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戎顧不得擦拭濺到臉上的東西，腦子裡只有一個念頭：
殺人了！
班副就這麼把那個女人給殺了？！
地上躺着的男人則是更加震驚，他甚至都沒看清這個站在一旁的年輕人的具體動作，只感覺對方手晃了一下，女人就被爆頭了。
一言不合就開槍殺人，這人絕對不是警察！
男人被盧森寶冰冷的眼神震住了，下意識回答道：“他身上的氣質跟上午來過的那個人很像。”
男人看了一眼陳戎，接着說道：“並且你們的車連備胎都沒有，一般來這裡旅遊的人車上都有備胎......”
盧森寶有些無語，原來是這個細節暴露了。
至於男人說的上午來過的那人，應該就是川渝總隊負傷的那個狙擊手了。
“這麼說，你們倆跟巴桑村的那夥人是一夥的了？有沒有把我們的行蹤告訴那邊？”
男人搖搖頭：“還沒有。”
“鎮子裡還有沒有別的同夥？”
“沒有。”
“巴桑村那邊有多少人？那個狙擊手在哪個位置？”
“這個我真不知道啊！我只負責在這邊看着有沒有往巴桑村去的人。”
陳戎這時也有點緩過神了，開口問道：“那兩個外國遊客是被你們殺了？”
“不是，是他們殺的，屍體是我幫他們處理的。”
“怎麼處理？拿來餵豬？”
男人點點頭。
“行了，別問了，已經耽誤了不少時間，這人交給毛小毛吧！”
盧森寶走上前一腳將男人踢暈，在對方身上搜索一遍之後，從揹包裡拿出通訊器開始聯繫毛小毛，同時看向陳戎：“去找根繩子過來。”
......
......
接近夜裡九點，越野車繼續向着巴桑村出發。
盧森寶看了一眼陳戎，抽了一張紙巾遞過來：“把你臉上的東西擦一擦。”
陳戎忍着不適擦了擦臉，猶豫道：“就這樣把人殺了，不會犯法嗎？”
“你小子想什麼呢？咱們這是軍事行動，對方是敵人！”盧森寶嚴肅起來，“從我們進入新橋鎮的那一刻，就相當於是進入了戰場。
你不是說了嗎？他們已經在茶裡下毒了！你要知道，如果咱們沒有發現異常，現在都已經死了！
並且當時那個女人已經有了向你靠近動手的徵兆！你忘了我來之前怎麼教你的嗎？”
“知道了！”陳戎重重點頭。
他現在才發覺自己剛纔的問題有多可笑。
盧森寶說的沒錯，進了戰場那就是你死我活了。
“我能理解你的感受，第一次看見有人在眼前被擊殺，難免有些緊張和不適應。”盧森寶拍了拍陳戎的肩膀，“但是你別忘了自己的身份，要儘快把這種事當成習慣！”
“嗯！你放心，我不會再鬧笑話了！”陳戎語氣堅定。
他心裡知道，自己還是新手這個藉口在部隊裡用一次就夠了。
不管怎樣都要逼着自己儘快適應！
“那就好。”盧森寶目不斜視，淡淡說道，“回頭要是許閻王問你我爲什麼先開槍，你就說是對方先想要毒殺咱們，我可不是瞎胡來。”
“明白！”
兩人說着話，前面出現了一個隧道，隧道上面就是光禿禿的矮山。
這條路本來就比較偏僻，基本上不會有遊客過來。將車子在路邊停好，兩人揹着揹包下來了。
陳戎聽見空中有什麼聲音，擡頭看去，發現兩架無人機正懸停在頭頂上方，這是川渝總隊派來負責遠程監視巴桑村的。
“接下來，你要一步不差地跟在我後面，千萬不要擅自行動，明白嗎？”盧森寶幫陳戎戴好耳麥。
“明白！”陳戎也打起了十二分精神。
他知道山那邊就是巴桑村，村子裡有十幾個恐怖分子，並且還有一個可怕的狙擊手。
“檢查武器裝備！”
兩人從揹包裡把各自的步槍拿出來，仔細檢查了一下槍支和彈夾，然後將子彈上膛。
“白隼，目前爲止周邊一切正常，矮山附近沒有發現有人活動。”耳麥裡，毛小毛的聲音響起。
盧森寶擡頭衝着天上比了個OK的手勢，當先下了公路開始爬山。陳戎緊緊跟在後面。
這裡的海拔已經超過了2000米，矮山上面除了零星的幾叢植物之外全都是土石。
爲了減輕負重，兩人將揹包放在了車裡，但是即便如此，爬到一半兩人的呼吸聲都開始加重了。
盧森寶選擇的線路並不是直線，而是走的S形，並且每隔幾分鐘都會停下來觀察四周，確認沒有異常才繼續前進。
陳戎認真地觀察着盧森寶的每一個動作，有樣學樣。
二十多分鐘之後，兩人接近了山頂。盧森寶沒回頭，打手勢示意陳戎開始採用低姿匍匐前進。
兩個人影在月光下就這樣貼着地面，慢慢蠕動到了山頂上面一叢長在石碓裡的矮樹後面。
盧森寶將水壺裡的水均勻地灑在面前，拿出雨衣鋪在地上，然後將自己裝了消音器的M200架在雨衣上。
陳戎在一旁看的愣了一下，他沒帶雨衣，之前在山下的時候盧森寶也沒提醒他。
“狙擊槍的威力大，在這個環境下射擊之後會揚起很多塵土，容易暴露目標。”盧森寶小聲解釋道，“你不用這樣做。”
陳戎恍然：原來如此。
盧森寶打開狙擊鏡，示意先觀察情況。
陳戎立即拿出單筒望遠鏡向着山下看去，只見在距離矮山另一邊的山腳下不遠處有一小片樹林，再往前公路兩邊同樣是一片草原。
這邊的草原上都是空蕩蕩的，沒有任何建築物。順着公路繼續往前看，一個規模不大的小村落出現在公路盡頭。
跟地圖上顯示的差不多，巴桑村的左右兩邊都是山體，背後則是高聳的崎嶇冰川，村口前方有個小型湖泊。
“距離！”盧森寶出聲問道。
“距離村子2480米，無風，俯角25。”陳戎很快回道。
盧森寶調整好狙擊鏡，按下耳麥：“白隼已到達狙擊位置。”
毛小毛的的聲音立即出現：“收到！接下來你自行判斷，可隨時射擊。”
“媽的，鳥都沒有一隻，我打什麼？”盧森寶小聲吐槽一句，再次按下耳麥，“我需要你們幫我把目標引出來。”
“怎麼幫？”毛小毛問道。
“派個無人機飛過去，吸引目標開槍。”盧森寶說完，耳麥裡好半天沒有回覆。
“民用的無人機也可以。”盧森寶又補充了一句。
這下毛小毛很快回復了：“收到，五分鐘之後無人機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