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沒好氣的說道:“不然你以爲是誰?李小龍顯靈?”
小海訕訕的笑了笑,有些不可思議的說道:“看不出來啊,她看上去那麼……居然能悄無聲息的潛進來。”
我聽着,覺得他的語氣有些不對勁兒,皺眉問道:“你小子有什麼想法了?”
小海沉默了下,思索了幾秒,隨後肯定的說道:“要是真的話,我們幾個準備拜她爲師。”
我點了一根菸,剛抽了一口,聽到他的話,差點被嗆到,連連咳嗽了幾聲,笑道:“拜她爲師?你沒搞錯吧,據我的感覺,她不會教你們的。”
“等着看吧,中午再說。”小海說哇,就掛了電話。
我靠在牀頭,仔細琢磨着小海的決定,確實,我現在已經沒有什麼可教他們的了,說起來,月姨的身手也不錯,比起皓天,她的打法更加的直接,在我認識的人裡面,無論是小偉哥,還是陸辰,皓天,以及殺尺和老貓,都沒有月姨給我的感覺那麼的強烈。
嗯,怎麼說呢,小偉哥他們的手法,雖然狠,最終的目的,也只是擊倒對方,而那個月姨,我兩次看到她出手,都好像刻意的掩藏了實力,而她的攻擊部位,都是致命的,不過她恰好的把握好了尺度。
說的直接一點,她應該歸於殺手一類的。和小偉哥他們所練的,在根本上,有很大的區別。
想了一會兒,電話忽然想了,我以爲又是小海,看也不看的就接了。
“在哪兒呢,小子?”華仔氣喘吁吁的問着,我聽着他周圍的聲音,很噪雜。
“嗯……在學校!”我飛快的思索了下,還是隨口撒了謊。然後不等他迴應,問道:“怎麼了?聽聲音被狗攆了一樣?”
“靠,差不多了!”華仔罵了一聲,說道:“媽的,陪着小P來職專鬧事,被幾波人給圍上了,媽的,帶頭的還是那個張震雨。”
我暗罵一聲,無語的說道:“我擦,大白天的你們跑人家學校鬧事,不堵你堵誰啊?”隨後,頓了頓,急切的問道:“現在情況怎麼樣了?”
“還能怎麼樣?被人家圍在操場了,我們正在突圍呢,孃的,這幾把學校不大,整個圍牆快他孃的三米高了,我帶了二十多個人,想趁着他們下課的時候,好好教訓下那小子,也好趁機在他們學校替小翔立威,哪知道,他們全年級的都衝上來了。”
我無語的抽口煙,自己學校斗的再厲害,遇到外圍的人來鬧事,也會很快團結在一塊兒,這個道理,他不是不知道,只是最近他在技校橫慣了,不免有些自大起來。
此刻我也沒心思埋怨他了,飛快的問道:“那小翔呢?”
“被堵在教學樓上了,一時半會兒的,估計也衝不下來。”頓了頓,華仔繼續道:“我看他們學校也插手了,搞不好小翔要受處分。”
“瞧你辦的事兒!”我忍不住說了一句,聽着他周圍的聲音,漸漸的喧鬧起來,叫罵聲,怒喝聲一片,情況似乎很混亂,就飛快的說道:“那怎麼辦?你們能突圍出去麼?要不要我找人支援?”
“別了!”華仔低罵了一句,隨後我聽到拳腳碰撞的聲音,應該是動手了,華仔一邊打,一邊飛快的說道:“學校報了警,應該很快就到了,你給沈凱打了電話,讓他拖一下JC,我們已經退到了牆角,只要撐到JC來之前翻牆逃跑,應該沒什麼問題。”
我揉着太陽穴,聽着他的話,不假思索的應了,然後掛了電話,就給沈凱撥了過去。
說起來,華仔這個辦法也行,只是小翔那裡不知道該怎麼處理,帶外校的人來打架不是小事,弄不好會被開除。軍訓的時候,我和吳傑鬧過一次,這次又被華仔搞了一次大的,小翔就算是校長的親戚,這次恐怕也……
沈凱聽到消息,很痛快的答應了。
掛了電話,我飛快的給華仔打了過去,一連幾次都沒有人接,我有些不安起來,怎麼也坐不住了,想着最壞的打算,華仔被抓,小翔被處分,腦子裡嗡嗡作響,一片的空白。
約莫過了半個多小時,華仔終於打了電話。
“怎麼樣了?”我靠在窗臺,迫不及待的問道。
“行了,沒事了,我們全都跑了出來,替我謝謝沈凱了。”華仔喘着粗氣,一字一句的說着。
“那小翔呢?”我跟着鬆口氣,有些擔憂的問着。
華仔呼口氣,淡淡的說道:“沒事,我剛和青龍打電話了,上次聽他說,和職專的校長熟,應該沒問題,況且,小翔他們根本就沒有動手。”
我皺了皺眉,握着手機沒有說話。
“說起來,小翔在職專的勢力也不小了,三四十人,將三個班的傢伙拖在了教學樓,不然的話,我這二十多人,跟人家整個年級鬥,還會輕易的逃掉?”華仔輕輕的笑着,語氣沒有了剛纔的緊張。
我沈深呼口氣,剛放鬆下來的心情,一下子又懸了起來。
華仔找了青龍幫忙?他會幫麼?從曾雅靜的事情發生,一直到現在,我就沒有再去青龍那裡。
見我不說話,華仔似乎察覺到了什麼:“咦?你那邊怎麼那麼清靜?你小子不在學校吧?是不是出來和陳儀嘉幽會了?”
我沒好氣的笑罵一句,說道:“我在小海那裡呢。”若是讓他知道我在張靜軒這裡,華仔這樣的暴脾氣,沒準又跟我翻臉了。
“嗯!那行吧,中午出來一起吃個飯吧,嘿嘿,小P這小子正鬱悶呢,你來幫我勸勸。”
我答應了一聲,就掛了電話。
到洗手間,簡單的洗漱了下,又回到房間坐了一會兒,看着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一個人傻乎乎的待在房裡,那感覺,就像是坐牢一樣。
到了中午,等到了張靜軒回來,看着我有些鬱郁的,她拎着一個包裝袋,遞給我就飛快的跑了出去。
藍色牛仔褲,穿着很合身,撕下標籤的時候,我心裡升起一絲的異樣出來,上次幫我買T恤,這次又給我買了褲子,不知道下次會幫我買什麼……
我YY的想着,整理了下衣服,慢慢的走了出去,儘管我表現的很鎮定,雙腿還是隱隱的打着顫兒。
見我出來,張靜軒有些滿意的看着我身上的褲子,笑道:“還行,買的時候,我還有些擔心,不過看着你穿在身上,還挺不錯的。”
我陪着笑了笑,摸摸口袋,這才發覺錢包昨天被殺尺搜了出來,走的時候,小海幾個只拿了手機,錢包卻是忘了。不過幸好,裡面沒有裝身份證,錢也沒有多少。
“又沒多少錢,你就別那麼客氣了。”張靜軒說了句,臉色有些不自然起來。
看着她的表情,我知道,她肯定也聯想到上次在她家裡養傷的事兒了,此刻,房間裡就我們兩個,氣氛忽然變的有些微妙起來。
“啊!只顧着給你買褲子,忘了帶飯了。”張靜軒忽然想到了什麼,掩口說道。
我心裡一軟,笑着擺擺手:“沒事,出去吃吧。”
正說着,小海打來了電話,說在樓下等着呢,或許是爲了避嫌,幾人沒有直接上來。
我收起手機,攤着手對張靜軒說道:“得了,還有幾個傢伙,一起吃吧。”
她沒有說話,輕輕的點點頭,走過來就要攙扶着我,我用胳膊輕輕的擋開了,滿不在乎的說道:“沒事,我一個人可以。”
見我有些倔強,張靜軒抿着嘴,有些無語,隨後,跟着我出了房間,輕輕的鎖好了門,和我並肩下了樓。
看着她的有意無意的靠着我,似乎深怕我一不小心跌掉,心裡有些暖暖的,聞着她髮絲淡淡的洗髮水的香味,我暗暗的秉着呼吸,心跳卻是莫名其妙的加快了。
有時候,人與人之間的關係,真的很難捉摸,記得,第一次見她的時候,是在公車上,還上演了一場流氓揩油的鬧劇,那段時間,一度被她認爲是色狼,而現在,卻溫柔細心的照料着我,以往那種冷漠和刁蠻,已經在她恬靜的臉上看不到了。
唉!忽然有些懷念她惡狠狠的瞪着我,喊我色狼的日子了。
看我有些感概萬分的樣子,張靜軒偏頭,淡笑着問道:“想什麼呢?”
我看着她柔順的長髮,後面紮起,額前的流海隨着她輕緩的步子,輕輕的飄動着,脫口說道:“忽然想起了一個饅頭小辮子的女孩兒了。”
張靜軒神色一怔,一抹嫣紅悄然在臉上升起,她古怪的看我一眼,隨即很平靜的看着樓道,抿嘴笑了笑,沒有說話。
“其實,你不扎辮子,也挺好看的。”鬼使神差的,我忍不住又冒了一句。
她看我一眼,臉上的紅暈微微散去,低聲道:“那是我姑姑幫我編的,那時候,她經常在家,沒有上班,空閒時間很多,現在一天都見不了幾次面。”
感覺她幽幽的語氣,我識趣的閉上了嘴。
沉默!
到了樓下,小海幾個傢伙,站在小區門口的樹下,看到我們出來,石頭快速跑過來,顛着臉,憨憨的說道:“老大,還是我揹着你吧。”
我瞪他一眼:“你看我瘸了麼?”說歸說,心裡還是一片的溫暖。
石頭嘿嘿笑了下,退到一邊,小海三個走過來,玩味的看了下張靜軒,看到他們狡黠的表情,我就知道他們打着什麼鬼主意呢,暗暗的使了眼色,幾人這才客氣的對張靜軒打了招呼,那句‘嫂子’硬生生的憋了下去。
和華仔他們不同,小海四個一直暗中跟着我,其他的都沒有過多的接觸,無論是陳儀嘉,還是張靜軒,對他們來講,都沒有什麼特別的意義,所以,對於誰纔是他們的嫂子,自然而然的也就不是那麼的關心。
出了小區,我們在一家餐館吃了飯,期間大家都很沉默,小海幾個原本就不怎麼愛說話,而張靜軒又礙於幾人在場,也顯得很矜持。
最後,張靜軒說要去姑姑上班的地方,我靈機一動,對着小海幾個使了下眼色,說道:“既然這樣,那就讓小海四個送你吧?”