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醒來的時候,眼前一片的黑混混的,我努力的睜開眼睛,身上已經掛了點滴,身下一張小牀,房間很小,有些潮悶,似乎是地下室之類的。
我輕輕的掙動了下身子,旁邊看護的楚天,連忙起身對我說道:“我靠,你終於醒了。”
我簡單的聞了下情況,原來,我們回來之後,知道計劃失敗,白海天也沒說什麼,快速的給我找地方治療槍傷。
因爲是組織的高層遭到暗殺,事情非同一般,爲避免我們被懷疑,或者被查到身上的傷,所以,白海天沒敢讓我們幾個再露面,而是將我們安排在郊區的一個地下室裡。
小海幾個聽到我醒來了,也都紛紛做起來看我。幾人七嘴八舌的說着近兩天的情況。
聽到是沒事了,我鬆口氣,就在這時,地下室的門被打開,白海天緩步走下來,到了牀邊,拍着我的胳膊,微笑着安慰道:“沒事就好,這件事也是我想的太簡單了,沒想到那傢伙再有準備。”
我咧咧嘴,臉上帶着一絲的歉然,苦笑着說道:“老大別安慰我了,說起來,我還是沒用,看到那人竟然沒防備他手裡有槍,是我大意了。”
白海天滿不在乎的笑了笑,又勸慰了我幾句,最後說道:“行了,情況我知道了,姓郭的那傢伙就是個老狐狸。”說着,他頓了頓,又繼續道:“正好這段時間,咱們暫時不回廣州,你就安心在這裡養傷,其他的事情,就不要想了,也別自責了,是我沒有安排好。”
隨後,他又安慰了楚天幾人一番,就走了。
我眯着眼,一眨也不眨的看着白海天走了出去,聽到門被輕輕關上的剎那間,我心裡彷彿一塊大石,落了地,同時的口中也輕輕的舒了口氣。
沒想到就這麼瞞過去了!
此後的幾天,小海幾個輪番照看我,說是那一槍離得太近,槍口開的很大,失血過多,所以才這麼虛弱,不過好在沒有傷到骨頭,不然的話,我只怕要多休養幾個月了。
期間,白海天專門找的私人醫生,來給我換過幾次藥,想他這樣的身份,身邊的專用醫師都是頂尖的,沒過半個月,我就感到好多了,不過左臂還有些不靈便。
這天下午,小海看我閉着眼睛休息,不願打擾我,就上去玩撲克去了,閒待了這麼多天,幾人也有些憋悶。
我躺在那裡想了會兒心思,就拿起手機,給爸媽打了個電話,既然來了南洪聯,也不怕蘇趙兩家找麻煩,所以,此刻我也沒有了顧忌。
這是離開家第一次打電話,老媽聽到是我,激動的聲音有些哽咽,不時的問我過得好不好,吃穿問題上,絮絮叨叨的說了一堆。
我寬慰了她幾句,說自己很安全,什麼也別讓她擔心,最後,又聊了幾句,老媽就吧電話給了老爸。
老爸沒有多說什麼,只是交代我小心一點,沒事的話,不要打電話。
我知道他是爲我的安全考慮,嘴上淡然的應聲着,鼻子卻是忍不住的發酸了。
掛了電話之後,眼角也有些酸澀,我吸了吸鼻子,聽着楚天幾個人就守在門口外面,調整了心情,又給陳儀嘉撥了過去。
電話響了幾聲,陳儀嘉接了,壓着聲音帶着疑惑的低聲問道:“喂?是耀揚麼?”
我嗯了一聲,竭力讓自己的聲音很平靜,心裡那種思念卻是壓着讓人喘不過氣來,隨後我輕笑道:“寶貝兒,想我了沒?”
陳儀嘉低聲的嗯了一聲,隨後說道:“怎麼又換號碼了?換地方啦?”
聽着她周圍不時有人低聲說話,我這才意識到她這會兒還在上課呢,就歉然的說道:“是啊,換了地方,不過很安全,對了,你在上課吧,我一會兒再打過去吧?”
“不要!”陳儀嘉嬌嗔的說了一句,隨後帶着一絲幽怨的語氣,低聲道:“我想聽聽你的聲音,不許掛,嗯,你等下,我去請個假。這節課是音樂,沒事的。”
我應了一聲,就將手機放在枕頭邊,點了一根菸之後,又拿起手機,這時陳儀嘉應該是出了教室,周圍很安靜。
“耀揚!”她輕聲的喚着。
我嗯了一下,故作輕鬆的說道:“想說什麼?”
“我想你了!”陳儀嘉幽幽的說道:“你現在在哪兒呢?什麼時候回來啊?”
我暗歎口氣,說道:“還在廣州呢,什麼時候回去,我也不知道。”
頓了下,我快速的轉移了話題:“對了,你準備提前參加高考的事情,跟家裡說了沒?”
“說了!”陳儀嘉小聲的說着,似乎很無奈,又有些不情願的說道:“不過爸媽都不同意。”
我沉吟了下,笑道:“也好,出去留學也不是壞事,沒準你留學回來,我已經沒事了,嘿嘿,到時候,等咱們年齡一到,我立馬去你家提親去。”說這些的時候,我心裡同時有些茫然。
陳儀嘉啐了一口,心情似乎好了很多,笑罵道:“只怕到時候,我媽不讓你這個流氓頭子進門。”
我嘿嘿笑道:“哪兒能啊,到時候我就跟葉飛一樣,開廠子,做老闆,什麼流氓頭子,咱們是地地道道的企業家。”
見我沒臉沒皮的自封自贊,陳儀嘉忍不住笑道:“得了吧你,到現在還改不了貧嘴的毛病。”說着,她語氣又黯然下來:“你說,到時候會不會,我留學回來之後,一切都變了。”
聽着她的口吻,我心裡忍不住一痛,緩了口氣,寬慰似得說道:“不會的,只要你願意做我媳婦兒,我都會一直等你。”
陳儀嘉恩了一聲,聲音由此而顫抖了,我連忙哄了幾聲,隨後又聊了一會兒,聽着鈴聲響了,我這才戀戀不捨的掛了電話。
隨後,我又給小P,還有杆子打了電話,小P那裡一切正常,從我走後,就沒有參與任何紛爭,杆子卻是在我走後,第一次接到我的電話,一開始還有些不滿,最後聽到我說起自己的現狀,沉默了好大一會兒,才囑咐我自己好好保重。
最後,說起華仔的時候,杆子問我要不要把情況跟他說,我立刻否定的說道,還是別說了,讓他知道了,難免多一個人擔心。
打了幾個電話之後,心情似乎好多了,我丟了煙,拿着手機,翻看着張靜軒的號碼,心潮起伏怎麼也平靜不下來,到最後,我猶豫了片刻,還是打了過去。
聽到裡面嘟嘟一陣的忙音,最後提示說是空號的時候,我心裡的某一塊兒,好似被挖走了一樣,說不出的失落和憂鬱。
此後,又休養了幾天,到了月底這天,白海天悄悄派人將我們接了出去。
車子一路飛馳,穿過市區,到了白海天住的那棟別墅,下了車,有人將我們接應到裡面。
到了二樓的會客室,白海天微笑着問了我的情況,我如實的說了,最後,還簡單的活動了下左臂。
白海天點點頭,最後說道:“那就好,哈哈,我還在想呢,好不容易遇到一個得力助手,要是你出了事,我心裡會很難受的。”
我笑了笑,心裡卻是暗暗的鄙夷,這個假惺惺的笑面虎。
跟我說了幾句,白海天就讓我們幾個跟着出了門,像是要參加什麼聚會。
我也沒多問,跟着下了樓,然後和楚天幾個鑽進一輛車子,緊緊的跟着白海天的車出了別墅區。
車子沒有去市區,而是數組內核一條不是很寬的公路,去了北郊的一座小山,繞着盤山公路,緩緩進了一個類似於山野村莊的飯莊。
周圍被一片綠色環抱着,山莊的客房,建在一片不是很大的湖面上,說是湖,其實看上去,應該是人工挖的魚塘。
看到這,我恍然想起上堯南邊的綠野山莊,池水雖然小,不過卻是很多,我們在門口停住,下車的時候我朝上面看了看,只見,那繁枝綠葉見,隱隱約約的露出建築的一角出來,而且在裝修佈置上面,要比綠野山莊高几個檔次了。
進了山莊,在服務生的帶領下,我們簇擁着白海天,踏着實木搭成的階梯,頭頂是一道長長的走廊,緩緩的朝山上的貴賓區走去。
到了半山腰,在一個臨着陡壁的平臺上,一個純中式風格的建築顯露出來,我們去了最裡面的貴賓房。
房間呈八卦形,挨着山崖是實牆,另一邊臨着陡壁,則是幾扇寬大的落地窗。站在窗臺前面俯視下去,山莊的全貌一目瞭然。
我們到的時候,坐在裡面的連宏宇笑着對白海天擺手,旁邊的黃婉,穿着一身性感的酒紅色長裙,看上去分外的妖嬈,郭大彪也在,還有幾個我不熟悉的,應該也是其他地區的一些頭腦。
我們護着白海天到了門口,就被人接引道了隔壁的房間,採景當然要稍遜一點,不過,角度正好能看到白海天那邊的情形。而其他的人,就被分派到貴賓區的四周。
看着那女孩兒也在裡面,我心裡自然而然的想起了張靜軒。
我偷瞄了那女孩兒幾眼,就回頭和楚天幾個閒聊了幾句,看這樣子,白海天是應邀出來吃飯的。
不過,看着他和郭大彪坐在一塊兒,面合心不合的笑着說話,我不禁搖頭心裡輕嘆,都說人爲了權勢不擇手段,不過每天這麼戴着面具活着,心裡也累得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