬過亂紀元的超強抗壓性,以及對逃離三體系統的渴望。
三體人完全可以帶着他們那多災多難的母星直衝太陽系而來。
兩相對比之下,三體人可以說是贏麻了。
想到了這種可能之後,張揚覺得自己也應該要改變自己的打法。
畢竟人類是一種喜歡調和的生物,如果你一開始說自己要開個窗子,那麼他們大抵是不願意的。
但是你說要把房頂掀了,他們就願意開始聊開窗的問題了。
洗漱完畢,關上電腦走出宿舍之後。
張揚就看到了守在自己房間門口的大史與斯坦頓。
“張先生,現在情況緊急,我們要離開這裡。”
“去哪?”
“聯合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